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也挺好的……毕竟接下来的他们……身上的负担已经少掉很多了……
——淳于•D•不瓢
就在一瞬之间,五条显得有些突兀的翠色闪电从沉溺在温馨气氛中的两人的左右两侧划过,并伴随着爆裂着的蓝绿色电弧将一个从天而降的有角持刀的魔族刺杀者击飞!
“你们啊……解开心结固然是好事,但你们至少在调情的时候给我在意一下战场情况啊……”
听到声音的瞬间同时推开对方并迅速陷入慌忙的邦长和扳此时一脸尴尬地看着瘫倒在树干上的五鸣——她的眼神略有模糊,但意识和力量都已经接近完全恢复了。
“…您…您醒了啊……”
“那你们希望让我什么时候醒啊?是在你们深情洒泪的时候啊,还是暧昧对话的时候啊~”
五鸣看着慌里慌张略有羞耻的邦长,又看了看一旁低头沉默一脸尴尬满脸通红的扳,脸上露出了略带欣慰却又充满戏谑的坏笑。
“…呜……”
“……您,您一直都醒着么?!”
“在你们蹩脚地扛着我和于室从台子上逃窜时我就醒过来了,当时还在扳小姐的造型术上动了些手脚——毕竟我没有经历什么太大的消耗……”
五鸣单肩背起仍然昏迷着的于室,随后快步走向对面的邦长和扳。
“你们也别再感到害羞了——无论是被解决,还是能解决同龄段异性的心理烦恼可都是青涩时代的至高荣誉哦~”
“……您所言极是~”
邦长刻意避开五鸣充满恶意的眼神,五鸣微微一笑随即转头看着另一边有些不知所措的害羞着的扳。
“…您……您有什么事嘛~”
五鸣装作闭着眼思考,其实是在眯着眼看着偷偷向邦长打手势求助的扳。
“嗯,我想想……那么就问点扳小姐心头的——哦不,是【胸前】的想法吧~”
“呜……”
五鸣睁开左眼粗估了一下方位,随后借用自己和于室的身体微微转身将另一边的邦长挡住。
“……啊,那我就从【头】开始问一点不能明说的东西好了~”
话尚未说完,五鸣便开始装模作样地转头看向身后故作镇定但又蠢蠢欲动的邦长。
“邦长,可以嘛?”
“…啊…我……您请便吧~”
微笑着的五鸣转回头来,并迅速将头贴向满脸紧张加羞红的扳的右耳旁。
“放轻松一点,邦长听不到的——现在的你……还有孤独,或是迷茫,或是痛苦的感觉吗?”
“…没有了,我已经找到——”
五鸣用左手的食指轻点扳的右嘴角,随后缓缓开口。
“那就不要感到羞耻,堂堂正正地去拥抱这样的现实吧……”
五鸣一转成认真的面孔,两眼间散发出与之前不同的温柔光芒。
“以后如果再有迷茫……就为自己这份【值得拥抱的现实】来做选择吧~“
“……”
”而且我想……公输夫妇他们也会希望你这么做的~”
还没等扳完全把口张开,五鸣便甩起挂在身体一侧的于室向后一转。
“好啦~到此为止——为了接下来的战斗振作精神吧!”
扳再一次将头低下,看着自己那早已熟悉的双臂并将双手交叉在一起。
“……嗯!”
“啊对了……接下来是作为前辈的一点小小的个人建议~”
过于突然地再次接近使得扳近乎失神——她一瞬间的反射性立直和睁大双眼已经完全证明了这一点。
“……果然和于室说的一样,经验反射过强以至于就像触电了一样啊……话虽如此,但我又不是真的闪电~”
“…啊,您,您还有什么事要说嘛……”
“也没什么,就是作为一个【过来人】来给机灵又可爱的公输扳小姐讲点人生经验罢了~”
五鸣咳嗽了两声,随后转过头看着正向这里偷瞄的邦长。
“邦长,去树顶等一下,咱们的援军们马上就要到了~”
“…啊,好的……我这就去!”
被明策调走的邦长有些紧张地一跃而起,同时回头看了看同样有些紧张但又显得几分喜悦的扳。
“唉,五鸣舅妈打算玩弄扳到什么时候啊……”
无意中扫到自己右手的邦长甩了甩头,随后有些害羞地将帽子向下压了压。
“啊……不想了,正事要紧~”
邦长重新镇定下来,并将右手背在了后面。
另一边,扳用着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面前满脸堆笑转回头来的五鸣。
“您要告诉我……是作战方面的经验吗?”
“……你这孩子在情感上还是迟钝了点啊~”
“毕竟我想您曾经是文城的守备……”
五鸣微微叹气,随后下压右手的无名指轻点在扳的额头,并用抓着于室的左臂的左手弹出的微小电弧在右无名指上做出一枚蓝色的电环。
“我指的是这方面的过来人啦~”
“……啊!我,我,我~”
“别紧张,我知道现在让你自己承认还为时尚早……”
五鸣直接将扳试图解释的意图打消回去,随后偏开身子——仿佛早有预料一样,邦长的侧身经由上层树冠的一小片空隙出现在仍有些紧张的扳的眼中。
“幸福不是去等到,而是去得到,或者说要去【拥抱】的哦……“
“嗯……”
五鸣侧头看向远处的邦长,随后面带微笑地闭眼深思了片刻。
“…邦长是个擅长压抑自我的孩子呢……平时陪他说说话,甚至打一场架都可以让他放松不少,如果想帮他开导或者单纯为了加深感情的话可以主动找他聊一聊~”
“啊,这些我是知道的,而且平时也有主动地找他谈心……”
”不过这些还太过幼稚…尤其对淳于家的迟钝家伙们更要用直白利落的行动让他们开窍,比如——当然,只是我的个人建议,但我感觉这对邦长也适用……比如冷落他一段时间,或者把他帽子什么的偷掉,然后在他按捺不住的时候一言不发地和他打一场!等到他彻底糊涂的时候把他强行带到没人的地方一鼓作气地把生米做……”
“您您您打住打住……请不要再讲了!我理解了会去努力的!”
