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3 一章 罔反•遗憾

作者:乐星默 更新时间:2021/10/19 20:13:47 字数:16316

啊……我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淳于•C•夭夭

大约十分钟前,北城守备府内部,三人对峙中

“你数学比我好,帮我算算。”

“大约8分钟……前提是你能达到这个速度。”

“我又不是什么高速能量体,也没有极大质量~”

“那就只能想办法了……”

“啊……我们一家盘算着偷这个东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有用的对策一个也没想出来~”

“这东西的作用机制应该和意识有关……”

“……您二位是不是又琢磨馊主意呐?”

“别太自大,馊不馊你马上就知道了——五鸣!”

五鸣刚刚回头,小子就将手里的火把指向了五鸣!

“我不会让您二位自由沟通的——因为这会成为我的烦恼……”

就像是被那光芒吞噬了五感一样,五鸣的眼神直勾勾的,仿佛在看着无尽的深渊……

在于室的眼中,五鸣仿佛被定格在了那里,就像是一张贴在了墙上的照片一样。

“……难办啊~”

于室无奈地看着站在原地凝固着的五鸣。

“请您谅解——我毕竟要尽最大可能来减少你们的逃脱概率……”

“不用向我解释……但是你为什么不替换掉我到你的【距离】呢?”

“您问的好~这是我的私欲——”

“私欲?”

小子将腰间的长剑抻出,在周围画了一道半圆弧后指向了于室!

“毕竟这是难得的一次机会——顺应着上层的指示,并在免去了诸多过程中的麻烦之后得以面对着全力以赴的您……现在我为什么不趁机试一试我的【实力】呢?”

“……拿我这样的老驽马能试出什么东西来呢?”

“请不要谦虚——您的实力若是不济,也不会就任历来军务繁忙的太齐郡东城守备~”

“话是这么说……这套说辞是你爷爷教你的吧?”

“您……”

“我就知道——当初我就是听了他的建议,在二十八年前用和这套话差不多的说辞稳住了好战的五鸣。”

“……”

于室的双手合在一起,掌缝间散发出碧绿的光芒!

“是不是没主意了啊——而且你刚才的举措还暴露了火把的【极限】问题……”

“…不愧是您呢~”

“那么……我大概能猜到【极限】的数量了。”

于室将双手拉开——一把墨绿色的光锏被他凭空造出!

“你没有替换我的【距离】,也就是说你有短时间内挡住我的自信咯~看来我是被小看了呢……”

“您这有点欺负人了啊~我的小算盘都已经被您拆的一干二净了,哪里还敢小看您呢……”

“这不要紧——准备自卫吧!”

两人挥舞着各自的武器对峙在一处,而此时的五鸣正对着自己眼中的那一张人物定格全景图思考着。

“既没有声音又没有动作……看来我中招了啊~”

人是很难在完全没有声音的环境下保持理智的——但是五鸣能明显地感受到来自周围的【环境】的声音:风声,脚步声,还有来自金属的碰撞声……五鸣试图靠近自己眼中静止的于室和小子,但是完全没有效果。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已被替换的【距离】至少有两个——不,应该比这还要多~”

她将自己的右手举起,狠狠地朝自己的左手挥了一拳,拳与掌相碰的一瞬间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看来我对我自己的【距离】没有被剥夺啊~”

五鸣确定完自己的情况后,把头抬起看向于室——五鸣眼中的于室将双手按在自己的脑袋上,看起来十分滑稽……

“所以……通过这个不完全的动作,你到底打算告诉我什么呢?”

模仿着于室的姿势,五鸣也把她的手伸向了自己的头部。

“我清楚你的意思……再赌一次也不是不行,但是~”

五鸣盯着对面的于室,瞬间,她的眼神变得清澈起来!

“难道说……你是打算让我对你用吗?!”

此时,于室和小子插招换式打在一处,但是于室的身体一直和五鸣面对的方向保持在一条直线上——这很明显是别有用心,但是他的招式并没有因此削弱,反而是越战越凶猛!

“只用一只手……您这样真的好嘛?”

“我空出一只手可不代表着水平会下降——想办法对付我才是你应该想的事!”

“无需您提醒,我已经在用全力来和您对抗了……”

小子向上一跃,就势将手里的长剑向于室的方向一挑——于室立刻将右手握着的光锏向自己身体方向一拉,将光锏架在了小子上挑着的长剑的上面。

“……破绽太大了!”

于室将手腕轻轻一抖,将长剑从小子的手里扯了出去,小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在半空中身体一翻,最后后背朝地摔在了地上。

“喔呀!!!”

小子看了看左手握着的火把,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离自己大约两尺远的长剑,最后看向了指向自己脖子且距离仅有三寸的光锏。

“……”

于室将脚踩在了小子的左手腕上,眼神之中充满着矛盾的意味。

“现在的我也被你被牵制住了……可以说是死局了呢。”

“是在羞辱我嘛……您这都已经将军了,怎么会是死局呢?”

“刚才对峙的时候,你一直在注意着火把的光芒——”

小子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讶,好像很不甘心的样子。

“……我明明已经尽可能地隐藏自己的目光了。”

“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了~你应该在边境上多待几年再回郡城的。”

小子死板的表情逐渐变得温和起来,甚至还有些无奈。

“我从刚才就察觉到了——火把并没有达到极限,而是在【冷却】罢了……”

“您真是天才呢~无论是一本正经的分析还是单凭直觉的胡说八道都能直击要点。”

“如果是胡说八道就不会集中要点了……作为战士还是相信直觉比较好哦?”

“也好……毕竟可以减少思考带来的烦恼。”

“……我又不是让你用直觉来取代思考~我是说当你没有条件去思……”

“好了好了……您的意思我明白~”

小子将手里的火把抓紧,他双眼的眼神也同样紧紧地钳在于室的右手腕上!

“既然您察觉到了那我就直说了——只要您把脚抬起来,您就会被我【反将一军】了!”

“…你就不怕我直接用法化术斩断你的左手吗?”

