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用毫无温度的声音说出了这个字,抬头看了看……随后恢复正常。“……两个人是可以跑掉,但跑不远的,很可能不能安全的到达荆棘,翎,你是魔法使,对方不会轻易发现你的,带着我会很麻烦……总之,你先去告诉乔然后在来接应我一下就好。”她几乎是用痛苦的语气说出了这几句话,说完以后似乎整个人都不好了似的,喘着气。
“翎,你快点过去吧……这里的时间并不多……”她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抬头看了看我,眼神格外的明亮。
哦……
这就是你要说的话吗?这就是你的理由吗?
这就是你的Flag吗?
说的我好像不应该在这里待着一样……是吗?一个魔法使就必须凭借自己的这种优点先跑掉了吗?就必须不能带着一个拖累吗?任意!你不起想让我加入荆棘吗?这个团结到不能再团结的组织?然后你来救我,就是以自己作为代价吗?有点生气啊……
总之……我绝对,不能走掉。任意也绝对不能一个人在这里,她现在的状态十分糟糕,刚才在冰拳面前装出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现在谁都能看出来她的憔悴。怎么办?怎么办……我肯定不能说什么“让我过去拖住他们”这种豪言壮语了……我自己都不信,更不可能两个人一起留下……嗯,不过似乎也能再周旋一下……不对!还是不要想这个了,冰拳马上就会追过来,时间根本容不得我们继续耽误了!
“任意,你现在这种样子,根本不能继续在这里待着!快点和我走啊!”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没错!即使很麻烦又如何?至少能保证稍微安全一点……至少比这里安全。而且这里也想不出什么主意和方法来,总之任意你不能这么草率!虽说你对你自己相当有信心,但是……不能浪啊。我抓紧了任意的手,她的手冷的冻手,我可以感觉到她在轻微的颤抖着。
然而……任意还是没有动弹,她动了动那条被我拉住的手臂,慢慢的走到我身边。她比我低了一头,想要够到我只能用那种完全是卖萌的状态。
她抬头对我说道:
“对不起……翎,但是你必须得走:拜托……求你了!你不能出事……”她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
那是她的眼泪。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人流泪,无论遇到多么险峻的情况,这个人都能微笑面对危险,但在今天这和月圆之夜,在索瑟的深巷之中,在敌人的追赶之下,她却流泪了。
因为我这个人……
果然……她还是个小女孩啊,自从我见过她的第一眼起我就把她当成一个修配厂的小伙子……呵呵。是啊……你也是会流泪的……但是,你的泪水本应该在它时,本应该为了你生命中重要的人而流……而不应该浪费在这里啊。
没错,你不应该为我而落泪,不应该为我而付出这么多。因为我……根本就不配啊……
所以说,任意,尽管你的气场是那么的强大,尽管你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许你认为你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事实上也确实是……所以你才那么独断专横吗?就像你的名字一样……但是,对不起,就算如此一直这般任性的你,今天也允许我任性一次吧!
“对不起……”我轻声说了一句——可能连声音也没发出来吧。但这个念头过后,我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默默的放开了她的手,她还维持了抬手的动作好一会儿,大概身心都有点疲惫。我把手放到她的背后,轻轻的抱住她略显羸弱的身体,看来把她强行弄走的方案也不是不可行……当然我这种体力为⑨的人估计是不可能赶得上时间了,但我只是想向她表达,
我们现在一定在在一起。
啊啊……现在想起来仍然一片恍惚,不知从何时起,中间那个词语从一个无关紧要的词怎么就变成了“必须”二字呢……真是世事难料啊……
任意对我的反应无动于衷,就这么低着头,当然我也没抱紧她……虽然我的意思是有了但是任意你不能这么不动啊……这个姿势可是一个相当神奇的姿势啊喂!好歹说句话好不……
仿佛听到心灵茶几被掀翻的声音,任意终于又缓缓的把头抬了起来,但是对上她瞳孔的一瞬间,我愣住了。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表情,见到了也不会将其记住,因为它只出现于另外一个次元。那淹没人心的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如同暴雨,如同海啸,如此决然的眼神,其中竟然还包含着浓浓的满足和幸福,但是仿佛永不停止一般,我总算体会到了悲伤的真正含义。
这是何种表情啊,我无法言喻。
任意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但是她动了起来,很慢的动作,但是不容置疑,甚至不容反抗,她的身体仿佛又燃烧了力量,她把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肩上,轻轻的推开,推开,再次推开,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浑身似乎都在颤抖。她用这个动作表达了她的选择。
果然……你还是不肯服输吗……亦或是是如此的固执?
但是任意……你做不到这些的……我想起了任意经常开玩笑说的一句话,就算你天天口胡着你在为四境的爱与和平奋斗,但你仍然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你也没有如同剑酱那种心境,你可以保护别人,你也可以去所谓的保护世界,但你首先要保护自己!
我向前一步,任意的力道好像松懈了,她是想明白了吗……不对……
她的行为果然有了某种细微的改变,她低下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她突然说了一句。
“不行……”
究竟是真的用很小的声音说出来了,还是我的主观臆断呢……
我不知道,但是她突然好像加大了力道……不对,是突然加大了很多的力道,以至于我保持前倾的姿态都维持不住平衡,被她向后推了好几步……然而这时候某种程度上是必然触发的小概率事件发生了,我从未想过这种事情也会这么发生。我的脚被绊了一下,不得不双手撑住后面的石板才能保持平衡,而且还是倒下的姿势……任意就站在远处,她并未移动分毫,目光如刃,只是毫无杀机……如同……
这场景,如果用第三人称来看的话,就如同召唤英灵的土狼,被saber的剑锋所指,凌厉的眼神,凌厉的语气问道……这句话不重复也罢。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虽说cg回收确实很瞎眼,但是我感觉我明明能找到更加贴切的比喻才对,而且是同一个作品……为什么有如此的熟悉感。这个视角显得任意非常高大,如果她比我高的话估计会有很强的压迫力吧。然而亚瑟并没有任意的随性与洒脱,我确定我一定见过类似的场面……
我突然想起来了,没错,就在同一个作品里,也是同样的必然会看到的一幕。一个蓝衣蓝发的身影闪过我的脑海,他也总是这样,总是站在高高的地方俯视着,脸上都挂着随意的笑容,没错,闲暇时你甚至可以陪他说说话聊聊天,但是不得跨越山门。
柳洞寺门前的佐佐木小次郎,他只是一介浪客,没有众多神奇的宝具,更与王座无缘,也没有什么英雄事迹。身边只有一杆晾衣长刀,但他却能凭借他对于剑术的理解就达到了堪比宝具的境界。这一时刻,任意的身影不知为什么与这个山门前虚幻的剑客重叠到了一起,同样的高大,同样的随性,同样的……坚定。
就好像佐佐木小次郎只能留在山门一样……任意也不肯向前迈出一步。
为什么……
就好像任意一定要留在这里一样……我在跌倒的一瞬间想到了如此多的东西,大脑有点跟不上节奏……任意,小巷,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我心中仿佛突然回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这个小巷似乎一瞬间被拉的无限长,身后的崔凡克三人组似乎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任意和她身后无尽的小巷……
该死……又来了……这个时候不要来这种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