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除了你,不会再有人愿意听这些唠唠叨叨的遗言了吧?
……不要这么说嘛,总有一天你会发自肺腑地想要听一听的~
——淳于•C•夭夭
“你真的很像那个人呢,那个被人称为饿鬼的【夭夭之法化】……”
“我可不清楚自己祖先的旧事……回忆旧事是你们这些家伙的特长呢~”
“才没你想的那么轻松呢……回忆就是我们的烦恼啊~”
理论上,在如今的战斗中应该很难见到冷兵器的身影——但是对于超越常人的家伙们来说,比起那些制式的【武器】他们更相信【自己】的技术。
“我能感受到你的焦虑,不安……甚至是你正在享受着的战斗**,但是我却找不到你的【破绽】~几十年过去了,这样的战斗果然只有通过你……”
阳虎的铁板刀上仿佛裹挟着一股力量,不断将白圭的节鞭粗暴地弹开!
“不,只有通过【你们】才能感受到这份深入基因的一丝不苟……就像是担负着使命降生的【神的契奴】~”
“那叫【神使】!”
“没什么区别,所谓的神使也不过是受驱使的笼中雀鸟罢了……”
阳虎盯着对面的白圭,仿佛在用自己的眼神询问着对方的想法。
“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
“我没有时间也没有义务去思考这些无意义的事——当然,现在的你也没有!”
“哼……不要再伪装了,我早已看透了你们一族的内心~”
一阵奇怪的风突然从阳虎的背后袭来,将闪身躲避的白圭的风衣削去一角!
“我对各地的风俗都很了解,尤其是有关‘寿命’的习俗——比如太齐郡的习俗是将太齐郡特产的【盐银】拉成极细的银丝纹成象征山水的【方形花纹】来祈祷长寿……”
风衣的断口十分整齐——在白圭被切开的风衣的内侧布料上排布着密集的银线,平滑的切断面上,根根银丝散发出整齐的蓝白色光芒!
“缝的这么密集……你难道打算披着一块银板作战吗?”
“……告诉你也无妨,盐银从很久以前就被应用在军事装备上面了,比如说用来吸收冲击的能量——”
“果然,你辩解时的样子也像极了当年的夭夭啊……”
“看来你很享受于拆别人的台啊——把研究出的学问和往事拿出来令他人不快……你是顽童吗?!”
阳虎突然笑了起来,但是他的攻击强度却丝毫未减。
“呵呵…今天的我有点多愁善感呢……是触景生情吗?”
“有时间装腔作势不如好好护住你的心口!玩弄他人情感的你不配发出对【情感】的感叹!”
白圭突然朝上一跃,随即将手里的节鞭向上一顶——她的身体瞬间就达到了离地六七米的高度,更为夸张的是节鞭的前端击节已经飞出了接近二十米,以至于在地上只能看到连接着主体和前端的绿色细线!
“你在这片死气沉沉的地方,只能看到你的死兆星!”
白圭以极快的速度将节鞭向下一挥,将天上的击节迅速地向地上的阳虎弹去!
“你是打算用强力的冲击攻破我的防守吗?真是疯狂……”
阳虎的眼神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杀意——他将右手里的铁板握紧,从身体右后侧猛地向上一挥!挥击产生的冲击将空气击穿,爆发出强烈的声音!
“把自己毫无防备的身体暴露在我的刀前,这就是你的祖先【夭夭之法化】那凄惨的死因!”
两股冲击相撞在一起,四处飞散的冲击波与光屑将周围的空气染上淡绿色!
眨眼间,白圭的躯体在空中一颤,随后笔直地向地面栽去!
“虽说不该奢望……难道你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了吗?”
阳虎将手中的板刀连同右臂缓缓放下,突然,一阵刺痛从他的右臂传来,这突然发生的状况明显出乎阳虎的预料——他脸色煞白,用左手贴着右臂的里侧半跪在了地上!
“看来我们都上年纪了……淳于家的家主~”
“上年纪吗……讽刺的是,余日无多的我已经是你遇到的第三代的【淳于家的家主】了~”
勉强站起的白圭的右手紧握着节鞭的握杆,两眼之中闪烁着萤光——她的左手贴在自己的左腿上完全不敢移开,看来她的左腿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你……难道在半途中收回了刚才对我的冲击吗?”
“与其把能量浪费在你的冲击上,我更倾向于直截了当的【礼尚往来】……”
白圭的外衣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破损,银色的斑块在她的身上闪闪发光!
“盐银的吸收能力还是很有用的……只不过我的风衣没能盖上大腿罢了~”
“呵呵~说大话之前先把嘴角的血擦擦吧!”
阳虎迅速地从地上站起,将板刀横在自己的前方!
“不论对谁来说,战斗积累的伤害都是很难消化的~”
没等阳虎说完,白圭便挥舞着节鞭直接朝他而来!
“那我就久违地做回好事——直接要了你的命吧!”
白圭将受伤的左腿滑至身体的后方,并将手里的节鞭向前一挥!
“还真敢说啊~这份自信可真是难得一见……”
阳虎将板刀抛向上空,随后平地跃起,并在自身速度归零的一瞬间用左手将空中的板刀握住!
这举措显然出乎白圭的预料,她立刻侧身将左半身向后一退!
“用速度来弥补力道吗……应该没这么简单!”
白圭将右臂匆忙地向上一挥,但阳虎的板刀已经向着自己的头部而来!
“是【距离】吗!”
白圭节鞭的击节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攻击的方向,对于即将到来的斩击,此时的她只能单手持鞭来仓促应对——白圭将身体快速下压,试图通过就势卸力的方法来减小冲击!
“你的意图太过明显了!”
阳虎将刀微微向左一偏,随后用颤抖着的右拳砸在了板刀的背部!
一瞬间,白圭的帽子连带头皮被整齐地切开,与此同时,她的右臂上裂开了一条狭长的伤口,鲜血将风衣袖口银白色的断面浸透,显现出极为血腥的亮红色!
“…咳~是我得意忘形了……”
阳虎脸上的笑容不断抽搐着,在他的上腹部,一杆墨绿色的长矛刺进了他下降着的身体,长矛的另一端握在白圭的左手里,长矛的根部穿过了白圭的大腿,两个人的鲜血顺着光矛流向地面,将白圭左脚附近的砖面染上红色!
“这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之前的冲击破坏了我的身体结构,我的紧急造型也不会这么快完成……”
白圭的右手缓缓松开,绿色的节鞭化为粉尘——与此同时,一杆六十厘米左右的短枪出现在了她的手中,枪的头部略微散发出红色的光芒!
“你是从血液中直接提取出这些能量的吗……”
“不,准确地说是我的肝脏……”
白圭的眼中闪烁着月下湖面般的波光,她的身体也开始逐渐倾斜。
“你……害死了我的祖母,我的挚友,并让我们一家【再次】走上了名为复仇的不归之路……”
“是的,我很享受你这充满怨念的总结……”
白圭的右臂猛地向前一顶,大量的血液从她的伤口抛出!