稍微上头的五鸣看着低头调整情绪同时连忙摆手制止的扳,强压住从内心里感到的玩弄欲望,随后变回正常的常识长辈型五鸣。
“咳咳……总之直接了当地动手效果应该不会差,我能保证。”
“……这建议听起来很有李守备您的个人风格呢~”
五鸣感觉自己好像还忘了些什么,长叹一口气随后认真地看着面前的扳。
“那么最后……我们,乃至每一位【淳于家】的列祖列宗…都会支持并守护着你们的,但是当你与淳于家的一员有了足以融入血脉的羁绊之时,你也就加入了这个被命运束缚的家族……”
“我知道的。”
五鸣看着对面少女的双眼,随后会心一笑。
“看来是我多嘴了……那么扳小姐,我们快点去找邦长吧~”
“嗯!”
突然,一阵不安的异样感觉从未知的方向朝五鸣袭来——她回头试着找到那份感觉的来源,却毫无头绪。
“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人在叫我过去一样啊~”
“扳小姐也感觉到不安了吗?”
“是的……”
五鸣吃惊地看着同样回头发问的扳,随后陷入深思。
“……应该是白圭姐那边的战斗带来的影响,先上去和邦长汇合吧!”
“好的……于室守备这边也让我来协助您吧!”
五鸣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和扳一起扛起身后的于室后一跃而起!
“该不会是我大限将至了吧……现在可不是该长眠的时候啊~”
三人伴随着脚底的荧光从树冠中飞出,并在一脸紧张的邦长的面前不远处稳稳下降。
“邦长?你刚才有感到——”
“啊!没有,至少刚才没有在想……”
“…我是说之前我和扳小姐都感到了一阵不安的异样,邦长你没感觉到吗?”
“可能是我没有察觉到吧,因为我之前在想…在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五鸣看着慌里慌张的邦长,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看到伯言他们来了吗?”
“没……欸?伯言哥他们?!”
不知为何,邦长和扳异口同声的反应有点出乎五鸣的意料。
“啊,不然你们以为我说的是谁啊?”
“之前听到了枪声,我们之前还以为是长老会——”
“啊……那些追兵来的挺快啊~”
“…的援军来着……”
虽然早有预料,但得到直接回答的两人仍然有些失落。
“不过长老会的追兵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咱们的援军——至少他们也会对魔族动手~”
五鸣将双眼闭上,并用快速散射的电波对周围进行扫描。
“刚才明明已经感觉到他们的能量反应了,怎么现在又……难道出意外了?”
五鸣快速睁开双眼,随后对着邦长和扳说道。
“我去找一找他们,你们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如果发生意外马上用任何我可以看到的方式打信号……于室我就带着走了,你们不用担心~”
两人点头表示理解,五鸣带着于室随即起身直奔森林远处而去。
“我可不认为他们三个会被魔族的小喽啰干掉——他们应该是遇到了长老会的文城精兵卫队……”
五鸣用空着的右手放出耀眼的蓝光,将周围的环境照亮。
“这可难办了……我可不打算对自己的旧部下手啊~”
此时绵延不断的树冠上,恢复平常的少年少女一言不发地互相看着对面的熟人。
尴尬片刻后,邦长将之前收起来的军谕取了出来。
“……那个~”
首先采取行动的邦长开口打破了平静,他缓缓走到扳的面前并将手里的那张纸重新放在了她的手中。
“原来你抢到了啊,我还以为…”
“我也不记得过程了,但当我再次发现它时它确实就在我的手里……”
扳用手平托着那张收好的军谕,想要动手打开却又将迟疑了一会,随后把那张纸收回了怀中。
“可惜啊…就算打开也看不到那份【内容】了~那时的我,为什么单单把这段记忆忘掉了呢……”
“…你想再看一次吗?扳……”
“……果然还是算了吧,毕竟——”
在微弱的月光下,邦长迈步向前将扳的双手牢牢握住。
“有一位不知名的长辈曾在我家家藏的太齐郡地图上留下这么一句话:‘这个世界远超过我们目前了解的范围’……区区一种花草,一种矿石,也绝对不会只有一个产地,或者一种做法——我会去找到那种石头的,哪怕走出太齐郡,甚至和适道舅舅一样走出这片大陆……”
扳没有说话,而是将心口贴在自己和邦长握在一起的双手上。
“…扳?你的心……”
“邦长……你难道是打算补偿因云纹玉覆面而受伤的我吗?”
邦长直视着低着头的扳,脸上流露出些许愧意。
“……默认了呢,看来我的直觉还不错~”
“扳……我只是想——”
扳将头抬起,用着温柔的目光对视着面前的邦长。
“谢谢你能为我着想,还有……这就足够了~”
青涩的少年少女对视良久,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盯着他们的另外三人。
“水心,不要过去,会遭报应的……”
“那咱们怕是等到天亮也等不完了——虽说平时因立场未能履行责任,但我也算是扳的表兄……让我来承担这份报应或许更合适~”
“为什么说的这么悲壮……要不然就依我拙见——抽签吧,这样哪方面都说得过去。”
“……那就这么办吧,话说学长你身上还带着这东西啊~”
片刻后。
“那么……速战速决吧,不要让这麻烦事再麻烦下去了……”
“啊……恶之最莫过于知罪犯罪,今天晚上我不知道要挨多少大棍啊~”
“反正挨打也是在梦里,没什么大不了的——伯言,上!”
伯言把自己的榴弹枪枪口对向邦长和扳的方向,并把手指熟练地钩在了扳机的上面。
“那我就动手了——”
“你等会你等会你等会……你要是实在不乐意咱们可以重新摇,别拿他们俩的命耍性子好吗?!”