“我不怕,因为您不是那样的人。”

“…解除火把的效力吧,我真的很着急。”

“我办不到……解除效果的唯一方法就是【看到夜晚】。”

“…那我现在不就是死局了嘛~什么现状都没改变,而且还变成了一步也动不得的驽马……”

“请您不要掩盖您把我摁在地上压制的事实然后卖惨好嘛……我很难受的。”

“也罢……”

于室看向了面向自己呆滞着的五鸣,随后长叹一声。

“话说……小子你能看到五鸣的行动吧?”

“嗯,毕竟您二位有过【交流】,我也想推测出你们的想法……”

“那你有头绪了吗?”

“……我只知道你们的计划肯定很疯狂~”

距离五鸣被施加距离已经过去了接近九分钟,于室目前已将小子完全压制。

一道青蓝色的光芒闪烁在于室眼睛的余光下——这一闪实在是过于突然,以至于刺伤了毫无防备的于室的右眼。

“……您的计划该不会是拉上我同归于尽吧~”

“你觉得现在的我有必要和你同归于尽嘛?”

“那可说不准——我知道您最近心情可不太好……”

“那我也没惨到要自杀的程度……”

于室睁着自己的左眼,并以此侧身看着双手发光的五鸣。

“你不会会错意吧,五鸣……”

几乎就是一瞬间,青色的叉状闪电从五鸣的手中弹出,直奔于室的正脸而去!

“来吧!!!”

闪电变成混乱的球状电网,高频率地刺激着于室的头颅!

“咕哇!!!呃——”

“……”

小子躺在地上看着这一切,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吃惊地看着由于电击而抽搐的于室。

“~脚下的力道开始不稳了……我也要想办法逆转局面了!”

仅仅是在于室稍微迟疑的那一瞬间,小子便找到了可以使左臂脱离控制的施力点——他将火把倒着握在手中,随后用尽全力将左臂向自己的身体方向一扯!

“就是现在!”

此刻,距离上次施加【距离】已经过了8分18秒。

五鸣的眼中,于室的双手终于从头上滑下,接着向自己的方向伸出!

“原来如此!真的称得上是豪赌呢!”

而另一边——于室的眼中,五鸣的双手突然从胸前抬起,马上便奔她自己的头颅而去!

“回答正确~不愧是机灵的前小偷!”

三人几乎同时开始行动,于室和小子都将自己的手臂向前一挺——只不过小子反常地将手臂一转,并直接把火把顶在了于室的面前!

“就以此结束吧~【单程太空旅行】!”

火把的顶部并不是火焰,而是纯粹的光——是一团拟态为火焰的黄光!那奔涌而出的充沛光芒在瞬间灌满了于室的双眼,就如同在他的眼里升起了太阳一样!

“失礼了,这样的话……您就只能认输了!”

“是啊~”

小子一脸惊讶地看着缓缓开口的于室,手里的火把也随之猛地一抖!

于室的双眼满溢着金色的光芒,但依旧能在边缘处发现一层青蓝色的痕迹。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在很久以后才会回你的话啊?”

小子没有犹豫,立刻滚动身体离开于室的周围,同时将手中明显变暗了的火把紧紧抓住!

“不~按理来说还有不到一刻钟效果就会消失……”

于室将双手按在自己的头颅上,眼中的蓝光越发明显!

此时于室眼中的五鸣依旧站在原地,但她的双眼内已经开始慢慢地映射出屋内的黄昏景色。

“……您做了什么?或者说是……被做了什么?!”

“很简单,我只是赌了一把而已~或许所谓的神明真的开始眷顾我了呢……”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呢~”

小子循声向旁边看去——五鸣缓缓靠近于室,缓缓落下的双手微微发抖,她的头部周围缠绕着青蓝色的闪电球带。于室的身体依旧有些抽搐,但是一旁的五鸣却十分自在。

“以后也不会再赌了……这次我肯定要被退休了。”

外面突然发出了很大的爆炸声,三人试图透过窗户观察,却什么都没发现。

“五鸣!”

“知道了……别太认真了啊,这才刚开始呢!”

五鸣的脚下散发出青色的电光,随后一阵闪烁跃至屋外!

“……这不可能,你们究竟做了什么!这可是太齐郡的【国器】啊!”

“小子你还年轻,说话要注意敬语不然以后很难再习惯的……我也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说实话我也很惊讶,毕竟是【碰巧】找到的解决方法~”

“……”

“年轻人要学会接受失败……”

于室将双手缓缓放下,同时看着扭头盯着火把以避开他视线的小子。

“几百年前的知识就已经证明过了——你以为太阳是在围着你转,其实只是你在围着地球转罢了。”

“您又开始说意义不明的话了,是打算让我猜谜么……”

“告诉你也无妨,答案是很简单的——五鸣用模拟精神信号的电流充当了诱导体,简言之就是把被影响了的意识用模拟精神的球状闪电诱饵【萃取】掉了……”

于室把颤抖的双手再次按在脑袋上,摆出了罩子一样的手势。

“你最先替换的【四个】距离已经被我们破解了……所以五鸣才能成功脱离,而你后施加的距离都被我头上的这些电弧吸收走了——现在进行太空旅行的是这些【虚假的意识】……”

“啊啊,不愧是您想出的对策呢,既简单便利又一针见血小子心服口服~”

“唉,着急了就嘴硬,你是小孩么……“

“……”

”那……你还打算继续吗——你的任务已经失败了,而我也不会和你继续缠斗。”

“那您就请便吧~两位斥候的情况看起来很严重呢。”

“你知道些什么吗?”

