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安德波罗夫·哈德尔。”
“年龄?”
“四十二岁。”
“籍贯?”
“乌萨斯帝国,切尔诺伯格人。”
“工作?”
“技术工人。”
“来龙门原因?”
“战乱,同时讨份活计。”
“是不是感染者?”
“不是。”
“好,拿着你的单号去A—12报道。”
一名近卫局警员坐在座位上飞速的在临时签证上批注、盖章,然后把那张事关难民生死性命的薄薄纸张随手扔给面前点头哈腰的面试者,接着应付下一位乞求签证的难民。
“姓名?”
终于轮到了瑞达勒,他已经等了将近一晚上,站在冬天寒夜里的寒风里瑟瑟发抖,现在东边的天都快亮了,就连批发签证的警员都换了三拨。
“雷帝亚。”用不流利炎国语随口编了个名字,瑞达勒双手揉搓着装作摩擦取暖的样子。
警员不禁高看他一眼,“年龄?”
“三十岁。”
警员看了看瑞达勒包住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下,“把脸露出来拍张照!”
“好,好,”瑞达勒赶快把脖子及以上的御寒衣物都摘脱下,涂抹过姜汁和蜡的脸显得蜡黄无光,无神的双眼勉强能看出一丝精神气,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符合临近中年却依旧一事无成的穷苦人。
警员看着瑞达勒的脸并未怀疑,这种人的脸他们在过去的几十个小时里已经见过无数张了,还残留着对剧变的恐慌后移与对前途未卜的担忧,现在都有些审美疲劳了。
“籍贯?”
“乌萨斯圣骏堡,”瑞达勒随口说出,然后又惊慌地说,“我,我是商队里的伙计,事变前三天跟着老板来到切尔诺伯格,我,我……”
满目后怕,他吓得语无伦次不知如何是好,豆大的汗粒不断的往外的冒,原本蜡黄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上下牙床不断打架,身体颤抖的就像是一台正在磨豆浆的榨汁机!
“好了,你不用担心,”警员看这位多氪塔先生慌乱的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赶快出声安慰,“喂,小刘,去给他倒杯热水暖暖身子压压惊。”
一旁正在打盹的警员听到自己同事呼唤自己立即惊醒,迷迷糊糊的就走到办公室的角落里掏出来一只白色的一次性纸杯接上一杯温水。
“来,温的。”
“谢,谢谢,”“雷帝亚”颤抖着手接过这杯温水,可惜的是这杯水还没靠近嘴边就因为颤抖而洒出来五分之一。
“咳咳咳,咳咳咳,”似乎是因为太过紧张而呛到,“多氪塔”捶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咳嗽,“咚咚”的锤击声伴随着留下的眼泪,刘警员赶快去拍击“多氪塔”的后背,这下子直接精神了。
“谢,谢谢。”“雷帝亚”揉着自己的泪眼沙哑道。
“好了好了,都说了不用这么紧张,”负责批写的警员继续安慰道,“好了,那说下你的种族吧,你是阿戈尔?”
“雷帝亚”咳嗽着点点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回答“是”或“不是,是……”。
“好,来龙门原因?”
“战乱逃难,同时来讨份生活。”
和前面的人一模一样的回答,警员随手写下来后就撕下来交给瑞达勒,“你去A——01报道。”
“好,好,谢谢,谢谢!”“雷帝亚”连续三鞠躬,滑稽的样子让两名警员连带着后面排队的人都笑了起来,当然不会是善意的,他们就像是看一个小丑,一个逗逼,一个脑子不灵光的傻子。
瑞达勒拿着自己的单子去到A—01,想不到竟然这么简单,轻轻松松就混进了龙门,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一边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该怎么做,一边沿着排号寻找着A—01的位置,在路旁不断有医生在对难民们进行检查,从脱去所有衣物到抽血化验,龙门对于感染者一样是严防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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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累啊,为什么要让我这个高级警司来处理这些难民啊?”诗怀雅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像一只猫咪化在桌子上,尾巴也是无力的挂在椅背上。
“诗怀雅,”突然一条通讯从警司专用频道里传来,吓得诗怀雅一激灵。
“喂,诗警司,难民登记情况怎么样了?”
“肠粉龙,我*龙门粗口*,我说了多少次,我不姓诗!”
“好,那诗怀雅警司,难民登记工作怎么样了?”
“我办事,你放心,”诗怀雅闲暇的看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时不时用手指一抹,“这一批的难民登记已经进入尾声,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全部登记完毕。”
“好,完成后你就可以带着你的下属去休息了,四十分钟后会有新一批人手来接替你们的工作,记得带上所有的资料,做好交接。”
“好好好,知道了陈局长,”诗怀雅不耐的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还需要你手把手的来教?我任职的时间可不比你短!”
“嘟——嘟——嘟——嘟——”
“………………”
“🤬🤬🤬💢💢💢💢”
“肠粉龙你个*龙门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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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老陈,诗怀雅那边的工作快完成了吧?”星熊给自动售货机投进两枚硬币后取出两瓶凉滋滋的矿泉水,在给自己狠狠灌上一口后左手一拐把水送到陈胸前。
陈接下这瓶水拧开盖,抿了一口后回应道,“她说还有半个小时,应该差不了太多时间。”
“唉,最近的事情可真多,本来我还想去好好休个假的,”星熊两口干完了一瓶水后远远的把手里的空瓶子投掷入十米外的垃圾桶里,“你呢老陈,完事后打算去哪里歇歇?”
