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层岩巨渊入口修建的接待室里，烟绯和黑岩厂负责人的协商也被突如其来的千岩军打断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烟绯律师，千岩军怎么会来这里？”
黑岩厂在层岩巨渊的负责人，名为墨杰。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可是现在，他的斯文却荡然无存。
“不是说好只是草案吗？为什么千岩军都来了？这是想要强迫我同意这份草案吗！”
“你冷静点，千岩军为什么来都还不知道呢。”烟绯说道，相比起墨杰，她可是冷静得多了。毕竟她也没犯事，压力不在她这边。
不过话说回来，凝光起草的这份整改草案基本上就是“霸王条款”了。
原本黑岩厂是人们一边将天衡山的矿脉挖空，一边在里面修建工厂设施，渐渐的成了东大陆最大的工厂。
前些年，黑岩厂找璃月七星谈了笔合作。黑岩厂可以以优惠价提供给千岩军武器装备，相对的黑岩厂想要层岩巨渊深处的采矿权。
最后，在经过好几轮交谈之后，黑岩厂“勉强接受”了负责层岩巨渊的安保工作的附加条件，才与璃月七星达成了交易。
而凝光的这份整改草案，要求黑岩厂必须公开在层岩巨渊深处的开采所收获的利润，并加派月海亭的人进入层岩巨渊管理层，以及公开开采人员的信息，增加一项名为代理费的费用等。
总之就是说层岩巨渊是我们七星租给你们的，老老实实交钱不然谁都别挖！
而这样一份整改草案，就算是烟绯这样的律师，也觉得很是棘手。说实话，要不是今天为了给罗谋打掩护，她才不会把这种草案拿出来谈。
墨杰气冲冲地摔门而去，烟绯谈了口气，也只能跟上。
两人到了室外，墨杰看着严阵以待的千岩军，虽然气，但是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兢兢业业这么些年，都是为了完成上面的计划。他很确信，在层岩巨渊深处的挖掘目的没有暴露。但千岩军的到来还是让他慌了神。
烟绯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墨杰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猜测着这人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但一声焦急的呼喊打断了烟绯的思绪。
“烟绯！”
烟绯回头一看，皱着眉说道：“你刚刚跑哪里去了？”
罗谋一路小跑到烟绯身边，说：“按照你的吩咐，去找黑工了。”
“那你找到了吗？”烟绯问道。
“找到了，现在正被千岩军围着呢。”
烟绯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笑道：“你还挺聪明的嘛！还知道把千岩军叫来。这下凝光的委托算是完成了！”
罗谋愣了一下，说：“所以你也不知道是谁叫千岩军来的？”
“嗯？”烟绯从罗谋的话中听出了不对，“不是你？那是谁呢？”
此时，一声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
“是我。”
三人回头望去，只见一赤瞳银发的女子，朝着他们走来。
此人头戴赤红流苏，一头银发用黑色的发钗固定了一部分，其余的如同瀑布般垂下；身着白底金纹高开叉旗袍，手上还戴着金色的玳瑁护甲。
女子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掌控了一切之后露出的心满意足的微笑。其周身气场，更是隐隐透露出一丝威严，好像是能睥睨世间万物一样。
烟绯和墨杰同时惊讶地说出了她的名字：“凝光？”
罗谋一愣，天权星凝光？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千岩军是我叫来的，因为有些特殊情况已经不属于商业的范畴了。”凝光微笑着说道，但是语气中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杀气。
墨杰却没察觉到凝光的不悦，说不定现在他早已失去察言观色的能力了。他走上前去，向凝光讨要说法：“凝光大人，您贵为天权星，却要用这种手段来逼我们黑岩厂同意您的无理要求！这难道不是滥用职权，不是对璃月七星职位的亵渎吗！”
“墨杰，你不会觉得对付黑岩厂，还要用上我天权星的身份吧？”凝光还是笑着，但语气中已经尽是冰冷，“当初黑岩厂向璃月七星索要层岩巨渊深处的开采权，我就持反对意见。如今你在这里干了些什么好事，还要我来提醒你吗？”
“什么？”墨杰一愣，随即突然反应过来。一股寒意瞬间爬上了他的后背，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凝、凝光大人，那些只是传言......您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是吗？”凝光缓缓说道，“你别急，一会儿有你急的。”
这时，一个千岩军军官跑了过来，向凝光行礼，说道：“凝光大人，已经确认过了。从层岩巨渊深处出来的矿工中，有很多能和璃月最近几年失踪的人口对的上号。还有很多外国人，需要联系对应的国家才能确认。”
“怎......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出得来！！”眼看事情败露，墨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双手紧紧地扯住自己的头发。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抬头看向罗谋和烟绯，歇斯底里地朝着他俩吼道：“是你们两个！你们一个打掩护，一个向凝光传情报对不对！！你们！你们是一伙儿的！”
“够了！”凝光呵斥道，“还在不思悔改吗？明明是你自己犯下的错，为何要迁怒于他人？”
“我......我.......”墨杰张大了嘴，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拐卖人口、招募黑工、包庇偷渡者，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契约的吗？”凝光继续骂道，“你若是即将魂归九天，有何脸面去见岩王帝君？你枉活二十有六，一生未立寸功，只会贪赃枉法！助纣为虐！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我...我...你...你...”