“……不不,我是打算~”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两个躲过去了,这片森林这个季节再配上你的燃烧弹……我们救火部队处理起来也很麻烦的~”
“学长,部队那方面的麻烦已经不用咱们去考虑了……”
“……你们想多了,就算摁下去扳机也打不出来东西的——因为这里面的燃烧弹在车上就打没了,现在我要把它调整成信号弹模式,不会伤到他们的。”
“那就好,伯言去左侧打完信号弹后马上回来,我和水心就装成碰巧路过……看什么啊赶紧动手不然等会情况有变就糟了!”
伯言脚踏树枝快步左移,并用右手不断调整着手里的大榴弹枪——而就在小子目测着大致的方位并规划接下来的接近方式的同时,水心正用手里的卷轴搭配火箭炮上拆下的放大瞄准镜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学长,情况有变了……”
“啊?长老会的部队已经追到我们一百米以内了?!”
“倒不是这个——邦长他们好像要开始更进一步了……”
“……现在不用考虑这些,只要信号弹过去能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力就可以了,不算太麻烦~”
“也是啊……”
水心用手里的瞄准镜看着对面拥抱着的少年少女,并把另一只手里的卷轴收了起来。
“学长,我问的直白一点啊——你有和女孩子接过吻吗?”
“没有,在军校里会被记违纪的,太麻烦了……”
“啊,想想也是……话说学长现在有恋人了嘛?”
“没有,说实话要在身处多事的守备职务的前提下谈恋爱对我来说有点麻烦。”
“唉……伯言他干嘛呢怎么还没动手?我把通讯器打开问问……”
“看样子好像是卡壳了,他在卸枪……又好像是在——”
“沙……沙……咳咳,伯言?”
“……哇…邦长这家伙真的磨蹭啊,给我鼓起勇气冲上前亲下去啊!”
“就是啊……唉?!你怎么也在看啊快点干活!还有快把你的瞄准镜装回去!!”
“你让我在这种时刻去打扰他们?!”
“那……要不等他们——啊!”
“把通讯话筒给我!我说你们两个是忘了现在的核心任务了还是忘了特事特办的宗旨了?趁着现在还没出大麻烦赶紧给我动手啊!”
就在此时,一颗散发着淡蓝色微光的巨大翠蓝色光球突然在远处的天空中现身——其壮观如同月亮向着地球穿穹探身而来,又如一枚蓝色的太阳般散发出青蓝色的日冕遮盖黑色的夜幕!
“这个……”
“不是我搞的,别看我~”
“情况不对劲…别废话了注意周围情况!“
巨大冲击将空气扭曲成羊角状的风暴,并伴随着令人胆寒的声音迅速朝着这片树冠袭来!
”啊……伯言!赶紧回到地上,水心也快点落地然后把那边那两个拉下来!”
“卷轴还没恢复到那种程度——喂!学长!你要干什么?!”
小子迅速从风衣中取出一把比小臂稍大一点的V形回旋镖,并以极小的幅度快速弹步跃起!
“那就有点麻烦了啊……你和伯言就先下去接住他们吧!”
“……好的!注意安全啊!”
水心和伯言迅速朝侧边一跃随即向地面下落——而与此同时,小子在空中吝啬地回转了一下他的身体,随后微微吐气并将双眼合上!
“要快,还要精准——这是没法用眼睛来确定的,就算可以做到也要经过很麻烦的锻炼吧……”
回旋镖在小子回转结束,身体到达最佳位置的那一刻随着他的甩臂向着邦长和扳的方向飞出,并在小子的目送下精准地将茫然失措的两人连同他们脚下的树冠从树上完整地切落!
“但有些东西之所以能够做到,就像水会向下流,天上有月亮一样,是不需要麻烦地诠释的……”
伴随着少年少女的惊叫声,小子再一次回转身体,并用相切弧般的自然曲线伸手接下飞回的回旋镖!
“尽管自言自语起来有些奇怪——用着多余的手指去指出天上的月亮,不觉得有点麻烦吗?”
淡蓝色的冲击此时已经近在咫尺,小子翻身一周后拔出腰间的长剑,并以圆周形的线路单调地向下挥舞着!
“啊,看来还是慢了一点啊……”
“……嗯?!”
四肢放松的小子闻声迅速将眼睁开,并吃惊地看着遮挡在自己前面的两个身影。
“怎么,我是抢了你的话吗~”
小子吃惊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五鸣和她背后的于室,她的双腿和双臂上都拖曳着足有六七米长的青蓝色电光流,并在五鸣身后合并成成一条巨大的光尾——与此同时,五鸣的双手被稠密的青色电流包裹着,而且正以极快的速度形成一个漩涡状的巨大圆盘!
“您……您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我还打算问你们呢——你们是不是用伯言的能力和水心的卷轴瞬移过来了?”
“嗯,因为我们在赶来的路上碰到了追兵,在试图撤退时又感受到某种呼唤……“
”于是为了不泄漏你们的移动方向,同时也不麻烦的前提下就擅做决定了是吗?“
”……非常抱歉,明明是想一直留着以备不测的……”
“我也没有批评你的意思,不过……你们的努力大概都让我搞砸了啊~”
袭来的风暴逐渐被变成深蓝色的巨大旋涡吞噬,察觉到压力下降的五鸣突然将手一推——圆盘状的电磁漩涡连同她身后巨大的光尾以凸镜一般的姿态向着已成强弩之末的冲击飞去,并在不远处的树冠上空与其同归于尽!
“…掌握到经验的话就没那么累了,果然反复实践几次比单纯的理论构思有效多了……”
“这么高威力的法术……您的实力足以颠覆一个国家了吧~”
“谁知道呢……不过要不是你保护了邦长和扳,我也许就来不及施展完全的造型了。”
“……您看见了?”
“我赶回来的时候听见了,以后自言自语的时候记得把眼睛睁开~”
“……好的。”
两人站在由冲击印在树冠上的巨大锥形痕迹之前,随后向着地面一并跳下。
“您之前是去找我们了么?”