“不知道,恐怕是【魔族】的人在作怪吧……”

“……”

“您坐下吧……您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呢。”

“不必了~被你耽误了不少时间啊,我现在要快点赶路了……”

于室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大厅——枫黄色的室内,挂着银印的季孙小子叹了口气,以坐禅的姿势缓缓闭眼,帽子上的朝阳标识也染上了一股凄凉的气氛。

“无论在脑中反复强调多少次【无所谓】,可不甘心就是不甘心啊……他们二位的力量真的深不可测呢~”

他看着外面红色的夕阳,眼角滑出两颗泪滴。

“夕阳也很刺眼啊~无论是火把还是真正的太阳……”

手托着火把的小子一脸疲惫,仿佛马上就会昏睡过去。

“或许违背长老会的指示会更好一些呢~虽然我懒得去想。”

他端正地坐在地上,上身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摆动。

“算了,至少第一个目标达成了,烦恼不会有太多呢……”

小子合上双眼缓缓睡去——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光线开始扭曲,仿佛有云雾将他包裹了起来。

此时的小子,看起来真的就像一个坐在祥云之中的开悟之人。

此时乃是酉时下三刻(pm6:30~6:45)之初,夕阳将沉,如同一个生命的终末。

回到现在——夜幕即将降临,停车场内,两人的眼中满溢着杀意!

“……不用你最擅长的投掷电弧,你难道打算用你的闪电充当拳套吗?”

“我才不会和你近身交战……邦长!带着公输家的女孩离开这里!”

邦长跪坐在五鸣的身旁,头低沉着失去了意识。

“两人都昏过去了吗……看来真的到了极限了呢~”

“我劝你还是先为你自己着想比较好……”

王珙快步前行,挥舞着双臂向五鸣的方向扑去!五鸣将合上的双手朝上一顶,随后把右手从左手上快速拉开——一颗直径三十厘米的浅绿色球状闪电出现在她的双手之间!

“我要是有时间为我自己着想,十九年前你就进监狱了……”

五鸣将球状电用力一甩,绿色的闪电球直奔王珙而去——王珙向上一跃,电球如同水中之鱼一样向上游去!

“诱导性的泳弹吗……”

王珙略有迟疑,但马上便用燃烧的双手将电球抓住——原本正常的火焰突然躁动了起来,很快便将球状闪电完全包裹。王珙就势将双手一推,将燃烧的闪电球推向另一边的邦长和扳!

五鸣立刻将双臂向两侧平举,两条闪电弧从她的镯子上弹出,直奔燃烧的闪电球和王珙而去——球状闪电被飞来的电弧一击击溃,另一边的王珙马上闪身回避朝自己飞来的电弧,但是这道闪电弧却不断向前威胁着她的头颅!

“可恶……她的电弧以前有这么难缠吗?!”

就在此时五鸣挥动手臂,并将试图躲避的王珙驱赶到了自己的面前,而此时的王珙距离五鸣不到四米,位置则夹在五鸣和邦长的中间——很明显,此时的两人陷入了对峙状态!

“把我逼到你面前……难道你打算和我拼命吗?”

“不,我是为了保护邦长他们而已——现在的你没有能力在一瞬间杀掉我们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人……”

五鸣将双臂上的银镯碰在一起,清脆的声音伴随着高速运转的大量浅蓝色闭合电弧一同抛出,在这个昏暗的停车场内不断回响着!

“但我有能力一瞬间杀掉你!”

“说得很有诱导性嘛……你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

王珙将大量的药剂弹向前掷出,同时从身后取出了两枚大号的卵形燃烧弹!

”让我【先杀了你】嘛!!”

那对大号的燃烧弹被王珙磕在一起——一道强烈的火焰喷薄而出,并将之前丢到五鸣面前的药剂弹一并引爆,形成了一枚猩红色的巨大火球!

“死在这场【本因不明的大爆炸】下,就当做是你先替淳于家还债了……”

此时,五鸣的双臂微微张开,一个庞大的淡蓝色涡型电磁场从中出现,并且开始逐渐变暗!

“你是打算用壳子来挣扎吗……那我就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王珙将药剂火焰重新包裹在双手上,随后直奔五鸣而去!

“你这是要把自己的命赌上吗?恐怖份子?!”

“我的性命和运气可是祖先和全族的同胞赋予我的【遗产】!”

“那你就这么不珍惜这份难得的遗产吗?命要是没了可就没地方去挥霍运气了!”

“这是我对你的敬重……我只是打算给你个无痛苦的终结罢了!”

“抱歉,虽说我没几年活头了但我还不打算现在就死!”

五鸣双手之间的电磁漩涡快速收缩,颜色也变成了墨水一样的深蓝色——此时的王珙将双手前伸,试图将火球推向五鸣,但是火球却自己向着五鸣的方向加速前进,仿佛受到了什么东西的牵引一样!

“哼…手足无措了吗?还是说你在加速你的死亡吗?!”

“不……我现在正在抓紧时间——毕竟这东西很快就会蒸发掉的~”

当王珙察觉到异样时,他的火球已经贴在了高速电磁漩涡的表面——强大的引力使得周围的光线开始明显地向那漩涡收缩,紧接着,王珙的衣服突然燃烧起来!

“这是什么!唔啊啊啊啊啊啊!!”

“是微型黑洞……你可以理解为科学性的高级造型术……”

“这不是我的火焰……为什么我的衣服会起火!”

“是电磁波在摩擦着你的外表——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做大幅度的动作,毕竟我只能吸引能量体……”

王珙不顾全身燃烧的疼痛,拼尽全力向前一跃,用他燃烧着的手掌和烧焦的手臂将火球猛地一推——而且因为那强悍的引力扭曲了他周围的光线,以至于王珙的行动在半空中留下了大量的模糊残像!

“那你就吸个够吧!狂妄的家伙!”

巨大的火球在五鸣面前炸裂开来,却失去了吞噬的特性,分散的火焰变得像泥沙一样附着在五鸣的电磁漩涡上面——此时的五鸣将身体缓缓放松,大量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面滚下。

“被抵挡了?被……拆解了?!”

已经使出浑身解数的王珙此时已经趴在了地上——他好像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伤痛,而是用着满溢绝望,杀意,不解,还有仿佛自信完全崩裂而带来的耻辱感的眼神凝视着五鸣。

“想来你无法理解吧~在黑洞的直接接触范围之内,所有的【能量特性】都将化解为基础的能量要素——这就是能量黑洞的【无发之境】……”

五鸣的身体逐渐颤抖起来,看来仅仅是维持了几十秒,这种术式就到达了足以威胁她意志力所能到达的能量上限!

