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更新 2/3】
“呃……” 我的意识再一次回到了脑海之中,可仍宛如雾气朦胧、陷在一片朦胧之中。
“这里是……哪里?”
我试图伸出手……想要为他拭去眼泪,可是双手就像被人抓住一样,无法移动分毫,就连触手可及的位置也到达不了。
而就连这触手可及的身影,也逐渐地远去。
“我和你的时间都不多,简单给你说明一下情况吧。”
“最多还有24小时可以活。但很不幸,这东西的副作用会让你立刻昏迷好几个小时。”
而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
就是AkinaMizu最后的18小时
一瞬间,数个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对了!茉莉……!至少在最后,我要去找茉莉和好才行!得面对面地,向她道歉才行!
想到这里,我想从躺着的手术台坐起身来,但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却做不到。
“好痛……”
剧烈的疼痛使腰抽搐着,就算只是想从出手术台上坐起来也是那么的困难。
可恶……可恶……给我动起来啊……
我挣扎着,但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碰!”
“咚!!”
挣扎着,我整个人从手术台上滚了下来、不小心碰倒了周边的诸多仪器。放在上面的玻璃瓶摔在地上亦随之摔碎。就像是忍者逃走时会扔在地上十字钉一样,尖锐的碎片洒满了地面。
“这点……这点小事情……我……!”
我伸出手,重重地撑住地面,一点一点地往着门口爬去。
即使再怎么小心地避开,玻璃的碎片还是撕裂衣服、深深地刺进皮肤。
“啊……唔……!?”
刺进血肉的疼痛远远地超乎了我的想像。钻心的疼痛不断地从伤口传来。
“不能……停下来……我没有时间了!!!”
再一次,我向前爬去。
就像是想要惩罚我的倔强一样,玻璃的碎片划过血肉,在腿上画出又长又深的血痕。鲜血从伤口处漫出……很快就将地面染得鲜红。
“好痛……好痛……”
疼痛撕扯着我的神经,如果疼痛也能说话、现在大概正指着我的鼻子大喊着让我停下来吧。但是……逞强可是我最爱做的事情了!
我鼓足了气,用尽全力向前爬去,一步又一步、一步又一步。
在一瞬间,仿佛一切的疼痛都消失了一般、这样的幻觉……持续了一瞬间。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仅是一个瞬间没有注意看而已,左手放在了一个碎片之上,尖锐的碎片穿过了掌心。
下意识地,我在地面挣扎起来,想要捂住自己的手。
而这个动作却为我带来了更大的灾难。
就像是一开始就等待着我此刻的动作一样,一块碎片划过后脑勺与后颈。不要……好痛!!好痛!!!!!!!好痛!!!!
全身的疼痛让我几乎崩溃,而现在的我就连捂住自己的伤口也做不到。双眼处不知何时涌出了眼泪……倒不如说现在才流出来才奇怪吧。
过去只是在做菜切到手指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哭出来……因为害怕疼痛,明明妈妈和茉莉都教过我……可过去了那么久,我还是没能学会做菜。
不想动、不想动、不想再动了!想要回家……想要回家!!想玩会儿游戏……还想和茉莉说话!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受罪!
呜呜……呜……为什么是我!!!!!
我蜷缩起身子,好像这样做就能稍微缓解疼痛。
好想……就这样……睡过去……
被划过或刺穿的伤口变得热了起来,好暖和……暖暖的,困意也随之而来。
……
…………
………………
“我才不要睡过去……不能睡过去!”
我伸出手,将地面上的碎片捡起来,狠狠地扎向自己。之前被划伤的痛楚还未散去,撕裂神经的疼痛再一次传来。
很痛、非常痛,从我出生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这么痛过。但是这也让我清醒了过来,剧烈的刺激让我清醒了过来。
手术台可不是家里的床!现在还不是呼呼大睡的时候吧!给我动起来啊!