“我感受到了你们的能量反应……却没想到你们进入了灵界~“
五鸣叹了一口气,随后无奈地看着自己胸前散发着青色光芒的银链。
“结果赶回来的时候为了应对冲击使用了过多的能量……这下连长老会的老花眼们都知道我们的去向了,失策啊失策~”
“您之前说朝着我们之前的方向去……那您应该碰到追兵了吧。”
“唉,居然一小队一小队地来追捕太齐郡的原守备,现在的年轻士兵们是都认定了我们不会下死手啊还是一个个都胆量过人么……话说那些卫兵都是文城的部队吧?你平时是怎么教的?!”
“啊……毕竟现在没有您做对,文城无战事嘛……不过文城的士兵再怎么年轻好战也不会不知道【无尾之龙】的厉害——至少我执教时还是会提一嘴的~”
“是吗,我还以为我们这黑社会一样的恶名已经举国上下无人不知了呢……”
“可能是长老会为了保证社会稳定将文城的消息封锁了吧,毕竟——恕我直言,您惹的祸实在是太大,太频繁,而且太让人恼火了……“
”不然长老会也不会决定把于室从前线长期调回到文城来嘛,至少结果挺好的不是吗……”
五鸣的脚下散发出一阵青色的光芒,随后支撑着三个人缓缓落地。
“这片森林的内侧还真是高啊……入口处的新生树比起这里的古树简直就像是营养不良的野草一样。”
“听说这片森林在太齐郡建成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有学者认为这些树曾受到过长时间的某种能量影响,但是这里的地下并没有任何的能量反应……”
“啊!是学长和老师……伯言!”
两人的目光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之前落下的四个人正一前三后地朝这里快步走来。
“你们没事真是……话说老师,您看到天上的那个光球了吗?”
“啊……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邦长他们搞出来的信号,然后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五鸣看着由被风扯下的落叶所指明的方向,随后示意所有人朝此方向前进。
“那大概是白圭之法化的全力一搏吧——我们要抓紧时间了,无论是战胜还是战败,现在的她都急需支援!”
此时,在视线边缘的黑暗中,一颗诡异的白色光点终于不再遮掩自己的身体,正式探身而出!
而在某个不知名的空间里的不知何时,从深不见底的幽暗中不断传来一阵阵声音。
那声音既不喜悦,也不悲伤,既不悦耳,也不嘈杂,既不令人生怖,也不引人入胜……那是一种极为平淡,极为普通,极为常见,就像是——
“有什么……在呼吸一样!”
邦长和扳异口同声地发出感叹,随后诧异地四目对视。
“…你们之前说的是这种声音么?”
扳看着前方保持快步前进的众人,神色有些紧张。
“不是,而且……这一次好像只有我们两个听见了~”
“…先去和五鸣舅妈说一下吧,或许她会想到些什么。”
两人加快速度向着前方一跃而起,在他们的鞋底,一条条翠绿色的光弧在空中飞舞——看起来就像是被系上了某种植物的根须。
幽暗的深处传来长久不断的呼吸声,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朴素的行为……
未知存在的参与使得事件加速进展,此时的世界踏入三月四日寅时上一刻(am3:00~3:15)。
“那么…刚才还有人听到什么怪声嘛?”
五鸣看着面前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的众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这次只有你们两个听见了……老实说我也——你们干嘛一脸呆滞地看着我啊?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
摊在五鸣背上的于室将悬着的右手颤颤巍巍地举起,并以诡异的抖动吸引着包括五鸣在内的所有人的目光。
“嘛……看来~”
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于室的手甩向五鸣的胸部,并极其随意地抓了几下。
“…喂,你醒了吧,给我住手啊~”
作为结束,重新抬起头部的于室用右手在五鸣的胸前清清一扫,看起来就像是作为一曲结束之时的轻扫抚琴一样。
“……是五鸣唔——啊!!”
一脸微笑的五鸣挥起右肘狠狠地顶在于室的胸口,并在一瞬之间向着于室疲倦的脸摆手跟上紧握的右拳!
“看来……这次的确是只有你们两个听见了。”
“……您还没问我舅舅呢~”
“不用,当他还有闲心装不正经的时候,就说明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值得他正经的东西……给我起来!”
“倒也没错——而且以我现在的脑子,就算听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也不会出来什么有用想法的……话说你也太用力了吧?!”
五鸣眉头紧皱地注视着远处漆黑的上空,随后缓缓踱步向前并将目光移向面前的这群年轻人。
“那一边的死斗好像已经结束了……我有不好的预感,快点过去吧!”
突然,水心腰间的羊皮卷发出一阵金黄色的闪光——喜出望外的他立刻将卷轴抽出并就势向空中一抛,卷轴随后自然地水平展开并散发出明亮的橘黄色光晕!
“水心?这是……”
“啊……扫清脸上的阴霾吧各位——我们现在有直达车票了!”
“真是及时啊……这里离石台还有大约三里,就算以我们目前的状态全力赶路也要约六分钟……”
五鸣将脚步停下,思索片刻后用着急促但不失稳重的语气再次开口。
“那么现在可以让几个人过去?”
“以现在的恢复程度……由我做准备,再由伯言和学长提供精神力,应该可以把老师你送过去!”
“……”
在这时间吃紧的关头,用来思索的每一秒都堪比一场战役。
五鸣眯着眼思索着——目光在自己的手镯和面前的众人之间反复挪移。
“……为什么没办法送更多的人过去呢?是【能量】的原因么?”
“不光如此……【现在】是作为整个空间作用的支撑的【精神力】不足,我们之前的两次传送不光耗尽了车内用作运转的纯能量,还消耗了大量卷轴本身的能量——而且这卷轴很麻烦,它是无法通过强注我们的能量来进行恢复的……“
水心把漂浮着的卷轴从空中扯下,并将闪烁着的符文面朝向五鸣。
”…如果要传送更多更强的能量体,就要用更多更强的意志力来支撑目前五尺卷尚未完全恢复的缩地术式,而且以现在的恢复程度……传送多个个体要求的精神力和相应的准备时间几乎都是以乘方的方式增加的——实话实说,在之前说出把您传送过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把邦长和扳看作精神力方面的【应急补丁】了……哎呀!”
