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也是真的累了,哥布林什么的都去死吧,只有绝望的世界没有存在的必要。
到了东方吹来的微风会让人心旷神怡的季节。
寒冷已经被赶走,只留下些许残渣,阳光柔和而温暖。
从边境镇那雏菊盛开的山丘上,已经走了半天以上而来到的这片旷野,也不例外。
没错,一片旷野。
只见杂草丛生,林木繁茂,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里有大道通过,考虑到村庄与村庄、镇与镇的距离,开个旅馆镇也不为过。
这片旷野上,有一个东西,不,是有一个人在动。
这人身上有腰间挂着一把不长不短的剑。
她默默走在大道上,来到旷野上之后,大剌剌地践踏草木行进。
仿佛有什么路标可看似的,她的脚步毫不迟疑,十分果决。
她时而往右,时而往左,拨开草丛行走……大概花不到五分钟吧。
她停下了脚步。
那儿仍然什么都没有。
只是,没错,草丛里,踏出的鞋子底下,发出物体碎裂的声响。
蹲下去摘起一看,是一块烧焦得很彻底的焦炭。
这块焦炭甚至抵受不住两根手指夹住的力道,化为一片黑色脏污。
那是某种东西燃烧而成的灰烬。就不知道原本是木头,还是人骨……
── 荒唐。
她忿忿地摇了摇头。
已经一年了。
烧焦的骨,暴露在野外的风雨中,不可能还保有原形。
即使真的留了下来……又会是谁的呢?
「……」
风萧萧吹过。
季节递嬗。一阵温暖柔和的风,告知春季的来临。
吹得草轻柔摇摆,在旷野上荡出涟漪。
听得见些许水声。
转头一看,看见循着记忆找到的地方,有着水池。
不经意地朝天空一看,清澈得令人厌烦的蓝,一望无际。
少许白白的云晕开了似的,十分稀薄。
「……那又怎么样。」
「好的~!一年过去大家都还有命在!」
充满朝气的吆喝声,回荡在黎明已经逼近的酒馆里。
「感谢宿命与巧合、秩序与混沌之神,今天我们就闹个痛快吧!」
「新年快乐!」
冒险者们大声欢呼,举起手上的杯子,相互碰响,一饮而尽。
这是何等壮观的光景?
此刻这个镇上的冒险者都齐聚一堂,公会内的酒馆又岂是「拥挤」两字就能形容。
正因为今天是漫长冬天结束、新的一年之始,每个人都无忧无虑,放声作乐。
「所以啊,我呢,去年也在很多方面都很努力啊。」
另一边桌上,重战士的团队,拿头目的恋爱话题来下酒,聊得正起劲。
没多久,学过乐器的人乘兴拨起琴弦。
每个人都跟著哼起的这首曲子,是一首彻彻底底乐天的镇魂曲。
喔喔,冒险者啊——
竟然死了,何其遗憾。
刻在墓碑上的只有短短四字。
因为冒险者啊,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即使你连名字都没留下就逝去。
冒险者啊,若你称我为友。
喔喔,我的朋友啊。
竟然死了,何其遗憾。
人们说,冒险者多半是享乐主义者。
说他们连是否还有明天都不知道,自然不会考虑后果。
但这个说法不够贴切。
活下来的冒险者,多半是现实主义者。
他们充分理解到,追寻梦想、脚踏实地累积实现的手段,但仍无法实现梦想而死的可能性。
正因如此,后悔才更显愚不可及。
无论是小小的失败、冒险中的失误、还是同伴的死。
都得克服并跨越,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呢?
「……凡人真的很喜欢热闹耶。」
祂看著这喧嚣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