不管你还有什么想做的,这是最后的机会。
“明天再去做吧。”“下次会有机会的。”
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是可以用来逃避的借口了,而是……奢望。并非是由于疼痛、身体的虚弱亦或是意识的溃散,而是自我的问题。
仿佛每一秒,我的灵魂都在流逝一般,我很明白,我非常地明白!说不定下一刻……我的一切就将飞散而去,宛如从手指缝隙之间的流沙一般,就好像一开始就不存一般,飞散,飞散到没有人能够看见、听见、感受见的名为虚无的彼方。
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最后机会,绝非是任何人的危言耸听。
所以,我绝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这是我最后的倔强!
不知不觉间,我终于爬到了门口,费劲地推开了门。
随后,我扶着门门框,慢慢地爬了起来。在我眼前的是一片狼藉,走廊上充斥着烧毁的建材、杂物。本就因为七拐八拐,完全找不到的路的我,面对眼前的景象,更加不可能找到出路。
“……”
如果有时间、或许我慢慢地逛下去,总能找到出路。可我……现在最缺乏的便是时间。
不管怎样,走起来吧!即使停留在原地也什么也改变不了……不踏出眼前的第一步的话,什么都没办法开始。
从公司出去之后很快就能坐上电车。
只要坐上电车的话……很快,就能来到茉莉的家了吧……嗯,只需要坐到——站,下车之后不过30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只要……只要能从这里走出去的话。
想到这里,我感到了一丝希望,即使脆弱得只像是夜空中一颗星星的光芒。
可这是我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
然而……不论怎么走、怎么走,在我眼前出现的,永远只有雪白色的房间和一片狼藉的废墟。短短的走廊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不管怎么迈向前方,我都只是在原地踏步。
最开始,我将自己滴下来的血作为路标,试图以这个找到出路。
可渐渐地,就连地上的到底是自己的血,还是早就在这里的血都已经分不清了。
我到过这里吗?我没有到过这里吗?
该往左走吗?该往右走吗?下一个拐角……会是又一个死胡同吗?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就连下一步自己踏向的到底是不是地面,我都不清楚。只是不断地、不断地,向前走着。但这也已经快到了极限。
自我和灵魂一点点流逝着,我甚至无法保证下一秒的自己会不会倒在地面上。
在这迷宫一样的设施里,我还奢望自己能在有限的时间内逃出去吗?除了越陷越深,我什么也做不到。
……
迷宫?
茉莉带着坏笑伸出了双手,“纵横字谜姑且不论。只是迷宫的话,只要用这个,你就可以找到出口。”
伸出双手,就能找到出口?我伸出了手,然后微微低头。那双手上满是干掉的血迹和肮脏的灰尘。这样软弱无力的双手能够做到什么呢?
什么……也做不到啊?
“因为你是笨蛋才会做不出来的。”
才不是呢……真的很难呀。如果能够回到那个时候,我一定要向茉莉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这种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要是明说出来,就连我都会替你害臊的。”
只是会害臊而已,比起那种事情,我更想再一次……听到你的声音。
“想听的话就靠自己努力向前。哪怕在原地锤头顿足,也没有人能帮你。”
恍惚间,耳边传来了声音。是无比熟悉的声音,这声音明明熟悉到我几乎每天都会听见,,但我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
“你现在还有问这种问题的时间吗?凛子。”
对啊,就像她说的一样,我哪里还有在原地踌躇不前的时间呢?可……即使真的要前进,我应该去哪里?
“茉莉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吗?伸出你的双手。”
只是伸出双手而已……到底要怎么样?
“然后用手贴向墙壁,至少接下来的事情,自己想出来吧?”
我按照她说的做,将手伸向了墙壁,只有冰冷的触感传来。
只是这样,就可以走出迷宫了吗?
“所谓的迷宫,不就是被无数的墙壁阻碍了道路吗?如果你伸出手,沿着这些障碍走下去的话?哎……拜托你就算在直播的时候被人叫成笨蛋,这种时候也稍微动一下脑筋吧?如果是小说的话,再说下去要被人说是灌水了。”
啊……对啊……如果伸出手触碰墙壁,不断地沿着走下去的话,总会走到出口处。
“对,就是这样,知道了这一点,总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了吧?”
“嗯!谢谢你!”,我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想对这个人表示感谢。可在那里剩下的,仅有一抹紫色和落在地上的一根洁白的羽毛。
是……错觉吗?
我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