“不要把我当伤员啊~放心好了我也可以被拿去应急用的……那事不宜迟赶紧把五鸣送——”
五鸣看了看远处沉默着的少年少女,随后向着两人微微一笑。
“你们没什么想法么?作为仅有的察觉到异样的两位~”
“我们的想法也是这样啊,现在没有比您更可靠的战斗力了!”
“……话说,你们之前应该都有察觉到过类似于呼唤的奇怪感觉吧~”
五鸣抬起右手挡住了欲言又止的于室,并示意众人等她说完。
“说实话,我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那种不安的感觉在我脑中反复具化,最后以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声音为载体清晰地传入我的意识……”
五鸣把右手从于室的脸上挪开,并煞有介事地用右手抓住自己的脑袋。
“享受着这个时代的你们,过来结束这一切吧……”
“噗,你小孩吗……啊啊啊松手松手!”
五鸣面不改色地将于室从后背上甩了下去,同时向后伸出左手抓住了他的头发。
“快来结束这一切吧……无论是你,还是他们的新历史都会在这里交汇~”
五鸣迈出脚,同时轻拉左臂重新背起于室向着面对自己的邦长和扳走去。
“嗯……【结束】这个词,对于淳于家的人来说总是有种意外的伤感呢……”
“是啊……刚一开始我和于室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但我现在找到这句话的重点了——”
五鸣把脖子上的项链扯了出来——那是条简洁的银白色金属项链,在它的中部,也就是被衣服所遮盖的地方挂着一枚镶嵌着正八面体银白色金属的青蓝色半透明水晶球,从稍远的地方看去就像是一颗有着蓝色眼白与白色眼瞳的诡异眼球。
“邦长,你们先过去吧。”
“啊?!”
五鸣转头看着面前略高于自己的少女,同时把自己的双袖挽起。
“五鸣!不要意气用事——“
于室的表情瞬间严肃下来,散发出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气场!
“你先听我说完计划……”
“现在唯一能和阳虎对战的就是你了,不要做错选择!”
“…都说了你能不能听——”
”那按照你的计划,是打算亲自送他们两个去死,还是畏惧命运找他们替死?!”
于室强撑身体将腰上摆试图把五鸣抛起,结果被怒火中烧的五鸣用她甩起的后脑再次砸晕!
“你干嘛满嘴火药味啊?!听我把话说完!!!”
“…于室守备说得没错,我已经尝试过,并且切身体验过自己的无力了……”
五鸣眼角含泪地揉着自己的后脑,随后一偏身将再次昏迷的于室甩到自己的左肩上。
“压了半天,右肩都麻了——不用太在意他的话,自从安阳他们的事情发生后,他对你们的安全就过度在意……”
五鸣用手腕擦了擦眼角,随后再次认真地看向不知所措的两人。
“找回自己的本我后,不打算亲自为这过去的悲剧画上句号吗?”
“可是……”
“邦长,以你的性格,一定打算着去为公输家的悲剧买单吧……“
“嗯……”
”既然打算为这场悲剧买单,就从了结这最起始的恩怨开始吧——水心!”
“啊……在!”
“做好准备,马上送邦长和扳走!”
“我的想法不重要,请您再想一想!我和邦长并没有足够的——”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不甘于自身实力不足的前提,就是说你已经默认我的选择了……“
五鸣将右手的拇指在手镯的粗糙面上猛地一擦,随后将脱皮的拇指按在胸前的项链上——白色的金属上印下右拇指的血指纹,并在一阵青色的闪烁后将五鸣的全身点亮!
”而且接下来我又用不到【能量】这种东西……”
“您……是要拿缥缈的意识来赌白圭守备的安危吗?”
“我都说了,这就是我做出的选择。”
“您这是歪理,不过我理解您的意思了……”
水心将卷轴缓缓摆正,随后默念着不知名的咒语。
五鸣想了想,最后还是回过头来看着想要耳语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邦长和扳。
“那么,我可以让你们有和阳虎一战的能力,也可以把你们安全送到白圭姐面前——当然,你们要是不想去我也不会强求,而且我也有自信接下白圭姐的战斗……”
“我要去!”
五鸣将嘴合拢,看着面前不再沉默的少女。
“尽管这要求很自私?”
“尽管很自私!”
“哪怕只是要去给过去讨债?”
“哪怕只能给过去的遗憾补上一分一毫,我也乐意!”
扳低着头,却激动着发出洪亮的声音。
“压抑了七年的情感,正躁动着让我迈出这一步!”
“那么……邦长呢?”
邦长迈步向前,用自己的左手扣住扳激动着并略微颤抖着的右手,随后看了看身旁满脸坚决眼角湿润的扳。
“您不是很清楚吗……我是打算去买单的人,又怎么会退缩到其他人的身后呢?”
五鸣将背后的于室轻轻地甩到一旁的树干上,随后将自己的帽子正了正。
“那就抓紧时间了——等一会你们可能会感到有点不适,不过你们要至少坚持三十秒……那么,现在都看着我的眼睛!”
回答尚未发出,两人便被五鸣双眼之中的变化所震惊——那是因大量的能量流动所引发出的如同铺天盖地而来的金色海潮一样的幻象!
“啊!”
两人的意识瞬间被这洪流所淹没,在这幻象巨潮的内部是一片由青色花纹和蓝色网格构成的空间。
“现在才算是正式开始,都给我撑住啊!”
水晶眼瞳和五鸣的双眼同时发出橙色的闪光,与此同时,大量的青色光流从五鸣发光的身体中四散而出,并以螺旋的形态源源不断地聚集在她双手的银色手镯上!
“还不够,我…他们还需要更多的能量……“
水晶的白眼瞳中散发出诡异的青色闪光,此时除了五鸣之外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微风也罢,露水也罢……请允许我榨取更多的力量吧!”
仅仅一瞬间,五鸣身旁的空气便如凝胶般停滞在她身旁,周围黑褐色的土地也快速地发灰并开裂!