王珙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他愤怒地将身体挺起,从自己的腰带上摘下了一枚大号的燃烧弹!

“你太急于总结了!我是不会无意义苟活到死的!”

话音未落,还未等五鸣开始动作的他便快速转身,并试图将那燃烧弹丢向邦长二人!

“现在的你没有足够的力量将我一击击杀,那我便可以不辱使命!”

五鸣的双手缓缓收缩,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泛起乏能的潮红。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尤其是在现在这个距离内~”

王珙的双眼转向身后的那一刻,大量的光线从远方直奔他的视野飞来,数不清的光子将王珙的晶状体毫无痕迹地击穿——一瞬间,王珙便失去了视觉,而新的火焰随即在他苍白的脸上成片燃烧起来!

痛苦而彻底绝望的王珙痛苦地嘶吼着——此时,五鸣手里的蓝黑色球体携带着失去活性的燃料原地消散,随后露出了她早有准备的,闪耀着蓝色电弧的颤抖的双臂!

“想来你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才会坚持到这种地步吧……”

电弧从五鸣的手臂上弹出,直接击打在王珙的后脑海上!

“祝你一路顺风,疯狂的家伙……”

王珙的身体抽搐了几下,随后便瘫倒在了停车场的地上。

虚弱的五鸣缓缓走到昏倒的邦长和扳的身边,将自己的双手分别按在两人的头上。

“终于……我也到了要依靠年轻人的时候了啊~”

她的双手散发出微弱的电流,温和地刺激着二人的神经。

“看来他的想法是毁掉所有的车子……快点起床啊~我已经连维持这种程度的电流的能量都没有了……”

五鸣的精神变得恍惚起来,她的视线也开始逐渐模糊……很快她就因脱力而跪在了地上,并马上用调节重心的方式将自己的上半身稳定住,以保证双手不会脱离邦长和扳的头部。

很快,扳缓缓将眼睛睁开,并在泪光的后面看到了五鸣勉强但又欣慰的笑容。

“这可真是场漫长的等待呢~感觉比我到太阳的旅途还要漫长……”

“您……那个家伙呢?”

“我送他归西了,现在这里已经安全了……”

就在两人交流的时候,邦长也恢复了意识,五鸣立刻把手从二人的头上移开,紧接着从地上将二人扶起。

“您还是……”

“不用担心我,你们的衣服和帽子呢?”

“……在车~邦长,那辆车呢?”

扳的精神已经恢复正常,但一旁的邦长还稍微有些迷糊。

“离我们最近的那一辆就是~那个燃烧弹疯子呢?”

“已经处理掉啦……话说车子还能用吗?”

“不清楚……车体应该没有受损,但是由蒲桃糖能量构成的驱动系统就不能保证了……”

“……不用再看了~这肯定没法用了——识别系统已经彻底损坏了。”

五鸣将两人的衣帽捡起,随后从口袋里取出来一根长得像是轴承一样的金属槌,联同几瓶黄绿色的液体一并交给邦长和扳。

“我还要去看看于室那边的情况——你们拿上衣服,还有从士兵身上搜出来的武器用蒲桃糖和这枚【钥匙】,找一辆还能用的车直接离开这里……”

“这东西是?”

“是特别通行许可……简单来说就是【万能军备钥匙】”

“……于室伯伯想交给我们的就是这个东西吗?”

“然后和烟卷搞混了是吗……舅舅也会干这种糊涂事呢~”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白圭之法化】到底去了哪里……”

“关于这个,我这里有一份联络电报——这份电报的接收者是【淳于邦长/公输扳】,发信时间为今日申时上二刻,是来自沂城边哨【Ys-077】的加急件……”

“077不是我们的岗哨吗?是伯言哥他们发来的!”

“看来他们那时候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被软禁了……所以依旧照例发给了北城守备府吗?”

“这也是他们的疏忽——白圭姐和我们都不在办公室里,所以这份电报也根本没有人理会,再加上办公室被长老会紧密保护……结果就是当我们回去捡钥匙的时候,在即将离开的那转身之间发现了这份直接摊在传信台上的报告纸……”

五鸣把那份叠好的电报交给扳,随后指向远处的一辆看起来完好无损的传信车。

“信的内容你们两个可以在路上慢慢看——现在根据电报里的线索,白圭姐很可能就在沂城边境森林的【古老遗迹】!”

“那您……”

“我们会想办法赶过去的……现在时间紧急,你们马上行动!”

邦长迟疑了一下,随后马上拉起较为虚弱的扳快速地向远处的车子移动。

“扳……”

“啊?”

“接下来大概就是硬仗了……”

“是啊……”

刚刚清醒的眨眼之间,在邦长眼中浮现出的是之前的混乱。

“看来……你的心魔还是没有彻底消散啊。”

“怎么可能彻底消散呢~我只能做到与它共生而已……”

扳缓缓的将一瓶蒲桃糖一饮而尽,脸上的神色也逐渐好转。

“这可不是靠杀几百个魔族就能解决的问题呢~给。”

“啊……真是久违了,我总算看到它了~”

“你们家对这东西还真是上瘾啊……”

“其实也有安阳那样的例外存在啦~”

“邦长你在谈论他们的时候总是很开心啊~直白地说,比见到蒲桃糖还要开心呢……”

“或许对于淳于家来说,蒲桃糖的甘甜味道来自代代沉淀的【亲缘】也说不定呢……”

两人成功驾车离开守备府,此时仍是酉时下三刻(pm6:30~6:45),夜幕降临。

五鸣目送着两人将车子快速驶出停车场,随后从衣兜里取出了半瓶剩余的蒲桃糖。

“看来之前补充一次能量是明智的决定啊~不然我真有可能会被对峙战耗死……”

她将剩余的药剂喝光,随后将手臂重新抬起——青蓝色的电弧再次出现在她的镯子上,就像黑夜中打开手机发出的光芒一样刺眼。

“于室那边也应该结束了吧~为什么没过来呢?他可没有长时间缠斗下去的必要,而且他肯定也不会有这个打算的……”

五鸣快步离开停车场,直奔之前的大厅而去。

“反正太阳已经彻底消失了……回去看看吧~”

这可能是无心的举动,但这将彻底阻止终结的到来——如果在此之上不再发生意外的话,经过四人目前的努力,旧的历史将在9个小时后迎来改变。

大厅内,两个影子在昏黄的墙壁上对峙在一起,仔细一点甚至可以发现隐藏在人影中的锏与拳的相互碰撞。

“……这是何等的强悍~你究竟是什么?”