“我这是在替你做死前的忏悔,虽说我大概也难逃一死……”
短枪贯穿了阳虎的右脑,随后直线刺入了他身后的火炬柱!
“这就是我的全力吗……看来我的水平也下降了……”
“……”
白圭左手里握着的光矛逐渐萎缩,而阳虎的眼中也失去了之前的锐利光芒——他的四肢随之失去力量,那高大的躯体也由于失去支撑而倒在了地上!
“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去……”
白圭试图向前奔跑,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感受到自己的左腿了——她瘫倒在地上,双手按在布满血迹的石砖上,眼睛则看向了远处的牢笼。
“是脚步声……台下的渣滓们打算对我下手了吗?”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她自己的安全了——白圭用尽全力从地上弹起,并依靠着弹起的趋势向前方冲刺!
“你们再等等……我马上就到……”
血迹被凌乱地泼洒在四周,但她却的的确确在向着牢笼的方向笔直地猛冲!尽管她已经伤痕累累,但是她依旧保持着极高的精神力——或许对她来说,这样的死斗比起平时的战斗更适合她的身体。
“啊~应该做一些紧急处理才是,我的失血量有点……大……这可……不太好……”
爬上台阶到达牢笼面前的时候白圭的躯体已经完全脱力,她的意志支撑着她尚为完整的左臂,双目圆睁,用尽自己尚能意识到的能量向牢笼一挥——黄绿色的气场萦绕在她的手臂之上,将牢笼连同上面的苫布一同击穿!
“咳咳……啊~我已经……呕!”
目标达成的放松感降低了她的意志力,而战斗时肌肉和内脏重创带来的影响于此时迅速地将白圭击垮——她的伤腿已经无法支撑她站起,她先是试图稳住身体单膝跪地,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倒伏的趋势……最后,她挣扎着瘫伏在牢笼之上,并用双手钳住牢笼的栏杆使身体稳定下来!
白圭的身体,仿佛正被一片看不见的流沙吞噬……而牢笼的里面,一对发光的眼睛窥视着这突然发生的变化!
“……安……不对,这感觉……是肉垫?!”
白圭的反应能力已经大打折扣,当她感受到来自手背的异样触感并抬头时,一张血盆大口已经在她的面前扯开!
“嗷啊!!!”
当白圭的意识稳定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只铜色的猛虎——虽说它的头颅已经掉在地上了,但是庞大的躯体仍未完全倒下!
“这是……”
白圭的左手不知何时攥着一把锋利的折刀,墨绿色的刀身上黏附着红色的鲜血,呈现出碧玺一样的外表!
“是身体的本能反应……真是个可怕的战士……”
那把仓促中形成的折刀迅速化为光屑,并随着从后方拂来的无形的流风飘散在这只空无一物的巨大牢笼之中!
听到声音的白圭迅速清醒过来,她依靠笼子的支撑将自己的上身迅速撑起并翻身将背部靠在牢笼上——黄色的光线透过阳虎头颅上的空洞照在白圭的额头上,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来自金属的狭长反射光。
“……”
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的白圭显得十分平静——她无疑受到了足以令她斗志全无的冲击,但是她的表情……实在是过于平静了。
“你……难道你……”
“……我刚刚的确失去了力量,而且有点恶心……但我还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器官】的贯通伤而死掉……”
阳虎的右眼有些凸出,他微微吸气,右眼便缩了回去!
“人类的常识大概无法理解吧,关于【能量】和【灵魂】的关系……”
“分离灵魂的秘术……你将自己的大脑舍弃掉了吗?”
“与其把自己赖以生存的宝贵信息盛放在易碎的有形且有限的容器里……我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无形且无限的载体呢?”
白圭之前在阳虎身上留下的创伤已经基本愈合,就在此时,十几个魔族青年从阳虎的身后出现,将倚靠在牢笼上的白圭团团围住!
“现在的你就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架上的病羊,除了被面前的屠夫肢解之外别无出路……”
“……哼,就算是屠宰业的初学者都不会去用一把没有刀刃的刀来宰一只已经残废的羊吧……”
“你还有体力说话吗……真是强悍的意志力……”
白圭的双眼突然发出闪亮的荧光,她周围的几个年轻魔族马上丢下手里的武器并开始发疯似的顺着台阶向下逃走!
“精神法术吗……快点下去把他们几个稳定下来!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剩下的魔族听到命令迅速地向下撤去,甚至有两个壮年魔族由于过于紧张而摔了下去!
“……是回光返照吗……我现在的精神状况还算不错……”
“你这水平已经可以比得上某些百岁的魔族巫医了,这也是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吗……”
“不……这是我家家传的秘术……”
阳虎将手里的板刀平举着,随后将自己的身体向后一转,坐在了牢笼前的台阶上——他盯着自己手里的钢板,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远处的火把在白圭的眼中仿佛是将沉的夕阳,微弱的光芒在她的眼中不断跳动。
“……我还没脆弱到马上就死的程度啊~”
“不碍事的,我和淳于夭夭有过约定……我有义务听完你的遗言。”
淳于白圭迟疑了一会,随后将眼睛缓缓闭上。
“……作为淳于家的家主,我没有履行守卫城门的职责……作为太齐郡的守备……我擅自出城,将城防部署的工作完全抛弃……我实在是太无能了……“
白圭的脸上露出笑容,使这本就十分凄惨的现状显得更为凄惨。
”但是,作为人,我至少……”
“您至少撑到了我们爬上来……这就足够了!”
一瞬之间,阳虎的板刀便甩到了白圭的面前——与之相对,一杆绿色的金瓜锤从板刀刀身的下侧面突入,并从刀身的中下部将板刀的冲击顶向上方!
“真是严谨规范的战斗技术……淳于家的家教真是令人生畏!”
邦长将手里的长柄金瓜松开,并迅速地从腰后抽出了那对陨铁棒!
“抱歉让你久等了——扳!可以动手了!”
三条黄绿色的钩索瞬间击穿了阳虎的左右肩和右腿,并将他的身体向后上方拽起!
“后方?不对,这么强的力道……难到是……从上而下?!”
扳的身体从阳虎的身后急速坠下,钩索在空中形成了缰绳一样的曲线!
阳虎的身体被光索抛向空中,与此同时大量的光索从下方喷涌而出,将阳虎的身体紧紧地束缚住!
扳的眼中出现了火焰般的黄色光芒,可能来自远处的火把,又或许是来自内心深处的积恨……
“这招式……是三知的——”
“请放心,接下来的战斗已经被她预约了……我会在协助战斗的同时守住向上的阶梯,您就好好休息吧!”
“那可不行~你们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就真的满盘皆输了……”
“就知道阿妈您会这么说,请您不必担心……这是五鸣舅妈留下的【蒲桃糖】——您专心调理身体,我先下去助阵了……”
“邦长……”
邦长并没有听见白圭的言语——他已经从台阶上一跃而下了。
“原来如此……你已经找到要去守护的意志和人了吗……”
白圭将面前的满满一小瓶液体一饮而尽,随后缓缓将眼闭上——绿色的光芒瞬间从白圭帽子上的布片上爆发出来!
