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神志不清,请你说出你对我的憎恨,至少让我明白我有愧于你。
——淳于•A•告朔
那不是什么神秘的萃取物,那是我家父兄火葬堆里闪亮的骨灰。
——淳于•A•光阳
“…说回我家,比起祖庙里的遗物和成片的果园,‘大哉齐法化,四百年来无花甲,九代不见三世同堂’,这句充满了对我家两个世纪的不幸遭遇的戏谑的民谣却是我对我家最深刻的印象。”
“不过说实话我家的生活质量还是很不错的,在这太齐郡,没有淳于家,六百里高墙将成虚设,万乘之军将寸步难行,这一切都归结于一份古老的传承。”
“淳于家祖庙的石碑上记载着这样的故事:很久以前,天地之间发生变乱,生灵涂炭。此时有一位所谓的‘上等人‘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不抱希望,他选择了逃逸,为了把希望寄予后人,他开始写作,一张树皮上,记载着无数个秘密与一张图纸,人类追寻力量的故事从此开始。”
“那场大战的结束象征着世界的重生。那强大而神秘的存在被人为抹去了,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那树皮成为了最大的变数,它被保存在一处古代的遗迹之中。大概六百年之前,一行人为躲避不安宁的乱世而隐于山林。在一面墓碑之前,他们大胆地向天地诉说了对力量的渴望,此时墓碑的顶部发出光芒,一片树皮露了出来,内容是一张大地图,还有关于那个埋藏了很久的,关于力量的秘密。”
“然后…他们就与树皮消失了,直到二百多年以后,一个杰出的青年来到了太齐郡,他拥有常人所没有的魔力,受到三贤会召见的他自称来自于一个古老的人类家系,掌握着名为‘法化之力’的家传力量,受到重视的他为太齐郡立下了大大小小共计约一千件的功劳,获得了声望的他被长老会和乡贤们所褒赞,百姓也歌颂他的生平,这位功臣名为‘淳于月越‘,后人称其为【月越之法化】——他最后无疾而终,自从他去世之后,太齐郡四周便经常受到魔族的侵扰,而且边境战争不断,淳于家自此代代坚守边境,为太齐郡贡献了几百年的和平。”
“作为淳于家的后代,我们在这里生活,生养并生产着可以生产未来的力量。为了掌握这份力量,淳于家的孩子从可以脱离母亲接受营养开始就要接受大量的药物和奇怪的糖浆来产生耐性。当然,这个过程是无害的,只是在一开始会有排斥反应。也许是第八年,或者是第七年的十一月左右,我的躯体不再激烈地抗拒——相反,我逐渐开始渴求这份力量。直到那一天,我的母亲才为我取下名字。”
“我不敢想象没有了法化之力之后的我会发生什么,更不要说主动地抛弃这份力量,这无异于自断肱股。为了可以最大程度地适应这份力量,我开始了学习,关于造型术、格斗的方法、机械原理、太齐郡的历史,之后才是关于法化之力的学习,如何导出力量,如何控制身体里的能量流,如何通过意念改变能量的形态,如何做到在多个方向上导出不同形态的能量,如何用法化之力进行远距离干涉,如何对单一的能量进行精细控制,如何构建能量场…之后便是学习如何用这些来摧毁敌人。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被赋予了‘邦长之法化‘的名号——这标志着我已经成为了一名法化者,可以享受淳于家的特权并分担淳于家的义务了…”
“三年后,我正式走上了战场,连我表弟表妹的出师礼和我舅舅的葬礼都没来得及参加。我还记得在我的冠礼上——当那对兄妹手舞足蹈地向我表演,开心地展示他们的力量时,我真的感到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是担心吗?是欣慰吗?还是单纯的感到熟悉呢~大概是战场改变了我,其实我家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不太擅长表达心里的想法的,毕竟我家是…“
“可以了,我对你们家的家事不感兴趣。“
“唉~这不是因为扳你在吃饭时问我我才说了这么久吗…“
“因为有点无聊,所以想打发时间…没想到葡萄长的废话越来越多。“
“是蒲(↓)桃(↑)啦!“
“这两个有区别吗?!“
“区别很大好吗!!!“
“……“
“……“
一座塔楼,一盏白灯,此地地处太齐郡边境军区,归属于太齐郡戍边第六镇。
塔楼的顶部是若干架自主识别机枪台和一门万向轮变向重炮,中层是休息区和带单向透明窗的监控室,下层则是巡逻机器人收纳间和物资储藏室,地下还藏有一辆可容纳两人的军用圆头车,用于逃跑或是追击。机枪可以对塔楼附近方圆百米进行识别并自动攻击——这是基于【夭夭之法化】于七十年之前便构思好的系统不断改良后的第五代系统。
此时为子时中一刻(pm11:30~11:45),一对少年少女坐在塔楼的监控室里,看着四十多个屏幕上的一片荒芜——其实也不需要他们看着,在这里,一般不需要对什么人做仔细观察,因为这里的识别系统极其精确,上一次出现潜入者的情况还是十九年前的【太齐郡恐怖爆炸袭击事件】,当时有魔族附身在已死士兵身上成功入境,后来【白圭之法化】改良了单兵作战装备【法化冠】并植入了精度水平较高的识别设备【第六代通灵补丁】,使得每一个携带者个体的生命体征都会以每五秒一次的频率进行登记并记录下来。而且,绝大多数的魔族都好战,他们轻易不会选择潜入这种不体面的行为,而与这些嚣张的家伙正面对抗才是这二人的工作。
“邦长。”
“啊?”