“我是人啊……”

“少骗人了……”

于室的左臂鲜血淋漓,却没有明显的伤口,而是如同火烧的龟甲一样炸裂开来!

“我虽然不清楚你那个【球】是什么东西,但这等强大的力量绝对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你不是也很强吗~能用一只手来阻挡我的【气胎术】,也不辱淳于家的名声呢~”

“你居然知道我们这个可悲的家族啊~”

“……只是略有耳闻罢了,比如一言难尽的命运什么的~”

“什么啊,你这不是很清楚嘛……”

季孙小子侧身倒在于室身后的地上,左腹被一根巨大的光锥洞穿,他空洞的眼神散发着诡异的气氛。离他不远处,掉落在一旁的黯淡的火把映照着另外两个人的光影——由于角度的原因,影子看起来就像是一棵树的两个躯干在厮打一样

“如果你是打算继续要了小子的命的话,那你可要做好觉悟……”

“是他先袭击的我……我只想要他手里的那把【铁树日冕恒辉】而已。”

“在你的眼里,抢和要是一回事吗?”

“好巧,以前的我也说过这么一句话呢——从那个还很脆弱的我的口中,像哀求一样挤出来的……”

于室将双臂越过肩膀伸向后背,随后用力将左右臂向前方一挥——一对三十厘米左右的光锏笔直地向前飞去,而对面的人此时并不躲闪,反倒同时向前加速——仿佛要将自己的头颅笔直地砸在飞来的光锏上一样!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室不顾身躯上的疼痛继续向前冲去,并将他刚才落下的双臂向上一甩——一对光锏再次从他的双手中抛出,直奔对面的人而去!

那人立刻将身体向前一扑,将前后飞来的两对飞锏躲了过去!

于室显得有些诧异,但立刻就着手臂甩起的势头向上一跃,同时用尽全力将双臂向下一甩,把新造出的第三对光锏由上而下地直接砸向地面!

那人很熟练地将双手撑在地上,随后将双腿反向朝天一挥,将向下飞来的光锏踢向屋外!

“然后呢,你还打算做些嘶吼之外的……”

这个人穿着一身奇怪的由红黑色斑块和白色分割线组成的睡衣一样的衬衣和长裤,五个扣子只扣上了上面的三个——说实话,如果把他黑色的蜷发换成爆炸头再戴上一顶花花绿绿的锥形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

“……为什么你躲得如此【规范】?”

“……你从我的躲闪中看出了什么吗?”

“不要岔开话题——这套连掷技是淳于家的独创!你究竟是谁?!”

“…我没有时间,也没有义务来回答你的胡思乱想……”

此时,五鸣从室外直接冲进室内,一道青蓝色的电弧直接打在了那身奇怪的衣服上面!

“于室——啊!这是……”

闪电钻进了那红黑相间的布料,仿佛丢进酸沼里的一片铝箔一样毫无踪影!

“……这力量,是文城李家的人吗?”

“是在下的拙荆……”

这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奇怪男人看着对面的于室,又看了看远处的五鸣,仿佛有些感慨。

“那么……太阳即将西沉,而游戏也到此结束了——”

此时经过于室刚才的连续攻击,两人的位置发生了互换——现在的火把距离那人只有一步之遥!

那奇怪的家伙迅速将身体靠近火把,随后将略显黯淡的火把抓在手里——他的动作十分迅速,以至于连于室和五鸣都无法及时地做出反应!

“好快……是元素同化吗!”

“可恶,之前可没见他用过这招数啊!”

他将空闲的右手向外一伸,一个浅红色的能量球在他的掌中瞬间凝成!

“走之前,让我给你们一个忠告吧……”

“……”

三人都很平静,而那人的语气就如同聊家常一样轻松平和。

“现在的太齐郡已经【一无所有】了……”

没等二人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那个红色的均匀球体就被他甩到屋外——他将火把高高举起,一瞬间便从房间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直奔三人而来的庞大红色球体!

“喝啊!”

于室将右手握着的光锏抓紧,用投掷长枪的姿势将手里的光锏猛地一扔,将飞来的球体击碎!

“果然,这个仓促做出的怪球没有那么结实……”

五鸣连忙向于室的方向跑去,于室摆了摆手,随后马上用接近残废的左手指向倒在地上的小子。

“快用电流维持小子的心肺功能和脑部运转!他大概是昏过去了!”

“这个红色的光锥,是我们不熟悉的能量造型……”

“但是不知为何……”

于室的眼神看起来十分迷茫。

“和这个【不熟悉】家伙的战斗,让我感到十分苦涩……”

五鸣将双手按在小子的胸口和头部,蓝色的电光照在小子苍白的脸上。

“我会维持他的生命体征……于室你来转化那个能量体!”

“小子不是法化者,盲目转化可能会让他吃不消的——我需要把这个转化成生命能量才能直接输送给小子的身体……”

于室轻触那个光锥,一阵一阵的震动传递到他受伤的左手上!

“这种【共鸣】,难道说……”

于室的左手逐渐愈合,与此同时,光锥发出呼吸般的光芒!

“这可真是滑稽呢……不对,我们好像是被算计了~”

“啊?”

