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民,一次的无礼我可以放过,但是……”
亚那科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谁允许过你和我说话了!”
魔力的潮汐涌来,虽然远不及菲特,甚至是连克莱诺亲王的四分之一都没有的强度,但对于陆离来说已经能感觉到明显的压力了。
可是,靠着身上遗物内甲和菲特的魔力结晶,他咬着牙坚持着一步未退。
“嚯,虽说只是警告,但居然能撑住,你确实有做小丑的资质呢,贱民。”
亚那科眯起双眼,略微有些惊讶。
他应该已经放出了骑士位阶都抵挡不住的魔力,为何眼前这个怎么看都是使魔位阶的贱民能一步不退?
“呵呵,那倒是多谢夸奖了。虽然不知道我适不适合做小丑,但你绝对是个合格的小丑。”
“客人!”
不止是销售小姐,在场所有的人都被陆离的“狂言”吓了一跳。
使魔挑衅伯爵,这已经不是莽撞而是发疯了。
“呵、哈哈、哈哈哈……”
亚那科大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比刚才更浓郁的魔力化为了粒子,漂浮在他的身旁。
“或许你把我的仁慈当成了在这肆意妄言的资本,虽然和卫兵发生冲突会有点麻烦,但我并不介意现在、此刻,就在这里,把你那张嘴撕烂。”
“认清你的身份,区区使魔!”
“你是在对自己说么?”
然而面对这**裸的威胁,陆离只是紧握菲特的手不让她乱来。他的笑容依旧如初。
“该认清身份的是你,区区伯爵位阶!”
顿时,店内落针可闻。
除了陆离菲特二人外,其他全员都有了一个共识——这位怕不是来自杀的吧。
明明带着这么漂亮的情侣,怎么这么想不开?
难不成其实是个心理变态?
“是谁……”
“是谁,给了你区区一个伯爵位阶胆子,在我们的土地上,评价我们的领主?”
不仅不退,陆离还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向前踏出一步。
哒!
“是谁,让你一个普通的外地贵族,有胆子对我们的君王评头论足?”
哒!
陆离每向前踏一步,都仿佛踏在亚那科的心脏上,都让那无形的压力增强一分。明明并非魔力,但亚那科却感觉到了那种压迫感,仿佛面对上位者时的压迫感。
不知不觉间,店内的气氛仿佛已经在陆离的控制之下,亚那科的气势也不由得矮了一截。
“是啊,我只是一个弱小的使魔位阶,可若是使魔位阶冒犯伯爵算是有成为小丑的资质,那么,一个小小的伯爵对恶魔君主,第一魔神柱的守护者大放厥词,岂不是天下第一惹人发笑的小丑?”
怎么回事?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亚那科的额角冒出冷汗。
明明面前的是一个虫豸般的弱者,是他随手就能抹去的存在,可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他居然会感觉到心慌?
他身上那莫名其妙的自信的根据是什么?
此时店内的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众人看向亚那科的视线也发生了改变。
对啊,凭什么?凭什么你一个外地人在我们这嚣张?虽然我们位阶是不如你,可巴尔领的人又不是死光了。你不是领主,更不是君主,你狂什么狂啊?
原本被亚那科的位阶吓到,不敢反驳的客人们一个个摩拳擦掌了起来。
不管做了什么,我们的领主都是我们的领主,就算娶了一个小白脸,那也是十五岁入君主位阶的天才、强者,轮得到你这外地佬在这说三道四?
打不过?没事,这可是都城,闹出点动静试试?看来的高位阶强者帮我们这些本地人还是你这外地佬。
不过几句话,陆离成功地煽动起了店内所有人的共鸣。
无论位阶高低,他们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巴尔领的领民。只要住在这里,那就等于接受巴尔家世代庇护,尽管这个世界貌似已经没了爱国主义,但这种归属感总有着不可思议的凝聚力。
形势已经反转,矛盾的关键早已不是位阶高低,而是外来者和本地人。
当然,若是平时,这些人自然不会掺和进来,毕竟位阶就是一切,这种思想才是普遍。
可是现在,连全场最弱的,只有使魔位阶的陆离都率先站了出去,剩下的人还好意思无动于衷么?
干他丫的!
“对啊,外地佬嚣张什么!”
“伯爵又怎么样,我叔叔也是伯爵!”
“有本事动手啊!今天砸坏了啥爷回去找老爹要钱!大不了挨顿打!”
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甚至不如最弱的使魔。
可恶……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高高在上的亚那科在群体的力量面前也渐渐面露难色。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弱者敢反抗?
为什么?为什么只是一个使魔位阶的贱民,居然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畏惧!
“叫亚那科的,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陆离的声音冰冷无比。
“你凭什么,敢说出刚才那句话?”
“凭什么,敢当着我的面,对她(我老婆)出言不逊!”
……
……
“可恶,可恶!”
亚那科憋着满腔怒火,向着自己正在准备的商会店面走去。他握着手杖的手微微颤抖,那是屈辱和不甘的体现。
“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弱者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满心不甘,尽管怒火中烧,可不论如何狡辩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这个 ,他被使魔位阶的弱者从气势上压倒并赶出来的事实。
杀死那个贱民?杀死在场的所有人?
他能做到,或者说,能很轻易地做到。位阶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特别是到了贵族级往后,一个位阶,乃至一个小境界的差距都无比巨大。
可是他没有动手,或者说,没敢动手。
即使他那样威胁,然而若真的动手了,对接下来商会店铺的开业将会带来许多的麻烦。他是来做生意的,常年的努力让他终于有机会成为一领的商会总代表。这是他大展宏图的机会,更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向上爬的阶梯。
所以最终,他的理智让他停下了手,让他选择了在放狠话后灰溜溜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