“你不担心吗?”
“…他们不用我担心。”
“是假的吧?”
“假的。”
“……真好啊,你还有家人可以挂念~”
“…扳?”
“干嘛?”
“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不许超过七个字,说。“
“……你想要个孩子吗?”
“我揍你哦”
“…不是,我是指像我~”
“告你职场骚扰了啊!”
“…像我和安阳节墨那样的家人关系……”
“…”
“…”
“…现在已经不想了~”
“…是啊。”
“话说邦长,你是不是翻我的日记了?”
“没有。”
“真的?”
“真的,这是你三天前的梦话。”
“…真的吗?”
“…其实自从六年前刚组队的时侯开始,你每隔七八天左右都会来这么一句……”
“喂!“
“这不怪我啊——我有睡前想事的习惯,很容易失眠的……“
“…我还说过什么?“
“…没了。”
“给我说实话!”
“呃~说过长老会坏话……”
“还有呢?”
“说过想吃饴糖……”
“还有呢?”
“还说过口粮里的醋芹不好吃,三年前说过后我就没再给你要了……”
“还有呢?”
“唱过歌——虽然不在调上但是很好听!”
“还有呢?”
“好像还说过想摸摸安阳和节墨的头,说的时候总是伴随着奇怪的笑声……”
“还有呢?”
“啊~好像说过想看我玩抛接金瓜。”
“还有呢?“
“打算这次休班时去我家吃烧茄子。”
“这是八天前执行击杀任务前当面说过的吧,还有呢?”
“还有特别强调不要去皮……”
“我没说烧茄子,而且这不是醒着的时——”
“这也是你说过的梦话,八天前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过五回……”
“……”
“还问吗?”
“还有吗?”
“记不清了。”
“是真的吗?”
“真的……”
“啧~”
“干嘛?”
“不爽。”
“不爽的话那你也说说我说过的梦话。”
“你没说过,而且我也没有晚睡的习惯……”
“那么……以后都晚点睡怎么样?“
“得寸进尺了啊你这混蛋。”
“…“
“…”
“扳?”
“啊?”