“没什么,反正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五鸣,咱们可以找辆车出发了……”

于室看了看闪烁着的光锥,将自己的双手贴在锥体的底面上。

“边走边治就来的及……而且还可以盘问出很多事呢~”

两分钟前,漆黑的停车场内,王珙再次睁开他那满身疮痍的无神的双眼。

“……看来是意外呢,或者说是玛丽安的怜悯呢~”

他的身体基本上失去了行动能力——看来五鸣之前的攻击真的让他濒临死亡。

“那个女人……就算是强弩之末也有这样的威力吗……”

此时,空荡荡的停车场内,一个人影顺着来自外面的光踏入屋内——在他的身后,是一把插在浮动的红色球体上面的黯淡火把。

“这里的气场充满了贫瘠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吞噬了这里的生机一样……”

“啊……又来了一个家伙……”

王珙将身体勉强站起,试图循声找到那人的所在之处。

“希望是见况赶来的调查兵……这样的话,我或许还能再为首领的计划起到些作用……”

就在王珙从地上再次站起的那一刻,他的神经就如同受到了重创——王珙扭动着已经失控的四肢,并以这种诡异的形态挣扎着冲到了奇怪男子的面前!

“……你是太齐郡的士兵吗?还有你的眼睛……”

“这不重要,你是谁?!快点告诉我你是谁!”

“你的问题很突兀啊……”

奇怪的男人将身后的球体收到自己的左手边,并用着平和的语气和表情掩盖住眉宇间浮现出的杀意。

“我要赶路,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请让开……”

“这里可没有路……只有前往【淳于家】的暗道——“

王珙将自己的双手向身后摸去,他空洞的双眼下面是一副狰狞的笑容!

”长老会给的任务说明里明确提到了这条【紧急出口】,看来长老会对【你们】还真是满满的不信任啊……”

“你说【你们】?”

奇怪的男人将右手向下一扣——一团淡红色的乳胶状球体从他的掌心逐渐凝出!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呢……”

“……你的身上,不,从一开始你的【灵魂】就满溢着一股熟悉的感觉,当我闭上眼睛去思索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到了那个拿着长锯的恶魔……”

王珙的身体发出阵阵呜鸣,就像是几千只恶魂在鸣叫一样——他的手里握着一枚大号的燃烧弹,但他已经没有了掷出它的力量——王珙用双手将燃烧弹磕在自己的右腿上,随后拖着沾满火焰的身体扑向了平端着球体的奇怪男人!

“我的身体仿佛在说~杀了你要比杀了那个家伙的孙辈要畅快的多啊!!!【淳于家】的人类!!!”

那个男人将手里的球体向前轻轻一抛——红色的球体开始震动,随后突然爆发出呼吸般的光芒!

一瞬间,王珙的身体连同身上的火焰被球体爆发出的冲击压成破布一样的碎片,在男子的注视下伴随着血液和火星散向四周!

“原来如此,又是一笔无头的债啊——真是可悲,满口杀伐的你居然会死在这【生】的力量下……”

那人穿过尸块遍布的前方,向着一扇不起眼的门走去。

“我是【人】,不是名为【人类】的【人族】,而是【人族】的【人】……既然你没有办法看到,我也就不深究了~”

他身后的火把发出黯淡的光,照在被压得面目全非的王珙的头颅上——随着一声响动,光芒从寂静的停车场内消失,漆黑的夜色再次充满屋内。

新历992年三月三日酉时下四刻(pm6:45~7:00),王珙,彻底死亡——肉体碎裂。

新历992年三月三日酉时下四刻(pm6:45~7:00),麋燧,彻底死亡——灵魂消散。

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们在此不述,在经历了漫长而又少言寡语的六个小时左右的旅途后,邦长和扳到达了一处遍布雕文石块的密林——此时已经是三月四日的子时下三刻(am0:30~0:45),距离邦长一行人逃离淳于家已经过去了接近7个小时。

“……另外,虽然这是和你们没什么关系的事,但是要记住——死人与活人的区别就是:活人会装死,但是死人没有装活的……必要?”

“这话也没什么不对的…反正对于伯言哥来说,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他都有办法~”

“话说那天来的信使居然是【白圭之法化】本人呢……要不是水心哥心细,让伯言哥审问了周围的游魂,恐怕我们真有可能直奔魔族联合军的营地去了……”

扳收起手里的信纸从车子上跳下来,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魔族真的会把主营设在这里吗?”

“那这就是对淳于家**裸的挑衅了……”

邦长抚摸着这里的雕纹石,仰望着森林深处的一处发亮的区域。

“居然把【决斗场地】设置在这片淳于家的【起始之地】上——看来主谋者是真的打算惹怒我们呢……”

“无论他们怎么打算……咱们的目的明确了就可以了~”

扳拉起了仍在思索的邦长,头也不回地向着森林深处前进。

“有关仇恨的事,可不是能靠思索就能解决的。”

此时,处于问题核心的淳于家家主——淳于白圭正身处一座古老的祭坛,满身伤痕的她挥舞着手里的节鞭,一脸凛然地看着对面的一具无头死尸。她的脸上挂着令人胆寒的笑容,既来自于自信,又包含着满是血腥的**……此时的她,真的就像是传说中嗜血的恶鬼一样。

“……还不出来吗?还是说你们打算让我解决魔族的计生问题呢……”

“稍安勿躁……您的耐心我们是有目共睹的~真难相信您居然独自一人在【我们的】地盘上搜寻了整整九个时辰……”

“少废话,我的耐心可不是给你们消遣用的……”

白圭将节鞭杵在地上,夜间的森林里刮起寒冷的风,将她飘逸的长发托起——她的身后,面前,脚旁,甚至是远处祭台的台阶上都遍布着零碎的魔族尸体!

这里的光照由六根巨大的火炬提供,所以祭坛上面还算明亮,而在远处的祭台上,几个心惊胆战的青年魔族守卫着一个巨大的牢笼——由于笼体被苫布遮盖,所以并没有办法看到里面的东西。

“还有……从我打烂第一个倒霉的家伙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这里是【我们家】的地盘!”

“这里只能算是你们家霸占的【起始之地】罢了……“

一个穿着墨绿色风衣,棕色长裤,猩红色衬衫和黑色布鞋的魔族突然出现在远处的祭台上——他的双角就像是一对玉佩一样在火矩底下闪闪发光,身后则是一条由黄色与黑色细条纹构成外表的槌形长尾。站在祭坛上无法看清他的脸,但能看到他被那几个魔族青年恭敬地簇拥着走下台阶。

”当然,这里也是你的葬身之地呢……白圭之法化~”

“哈啊……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毕竟最近的几年,太齐郡实在是太平和了……看到我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

“不,现在看到你我连问问题的欲望都没了……”

“你肯定想知道……你以为为什么我们放任你在这里搜寻了整整九个时辰~”

“……你们该不会只是想折磨我的内心吧?”