“不能迷茫,不能拖沓……现在我的目标——【我的意义】十分明确!”
另一边,就在阳虎的后背即将落地的一瞬间,就着下跃的速度从半截的台阶上一跃而起的邦长已经挥舞金瓜向着阳虎的面部袭来!
“利用了下坠的力量吗……这可不好,这样下去可能会失去战斗能力的……”
阳虎试图将自己的左臂向外拉扯,挣扎的力度十分明显。
“不会让你脱离的…”
扳将双臂向下一压,拉紧的光索使阳虎的动作立刻被制止住,阳虎就势借力将身体向右侧转,用左半身扛下了邦长的袭击!
“呃!”
“唔啊!!!”
邦长全力的攻击被阳虎的扭转弹开!强悍的力道使得两人都发出了一阵悲鸣!
“邦长!”
“我没事的!快点把这家伙抛出去!我们要为阿妈恢复争取时间!”
“抛出去?”
“这家伙太危险了!”
扳的双眼直视着自己的双臂,臂铠下的光粉如同被激怒的蜂群一样躁动着!
“不用担心,我会把他连他的骨头一同粉碎的……”
扳将自己的双臂猛地展开,将已经落在地上的阳虎的身体再次扯起!
“贪得无厌……没有了偷袭和冲击力的优势还想与我较力?!”
阳虎的右臂猛地向外一扯,邦长见况立刻朝着阳虎的右肩砸去!
“你们两个,难道连缚虎焉能不紧的道理都不懂吗?!”
瞬间,扳的光绳便被扯为光屑,两人同时被阳虎的挣扎弹开,并迅速被周围的魔族青年围住!
“看来你们给那个家伙支援了吧……真是扫兴,我可没有再一次制服她的把握了啊……”
“少在这里装弱了……呃!”
“双手的虎口都绽裂了吗…人类的躯体真是脆弱啊。”
“邦长……你们这群杂兵!给我滚开!”
“哦?还有体力吗?公输家的小姑娘~”
阳虎把自己的左臂抓住,随后扭了几下。
“你们不用太顾及我的面子……他们只是普通的人类士兵罢了,我没有和他们缠斗的兴趣~”
阳虎挥了挥自己的右手,示意魔族青年们动手,随后转身向着台阶走去。
“咿呀!!!”
一个魔族战士从阳虎的头顶飞过,随后摔在了他面前的台阶上——在他已经被洞穿的腹部上,一把绿色的尖顶球锤已经陷入了他血肉模糊的伤口!
“……是贯通伤呢,绝望中产生的力量总是暴乱且短——”
就在阳虎打算重新迈出步伐的时候,七八个魔族青年随着莹绿色的光芒被砸到了阳虎的面前——阳虎用右臂施力将身体迅速一转,将已经离自己后脑不足三寸的球锤击碎成粉末!
“……你在找死吗?淳于家的小鬼?!”
“非也!此乃死里逃生!”
就在这一刻,一双已经裂开了的闪烁着绿光的手连同一对半径约有一公分的金瓜锤突破光屑冲到了阳虎的面前——阳虎将身体压低,并熟练地将两柄光锤同时抓住!
“这是二龙戏珠?”
邦长的双锤被阳虎的双手死死地卡住——与此同时,邦长的靴子连同已经收起的双腿开始散发光芒!
“是兔子蹬鹰!”
“哼,佯攻的佯攻罢了!以为我看不到吗?!”
两道绿色的闪光直奔阳虎的胸口袭去!此时阳虎的双手猛地向外一推,将邦长连同藏在邦长身后的扳一并推开!
“呃啊!!”
“咿呀……啊!!”
扳试图停住被推出的趋势,但是却完全失败了——她和邦长最后落在了离阳虎约有七米的平地上,同时四周的魔族青年再次将他们两个包围起来!
“真是麻烦……”
阳虎将双手合起,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发出有规则的耀眼光芒——光芒散去,那片三角形的铁板再次出现在阳虎的手里!
“虽说我没有吃小菜的习惯……但是对于这些尚未成熟的战士来说你们两个还是很棘手的……”
阳虎将板刀握紧,随后向周围挥舞起来!
“你们几个先不要动!等我行动结束后马上通知剩余部队去提前实施计划!”
阳虎的板刀上逐渐出现了一条条明显的光迹,并随着他动作的停止而消散!
“……哼,被发现了吗……”
“又是这种小把戏……你难道以为我会被这脆弱的细线割断身躯吗?”
那些魔族青年迅速地离开了邦长和扳的周围,与此同时,阳虎平举着板刀直奔挡在扳身前的邦长而去!
“……打算掩护她补充能量吗?真是被小瞧了……”
邦长的双锤由于过分充能已经变成了白色的光球,大量的能量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邦长……”
“不要分心,抓紧时间转化能量!”
邦长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阳虎握着刀的右手腕上,并将左手里的金瓜与目光对准!
“再靠近一点……就是现在!”
一道冲击波从金瓜的头部喷发而出,直奔阳虎的右手而去!
“留下一发来灵活分配吗?你也太小瞧我了!”
阳虎并未有丝毫闪躲,反而将右手向前一顶!
“你这点水平的攻击还没有让我分神的必要……不如将你右手里的那一发也打过来或许还能给我留下点内伤!”
“扳,抓住我的右臂!”
“……没问题吗?”
“……你说的是他那边还是我们这边?”
“算了,想太多也没用……”
“的确,有问题也只能随机应变了——走!”
邦长右手里的金瓜向地面发出远比之前强大的冲击,将邦长和扳顶向阳虎的后上方!
“跳蚤一样的家伙……虽然难以接受,可我实在是急需静养片刻……”
阳虎在半空中转过身来,看着天上的少年少女。
“看来只能等待那一边的行动了,至少能帮我驱赶一下……反正他们两个也办不到什么……”
阳虎突然一愣,随后微微一笑。
“不过我可以趁现在做个实验——尽管会很危险,但如果和我整理出的【理论】一致的话,我也就无需再担心实际使用时的效果了……”
阳虎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片状物,上面萦绕着白雾状的气息。
此时是三月四日丑时上三刻(am1:30~1:45),初月当空,距离命运改变的时刻已经不足三个小时!
大约一小时前,在一片难以分辨方向的戈壁滩上,一辆闪着白光的士兵车突破风沙快速向着戈壁尽头的绿幕而去。
季孙小子,在极度的口渴和胃肠不适中缓缓苏醒。
“……这回应该是没问题了~五鸣!”
“醒过来了?水心快把伯言叫起来,已经不需要保护小子的灵魂了!”
车子缓缓停下,小子精神恍惚地看着面前这熟悉的四个人。
“唉……真是紧张啊~喂,该交报告了!!”