陈摇摇头,看着贫民区和市中区交界处的临时棚户区里人满为患,“我们暂时还歇不了,星熊,你看这里满满当当的难民,比我小时候过年收到的红包都要满,谁知道缺少管理这里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唉,你总是要求这么严格,你偶尔也需要稍稍休息一下,”星熊提起放在脚边的巨大般若盾,把胳膊搭到陈的肩头,一身社会大姐范的说,“你看诗怀雅和我,要知道劳逸结合嘛。”
“我身为局长怎么能松懈,”陈目光凛冽的看着昨天傍晚来到龙门的城区方向,“切尔诺伯格发生的事你也听说了,离切尔诺伯格最近的龙门必须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否则今天的切尔诺伯格就会是明天的龙门!”
“好吧老陈,那我们现在去下一个巡逻点不?”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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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达勒看着端坐在主位上的那只小老虎,翠绿的眼眸正在扫着自己写的个人简历,时不时冷冽的扫视自己一眼,想不到才刚来龙门不到14个小时就遇到了一位剧情里的“老熟人”,游戏里的“吉祥物”。
“你说你叫——雷帝亚,乌萨斯圣骏堡人,职业是商队成员,你有什么证明吗?”诗怀雅推推自己的金丝眼镜,一双虎眼狐疑的看着拘谨的三分之一个屁股坐在凳子上的瑞达勒。
“这是我的乌萨斯圣骏堡居民身份证和切尔诺伯格商队证明,”瑞达勒早有准备,把早就伪造好的证件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弓着腰把还带有自己体温的两本证件放到诗怀雅的临时办公桌上。
“嗯,”诗怀雅翻阅着光洁如新的两本证件,看得出来它们的主人对它们很用心,“证件没有问题,那么多氪塔先生,欢迎来到龙门!”
诗怀雅抄起近卫局的印章就在雷帝亚的居住证上重重的盖了上去,清晰的小字和龙门市的标志正具右下角格外入目,盖章上还有雷帝亚的照片。
瑞达勒拿着自己的居住证和源石病检测报告站在棚户区外的一个巷口,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一件乌萨斯家庭教师们冬季常穿的灰色呢子大衣,里面搭上一件灰色衬衣和白背心,大衣没过膝盖的长衣摆和靴子的长筒使得外面完全看不出他的裤子。
瑞达勒听着棚户区里施粥棚打饭的声音,木勺敲击陶碗的声音,咕咚咕咚喝着大米粥的声音,儿童舔盘子的滋溜声,还伴随着肚子没吃饱的咕咕声,让人格外别扭。
瑞达勒捂捂自己的肚子,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他现在格外想念切尔诺伯格那家物美价廉的骨汤店和它隔壁家的大烧饼,他也想念阿丽娜做的蔬菜羹和肉酱面,爱国者做的战地烧烤,霜星的肉冻,浮士德的腌菜,他现在格外想念自己住了半年的房子和她温暖的壁炉。
掏掏口袋,里面只剩下可怜的几枚钢镚和纸币,早知道自己就多带些资金了,可怜自己辛苦赚来的稿费都被塔露拉那个无良的家伙“强征”走了,一个子也没给自己留,自己口袋里的这些钱都还是诗怀雅问自己后看自己可怜,从自己的钱包里好不容易翻出来的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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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钱吗?”诗怀雅看着转过身去准备离开的“雷帝亚”。
“呃……”瑞达勒的内心疯狂思考,这会不会是在试探自己,会不会是对自己的伪装起了疑心,会不会是从自己身上看出了不对,会不会……
“问你就你说啊,大男人支支吾吾的算什么回事?”诗怀雅不耐烦的说。
瑞达勒摸摸自己的各个口袋,把口袋都翻出来,里面都是空空如也,甚至比他的脸都干净。
“我的口袋比我的脸都干净,”“雷帝亚”打趣道,“唯有两袖清风。”说着还晃了晃自己扣子掉光的袖子。
“这样啊,”诗怀雅从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自己镶金的黑色包包,好不容易从一大沓厚厚的蓝色龙门币里找到几枚可怜的钢镚和几张小额纸币。
“拿着吧,”诗怀雅在拿出零钱后感觉有些太少了,又多摸出几张大额纸币来,“拿着这些在龙门好好生活,别去干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
“谢谢,您说的是……?”瑞达勒恭恭敬敬地从诗怀雅手中接过这些钱,毕恭毕敬的表情他还好久没做过了。
“什么黑帮啦,企鹅物流啦,别去和他们一样整天干那些让我们这些人头疼的事,在龙门什么种族什么文化背景的人都能被接纳,只要你愿意遵守这里的规则。”
“我定当铭记。”
“好了去吧,顺便把下一个人也给叫进来。”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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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还挺好的,”瑞达勒颠颠诗怀雅留给自己的钱,“算了,先去填饱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