“不,是因为你肯定会留在这里搜寻下去,我们才不会着急去对你动手……”

“猜的不错……那我就直说了——”

白圭看着对面的魔族,手里的节鞭散发出微微的青光。

“我不管你现在究竟是死是活……把【淳于安阳】和【淳于节墨】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不介意让你【真的】再死一遍……”

“现在你我都清楚,接下来的【死斗】是不可避免的……”

对面的魔族向白圭伸出了三根手指。

“现在无论是为了【朋友】,【亲人】还是【你自己】,你都有和我再战一次的理由。”

“那你为什么还要派这些家伙来送死呢?如果你真的认为这些空有志气的冤死鬼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我可没有【命令】他们这么做——他们和你一样,也是为了他们的【朋友】,【亲人】与【自己】才贸然行动的,说到底,你和他们是一类呢~”

“你利用了他们的仇恨吗?”

“我只是给了他们【最简单易施】的复仇渠道而已……”

白角的魔族张开双臂,四周的树木随风而鸣。

数以百计的魔族从四面八方涌来——尽管他们的种族,年龄,身体结构都各不相同,但是此时的他们却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完全相同的嘶吼声!

“这场决斗,本身就是全魔族对你和【淳于家】的复仇罢了!”

“没想到你这【魔族的叛徒】在这里还挺有威望啊~”

“这都是因为你的【价值】~要知道淳于家来到这里之前,这里可是有大大小小五百多个魔族部落呢……”

“所以你凭借着自己的威望组织了魔族的各个部落,之后倾尽几十个部落的全力搞出来这么一套攻城闹剧就是为了杀我吗……”

此时的白圭满脸平静地谈论着自己的看法,那杆杵在地上的节鞭也微丝不动。

“你应该没这么好打发……说出你的【真实目的】吧。”

“我怎么可能会说呢……你能察觉到这些就已经说明你很危险了。”

“你还是和过去一样,从上到下给人一种无法无天的感觉……”

“我可是很珍惜那段时光呢……今天我也把我珍藏已久的旧军服穿了出来……”

“当初我们在你的寝室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这身衣服……我们都以为你肯定是在大火里化为灰烬了”

“你们对我的了解还是太肤浅了——就像是你那死于我手的先祖一样……”

“嗯,我最为悔恨的就是这一点……”

白圭将节鞭横在自己的胸前,她碧绿色的瞳孔里满是纯粹的杀意!

“我在三知和向明的坟前曾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当初【夭夭之法化】成功把你抓获,或许就没有这场惨剧了……”

白角的魔族对着严肃的白圭微微一笑,仿佛在嘲笑着她身后那所谓的命运。

“……现在的你,倒是很像你那个恶鬼一样的先祖!”

“是【夭夭之法化】宽恕了你的仇恨——如果她没有放过你,你早就死在那片废墟中了!”

“我的命可不是一般的结实,不然也不会被她叫做【虎】~”

“开始吧——如果我赢了,我要你交出【淳于安阳】和【淳于节墨】,还有你们【突破城防】的秘密!”

“你的条件很廉价,而我也不多要求——我只要你的【尸体】就够了!”

“不用装腔作势……就算你和他们一起扑上来,对我来说也是习以为常的事!”

四周的魔族开始快速聚集起来,仿佛马上就要冲上去将台上的白圭撕碎!

“无论是【白圭】还是【阳虎】,今天我们两个大恶人肯定是要死一个的……”

“没人给你陪葬真是抱歉,因为我才没有死在这里的打算——如果没有这些麻烦事,现在的我应该在预订几天后用来招待客人的茄子才对~”

“你居然不否认恶人的名号呢。”

“名号什么的,不就是些他人对我的片面之词吗?”

“有的时候,【片面之词】可是比上万字的数据还能令人信服啊……”

阳虎从身后拔出一把三角形的钢刀——这把刀的把手很长,而且它没有刀刃,比起【刀】它更像是一块铁板!

“【你不打算】?那可不一定,你应该比我熟悉那段【碑文】的内容才对……”

白圭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同时用空闲着的手将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的风衣整理了一下。

“当然——这里的确是淳于家的起点,但不会是我的终点!”

“真是自信呢……我听懂了,这就是你全部的遗言了吗?”

两人同时向对方的方向冲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人物及设定介绍(为避免剧透,基本不会透漏重要的人物背景,后面会补充的,请馒馒来的说)

【关于本文】本文采用并neta了大量的民间故事和历史人物,如果您能感兴趣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咱用咱不值钱的小命保证,这个坑我一定会填的……

【淳于白圭】女,49岁,淳于家第十四代家主,前太齐郡北城守备兼【云纹玉覆面】事务总管,邦长的生母,是这篇外传性质的《罔反邦长》的过场人物之一。父母的先后病逝给了年幼的她很大的打击,再加上当时淳于家正处于复仇情绪的高峰期,所以白圭从小便接受了偏激的教育——在她的世界观中,【魔族】就是她的逆鳞。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她在二十二岁时便成为了剿灭魔族的主力,并在一年后成为了太齐郡史上最年轻的守备。在她的进攻下,太齐郡周围的魔族部落数量在最近的二十五年内从一百一十七个直降至现在的五十一个,她在个人战功方面是淳于家历代家主中的佼佼者。虽说性格有些扭曲,不过她本人是很清楚这一点的,只要不去明目张胆的惹怒她,有的时候她甚至会对魔族网开一面——对于这种行为,她自嘲为【这只是刽子手寻求安心的伪善罢了】。战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这不是吹嘘,而是连太齐郡的人类都会感到恐惧的【事实】,擅长做菜,对于素食有着独到的见解。