“报告?!我没交吗?我交了吗?欸欸欸欸我忘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不能提前交吗?也算是给阿姐减减负……”
“啊这个……地方公务繁忙,实在是难……”
“好好好……反正我跟阿姐都已经被处分了……没必要和我们解释~”
“……我……应该还活着吧……”
小子的发言太过突然,把一旁的伯言吓了一跳。
“准确地说是‘部分重生’……你的大部分内脏在六小时前就被强有力的穿刺挤压成抹布一样的东西了~”
“……听起来是很重的伤呢。”
“不是重伤,是即死伤……应该是你手里的铁树火把的作用保住了你的基本生命体征,但是……”
“……被那个偷袭我的家伙抢走了吗……”
“嗯,而且那个家伙和淳于家绝对有什么关系……他对我们的了解,甚至可以用长辈对子孙来形容……”
于室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它们还是像之前那样支离破碎……
“不过你还是活过来了——那个家伙并没打算要我们的命……”
“可他已经要过我一次命了啊,还是即死程度的攻击不是嘛~”
“他……【计算】的很严谨…既没有让我们妨碍到他,又没有直接解决我们…”
“不,所以说他已经要过我一次命了……”
于室把自己的头缓缓抬起,用着十分无奈的眼神看着略有疑惑的小子。
“那个人……从【生命】的意义上来说,并没有对我们,以及几近【濒死】的你造成任何伤害……”
“……啊?”
“从本质上说……他的【攻击】其实也是【治疗】,这样明白了吗?”
“不不不,您这么说别说学长就连我们也不明白了……”
“真是一群白痴……所以说你们都还是太年轻了~”
五鸣从驾驶座上转过身来,用着老师一样的语气说道。
“他用【治疗】的生命能量充当了攻击,就像是用糖浆杀人一样的感觉……”
“换言之,当时插在小子身上的光锥其实就是急救包加营养液……很耻辱吧~”
“您如果不这么说还感觉不到什么……”
“所以说我现在的身体是用那个光锥重塑的吗?”
“是于室帮你再生出来的……算了,你那么说也没错。”
于室试图从自己的裤子里找些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找到。
“喂,五鸣……”
“没有必要了吧……这种麻痹神经的东西~”
五鸣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在于室的鼻子前面扫了扫。
“你难道不知道这东西对你的耐久能力影响很大嘛~”
“我不在乎,不如说我的水平就是在靠这些麻醉剂不断上升。”
“哦?你的水平上升过嘛……要不要实弹演习一下?”
“咳咳,气氛有点不对了,咱们还要顾及晚辈的心情……”
“没事,他们已经把脸扭过去了~话说你怎么突然把右腿架到左腿上来了?啊?”
“……小子,已经休息够了吧?”
“啊啊,您费心了,我还有点……”
“已,经,休,息,够,了,吧?”
在短暂的几十秒内,于室和小子熟练地用口型进行着快速的交流。
(“……您~”)
(“闭嘴,现在是你还我救命之恩的时候了,快!”)
(“太草率了吧!”)
(“就当是我贱卖你一个人情了,给我回话!”)
“啊啊啊,没问题了,我感觉很好!”
“那好,司机就接着去开车吧,咱们还要赶路,快!”
五鸣满脸都是坏主意被拆穿后的小孩子一样的失落感,扭过头去叹了一口气。
于室依旧倚在车后面的座子上,只不过他这一次把双腿夹得很紧,而且抬得很高。
“好了……让我们聊点正常的话题,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也好,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了……”
小子看了看坐在一旁玩手的水心和吃黑白威化饼的伯言。
“为什么两位学弟会跟来?”
“啊……其实是被强拉来的~”
“接了李老师一个电……话,然后就看到了半死不活的学长你……”
“你们离开郡城也有十三四年了……感觉除了身体成熟了以外还是老样子…”
“并非如此,伯言的话术比十三年前大有进步啊!”
“……伯言十三年前会说话吗?”
“那时候的我主要还是在和死人说话吧……”
“说起十三年前……小子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参加实战的吧?”
“嗯……教完小子他们之后我的家政带薪休假就正式结束了,所以对于那一年受训的斥候们来说,我的评价可不是一般的差啊……”
“也不尽然……至少您的战斗水平我们是认同的!”
“要是连这都不被你们认同我干脆就一撸到底然后去带安阳算了……”
“我明白了,那么……你们的目的是去找白圭之法化……没错吧?”
“嗯……这还用问吗?”
“……然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行动也没有请示三贤会……应该没错吧?”
“啊……这大概也是那个家伙刺伤你的原因吧——虽然不知道他真正的用意,但如果要在保住你性命的前提下还要抓紧时间赶路,我们就只能带着你一起走了……“
”而且……季孙文要是知道了他的孙子被人一锥捅成濒危且只有我们这两个逃犯在场还能放我们走?”
“虽说我们没有请示,但我们还是留下了信息的——现在我估计三贤会的老家伙们正在清点人马往这边来呢~”
“……我不清楚实际的情况,但是要三贤会在这个大军压境的危急时刻从本就不富裕的城防上搬兵……恐怕不太可能……”
“不要把你的价值看得太低嘛~接下来援军可是很重要的~“
”这倒是没错,可是……等等,我的价值?“
”啊,你以为三贤会的冷血老头们会为了救阿姐派兵吗?”
“……所以?”
微妙的沉默持续了大约十秒。
“您二位……该不会是宣称你们绑架了我然后逃走了吧?”
“不是,是留下了对你的复仇杀害预告然后把目的地当成交赎金的地方留下来了,很巧妙吧……”
“巧妙个头啊!来的不是援军,而是追兵啊!”
“喂喂喂!您之前可没跟我们说这些啊!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为啥不直接告诉三贤会啊!”
“他们不会信的……极大可能~”
“那他们又怎么知道学长在我们这里呢?”
“当然是由最适合充当大恶人的原大盗五鸣亲笔留信了啊,像是绑架通知一样的东西。”
“是撕票宣言,在归顺之前我经常这么做呢……他们二十年前会信,大概现在也会信吧~”
五鸣从驾驶席上潇洒地回头,看着出于惊讶以至于在高速行驶的汽车上起身的三个青年。
“啊对了我刚想起来——你们两个又没有被处分,跟我们一起跑出来不会被怀疑成从犯嘛?”
“当然会啊!!!”
“哎呀那可麻烦了……我们两个肯定是不打算回太齐郡了,伯言和水心该怎么办呢~于室?”
“好说好说,我揍他们俩一顿就当是他们被胁迫的证据好了,这样理论上就是完美的……”
“哪里完美了啊?”
“也好,这样等我们两个逃走后你们俩不至于枪毙,最多也就是200年左右的矿场劳役,而且矿场离水心家很近,没所谓的……”
“才不会没所谓啊!要是出了这种事我会直接被我家私刑处死的!“
”啊啊啊怎么办啊~与其被胁迫绑架犯连累不如咱们也逃了吧?!”
“那个……学弟们冷静一下,从刚才我就觉得不太……”
“安心好了……我办事的宗旨一向是稳准狠~”
在微弱的月光下,于室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长约六尺的绿色双手锏,月光透过稀薄的云从于室的身后照在因恐惧而缩成一团的三人的身上,显得十分的无助……
“啊啊啊啊啊啊!!”
“唉?我也要嘛?!!”
“救命啊啊啊啊啊!!”
