普西林比岛是一个南方人类国家的殖民地,这个国家处在奴隶制向封建的过渡时期,所以,这里有历史久远的奴隶贸易,奴隶们服务于普西林比岛的甘蔗种植园。
奴隶终身为奴隶主劳动,奴隶主有任意处置奴隶的权利,包括买卖、毒打以至处死。繁重的劳动和非人的待遇,常常使奴隶在种植园里干活不到10年就被折磨而死。
那里是一个监狱,而不是社会。
马格琳不在乎奴隶的性质如何,她所关心的只有这些奴隶到底属于谁——是会为她服务,还是会为她的敌人服务。
她很乐意变本加厉地压榨奴隶的价值,包括在他们悲惨地死去之后。
茂密的高茎植物绵延数百里,两个奴隶跪倒在一个皮肤晒黑的人面前,那个站着的人无疑是种植园主,他的手上拿着一根鞭子,对着两个奴隶习惯性地大喊大叫。
当种植园主抬起鞭子的时候,奴隶们战战兢兢地喃喃着一个名字:“塞拉·罗伯茨。”
仿佛这个名字拥有魔力一般,所有的奴隶都会记住这个人的名字——在因不堪重负生活的压力而绝望的劳苦大众看来,流传于民间传说中的「死灵骑士」塞拉·罗伯茨是一个专门对抗残酷无情的统治者的英雄。
无数种植园棚屋的斑驳外墙上都有着相同的潦草涂鸦:霜冻锐化了她的眼眸,鲜血增强了她的体魄,不死之身让她在激烈的战斗中迸发出怒气。这是一个披着斗篷挥舞着巨剑的冰山美人,面对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总是不屈不挠地与压迫众生的上层统治者们作斗争的传说英雄。
流传开来的故事大多包括一系列不可能的举动和超自然的毁灭力量,这些因人而异的传说总有某些相似之处:她会收走死去奴隶的灵魂。
也正因为她死后变成了亡灵生物,当地教廷视她为离经叛道者,他们坚信一个真正受「海什」眷顾之人即使在死后也不会变成如此堕落的形态。
因为“鲜血掠夺者”号的靠近,「莎伊士」的魔法能量在这里汇聚,无法安息的亡灵在蠢蠢欲动,塞拉·罗伯茨又钻出古老的坟墓,冰冷的手指紧握磨损的剑刃,空洞的眼眶看向杀戮的战场。
她秀丽的银发披在肩上,后背羊脂玉般的肌肤裸露在月光下,光在背脊投下阴影,阴影刻画她身躯的曲线更加深刻;她纤细有力的腰肢被暗青色的铠甲包裹,可那些肌肉的线条却被勾勒的无比清晰。
她此刻仿佛换了一个人,全然没有那股杀伐凌厉的气息,但却一样凶猛,冷冽不可方物。塞拉表情依然冷漠,甚至说得上痛苦,是无数奴隶的冤魂造就了她,沉默者的怒火驱使着她。
她是死者,是半灵体的死灵骑士,她压抑着自己对于生者的憎恨与灵魂的渴望,继续为奴隶而战。
塞拉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怀着对「海什」的信仰在五十年前为奴隶带来公平和正义,五十年后,在「海什」将她遗忘后,「莎伊士」将她拥入怀中,随着时间流逝,她的理智在逐渐流失。
她惊讶地发现,城市治安卫队将整个墓园团团包围,和五十年前一样,城市治安卫队通常穿着有他们所在城市的代表色的制服,一套常规的制服会包括有徽章、帽子和编号标识。
城市治安卫队都是领固定军饷的全职军人,并准备随时响应战斗的呼唤。
除了作为正规军击退来袭的敌人以外,他们也扮演了城市警卫、消防员和执法者的角色。但更多时候这些士兵还是在面色铁青的士官和老兵神射手的训斥下钻研和训练使用各种武器。
塞拉一向蔑视城市治安卫队,他们不过是训练有素的强盗,城市中有钱人的鹰犬。
她瞬间明白了这些愚蠢之人的意图,他们认为墓园是一切异象的根源,他们看不见,看不见那茫茫海雾里的血色恶魔。
教廷的牧师以其对光和亮度的掌握而闻名,据说他们能够以几乎任何方式将任何一种亮度屈从于自己的意志,属于「海什」的魔力被聚集起来,照亮了整个墓园。
他们发现不了海洋当中的那个属于大海的死亡,反而仅仅只察觉到了自己,难道这里的教廷力量已经退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与此同时,在海雾背后平静的海面之上,钢铁的亡灵战舰已经调整好了她的舷位。
“我真羡慕你的头发,小莫拉娅。”
马格琳的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精致但是非常诡异的骨梳,她用它梳理莫拉娅的头发,莫拉娅安静地坐在她的怀里,就像一个洋娃娃。
在船长室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莫拉娅的面容更显得诡异可怖。
“船长,如果你想让那些僵尸在开炮时不把自己炸飞,就放我走,真的。”
莫拉娅的脸做不出表情,但她冰冷的话语似乎又表达着一种不情愿,仿佛她主人的把玩侮辱了她的工作,她在是一个人偶之前,首先是一个工程师。
实际上,她非常享受马格琳对她的爱抚,这是一种被需要和被爱护的感觉,她的每一片齿轮都因此发出愉悦的声响,可惜马格琳船长并不能把这种声响和无休无止的直流电杂音区分来来。
“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我的小莫拉娅,我知道你喜欢这个……”
她的玉指轻抚过莫拉娅的下颚,
“你的灵魂会感到愉悦,相信我。”
莫拉娅没有回答她的主人,也许是在生气,也可能是在享受。
“好吧,好吧,比起我,你更喜欢那些矮人火炮,小莫拉娅,你可真会伤人。”
马格琳觉得进攻的时间已经到了,她终于松开了搂住莫拉娅小巧腰枝的双手,让她指挥所有的炮位,来给普西林比岛到来死亡和毁灭。
“全炮位,射击,目标,101号魔力信标,驻军军营,方向2450,榴弹,顺发引信,高低200……”
莫拉娅通过操纵亡灵的次级法术,直接操纵僵尸水手中最老练的炮手们完成复杂的火炮校射,这些火炮射程极远,威力极大,普西林比岛上的任何人类火炮都不能与之媲美。
“啊,把,把装药搬过来!”
莫拉娅必须谨慎地使用所有的弹药,打击最有价值的目标,包括那些“原始的”人类“铁筒子”。
中空的爆裂弹丸被高高射向空中,爆炸后的尖锐的弹片覆盖了极大的范围,炮声隆隆,将一颗颗钢铁炮弹砸入敌营之中,每发炮弹都能在士兵密集的敌军军营中开个窟窿,“鲜血掠夺者”号的火力毫无疑问是海盗舰船中的最顶级。
当派往墓场的城市治安卫队巡逻支队发现驻扎军营变成一片令人绝望的火海之时,他们才意识到真正的威胁来自海上。
而对于塞拉来说,那种压迫感和诱惑感越来越强烈,马格琳散发出的「莎伊士」魔法能量吸引着她,让她不知不觉地走向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