“不好,还没到十秒…吞噬能量带来的**就已经如此令我陶醉其中了……”
五鸣遏制住逐渐涌向心头的吞噬欲望,随后在水晶眼瞳的光芒越发翠绿妖异之时将自己缠绕着光流的双臂猛地向前方一甩!
“喝啊!”
邦长和扳眼前的金色空间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膨胀起来,与之相应,空间内侧的渔网状结构也快速变得密集,以至于到达如同乌云般厚实的程度!
“现在把眼睛睁大,集中精神力以防失去意识!”
留在项链上的血印溶解在青色的光芒中,将五鸣的身上染上一层橙红色的光氛——五鸣犹豫了片刻,随后迅速将甩起的双手按在了自己的帽子上!
“仔细看好了!可不要吓得把舌头咬掉——喝啊!”
刹那间,五鸣双眼中的金色光芒转变为深不见底的白色光渊——与此同时,手镯上积蓄已久的青蓝色光流瞬间被项链上同样闪烁着白色光芒的诡异白瞳吸引过去,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颗淹没在橙色光芒中的水晶之眼吞噬殆尽!
此时,邦长和扳面前的空间仿佛开始颤抖——,原本方正的网格被拉扯成眼眶一样的扁菱形,而网格中的青色花纹逐渐演变成一颗颗烁烁放光的青色眼瞳!
与此同时,五鸣亮如白日的眼瞳,逐渐被一股不知从何处涌出的靛蓝色细流染成夜空般的青色!
一瞬间,邦长和扳仿佛感觉自己的脚下已经不是泥土构成的地面,而是也和四周一体化成了发光的无数眼瞳。
不知何时,一阵眨眼般的颤动激起数以万计的青色光流,从周围密如银河繁星般的光瞳中笔直涌向出于空间中心的少年少女——而如此巨大的能量显然超过了这两个尚未成器的战士所能承受,甚至是【所能想象】的水准,光流仿佛将两人的身体填满,撑起,再压回,再填满,再撑起……并用更强的能量束缚着他们的躯体强行将这暴涨的能量再次压入体内!
“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吧……还不到五秒,这才刚开始呢——如果实在撑不住了就试着朝自己面前的方向迈出步子,不要犹豫!”
在空间中饱受折磨的两人用苦痛的循环来粗估着时间,他们的意识已如雨中柳枝,但是他们却清晰地察觉到了被注入自己躯体中的那份超过想象,甚至几乎源源不断的力量!
“糟了,感觉不到手脚……意识……开始模糊了……”
邦长眼前的空间开始激烈地颤抖——他的身体逐渐失去控制,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感觉……要昏倒了……还不到二十秒……果然还是不该勉强的……”
突然,一阵温暖而熟悉的触感将他的左半身重新唤醒——是扳用她颤抖的右手扣在了他的左手上!
“扳……”
扳吃力地将身体稍微挺起,从牙缝中强撑着吐出话来!
“…现在还没到该放弃的时候呢……既然说出了大话就不要倒在我的前面啊……”
温暖的触感从邦长的左半身逐渐渗入他全身上下的每一支意识——重新掌握身体的他毫不犹豫地将左手一转,随后将扳的右手稳稳抓住!
青色的光流仿佛察觉到了两人的动作而加快了冲击的速度,但邦长和扳却在此时不约而同地露出微笑!
时间很快过去,五鸣眼中的青色开始逐渐变淡,白色的眼瞳在淡青色光流的笼罩下仿佛一轮悬挂于夜空云流中的圆月——她胸前的水晶眼瞳也随着身上橙红色光芒的逐渐消退而重归平静。
“…真是能干啊……你们两个~”
此时,邦长和扳眼前的空间又变回了波光闪烁的金色海洋,并且这海洋正向着两人的瞳孔迅速收缩!
“呜啊!!”
很快地,五鸣的全身恢复成了平常的姿态,那如明月般的白色深渊也从她的眼中消散——她毫不犹豫地将双臂展开并抱住了向前倾倒的少年少女。
“真是两个坚强的家伙啊……感觉如何?”
“我们没有迈出步子……是您把我们放出来了吗?我们撑了多久啊……”
“你们啊……”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并将黯淡下来的白瞳水晶项链重新放回怀中。
“已经凭借着仅由两只手围成的栅栏,将龙吞掉了啊……”
五鸣将逐渐恢复的邦长和扳扶起,并将手指指向两人的双眼。
少年和少女互相惊讶于彼此的瞳孔——仿佛由黄金编成的橙红色网笼将神秘的青色闪光封锁在他们的双眼中,而他们之前的疲劳也迅速被从未有过的强大感觉所替代!
“水心,你们那边准备好了吗?”
“刚才的两分钟里就已经做好了传送的准备,现在只需要您再提供精神力量就可以马上使用!”
“那好,等我最后嘱咐一下……咳咳,咳咳咳咳,你们两个是打算去度假吗?把头转过来~”
五鸣长叹一口气,随后对着已经从相互看眼跨步到相互看脸,甚至还略有陶醉的两人的方向反复地咳了几声。
“啊……有点无法理解彼此的状况结果就看入迷了~”
“感到自己的体内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吧……你们所吸收的能量远远超过你们现在所能驾驭的程度——但是这份力量也是有限的,而且你们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切实地体会到这一点……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切记不要过度使用这份【暂存】在你们体内的力量!”
“是!您放心好了!”
“好……邦长也要记住,一定不要贸然攻击——你们的对手可是以狡诈而非纯粹的力量闻名于世的【学者豪侠】,而且他很快就会察觉到你们力量的异样,所以一定要慎重……”
两人朝着五鸣的方向点头示意,五鸣将眼闭上后轻轻一叹,随即转身走到卷轴面前。
“那么,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开始吧!”
伯言,小子和五鸣将手同时放在卷轴散发黄光的符文面上,站在卷轴后方的水心将自己的双臂自然垂下——戈壁岩石般的棕黄色光芒从他融入环境的姿势中飞散而出,随后被卷轴上的符文迅速借力吸收!