一瞬间,于室的光锏便从三人的头上掠过,并在绕周身一圈后斜举着停在于室的背后——与之相应,十四支金属弩箭连同一个手持匕首的魔族刺客被拦腰斩断!
“看来是来对地方了……“
”居然敢对我们搞空袭……真是胆大包天~五鸣!!”
“真是的,明明开车的时候不能分心的……”
五鸣双腕处的银镯上散发出大量蓝绿色的电流,细密且迅速地将传令车包裹起来!
“你们三个!要是还当自己是个太齐郡的武官就给我起来!这些蚊子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电蚊拍就能轰走的!”
缠绕着电流的车子向着远处的绿幕疾行,如同一枚翠色的彗星在棕黄色的戈壁滩上一闪而过。
大量的黑影如同丛林里的蚊群一样对着车子紧追不舍,就像是飘在车子后上方的一片乌云……
“就方向来看…应该是魔族派来对付阿姐的援兵吧~真是凑巧……”
“于室……有个事情我要先告诉你~咱们的车子是传令车,不是作战用装甲车……”
“知道……你们三个,做好远程加空战的准备!我去冲击中心处的领头魔族,伯言居右负责远程攻击和拦截来敌,小子居左负责近战防卫和远程支援,水心居中负责侦查和辅助,以上——”
于室从车后面一跃而起,手持光锏直奔后上方的魔族来敌而去!
“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给我速战速决!”
“得令!!!”
虽说这场战斗并不艰难,但是却决定着祭坛处死斗的最后结局……
此时的祭坛处。
“咳咳…真是……难以置信啊~”
阳虎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身上缠绕着数以百计的红色锯索。
“真是恐怖的转变呢……有点后悔了啊~”
“……扳,清醒过来啊!”
邦长半跪在台阶前的空地上,双肩连同右胫被一条红色的锯索贯穿!
沿着锯索延伸的源头看去,邦长的正前方,是一个没有帽子的短发少女的背影……
扳的眼睛,已经变得像琥珀一样,散发着纯粹的血气——她的精神已经暴走,双臂已被鲜血浸透,从手掌处延伸出无数的锯索,漂浮在她的四周漫无目的地割裂着空气!
尽管她的双眼毫无生气,但是双腿却不断地向着地上的阳虎迈去!
“清醒过来啊!!!”
大约一刻钟前,石台正中部。
“邦长!他好像拿出了什么东西!”
“看起来是个白色的……啊?!流云白雾——那是【云纹玉覆面】!”
“云纹……原来真的有这么个东西啊!我还以为只是形容……嗯?!这个东西不是由淳于家保管着呢吗!为什么……”
“难道说被偷走了?!可恶,应该在来之前去确认一下的!”
邦长和扳平稳着陆,一前一后呈防御阵势!
“确定是实物吗?”
“和书中记载完全一致!毫无疑问,那个就是国宝【云纹玉覆面】!”
“邦长……很了解吗?”
“不,说实话我以前连实物没有见过~我知道的内容只限于初代家主留下的【感谢文】和几页由不知名的学者留下的【研究手稿】而已……”
“淳于家没有组织研究过吗?”
“我们法化者的祖先【月越之法化】曾告诫我等后辈‘我们一族的职责是守卫国宝,切勿做多余之事’。遵从祖训,我们也从未对国宝本身动过分毫,而且只有历代家主才有权利移动【云纹玉覆面】的位置……所以~”
邦长看着远处走来的阳虎,满色沉重。
“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充满神秘力量的道具……”
“邦长……他过来了!”
“……我们还是不要和他交战为好~尽量为阿妈争取时间!”
两人再次向上方跃起,试图向着左侧的火炬柱逃去!
“哼哼……看来还是有点脑子的~你们两个很值得我做这个实验呢……”
阳虎将右手里缠绕着淡青色云雾的玉覆面平托着,随后迅速而有力地挥舞左手里的板刀!
“你们拖时间的方式不但低效而且无聊……还是让我来节省一下这不必要的时间吧~”
“扳!小心右边……啊!!”
“呃啊!!”
两人被阳虎的挥刀凭空击坠,随后在仓促的着陆后迅速起身并注视着迎面而来的拖刀的人影。
“可恶……看来是没办法拖时间了~”
“无须担心……用不着你们来争取时间~”
阳虎看着对面慌乱着的少年少女,将右手里的玉覆面别在了身后的风衣破口上面。
“我愿意浪费这些时间……因为有些事情想向你们打听一下~”
“呼……”
“……哼~”
“…真是傲气十足啊~你们是不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处境……算了~”
阳虎微笑着,并逐渐地将左手的板刀移向自己的身体。
“你们听说过……【云纹玉覆面】的故事吗?”
“啊?!”
扳下意识地一惊,臂铠上泄漏出一阵黄绿色的光雾!
邦长用自己的右手攥住扳颤抖着的左手,一脸平静地缓缓开口。
“……四百年前,一个杰出的青年来到了太齐郡,他拥有常人所没有的魔力,掌握着名为‘法化之力’的家传力量,受到重视的他为太齐郡立下了大大小小共计约一千件的功劳,出于对他实力的信任,同时作为褒奖,三贤长老会将两件镇城古物之一的【云纹玉覆面】交给了这位未至不惑之年的青年守备,并将这位英勇战士的功绩一一铭刻在石碑上流传至今……”
邦长盯着阳虎的脸,并用余光瞟着阳虎的左手。
“而这件宝物……现在应该保存于【淳于家】中!”
“哦?”
阳虎的脸上浮现出了连丝毫掩盖都未施加过的佞笑,随后呼哧呼哧地咧嘴大笑!
“是~这样吗?”
阳虎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军谕,比起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首先映入邦长和扳眼帘的是文字下方排列有序的三行印章!
“这是……”
“这是七年前由【三贤长老会】直接下发到匡城的军谕——正如你们所见……这些印章代表了如今就任三贤的三部二十六位长老~象征着太齐郡的最高许可权……”
阳虎将板刀插在地上,随后又用左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鸡蛋大小的淡黄色晶体。
“这份文书是用产自【端木家】的特殊矿粉涂料加密过的……必须要在指定月相的月光下才会显现出真正的内容~这是【待宵石】……是来自我家乡的土产~虽说我已经很久都没回去过了,但是这东西作为【药品】的成份其实还是很常见的。”
淡黄而通透的结晶被阳虎丢到离自己最近的火炬柱上,只见一道黄光从火炬的火焰中喷薄而出,火炬的火焰瞬间变成了一枚卵形的淡黄色光球——看起来就像是水中的倒月。
“【待宵石】是用连续一个月的清晨时的待宵草花瓣与大量矿石烧结而成的物质……待宵草在夜间开花,并完整记录下当天的【月相】,所以这一颗晶体里包含了全部的月相…但即便如此我仍然无法阅读这份通知的内容——”
阳虎突然将身前递,斜眼看着被邦长护在身后的扳!
“你知道为什么吗?公输和端木的女儿~”
“你……邦长!放开我!”
“冷静下来,不要中了他的挑衅……想必是两位总兵出于对阳虎的防范而对文书设下了保护!”