“你想过复仇吗?“
“没有……“
“……“
“…怎么可能没有呢~“
“现在还想吗?“
“大概不会了~“
“……“
“…邦长很狡猾呢~“
“嗯?“
“用这种明知故问的烂方法转移话题。“
“但是你回答了呢。“
“所以才说你狡猾……“
“说实话,我也曾打算去复仇,但就算是去复仇,我都已经不知道该向谁复仇了……“
“…”
“…”
有时候,安静比争吵更能表达一些言简意赅的东西。
塔外,一片荒芜的平地上时不时有些乌鸦着陆,大概是被风里的死气吸引来的。在三天前的傍晚时分这附近发生过一起战斗,曾有一队外邦的人类佣兵试图夺取这里作为据点,在晚霞将退时分,太齐郡的守备府接到了二人全员歼灭的报告。虽然有专业人员会及时地回收尸体,但是这片古老的边境上实在是沁血甚多。
此时为子时中三刻(am0:00~0:15),监控器上毫无变化。
“邦长接不下去话了呢……”
“…“
“喂,之前还那么多话,现在没话说了吗?“
“…“
“……其实,想想就会难过呢——哪怕过了七年也会感到难过,‘失去‘真的很可怕,那使我变得没心没肺,成了一个靠杀戮和复仇维持动力的人型兵器…“
“…“
“…啊,不过我已经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迷茫了……“
“…ZZZ“
“……真是稀奇,看来是睡着了呢~”
“…ZZZ”
少女缓缓起身,用双手抓住对方的椅子背,将前身贴在了少年的椅子的正后面。坐在椅子上时并没有办法观察到她的全身,现在可以推断出她的身高大约在一米八左右,留着简洁的无前帘黑色短发,全身上下充斥着稀有价值。外身上是毫无亮点的纯石青色弱反光布料长袖风衣,在贴身的浅灰色衬衣上系着一条宽宽的布制金属搭扣战斗带,带上别着若干小物件和一个十分显眼的300mm活动扳手,下身有些违和的棕色长裤被风衣与衬衫的下摆包裹起来,头上的棕黄色制式圆檐布帽和脚上的青色靴子上时不时会冒出些黄绿色的荧光。如果仔细观察,在那顶帽子的两侧上都别着扳手状的浅灰色布片,而且背阴处的那一片一直在发出呼吸般的亮光,和少女的动作有着歌舞剧一般的协调,双手上的拳套带臂铠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孔洞,左右手在臂铠下片靠近手掌的地方各有一个透明材质的罩形容器,里面充满了浅绿色的粉末。臂铠的外表面上刻有杂乱无章的花纹,很明显不是什么装饰而更倾向于朴素的记号。少女把头缓缓伸过椅背,低下头去注视着半躺在椅子上的少年的睡脸,而且马上以及其微妙的速度把脸向下贴过去。
“…”
“…”
在两人的脸部垂直距离还有不到五寸时,少女的嘴唇缓缓张开。
“是假的吧?“
少年马上把眼睁开,依旧是一脸平静。
“假的。”
少女把头抬起猛地一推,将少年从椅子上弹到地上!
“嘿!”
“呜啊!!”
有数据表明,绝大多数人摔倒时都会下意识地用扭转身体的方式来避免脸部朝下摔倒。
少年伴随着绿色的荧光流线,在半空中旋转六周半后少年成功以后腰着地断背式着陆。
“…哎呀呀,为什么被识破了呢?我明明已经拿出装死的技巧来装睡了……“
“你说过你睡觉不打鼾的,忘了?“
“啊…那是多久以前说的?”
少年伸完懒腰后从地上站起来,脸上挂着略有含蓄的笑容,看着窗边假装看向外面却完全掩盖不住笑意的少女。
“喂~邦长?”
“…你在得意些什么啊,扭来扭去的?”
少女把右手张开,手里是五根像牙膏一样的东西。
“作为惩罚,归我了哦~”
“喂!那是我攒了好几天的晚饭才……”
“所以下回记得把东西贴身放,就不会被甩出来了,这可是简单到连袋鼠都明白的道理~”
少年慢慢地走到窗子旁边,少女把右手**少年的外衣口袋。
“给,我对吸吸糖没什么感觉~”
“这叫能量果冻。”
“……我在我的盒饭里可没见过这些东西。”
“因为口粮的甜点只能有一种啊~来一只?”
“不了……这东西是甜点?”
“……你难道以为这是拌饭酱吗?”
“…也好,下次换个甜点好了——邦长喜欢什么口味的?”
“蓝莓。”
“欸,好稀奇啊~”
借着屋里的小灯和窗外的月光,我们可以看到这位少年的全姿:背面一目了然的制式石青色长袖外衣以及扣在衬衫外面的战斗带,黑色的短发,别着蓝紫色刀币状布片的枫黄色布帽和青色的长靴,里面则是一件绿色的衬衫和棕黄色的松紧带束腿长裤,前脸的发型好像没有经过规整的修缮,感觉像是自己对着镜子剪的。腰带上别着两根铜黄色的花头流线型金属槌,长短粗细大概在成人的小腿骨左右,看起来很笨重的样子。顺着少年的朝向看去,满窗月光和些许灯光都照在了面对面的少女身上,虽然他们的衣服都做过降反光处理,但是由于衣服本身颜色并不是很深,所以就算在月光笼罩下也可以从某些地方发现一层比起月光微微发黄的灯光,温和而明显。
此时为子时中四刻(am0:15~0:30),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眠了的时间段。
“扳?”
