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根。”艾自然地转移了话题：“现在还用瓦娜体系的货币么？”
“那当然，”小贩说着流利的湘北国语：“瓦娜女神永不坠落！”
“护佑金色的子民行走地上——”芙莱丝说着湘北语，马上接过了冰糕，“谢谢您。”
“哈哈，”那小贩爽朗地笑：“小夫人您真是博学多识。”
艾付了钱。
艾的手指和小贩接触到之时，芙莱丝眼神暗了暗，不过马上又扬起了温婉的笑容。
“夫人们慢走！”
……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芙莱丝吃冰糕，艾就注视着她。
艾本来也是个话少的人，两人之间弥漫着异常安静的气息，只有仍然紧紧牵着的手透出一丝亲昵。
「这双手为什么总碰到别人呢？」
芙莱丝轻轻摩挲着艾的手指。
艾仔细想想，把这归结到小孩出门的不安里。
当冰糕吃完，芙莱丝整理好心情，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小动作。
“……我一直在，别怕。”艾还是决定说出来。
“嗯……”芙莱丝顺势用双手环住艾的腰，把脸埋在她胸前。
“很抱歉打扰你们亲昵。”
芙莱丝抬头，看到一名少女。
那名少女背着月光站在天台边缘，长柔的金色发丝垂到脚跟，被风微微掀起。
毫无疑问，她是美的，但她更是养尊处优的美，处处皮肤凝脂如玉，反而透出病态的白色。
“A……呃，艾。”
那女子跨过天台的栏杆，玉腿稳稳落在艾身前，高跟落地敲出清脆的声响。
那女子打量芙莱丝，又看了看艾，似乎很犯难，不过没犹豫多久，她就挑明了：“虽然这不是你第一次无缘无故转移我的造物……旧账我不同你算，但是五芙理，你欠着吧。”
芙莱丝就觉得眼熟，果然是——金财之神——瓦娜。
“嗯。”艾不痛不痒地回答。
“还有，”瓦娜突然释放出神的威压，“你和通缉犯在一起？”
芙莱丝胸膛似乎被狠狠地锤击了似的，猛烈地咳嗽起来。
没拿回神格之前，芙莱丝比常人的体质还羸弱些。
“放下你的威压，”艾轻轻抚上芙莱丝的后背，芙莱丝才堪堪止住咳嗽，但仍然觉得胸闷。
“她是我的‘子嗣’。”
瓦娜嗤笑：“子嗣？艾，不，A，你被诓骗了吧？”
“……”艾的脸色沉寂下来。
瓦娜从芙莱丝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破绽，她还是那娇弱的花儿，仿佛只是威压就要让她凋零。
艾扶着芙莱丝站起来，“从切丝康算起，怎么样？”
“你……”瓦娜的脑子里蹦出“全知全能”这四字，马上了然于心：“不，尊重您的决定。”
她忘了，她早忘了……
蹉跎岁月，越过千万年，当创世神统治此等下士，福泽万民之时，就像犀利的棱角，此时连语气，口音都与模糊记忆里的人如出一辙。
只是【那件事】之后，四处棱角磨成封闭的圆，她收敛锐气直到千千万万年，本以为她就快坠落了……
【创世】，真是名不虚传啊……
她弯腰，将姿态放到最低。
“去找埃德睿拉受棱。”
并不给她回答的机会，两人消失了。
“是 。”瓦娜高贵的头颅直到两人走后许久才抬起。
随后顿了顿鞋跟，消失在原地。
传送阵把艾和芙莱丝传送到一处酒馆，艾支了个木偶去办手续，又占了一间空房。
“唔……咳咳……呃……”芙莱丝努力地压抑着咳声，想让自己看起来仍然泰然自若。
“别撑着。”艾扶着她平躺在床上。
威压本来是没让芙莱丝消损什么，不过原先装出有些发烧样子，如今却是真的了。
虽然过于柔弱的身体并不是第一次让芙莱丝感到无力，不过这次有些妨碍到她的计划了。
芙莱丝的视线里，艾的身影都开始模糊，她提着最后一丝意识，沙哑着央求：“请您送我回去，我一定得……回去的……呼……”
“好。”艾握着她发烫的手。
在陷入沉寂的气氛里，芙莱丝沉沉睡去……
艾探入她的里意识，本来想为她疗伤，但目之所及处处都是些混乱的东西——记忆碎片，体息，甚至人格……
『这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都是修院做的么？』
艾皱眉，反手拨开通讯器。
“喂喂，是A么？”
“是我。”
“……”对面沉寂了一会，突然惊呼起来：“A！你怎么突然找我？你打算接手管理了？你和露德林大人打架了？你受伤了？”
“……没，”艾及时打断她的叽叽喳喳，“你现在过来一趟。”
“就来~”
说话间，复苏之神——舒徳棠已经到了。
“有什么事，A？”
艾朝她挥挥手，“过来看看能治吗？”
舒徳棠观察了一下芙莱丝——
面色过红，发着严重的烧；
身体多处陈年损伤，削肉重生、断骨重造方可一试；
性格象征匮乏，应该是被削掉了神格或人格的一部分；
连续记忆癫狂或紊乱，应该受过不少刺激伤害；
体息过衰弱，简直想温室的花，完全无法治疗……
简而言之，遍体鳞伤。
“哇，”舒徳棠堪堪一眼就得出这么多结论，她深知再看下去恐怕就忍不住要动手治疗了——不过现在有一个当务之急的问题：
“A，她……是你的仇家吧？”
“……不是。”
“那你这是，金屋藏娇引发多人报复了吗？”
“……说正事。”
“嗯……”善良的舒徳棠笑嘻嘻地说：“治疗完全没问题啦，不过——得加钱。”
“去找瓦娜。”
“成交！我这就准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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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娜体系：
大陆经过多重体系迭代，现今选用瓦娜（货币）体系，规定1瓦娜=10黛缔=100芙理=1000联夕。
穷苦人家的年收入在5芙理左右，中等人家年收入20芙理到1黛缔不等；贵族年收入收入1—8黛缔左右（地区不同而衍生差异），国库年净收入一般以瓦娜为单位，国家实力不同而有差异。
所以，大家发现了吗？
……小贩其实是个奸商。
切丝康：曾经统治金钱体系的神，她的体系甚至比瓦娜完美许多，不过却被瓦娜制度推翻了……
受棱：一种刑罚，与上吊的意思差不多。
里意识与体系：
神学中把人（神）分为里意识与外意识。
外意识指个体与外界的各种联系，如与其他人的关系线已经做过的事等等。
里意识指人（神）的内在——人（神）格，体息，记忆等等。
其中，体息是指体质之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