“正是如此!他们两个不知在何时二次加密了这份文书,而我想要知道的便是这份文书的【真实内容】……”
在淡淡的火光下,阳虎与扳终于双目对视起来!
“这是一场【合作】,我熟知古魔法和符文魔法,现已知道这个加密的构成原理——由这位公输家和端木家的女儿为我在这份文书上写下一个【扳】字,待宵石的时限还可以维持三分之一刻,也就是五分钟,而我愿意支付这份时间……”
阳虎的左手,逐渐向背后探去!
“二位……意下如何?”
邦长沉默了一会,随后感觉一阵微风从自己的身后拂过……
“扳?”
“我愿意……给我吧!”
扳从邦长的身后走到阳虎的面前,一根深绿色的光笔在她的手中出现!
“这上面有他们的【气息】……就算没有了通灵补丁,我依旧可以感受到那份带有吸引力的神秘氛围……”
扳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并将自己的右臂抬起!
“邦长…我的思念已有六年未曾如此鲜明……令我求知若渴至此了!”
“扳……”
阳虎看着面前的少女,随后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即便这份思念是来自于曾经让你绝望的仇人吗?”
“你这家伙!!”
扳头也不回地将左手贴在了邦长的胸前,与此同时,她原本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光笔的头部在随风微微飘动的纸张上快速滑动!
“我可以说…【无所谓】!”
笔头飞舞迅速,一瞬之间,绿色的字迹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大量的裂缝凭空产生并将周围淡黄色的微光尽数吸入——军谕上的文字开始闪烁,随后变为了一段茶绿色的短文!
“……扳?”
“……这是……啊?!!”
扳看着这篇简短的文书,好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阳虎将右手里的军谕转到自己面前,扫了一眼后便仰天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出人意料……没想到德高望重的太齐郡三贤长老会居然会用公输家家主的【独生女】作为人质来要挟——”
阳虎突然一愣,随后向着文书的下半部扫了一眼,随后轻蔑地一笑!
“哼…比我想的还要纠结啊……”
阳虎将手里的军谕向上一抛,与此同时,火把的颜色重新化为灼热的红色!
扳的身体迅速地向上一弹,并将她的双臂一同伸向空中的军谕!
“不要!!!”
“扳!清醒一点!注意你的面前!!”
一瞬间,阳虎的左手从背后甩出——一片精美的镂空玉面具被他正面朝内地抓在手中,上面萦绕着数不清的青白色云雾,在火把的影响下又添上了一层火烧云的意境!
“被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国家……甚至连自己不自知的后人所背叛~你…看到了吗……”
阳虎将身后撤,随后一跃而起,将面具向着失神的扳扣去!
“我研究了整整七年……如今的它已经不只是我打算留给你的【陪葬品】了!”
邦长快步上前,却无法拦下冲向面具的扳!
“扳!!”
“不要……”
阳虎的左臂猛地向下一甩,将眼含泪水的扳的颜面完全覆盖!
“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所守护的【背叛】!”
大量的云雾从扳的周围产生,随后开始高速地旋转!
“现在我已得到答案——你没有办到的,碍于身份无法办到的……就由我来替你完成!“
阳虎将面具从扳的面前移开,随后一腿将其扫到地上!
“扳!!”
“……你最好还是离她远点,夭夭的后人~”
“阳虎!你!!!我要杀了你啊!!!!!”
邦长接住被云雾包裹的扳,随后将左手里的金瓜指向天上的阳虎!
“说出来!你……用【云纹玉覆面】干了什么?!!”
“果然早就露馅了吗~真是敏锐的观察力呢……”
阳虎将面具放回自己的怀中,随后将地上插着的刀用脚钩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传家宝呢——而且你也不了解它的作用和【象征】……”
“我们一家从未对国宝动过心思,我当然不了解!”
“真是暴躁啊……比起它你更在意的是那个女孩吗?那我便告诉你~”
阳虎将自己的双手向前一推,把十个手指一一展开。
“【权力】【盲目】【隔离】【叛逆】【杂言】【后计】【限数】【惑众】【强欲】……此所谓【九祸】,象征着引发争端的九个祸源,而在这片大陆上也有着代表这些事物的【象征】——也就是蕴含着九种灾祸力量的物品。昔日有一位大学者,用强悍的神圣力量创造了这些象征用以封印灾祸……“
阳虎用右手将玉覆面从衣服中取出,稍微漏出一个角后便又放了回去。
”而这件【云纹玉覆面】正是象征着【盲目】的存在……如我所料,那份满溢着阴谋的军谕会击碎这个女孩长久以来对一切的【信任】~而我则实验了云纹玉覆面的【象征力量】……”
扳瘫倒在邦长的怀中,眼角的眼泪在火炬的照射下发出红色的闪光!
“她……已经是完全盲目着的危险存在了~现在的她正在盲目地寻找情感来【依托】,这会使她找到强而有力的——”
一瞬间,阳虎便被千百计的红色锯索包围起来——狂暴的锯索将阳虎捆绑起来并推向远处!
“呃啊啊啊啊!!“
”扳!扳……”
瞬间,邦长的双肩连同右腿被一条血红色的椭圆形开口锯条贯穿,速度之快以至于当邦长察觉到时,他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
“不是你……我……不能对你……”
扳的双眼被琥珀状的颜色侵染着,并在最后一次闭眼后变成了完全的琥珀色!
“扳……这个逞强的家伙!被愤怒占据内心了吗?!”
“我~埋藏了整整七年……”
扳一步步地靠近地上的阳虎,她双臂内侧的光囊也被红色的雾气充满!
“七年前,【匡城】,我的父母……”
阳虎微微一笑,双臂用力一扯将缠绕在身上的锯索扯碎!
“尽管物是人非……但是现在的你让我想起了那个老练的饿鬼!”
一对橘红色的长锯从扳的双手中出现,与此同时,她右臂臂铠里侧的光囊上出现了一条裂纹!
阳虎将板刀平放在月光之下,并用自己的双手握紧板刀的下部!
“对对对……完全一样嘛!”
就在一瞬之间,两人便完成了一轮换位交手!
“这样下去……扳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啊!!”
邦长用尽全力活动着被锯条禁锢着的身体,并努力地试图挣脱!
“法化者……岂会被造型术左右!!!”
红色的锯条开始逐渐缩小,并在邦长身体上的伤口处发出阵阵莹绿色的光芒!
另一边,阳虎和扳正以极高的力量输出进行对峙!
“……”
“……真是可怕~这就是【云纹玉覆面】的力量吗?!”
扳的双锯崩裂为不规则的碎片后化为红色的光屑,并随着扳的动作而重新缠绕在她的身旁!
“但是她的动作也越来越僵硬了……看来是充当控制核心的愤怒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突然,扳周围的暗红色光屑开始加速流动,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
“那是……生命能量?!就算是无意而为……但这也太疯狂了!”
阳虎将手里的板刀迅速挥起,朝着正在积蓄力量的扳冲去!
“……也罢,就让我来试试!”
“滚开!不要靠近她!”