“怎么了?”
“……看到点了。”
“…咱可是真的要生气了啊!”
“三个。”
“我哪有那么多个?!”
“好奇怪啊……这数目不正常~”
“对,应该只有两个,而且平时连我自己都注意不到!还有别在那装聋!”
“你在遮遮掩掩些什么…我是在说那边的侦测器!”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在用左手掐大腿对吧!”
“我有什么掐大腿的必要吗!咳,噗~”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用小孩打架一样的招式互相拉扯了三分钟左右,如果不是有人在他们身后咳了几声也许就要演变成真人快打了。
“咳咳~半夜吵架,真是精神啊,我可不记得教过你们这么蹩脚的招式……”
两人听到声音后瞬间消停下来,表情很尴尬。
“……伯言哥你怎么来了?”
“还有…你怎么不从正门进来?”
“啊~这回的情况有点特殊——其实我们也是突然就接到了通知…哎呀短时间内我解释不清,总之接下来你俩赶紧把衣服整理整理我先回外面去了,而且大概三十秒左右就要正式上来了,快!”
那人的身体就像蒸发了一样原地消失了,留下这对极为尴尬的少年少女试图理清情况。
“……邦长~”
“…又怎么了?”
少女把手张开,里面是一枚蓝紫色的布片。
“啊哈哈,一不小心…”
“是法化冠上的补丁!你是怎么把这东西撕下来的?!”
“没事没事~把帽子给我,我给你缝上……”
“…说真的,用手能把通灵补丁撕下来的人我还真没见过~”
少女的拇指在身上轻轻一捻,一根墨绿色的缝针连着一根黄绿色的光线浮在空中。
“明明已经六年了还不了解我嘛——咱已经不算是人了,是人生胜利者哦~”
“…真好啊~”
“…什么?”
“扳的手艺。”
“…这都是练出来的呦,我还给安阳和节墨他们补过衣服呢~”
“我就做不出这么精细的手工活呢……”
“其实邦长的手艺也很不错呢,比如理发啊,笛子啦,还有袜子布偶之类的~”
“就不要再提袜子布偶的事了好吗…”
“好好好…快准备一下!”
少女轻轻把手一甩,补好的帽子不偏不倚地掉在少年的头上,全程用时大约23秒。
少年把帽子正了正,与此同时,楼下传来语音提示的声音,几行连续的文字同步出现在大屏幕上一块靠下的屏幕上。
“面部识别通过,第六镇总兵,慎言行与义。”
“正在录入数据,此处是哨-Ys077,您的访问已被许可,请出示印章。”
“面部识别通过,第六镇总兵,慎言行与义。”
“正在录入数据,此处是哨-Ys077,您的访问已被许可,请出示印章。”
“面部识别通过,太齐军谕使,身言行勿逆。”
“正在录入数据,此处是哨-Ys077,您的访问已被直接许可。”
两人赶紧把双脚并拢,走到门口处等人。
“看来水心哥也来了……”
“最好是水心哥,毕竟其他的总兵我都不熟悉~”
“话说伯言哥和水心哥都来了还要人带军谕干嘛?”
“不清楚啊,应该是…”
“咳~~~咳咳!”
夸张到摆明了就是提醒的咳嗽声从楼梯道上传来,很快,三个人出现在中层的门口,这三人都穿着那套制式的衣装,从远处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立正!”
两人把身姿拔直,看着顺着走廊走来的三人,三人都留着稍长一些的发型,前额发各不相同,靠前的两位比较乱,后面的那位则比较整齐。前面的二人表情虽然很严肃,但是可以看出他们眼神里并无恶意。
“开始点名——淳于邦长!”
“到!”
“公输扳!”
“到!”
“两位辛苦了,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报告伯言哥,啊不,报告长官,全部情况都已经在四小时前的例行报告里上交了!”