“【缩地尺】已经完成,你们两位请转过身朝向祭坛的方向,等到我说可以的时候再向前迈步……”
邦长和扳沉下显得略微紧张的脸,一同向着面前的长辈们欠身抱拳。
“淳于邦长和公输扳……不会辜负各位的期待的!“
”请各位放心,我们……稍后祭坛见!”
说完两人便将身体迅速转向被落叶所指引的远处,并将彼此相近的手再次牵起!
“……已经可以了……啊,李老师让我最后再说一句——可千万不要失言啊!”
两人微微下压身体,随后伴随着脚底涌出的黄绿色光流一同朝着面前若隐若现的符文光膜踏步跃起!
“喝啊!”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淡黄色的光膜之中,此处只留下了他们起跳所产生的强悍风压,以及留在地面上的深深鞋印。
一瞬之间,仿佛失去支撑的五鸣的身体向下垮掉,随后半跪在掉在地上的卷轴的旁边——她的眼中满是玻璃裂痕状的橙红色光芒,并以极快的速度消散在她黑褐色的眼眸中!
“啊!老师!”
“……我这是放松,别太紧张——没想到我自己的精神力也不足以支撑他们两个,这卷轴说实话有点鸡肋啊水心……”
“都说了这只是勉强能用的状态啦……能在这种状态下强撑着传送充能后的两人还是全靠了您那突然暴涨的精神力~”
“这是一种可以用能量来增幅精神力的【技能】,你们在日后也能领悟到这种能力……话说你们几个感觉怎么样?咱们也要尽快赶过去了!”
“我还好,不过学长和伯言好像已经昏过去了。”
“那好办,以前干那一行的时候我最擅长的就是把昏过去的人叫醒了……”
闪亮的电弧从五鸣的手镯上爆发出来,发出的青蓝色光芒照在了小子和伯言闻声迅速睁开的双眼上。
“啊我没事的,之前调用精神力过多结果进了灵界,刚才突然连不上自己的腿部神经了就耽误了一会……”
“那学长是……”
“我只是单纯地感觉很累,站起来赶路又很麻烦……”
“这不就是赖床嘛……都给我起来!”
逐渐恢复的五鸣将小子和伯言从地上拽起,随后转过身走向靠在树上的于室。
“……唯独你是真的昏过去了啊,我也真是急躁~”
五鸣将昏倒的于室再次背起,随后抬起头来朝着面向自己的三个青年长叹一声。
“家庭主妇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啊……出发!”
五人四对足原地跃起,朝着微光指引的方向奔去。
稍早之前——祭坛的中心,两个相互对冲的身影一闪而过!
“叮!”
散发着寒光的板刀随风扬起,将飞到阳虎面前的翠绿色节鞭连同白圭的最后一点余力一同抹消在空中!
“咳咳!啊……”
一口鲜血从白圭的口中喷出——阳虎的右腿紧随着挥起的刀身猛扫在她的腹部,强烈的冲击将白圭完全脱力的躯体抛向上空,最后仰面朝天地跌落在石台的边缘处!
白圭试图从瘫倒的状态中再次振作,却发现自己连右手里仅剩一半的节鞭长柄都无法握紧,只能任由它从自己松开的手掌中滑走。
石台的上空,一颗破碎的蓝色流星正在快速下坠并消散——与之相应,大量散发着青色光芒的雨滴从天而降。
一阵脚步声从石台传到白圭的耳中,但她只能用着无力的眼神看着天上的碎星和逐渐打在自己脸上的青蓝色光雨。
“这是场带着美感的雨呢,里面的元素能量莫名地让我感到很舒心……”
“可惜我今天没有欣赏它的心情,而且……我想你也没有~”
一个高大有角的身影出现在白圭的面前——阳虎的左臂几乎完全消失,只剩下被抹消至肩的残肢和未愈合的椭圆形断口!
“你不打算用你手里的玉覆面吗……我听说那东西可以治愈伤口……”
“……看来你们是真的不了解那个东西啊~”
阳虎站在白圭的面前,用自己手里的板刀挡在了白圭的上方。
“……是为了不让我吸收到雨里的能量吗?”
“只是不想让你因为体温下降昏过去罢了——我说过了,我有义务听完你的遗言……”
白圭将眼睛缓缓闭上,静静地感受着打在她手上的光之雨
“我能听到来自森林边缘的枪声……长老会还真是会挑时候啊~”
“哦……这样倒方便了——这可是条意外的大鱼啊~”
“你不担心你那一直念在口头的【计划】吗……不怕那些被散出去的魔族杂兵和你的计划一起被这条钓上来的大鱼吃进肚里吗?”
“你多虑了,这个【计划】本来就只需要我一个人完成……”
阳虎转过头,看着眼前与雨朦胧的森林,以及在这光雨中仍然显眼的启明之星。
“大多数的胆小鬼们在得到我支援的指示前大概就跑光了,不想死的应该也趁着我下令分散的时机逃走了,而为了过去的仇恨,心中的大义或者是未来的野心而留下来的则会为我延缓太齐郡的追兵……”
阳虎将自己的双眼闭上,好像试图从风雨中察觉到什么东西。
“太齐郡的人类已经因墙内相阋而实力大减,如果计划成功,你们最后的主力部队也会被我消灭于此——“
”而无论你的计划成功与否……魔族的大部分力量都被保留了下来……”
风向微微改变,雨却越下越大。
“这场战争,终归是魔族的胜利吗?”
“正是如此……”
阳虎将刀移开,看着面前苦笑着流泪的白圭——散发出光芒的雨滴,满溢着不甘的泪水,还有她脸上的血迹模糊在了一起,最后化成了刀疤一样的橘红色水痕。
“而你的灵魂和肉体,就是我计划的开始……”
“【灵魂】,【肉体】……果然如此啊~”
白圭用着身体最后的力量,从自己的嘴唇中挤出话来。
“七年前……钟离家在我们的帮助下于长老会插手前参与了对匡城事件的调查,并在匡城的遗址上搜寻了整整一个月——目的……便是找到你,【公输三知】,【端木向明】,以及几百名无辜兵民的灵魂去向,但是……就算是能明察两界的钟离家,也没能找到一分一毫的灵魂痕迹……仿佛他们的灵魂也消失在了大火之中……”
“没错……我预料到你们会这样做,于是吞噬了他们的灵魂……”
阳虎将板刀高举,随后念着某些完全无法听见的咒语。
“而那时我发现了……拥有【灵魂分离】的能力后,便可以借由吞噬强大的灵魂来获得力量……”
板刀上浮现出淡紫色的光芒,仿佛有什么诡异的气息萦绕在上面!