一道淡绿色的冲击光柱从远处直奔阳虎而来,阳虎毫不在意地用空着的左手挡下!
“……尽管变强力了一点,不过仅此一发还是太过无力了!!”
阳虎的身体继续前行,就在此时,从之前的光柱中斜飞出一道更为迅速的冲击,给了阳虎的下颚一记重击并将他的身体击飞!
“咕哇!”
“大意了吧……咳咳!啊……扳!”
就在阳虎的意识受到冲击之时,大量的黑影突然从天而降!
“……终于来了吗,真是让我等了好久——”
十几个身带伤痕的魔族战士从空中跌落到地上,与此同时,一辆伤痕累累的梭形车拖着蓝绿色的光尾从森林冲出!
“非常抱歉首领……我们在来的路上受到了截击……”
“是贯通伤……那辆车上有擅长远程阻击的家伙吗?”
“是的,至少有两个……”
“阵型乱成这样……你们队伍里的巫医和指挥者在哪?!”
“…被一个手持双锏的人类拦截在半路了,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跟上来……”
“算了,还有战斗能力的去压制那边的两个人类,我来解决这些突发状况!”
“首领!快看上面!!”
阳虎的目光尚未完全向上便看到了足以震惊到他的景色——那是一个由大量且细长的锯条所组成的巨大红色碗状物,并且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旋转并不断向外扩展!
“啊啊,这是何等壮观的仇恨……”
成百上千的血红色锯条在空中漂浮着,处于这地狱般景色中央的少女却已经瘫倒在地!
“……“
”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幅景色了~”
邦长的双手紧攥着逐渐灼热的锤柄并挥舞着那对翠绿色的瓜槌,如同呼吸一样的能量波动在空中留下了两条盘绕着的淡绿色光带。与之相应,五六个魔族援兵已经将邦长连同他身旁的扳完全包围!
“扳…你在听吗?”
“……”
“意识都已经……但你还在等待那个家伙自投罗网吗……”
“……”
邦长的双臂猛地向外一展,两阵冲击将周围的魔族追兵振开——与此同时,邦长将右手里的瓜槌收回腰间,随即用手拉起躺在地上的扳。
“该去哪里呢……离开这里会让阿妈受险,但是……”
一瞬间,邦长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力量从地面上弹起,同时感受到了一阵来自腹部的猛烈冲击!
“呃啊!咳咳……又暴走了吗?!”
“……放手……”
“再暴走下去你会没命的!清醒过……”
邦长看着一旁的扳,她的胸口上抵着她的右拳,陷入身体约二公分!
“……何等强悍的一拳……这就是……我的【盲目】吗?”
“你……清醒的方法还真是……咳咳~”
“我没问题的,刚才的以矛攻盾应该只消耗了云纹玉覆面带来的……”
“咳咳咳……与其思考这些不如先考虑一下在哪降落吧……”
“邦长!你的嘴角上……”
“才发现吗……我是被你拳头的余威冲击到了咳咳……不过不要紧——先去找阿妈吧,我想她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没问题吗?我先给你恢复一下……”
“没有时间修整了,战局已经非常混乱了……”
邦长将自己的右脚猛地向斜后方一踏,随即带着扳向着之前的牢笼飞去!
“首领,那两个人逃到台上了!”
阳虎抬头看向自己的上空——红黑色的链条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泯灭,橙黄色的火光重新出现在黑色的穹顶上。
“……情况有变,你们先去帮助外围部队准备,这里由我来抵挡——记住了!就算无人指挥也务必要保证【计划】的完成!”
“是,首领保重……”
魔族的援兵快速撤离了遗迹石台——与此同时,天上漂浮着的链条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实验被终止了么……那么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阳虎将手里的板刀握紧,向着囚笼的方向猛地一跃!
“这么着急……是打算去上厕所吗?!”
眨眼之间,一把莹绿色的短锏便抵在了阳虎的后脊上,阳虎闻声立刻沉身下躲,却被一击自上而下的重踏击落!
“呃啊!”
淳于于室从半空中翻身落地,一把墨绿色的长锏在他的右手里被他如茅草般玩耍着!
“是佯攻吗!”
于室从地上捡起了那把被躲过的短锏,并将短锏的锏身按进了短锏的柄里!
“是塑料模型…三个月前我买了台3D打印机……”
于室将手移开,短锏“啪”地一声恢复了原样。
突然,于室将手里的长锏握紧后踏步前冲,直奔阳虎的左下腹部刺去!
阳虎将右手中的板刀向着面前猛挥,将刺来的光锏抡成光屑,与此同时,由于阳虎的挥击过于强烈,于室不得不丢掉逐渐消散的光锏以躲避强力的冲击,并从原地一跃而起!
“强力而沉稳……现在的你倒是很像样了”
“面对猛虎,我哪里还有玩乐的心思——”
于室将双手向前一推,大量的黄绿色细光便从他的双臂上散射出来,并在他的面前快速合并为一束巨大的墨绿色荧光!
“……这次的攻击如你所见绝非佯攻或是便宜玩具~”
“那你难道想让我给你鼓个掌吗?”
于室突然收紧双手握住光束——一阵快速的震动过后,光束化为了一把长约两米宽约六十公分的墨绿色巨锏——于室手握着巨大的光锏,一边通过旋转身体来加速一边直奔阳虎的头颅而去!
“如果你是为了和我比纯粹的【强度】……那你可真是失策~”
阳虎将板刀拖在地上,同时下压上半身并快速转动身体!
“…如若不然,那就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吧!”
阳虎并没有将手里的板刀抡起来以阻挡即将到来的猛劈,而是朝着天上的于室将板刀掷了出去——与此同时,阳虎借着旋转板刀留下的惯性扭转了身体的方向并以旋转的姿态将飞来的一道蓝色的电弧用脚踢碎!
“方向是我的左膝……是打算让我跪下受斩吗?!”
“五鸣!情况有变,快闪开!”
“嘁…是直觉吗?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啊……”
于室将手松开,并迅速下压身体手握一把墨绿色的短锏直冲阳虎的后颈而去——此时阳虎稳住身体后从原地快速跃起,并在翻身后将飞出的板刀重新握住,随后将向自己劈来的巨锏的中部猛地一挥!
“你比那个白圭,犹如幼鼠比老狐~技术虽然相差不多,但是战斗思维还是太过单一……”
一瞬间,巨锏被拦腰劈断并化为光屑——完成劈击的阳虎在半空中稍作缓速,随后便扭转方向直奔下方的于室!
“被自己的方法反制了……我居然会如此被动啊~”
于室迅速转身面向阳虎,与此同时,一对短锏出现在他的双手之中。随着不起眼但有力的摆动,一对墨绿色的短锏一前一后地从于室的手中笔直地刺向阳虎的腹部!
“这种程度的……不,防御还是有必要的~”
阳虎将板刀斜置于自己的身前,同时开始向于室的方向减速靠近!
“居然把自己挡起来了……也好也好,那就再来一轮!”
一批一批的短锏砸在了板刀长而宽大的侧面后化为光屑,随着阳虎的下降,碰撞的声音越发急促,并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就是现在!”