“好——接下来按照惯例递交军谕……”
靠后的那一位走上前来,对着周围的四个人微微鞠躬。
“英勇的太齐郡资深斥候,定军鼓锣,一千五百阶铜印黄带的淳于邦长公子,还有英勇的太齐郡资深斥候,定军鼓锣,一千七百阶铜印黄带的公输扳家主,你们本次的戍边结束,请将哨塔的管理权移交给两位代理者:英勇的太齐郡戍边第六镇总兵,七寸赤金铃铛,辟疆之鞭,六千八百阶银印青带的钟离伯言左侍,还有英勇的太齐郡戍边第六镇总兵,七寸赤金铃铛,沂城统御学者,六千六百阶银印青带的端木水心公子,现在,请二位来取军谕。”
使者从腰间取出来一卷帛书,随后朝自己的右脸轻轻一拍,吐出来一枚小小的胶囊,然后将两者一并交给了对面的少年。
“来之前,守备大人嘱咐过,让你们四位叙叙旧,那么在下先行撤退了……”
使者转身下楼,并轻轻把门关上。
到了楼下的信使将右手一挥,一杆墨绿色的长节鞭凭空而生。
那人用力将手里的长柄向前一顶,节鞭的前击棍向前飞入远处的森林,径直地插在一棵没有鸟窝的老树上,随后信使腾空一跃,沿着节鞭的连接线飞入了森林。全程行云流水,用时不足十秒。
再回到楼上,少年与少女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熟人们。
“…上一次听到这套过时一百多年的军礼废话还是和邦长一起入伍的时候呢~”
“伯言哥,这是…”
“那个~咳——事情很复杂,而且我们也不清楚,虽然我有一点头绪,但还是……”
“行了打住打住…伯言他说不明白,还是我跟你们一条一条地说吧……首先,我们是来顶替你们的任务的,虽然很突然,但你们的戍边取消了。”
“任务有变是很正常的…我们能理解,但我没想到会是你们二位亲自来……”
“不不,顶替你们的部队还没有到,这里是沂城边境,冲突频发,再加上时间紧迫,我和水心就决定跟信使一起来,等大概两天后接班的人到了我们就回沂城。”
“……公务什么的不要紧吗?”
“这两天沂城边上只有这个岗事故频发,我们两人的公务也就是解决这里的问题,所以这次不但不耽误,说不定还会有些意外成果。”
“你们俩要是明白了我们就继续…其次你们大概也看出来了,这次下达命令的并不是我们。”
“嗯,要是边境的人就没这么多废话了,而且不称呼【白圭之法化】而是【守备】……这是郡城的人吧?”
两人开始熟练地拆解帛书,纸封打开,帛书上面印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少女把胶囊用手碾碎,让里面的蓝绿色粉末均匀地洒在帛书上,帛书上的文字随即发生变化。一篇笔画张弛有度,很明显是由人手写出来的文章显现出来。
“这么大的量…这是军谕?”
“这是不是军谕并不重要,里面的东西才是关键……“
粉末用尽,站在军谕前的二人看着军谕的最后一行字目瞪口呆。
”你们刚才也听到了不是吗,起草这篇军谕的不是别人,正是…”
后面的二人看到了那篇军谕后也陷入了惊诧。
遒劲有力的八个大字赫然排在密密麻麻的前文的最后面,显得无比的刺眼。
“以上,淳于白圭遗笔。”
月光照在蓝色的字迹上,此时为子时下一刻(am0:30~0:45)
与此同时,独自在森林里行走的使者向着森林深处前进。
帽子因风而落,带下一层薄薄的面具,月光下,飘逸的长蜷发随风乱舞。
她并不在乎,又从风衣中取出来了一顶带着蓝色节鞭布片的帽子。
*人物及设定介绍(为避免剧透,基本不会透漏重要的人物背景,后面会补充的,请馒馒来的说)
【关于本文】本文本质上是已经出场的杯渡组的外传故事,本文采用并neta了大量的民间故事和历史人物,如果您能感兴趣的话真是再好不过了。
【淳于邦长】男,21岁,太齐郡城淳于家的长子,淳于家第十五代法化者,是这篇外传性质的《罔反邦长》的主人公之一。邦长本质上是个自律内向的青年,近几年来家族中的变故和长子的身份使他一直注重于背负,而他也没注意到这样的性格所带给他的压力,可能是充当了损友的扳一直在身边的缘故吧。淳于家的故事在文中已经讲得很充分了,但流传百年的故事往往不只有一个版本……