罗谋指着墨杰，补上了最后一句：“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唔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墨杰一时气血攻心，直接昏死过去。
千岩军军官又叫来了两个千岩军，把墨杰给拖走了。待他醒来，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交代。
凝光这时又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貌，朝着烟绯打招呼：“这不是烟绯吗？璃月港的大律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烟绯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问？不是来处理你那个‘整改草案’？”
“哎呀，那份草案我应该是让百晓知会过你的，等我通知你过后才来协商。”凝光故作震惊道，“难不成是百晓没有通知到位？这孩子，最近做事确实有些迷迷糊糊的，回去我就说说她。”
“不，不必了。是我自己要来的。”烟绯摆摆手说道，“今天这出你谋划很久了吧？你应该是想借此收回黑岩厂在层岩巨渊的开采权，然后还要狠狠宰一笔黑岩厂，敲打敲打他们。那份草案，应该是今天之后你就会通知我来协商了。话又说回来了，这件事情那么重要，值得天权星亲自到场处理吗？”
“虽说在群玉阁里也一样，但亲力亲为想必是好一些的。”凝光也不否认，只是将目光移到罗谋身上，笑道，“今天这出好戏，若是没你这位朋友，恐怕还不那么精彩呢！”
“那也确实。”罗谋点点头。
烟绯无语，狠狠用手肘捅了罗谋一下。别人就客气一下，你怎么还答应了？情商这么低？
但罗谋和烟绯是一条船上的，烟绯说什么也得给罗谋兜个底。于是便向凝光介绍道：“他叫罗谋，是从稻妻来进修律法的我的学弟。我是来带他用黑岩厂的案子练练手的，谁知他仗着自己有点身手，直接冲到层岩巨渊去了！”
“啊？”罗谋一愣，随后对上了烟绯的眼神，那眼神就好像在说——
你也不想自己是黑户又和杀人凶手认识的事情被凝光知道吧？你要是敢不顺着我说的话那我起码得给你整个无期徒刑来玩玩的。
罗谋咽了口唾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凝光鞠了一躬说道：“初次见面！”
虽然没玩过原神，但罗谋还是知道稻妻是以日本江户时期为原型的，那么基本的问好也应该和日本一样吧？
凝光点点头，说道：“看来你这位稻妻后辈可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啊！”
凝光走上前来，相对烟绯和罗谋而立。罗谋这才发现凝光居然是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但凝光气场之强大，却会让人不自觉地低头，误以为凝光其实很高。
凝光拿出一块玉质镶金的令牌，说道：“今日之事，确实是有劳你了。我赠你一块天权特许令，见此令者如见我，你可踏足璃月港的任意一个地方。”
烟绯看了看那块令牌，神情有些复杂。
罗谋伸手将令牌接下。与他想象的不一样，玉质的令牌不仅不凉，甚至还有些许温热。
......凝光你是从哪里把这块令牌掏出来的？
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块令牌光看质量和做工都能明白其价值不菲。虽然罗谋今天确实帮了凝光，但也只是完成凝光的委托而已。也就是说，今天罗谋所做的不过是分内之事，不值得凝光给予这么贵重的奖励。
似是看出了罗谋的疑惑，凝光接着说道：“若是你不喜欢这块令牌，改日到群玉阁交还于我便是。”
“那么我便就此别过，二位今日有功于璃月，我凝光不会忘的。”凝光向烟绯和罗谋告辞，然后转身离去。
望着凝光离去的背影，烟绯总算是松了口气。平日里她习惯于在法律边缘反复横跳，凝光一上任，就大量修改、编撰律法，搞得烟绯不得不及时背诵新律法，不然就要变成张三了。
所以烟绯面对凝光时总是会不由得提高警惕，字字斟酌凝光凝光说的每一句话。
罗谋收起令牌，问道：“有了这块令牌，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去天牢了？”
烟绯摇摇头，说：“你没听凝光说吗，这块令牌只在璃月港范围内使用。天牢修在璃月港外呢！”
“唔......那她给我这块牌子干嘛，真把我当旅游的了？”
烟绯低头沉思，喃喃道：“按理说凝光直接给我发布的委托，反倒是你这个没有接到委托的局外人，拿到了凝光的奖励......难道说那块令牌，实际上不是黑岩厂委托的奖励？”
“不知道，但是你说过帮我引荐到天权星凝光的面前，现在你也算是完成了。”罗谋说道，“我在下面找到一个熟人，安顿好他以后我就来找你。”
烟绯咕哝着答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
———————————————————————
凝光从层岩巨渊离开后，并没有马上返回群玉阁，而是在青墟浦外一处隐秘的角落等待着。
不多时，一个人径直走了过来，边走还边说：“久等了，凝光。”
凝光顺着声音看去，露出了微笑：“你这次的功劳被人抢了啊，这可不像你。”
若是罗谋在这儿，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必定会大吃一惊。
来人正是兴邦，层岩巨渊的矿工。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只见兴邦取下自己的假发，抹掉脸上的妆容，又“啊啊”得调试了一下自己的嗓音。竟然变成了一位深蓝色短发的丽人！
更绝的是“兴邦”解下自己的裹胸带，胸前的两团棉花糖更是暴弹而出。
短发丽人将双手靠到脑后，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虽然在璃月港没几人知道她的名字，但想必在玩过原神的都知道她叫夜兰，又称夜天后，提瓦特第一腋。
更不用提通过“夜兰勒索天权星”这一温暖弟弟的小故事认识她的人了。
夜兰有些抱怨地说道：“不知道那个人从哪里杀出来的，身手不凡、善于煽动，更重要的是做事不考虑后果，只考虑结果。”
凝光的有些好笑道：“你这算是夸他吗？”
“不。”夜兰摇摇头，“我只是在想，找个机会我也要在他身上捆炸药。”
“不急，在那之前，他们还有大用。”凝光说着，扔给了夜兰一袋摩拉，“这是你这次的报酬。”
夜兰掂了掂那袋摩拉，露出满意的微笑：“不愧是天权星凝光，该给的加班费一颗子儿都不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