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静默了一会儿，睁开双眼，往赵卓洋的方向走去。
“还能走吗？”顾言蹲下身子，声音轻缓。
“小意思。”赵卓洋紧锁着眉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来，起来，我们去校医室。”
张宁扶着赵卓洋右边胳膊，让他身体倚靠着自己，向巷口走去。
领头的保安看见顾言低身跟赵卓洋交谈，然后有离开的打算，不由拦住几人，开口道，“你们几个学生，别想跑！”
“起开啊！你没看见他手受伤了吗？！”顾言突然情绪激动，朝着保安吼道。
保安大叔似被吼住了一样，愣愣站在原地，顾言眉宇透着烦躁，双眼紧闭，嘴唇紧抿一线，他伸手扯下松垮的校服，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小巷里气氛僵硬了起来，只能听见王成文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对不起，对不起，大叔。”顾言睁开双眼，微仰着头，然后用手捂住了嘴巴。
“对不起，大叔，我情绪太激动了，对不起。”
“我是嘉远学校，高二，国际四班的顾言，他俩跟我同班，受伤的叫赵卓洋，扶着他的叫张宁。”顾言松开了手，喉头滚动，看起来冷静了很多。
“这样，我在这留着，你放心，我不会跑，你能让我朋友先去校医室治疗吗。”
“这样啊，嗯，嗯。”保安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点点头。
“谢谢，谢谢，真的谢谢你。”顾言不住地点头，然后看向巷口的江倦。
“江会长，能麻烦你带着他俩去一趟校医室吗？”顾言语气诚恳，放下了曾经的骄傲。
江倦看着顾言那张脸，往日的潇洒肆意不复，徒留乌青伤痕，鼻翼下方还有一缕血迹。
他湖蓝色的眸子一瞬不瞬望着顾言，良久才轻轻点头，“嗯”。
“谢谢。”
“我没事，你跟洋哥去医院吧，我留下来。”张宁看着挂彩明显更严重的顾言，忍不住开口。
“听你顾哥的，照顾好卓洋，知道吗。”顾言朝张宁笑笑，没有多说。
张宁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应下。
“你们去两个人，把这个外校学生也抬去医务室。”保安队长看了眼顾言，也吩咐起来。
身后两名保安走向王成文，小心的搀扶着他站起来。
江倦走到张宁两人身前，淡淡开口，“跟我走。”
转身前，江倦看了一眼顾言，他一只手不在意地抹了抹鼻翼下流出的血迹，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在给别人打电话。
“啊，是汤元嘛？”
“嗯，嗯，解决了。”
“没事，嗯，还是没忍住打起来了，嗯。”
“没事，没什么大事，不管你的事，你又不能控制我们的手脚，是我们自己没忍住打起来了。”
“行了！别哭了，你不闹心，我听着都头疼，行了，没事。”
“别跟你妈说，听见没有？这不关你事，你要是以后不想认我这个哥，你爱说就说吧。”
“行了，等事情结束了，多去看看你洋哥，挂了。”
江倦耳边传来顾言的声音，那并不温柔，带着急躁的语气，就像他这个人一般，鲜明，浓烈。
江倦经过那被扔在地上的校服，不知怎么想的，他弯腰低头，将它捡了起来。
顾言撇过头看了看，也没出声，他就这样，看着江倦带着那件校服，离开了小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