【公输扳】女,22岁,太齐郡城公输家的独女,是这篇外传性质的《罔反邦长》的主人公之一,和邦长从小相识,并于六年前结成小队,两人一同在军队中接受培养,如今两人都已经是太齐郡的资深斥候,并共同参与着军事行动。公输家是有着“三百年绳墨竹骨”之称的人类工匠家系,淳于家第十二代法化者“夭夭之法化”曾与公输家交换技艺,换得了高超的造型术和机械工艺,而公输家也分享了Λ的力量,这一族仅仅用了二十年就掌握了培养法化者的独家方法,而且通过装备克服了无法长时间维持能量流的问题,从此公输家也成为了太齐郡重要的军事家族。扳的父母都是这样培养出来的战士,两人已于七年前战死,年幼的扳已经是公输家最后的人丁了。虽说如此,但她的性格并没有一直消沉下去,甚至有点乐天派的感觉,可能是充当了家人的邦长一直在身边的缘故吧。她在回城休息时会住在公输家的旧宅里埋头修理或是开发新武器,而她的三餐基本都是在不远处的淳于家或是母亲所属的端木家解决的。
【钟离伯言】男,31岁,沂城钟离家的长子,邦长和扳在军队的上司兼前教官,是这篇外传性质的《罔反邦长》的过场人物之一,帽子上的帽徽为【灰色幽灵】。钟离家是太齐郡还未建立时就居住在此的人类家族,据说他们每一个人在“另一个世界”都有着与之相应的身份和职务,可以对灵魂一样的东西产生威慑(大概也是需要消耗Λ的),他自己也可以在所谓的灵界中移动,但每天至多八个小时,而且后作用会实质性地反应在睡眠状况上,惯用的武器是“燃烧榴弹枪”,由于审问战场上的亡灵就可以获得情报的缘故导致他并不会对俘虏下什么狠手,这样的行为使其在整个太齐郡都有着一定的威望,但是由于成天和直白的鬼魂说话导致他不太会和活人交流。
【端木水心】男,29岁,沂城端木家的三子,邦长和扳在军队的上司,伯言的好友,是这篇外传性质的《罔反邦长》的过场人物之一,帽子上的帽徽为【紫水晶蝴蝶】。端木家最早是支撑太齐郡的人类豪族之一,如今已经发展为在各个方面都有决定性作用的大家族了,他本人掌握着高超的统筹能力,把人事安排得天衣无缝,只要是他职务内的事都会有条有理的去做,当然他也是一位强大的战士,惯用的武器是他的“二十孔管风琴火箭炮(Λ改造型)”和“五尺羊皮卷”(记载着古老咒文的古物,可以通过操纵者的精神力来对一定范围内单位之间的空间关系进行更改)。
【蒲桃糖】尽管很容易联想到葡萄糖,但是在这个世界里【蒲桃】是作为能够生成【可被人体直接吸收的Λ】的稀有种类葡萄而被用来进行能量生产的能源作物,而通过对这种植物的果实进行简单压榨后再提取就可以得到连三岁幼童都能吸收的【能量】,如今通过淳于家一代代孜孜不倦的研究,军用蒲桃糖的普遍Λ含量已达到9%。
【太齐郡】故事的发生地点,位于大陆东部的现代化共和城邦,但由于附近冲突不断导致与外界交流较少,从古至今,这个城市一直由名为“三贤”的德高望重的人物组成的长老会管理。
【沂城】太齐郡下辖的城市之一。
【军谕】太齐郡的军事调令,不同的人起草的军谕其效力也不相同,军谕的效力和人物的军中职务有关。
【太齐郡的军礼】以邦长为例:
英勇的太齐郡资深斥候,定军鼓锣,一千五百阶铜印黄带的淳于邦长公子
(军中职务)(荣誉称号)(功勋)(名字兼家族内职)
军礼的长度和人物的功勋有关。
【关于口粮】一般是由炒饭,炸饼,甜点,药剂,饮料,卤物,沙拉,水果和腌菜组成,军中通称百分九,每一位边境斥候都可以申请到一份独特的口粮,下面以邦长和扳二人的口粮为例:
邦长:葱油蛋炒饭,炸素菜丸子,蓝莓味能量果冻,蒲桃糖和维生素片,酸梅汤,酱鸭腿,椒盐甘蓝沙拉,菠萝罐头和沙地芥菜。
扳:什锦炒饭,油炸糕,高粱饴糖,蒲桃糖和消食丸散,苏打水,六号大香肠,酿皮(归属沙拉食谱),山楂罐头和酱香卜留克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