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虽然去找过夜的住所了,但在她混沌的小脑瓜里,也分不清什么地方适合过夜,什么地方不适合过夜。
毕竟她可是在初来乍到的第一天,抱着小黑猫露天而眠的货色,野外生存是冰糖玩不来的。
屑狐狸对冰糖知根知底,当然不会刁难她。说那番话,只是叫她去睡觉。连住所都已经为她准备好了。
屑狐狸漫步在冰糖身后,就见冰糖去而复返,在屑狐狸面前招手。
“那边,有一个屋子。可以休息。”
“表现的不错呦,我的小女仆。”屑狐狸夸赞了一句。两人前后脚来到了那屋子。
这是一幢普通民房,与此世其他民房相仿,中规中矩,除了空无一人还敞开着门以外,并没有可疑的地方。(这已经超可疑了喂)
冰糖探头探脑的走到门边,看向屋里月光所不及的纯黑,止步不前。
屑狐狸站在冰糖身后,也看向屋里。
“小女仆是怕黑吗?”
冰糖没有反驳,而是对屋里喊道:
“有,有人吗?”
“可以借我们睡觉吗?”
“不必喊了,这屋子已经没人住了。”
屑狐狸率先走入屋里,轻车熟路的摸出火种,燃亮灯盏。
暖黄色的光芒照亮了屋里的空间,朴素、简约还有一丝人间烟火的温馨。相较而言,屋外的冷色月华,就显得过于孤寂了。
屑狐狸回首,望向依旧扒着门框的小冰糖,看她因为不安而晃动的尾巴,问道:
“还不进来吗?小女仆。”
“这,这是不是,不太好?”冰糖犹犹豫豫的。
“都说是空屋子了,有什么不好的?”屑狐狸随手从桌面上摸出一卷羊皮纸,在冰糖面前展开。
“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冰糖蹙眉辨认,得益于身体里自带的语言文字知识,把纸上的字都认全了,轻声读出:
“房主搬家,屋赠有缘人。”
屑狐狸丢开羊皮纸,微笑道:
“这房子是我们的了,这会儿放心了吧?”
“可是……”冰糖点着手指,常识缺失如她,也感觉这事情有些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小女仆你可曾听说过,神功赠与有缘人、神器赠与有缘人、神兽赠与有缘人的故事?”
冰糖略一思索,好像是有听说过的,小幅度的点点脑袋。
“那不就是了,那些贵重之物都能随手赠与有缘人,我们收到一幢小屋,又有什么奇怪的?”
“也对哦。”冰糖恍然大悟。硬生生被屑狐狸忽悠瘸了,走进了屋里。
这屋是屑狐狸参考最简朴的户型塑造的,屋里没有隔断,自然就没有卫生间、厨房、客厅、卧室的区别。
此世之中,会用这般简朴户型的人家,多是穷苦人家,没有卫生间的概念,做饭用的是屋外的吊炊用品。
屑狐狸选用这个户型,看上的是客厅和卧室不分,整个屋子只有一张床的攻略优势!
诶嘿嘿,主人呀主人,今天晚上你可别想一个人睡呢!
屑狐狸坐到床沿上,翘起二郎腿,撑着下巴,看向小冰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小女仆呀,今晚姐姐就将就将就,勉为其难的和你一起睡了。”
“啊这……”
冰糖才发觉屋里家徒四壁,除了一个桌柜,就是一张竹床,连把椅子都没有。真是简约得过分了。
“小家伙,过来睡觉吧。”
“姐姐就破例让你睡里边,晚上别掉下床去了。”
屑狐狸越说嘴角越翘,眼睛眯起,笑得和奸计得逞的坏女人一样。
冰糖迅速摇头,紧张得掐起了手指。
“哦?”
“那小女仆你是想要独占这张床,让姐姐没地方睡了?”
“呵呵,姐姐是无所谓啦,若是休息不好,明天没法给你带路,找不到可乐了,也不是姐姐的错哦。”
冰糖听过,摇头摇的更急了。
“不行不行,你一定要带我找可乐。床给你。”
“呵呵……”屑狐狸发出一阵悠悠的笑声。
自己的主人真是好拿捏呀,起初用‘可乐’威胁主人,会令屑狐狸感到不好意思,用多了,整个狐狸的思想都变屑了。
屑狐狸站起身来,漫步经过冰糖。
冰糖心中紧张,下意识的就退到了墙边,远离这个可怕的狐狸姐姐。
屑狐狸斜睨了冰糖一眼,自顾自的走到门边,将那扇木门关上。
“小女仆可要小心了,夜晚的山野可是会有凶猛的野兽出没的。我们要锁好门窗,天亮之前都不能出去哦。”
“好,好的。”冰糖答应下来。眼睛在房间里打转。
虽然这房间很空,肯定找不到其他的床位,但冰糖依旧企图找到第二张床,好解决今夜的危机。
屑狐狸锁好了门,转头盯着心虚的冰糖。
“小家伙,怎么还不上床呢?要姐姐抱你上去吗?”
“不要,不,不用了。”
冰糖慌张的躲到墙角,带着些颤音道:
“我、我睡……那里!”冰糖的手指指着脚下的地面,答复道。
“睡那儿?你是说你要睡地上?”
屑狐狸微微蹙眉,她是没想到,自己的小主人,居然宁可选择睡地上,也要拒绝与自己共寝。
这可不是铺了地板的室内,甚至连草坪、稻草都没有,这就是干巴巴的黄泥黏土铺成的地面啊。
凹凸不平,粗糙干冷,这是能睡人的吗?
屑狐狸虽然不满,却也秉承着人设,不好干涉冰糖的选择,只能甩出一句:
“呵呵,那就随你喽。”
屑狐狸走过冰糖身侧的时候,冰糖紧张得微微哆嗦,蔚蓝的双瞳盯着屑狐狸的一举一动,就怕屑狐狸来个突然袭击。
直到屑狐狸回床边,坐上床沿,冰糖才算松了口气。
屑狐狸最后瞟了一眼小冰糖,妩媚的伸了个懒腰,发出诱人的哈欠声。是所有男性都把持不住的妖娆魅力。
可是,冰糖不会动心,还很惊心。
屑狐狸不由想起了那句话……“我恨你像根木头。”这真是再应景不过了。
屑狐狸吹灭了灯盏,房间里忽然就暗了,只剩下月光从门窗的缝隙透入,给屋里的两人镀上黯淡的轮廓。
床那边,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是屑狐狸在竹床上调整睡姿时发出的摩擦声。
冰糖摸着墙,慢慢的蹲下了身体,蜷缩在了墙角。
这情景,说是残暴的狐狸主人,在折磨可怜的猫咪小丫头,都是有人信的。
屑狐狸暗暗咬牙,用特殊视野夜视着冰糖,心里疼坏了。
怎么会这样呀……
我明明只是想和主人亲亲抱抱举高高,怎么会变成我在折磨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