眨眼之间,于室的腰间被几条青蓝色的粗壮电弧缠绕起来——电弧的尾部连在五鸣的银镯上,并以极快的速度拉扯着于室向后飞去!
“啊……好险啊,你下次先打个信号好不好啊!”
“这次时间紧,只能寄希望于你的临时理解能力了……”
于室将双手平举,一把墨绿色的长锏再次凝出,他将长锏从自己腰间环绕着的电弧上蹭过,嘈杂的电弧裹挟着墨绿色的光锏笔直飞出!几乎同时,阳虎的右臂用力一甩,强悍的冲击使空气发出巨大的响声,当阳虎察觉到异样时,那把带着电光的长锏直奔阳虎的右肩而来!
“糟了!呃……这电流…这电流在麻痹……我的身体!”
阳虎从空中跌落下来——他单膝跪地,用左手按住自己被长锏贯穿并一直抽搐着的右肩!
“啊……我的灵机一动居然起效了!”
“什么啊,难得能对你重新高看一眼结果是小聪明啊……”
于室被电弧引到了五鸣的身旁,两人在稍作稳定后快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相对地,阳虎的右臂逐渐稳定下来,他微微咬牙,将长锏从自己的右肩上抽出并以一个行云流水般的抛接后重新掷向了于室,于室见状从原地跃起,在空中用双手抓住了飞来的长锏的柄后翻身落地!
“真是一脉相承的,精湛的技术……与其说是技术,不如说是艺术啊~”
“这是能要人命的技术,不是给你陶冶情操用的才艺——而且我马上就会用这技术要了你的命!”
阳虎把板刀换到左手上并将右臂放松,随后一个踏步冲向于室和五鸣!
“既然是如此强悍的技术,那就来践行啊!”
“……五鸣,刚才的那个电弧能再来一次吗?”
“如果你是打算长时间被高强度电弧包裹着的话我劝你打消念头……稳定那股电弧可是很耗精神力的。”
“那么……你能把同样强度的球状闪电连接起来,像滚珠轴承一样套在我的身上吗?”
“……可以,但是球状闪电的压缩程度会很大,而且为了保证稳定性一次至多缠绕三颗。”
“会影响到你的~”
“不会,放心好了,来吗?”
“那岂有不来的道理……先走!”
短暂而急促的耳语后两人迅速分开,并与飞来的阳虎保持成一条直线!
“跑的倒是挺快……喝啊!”
阳虎挥起板刀便向五鸣而去,转动着的板刀撕裂着周围的空气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五鸣的双手开始有规律的摆动——与此同时,她双腕上的那对镯子之间出现了几股绿色的电弧!
“在控制体形的同时保证质量……球状闪电倒是跟馒头有点相似~”
一瞬间,阳虎距离五鸣便不足三米!
“战斗的时候嘀嘀咕咕可不是好习惯……吃招!”
五鸣冷静地闪身躲开,随后向着阳虎的方向甩动手臂——十几枚抖动着的蓝色光球呈链状飞出,并直奔阳虎的右臂而去!
“是打算给我的伤口上撒盐吗?虽说是临机应变但意图未免太明显了!”
阳虎用左手里的板刀猛地一挥,将球链从上半部分一刀两断!
五鸣迅速向自己身后跳跃,吸引阳虎沿直线继续追击——与此同时,于室不断加速接近阳虎的身后,他以及他手里的长锏也离被斩断的球状闪电链越来越近!
突然,一阵彻骨的寒意从五鸣身后的袭来——她的身体已经脱离了高出地面近两米的石台并开始向下坠落。与此同时,阳虎的左臂发出及时而强力的挥动,臂力与腕力带动着板刀直奔着半空中呆滞的五鸣而去!
“得手了!”
长而笔直,如同一道流星般的闪光在五鸣与阳虎之间一闪而过!
*人物及设定介绍
(为避免剧透基本不会透漏重要的人物背景,后面会补充的请馒馒来的说~)
【关于本文】本文采用并neta了大量的民间故事和历史人物,如果您能感兴趣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盐银】如名所示,出产自太齐郡地下岩盐层的特殊合金。拥有极高的可加工性,弹性和强度也很优异,而且拥有极高的【Λ亲和力】。主要应用于太齐郡的精密仪器和高耗能武器上,也有少部分被用于强化特殊部队的军装上。和想象中的情况不同的是在太齐郡,盐银作为稀有资源是允许私人开采的,但这一开采业目前基本上被长老会家族完全垄断,只有极少部分的开采权落入民间企业,而且产量很少,基本上只能供应首饰层面的需求。
【方形的象征】如果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圆形是最完美的结构,那么四方形大概就是最灵活的结构了:三角形和圆形无论如何稳定,如何充盈,也终有【极限】。而对于四边形来说,绝大多数的变形都可以自身的屈服来消解,绝大多数的屈服也都能恢复回来,所以方形蕴含着如同自然演变般生生不息的【理】——这一抽象含义由太齐郡的民俗学者端木朋在其考察旅行中总结得出,并于一百三十年发表在了当时的政府内部所发行的文化考据学刊《慎学》上,但是由于太过学术化所以在排版时被放置在了全刊的中后部,结果理所当然地被大部分人忽视了。
【云纹玉覆面】来自远古时代的【象征】之一,目前已知的能力之一是用来激发人的【盲目】,使人进入到极致混乱的状态并获得盲目带来的强大增益。起效时间与被施加者的【精神力】有关,此效果不可闪避,触发该能力的条件为持有者的【精神力】大于被施加者的【智力】。
【关于传令车】就是在抛弃了除了流线体型,598km/h的时速和500kg最大荷载以外的全部不纯之物后完成的车……没法理解吗,那就在大脑里构思出一只兔子,然后把除了腿的地方都换成苍蝇就是了。——by淳于于室
站着进入睡眠——不,与其说是睡眠,不如说是入梦。
就算身处战场的中心地带,他也不曾睁开过眼睛——这一状态已经持续了大约两个小时,两小时前,他突然来到这里,随后便进入了睡眠。
一根火把紧紧地绑在他的腰间,斑驳的光影在他疲惫的脸上闪烁着。
不能拖沓……哪怕是身处梦境也是战备状态。
一片白色的面具平托在他的右手上,他的身体虽然没有气势,但是却装备上了某种趋势。
梦境,灵魂……他在休养,也在搜索,还在思考。
此时,他的眼中已经逐渐出现了一条明亮的道路——而他站在道上一处路不知名的中段上眺望着远处。
突然,他疑惑了。
区区数秒的疑惑便足以击碎深邃的梦境——这是连一百一十分贝的噪音和八点三级的地震都做不到的东西。
他清醒了过来——在他的面前,一对少年少女从他的头上飞过,少年足底的荧光在几近全黑的天空上留下了一条翠绿色的光痕。
“差不多了,那么……”
他将手里的面具放进怀里,而那面具立刻被那红黑色的衣料所吞没!
“这里的【能量】……足够了,但我还是要观望一下。”
“何时打破平衡,何时前往下一个去所,这才是我该想的东西~”
“就该这样,不,是只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