【阳虎】男,112岁,是有着古老散居魔族【阿克夏】的血脉的林地魔族【阳】的一员,前太齐郡匡城总兵,是这篇外传性质的《罔反邦长》的过场人物之一。于七年前火焚了匡城,并在亲手杀害了扳的父母后以未知手段逃离。在他二十岁时,他的村落由于骚扰太齐郡边境而被【夭夭之法化】攻破——短短一天,那个村庄联同附近的森林都被夷为平地,年轻的阳虎鼓起勇气拿起一片没有刃的狭长铁板向着淳于夭夭发动了突袭,夭夭则挥起长锯和他对峙——据说这场血腥的厮打持续了整个晚上,当太阳升起之时,因疼痛而清醒的阳虎发现自己所持的铁板居然毫发无损,与此同时,夭夭也感到吃惊——因为她之前的攻击有着很明显的碰撞感,仔细思索过后她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她之前一直都在和那铁板挥出的【冲击】相对峙。当时尚未冠立的夭夭感到十分羞辱,在询问完姓名后留下一句【真是个如老虎般凶猛的家伙】后仓促离去,只留下手持铁片的阳虎站在原地,随后阳虎便离开了已成废墟的故土,成为了一个四处游荡的魔族侠客(就是人族眼中的流寇)。自此【阳虎】的名字随着夭夭的通缉令名扬天下,阳虎成为了鼎鼎有名的大英雄,并被太齐郡周围幸存下来的魔族奉为首领——相对地,夭夭也将他列为最危险的流寇之一。有传言这两人后来私交深厚,是战场上的异族知己——但这些事情大概只有已经去世的夭夭和阳虎本人才清楚了……他手里的三角形铁板刀就是他的【武器】,以通过灌注力量释放冲击波的方式进行攻击——这把刀历经八十年刀身上却毫无伤痕,由此可见阳虎的实力十分强悍。历经多年的旅行,他本人也精通于各种魔法和学识,是少有的了解【魔力】的本质就是Λ晶体的魔族的博学之人,麋燧便是经由阳虎指点后才领悟到了【灵魂守卫】的释放方法。

*额外:关于“焚城的阳虎”——二十五年前,带兵深入的淳于白圭由于后方补给不足(系长老会所为)的原因被魔族困在林地之中,无计可施的她决定让所有的随从向着郡城的方向突围,自己则做好了准备直接杀向魔族的腹地,打算直接杀掉作为魔军核心的指挥者——这支围困她的魔族部队的指挥者正是魔族的侠客【阳虎】……在经过了艰苦卓绝的死斗之后,对峙了长达一个小时的阳虎和白圭都因体力不支而昏倒。就在此时,之前逃出的部队成功地与东城的两位守备【于室之法化】和尚未出走的【适道之法化】所带领的军队汇合,大军重新杀进林地,失去了指挥者的这支魔族部队被太齐郡以强大的兵力彻底击溃,阳虎被活捉,并被带回南城羁押。随后由于表现良好受到了长老会的重视,随后便以【三贤长老会】的名义将其释放,并任命他为太齐郡边境匡城总兵——同时被派往匡城担任这个职位的还有公输家的家主,前太齐郡南城守备【公输三知】以及他的妻子【端木向明】(大概不止是为了监视吧~长老会的思路总是过于费解),两人和淳于家的所有人关系都很好,在独生女【公输扳】出生后两家的关系更是越发亲密起来,这引起了长老会的担忧,从十二年前开始,公输夫妇便再也没有接到过长老会的回城通知,两人也没有在意,反而专心将荒芜的边境经营的井井有条。于是在七年前,阳虎在三人共同【押送物品】的时候趁二人不备偷袭了他们,随后指使早已待命的麋燧等魔族心腹将重伤的公输夫妇连同三人所在的匡城一并火焚,阳虎本人连同长老会的任务物品也从此一并消失,成为了长老会的心头之患。在过去的七年里,连麋燧都不知道阳虎还活着,而阳虎本人也销声匿迹了整整七年,最近才出来组织了这次“联合进攻”的闹剧。

【铁树日冕恒辉】太齐郡的镇城古物,外表上看是一个粗壮的火把,但是上面的长燃火焰并不是真实的,而是像动态投影一样的假象。【铁树日冕恒辉】和【云纹玉覆面】同为太齐郡的国宝。其能力之一是【用一天文单位替换某一空间内被施术者的空间内距离】,触发条件仅为【被施术者看到过日光】而已,施术空间的体积由火把操纵者的【精神力】决定,操纵者一次最多可以替换4个距离(只能是单向距离,比如修改从A到B的距离,那么被影响的只有A),冷却时间不确定,最多需要大约8分18秒。

而在太阳完全落山时,火把的能力转变为【将施术者传送一段距离/与一定空间内的某物交换方位】,这个距离/空间的最大数值由火把操纵者的【智力】/【魔力】决定(此能力连长老会都不清楚,推断是由于年代久远而遗失了关于这项能力的记录)。此物实际上归季孙家掌控,平时不会取出来实际使用的……目前火把被奇怪的人抢走,小子也身受重伤。

【太齐郡的军用通讯】感觉像是传真机一样的东西呢~通过Λ的能量波产生信号进行信息传递,各个边境岗哨的传信都会直接提交到收信地区的事务集中处理处(由于北城的事情很多,再加上还有城门的例行检查报告,所以白圭直接把收信处设置在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再由传信兵统一调配(不过传信兵就要996了)

附件:近代太齐郡周围魔族部落数量变化与淳于家家主的更替情况↓

(844~863)告朔之法化:294→251战死

(863~875)光阳之法化:251→243退休

(875~902)中行之法化:243→245战死

(902~930)夭夭之法化:245→134战死

(930~945)算罔之法化:134→139病休

(945~958)不瓢之法化:139→117战死

(958~----)白圭之法化:117→51在任

*太齐郡周围大部分魔族的繁殖速度和斑马差不多(也有个别和兔子差不多的,占比少),一个部落里大约有100~200个魔族在生活,部落的数量也是会以缓慢的速度增长的,大概三四年就会有新的聚集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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