“在为我自己复仇之后,我也会顺手为你那无力反抗而怀恨死去的先祖复仇——这也是我对淳于夭夭的允诺之一……”
“那么……你要吞噬掉我的灵魂,再占据我的身体……”
白圭难以遏制住自己复杂的感情——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光雨中将板刀指向空中的阳虎,随后却用异常平稳的声音朝着阳虎缓缓开口。
“还要……再用我的身体,这象征着【淳于家】的身体来与太齐郡的追兵们拔刀相向吗……”
瞬间,青蓝色的光芒从白圭的身下四射而出,将两人所在的一小片区域包裹起来!
“没有比这……更能侮辱我信念的事存在了!”
阳虎将手里的板刀轻轻一摆,还在成型中的光膜便被瞬间撕成碎片!
“……这种从回光返照中产生的能量罩,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呜——呃啊……”
失去了最后一点力量的白圭彻底瘫软在石台之上——而那,大概也是她最后的一点希望……
“……的确啊……这没办法阻碍你继续下手……但是……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白圭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再次开口,语气更加平静。
“下意识而出的,没有什么意义的行为……不如说,这就是我的【遗言】吧~”
白圭的表情因泪痕而显得更加悲伤,但是此时的她却看着面前越来越大的雨——以及逐渐模糊的其他一切……
“这里的火炬应该使用了特殊的元素魔法来保证不会被雨水打灭……“
雨滴撞在涌如泉水的泪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是这场雨……比火炬的光还要明亮啊~”
阳虎的板刀马上便被紫色的光芒完全笼罩——他看着一脸释然的白圭,随后朝着自己的上方抬起头来,任由光雨冲刷他的脸庞。
“你在看着吧……这也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那吼声异常的大,仿佛是为了讲给某位身在天上,或是身在远处的人听……
突然,一束来自天边的光芒照耀在那紫色的气息之上,并将那浑浊且躁动的暗紫色光流分离成象征着日月交替的亮红暗蓝双色!
“满溢着虚无之力的灵魂秘术……藉由先祖之魂,星辰之力,再现凌月金乌之替!”
拖曳着日月相间之辉的板刀随着逐渐变弱的光雨无声起舞,并在天空中的碎星彻底消散之时瞬间下挥!
“现在的你,也能看到那颗启明之星吧……”
蓝色的光辉消散在黑色的夜空中,青色的落雨却被两束金色的光芒托起!
“咿啊!!”
黄绿色的锯索将刀身上交替着的光辉拦腰绞断,并将板刀连同阳虎的躯体整个甩上天空!
“……你们还真是毫无新意啊,还以为这种——”
阳虎试图转动手里的板刀,却发现自己的右腕已经在刚才的拉扯中脱臼了!
“啊啊啊!!!真是比蚊子还要烦人的家伙啊!!”
愤怒的阳虎甩动自己的双腿,并借这额外的力量将刀身上的锯索扯断!
“我现在要赶时间,小孩子们!!””
翻身落地的阳虎看着对面从天而降的少年少女,随即将右手正位并将手中再次被红蓝色光流包裹起来的板刀横在面前!
“阿妈!阿妈……”
“还有微弱的脉搏……白圭守备应该只是力尽后昏过去了!可是……可是这伤——”
“扳!小心侧面!”
察觉到异样的邦长挥动左臂将左手中仅剩一只的金瓜向身后用力挥舞,并将阳虎一连甩出的三道冲击一并击溃!
焦急的扳忍住眼中的泪水,从自己的双臂中迅速弹出大量的光束将白圭包裹起来——她将自己的右臂轻轻一摆,随后将包裹着白圭的茧形软囊稳稳地绑在了自己的背后并缓缓转身!
“请您暂且休息,那么接下来……”
扳和邦长一同看向对面单臂拖刀的阳虎,并以随时可以应战的姿势与之对峙!
“都在前方啊,那刚才从身后拖走我的是……”
扳轻轻挥舞手里弹出的锯索,将落在阳虎身后的翠绿金瓜锤回收到自己的右手里。
“看来不是我的错觉……你们是在特意变强后赶来救人的吗?”
“你想得太美了……我们是为了清算新仇和旧恨——“
邦长和扳同时舞动双臂,将各自手里的金瓜锤一并抬起!
”来解决你的!!”
“为了解决在已经在一夜内被你们反复折磨的我吗……我还真是感到殊荣~”
阳虎用仅剩的右臂将手里的板刀抛向天空——从石台的周围,乃至四面八方的森林深处中涌来了大量的灰白相间的气息!
“不甘的战士们,枉死的勇士们……把灵魂的力量也交由我来支配吧!”
它们数目庞大,并以整齐一致的行动奔向以日月之光辉呈轮盘状旋转着的板刀,随后融入了那红蓝混合的诡异光盘——阳虎一跃而起,轻挥右手将旋转着的板刀的手柄抓住!
“看啊!之前败于你们手下的复仇者们,现在正燃烧着他们最后的力量——”
阳虎在空中翻转身体,随后挥起重归暗紫色旺盛气息的板刀直扑地上的邦长和扳!
“发出战吼啊!!”
地上的两人相对一视,随后迅速朝左右两侧分开!
“喝啊!”
*人物及设定介绍
(为避免剧透基本不会透漏重要的人物背景,后面会补充的请馒馒来的说~)
【关于本文】相信各位已经不需要再品鉴了……
【五尺羊皮卷】最早可以溯源至一千七百年前的【和平时期】,由来自大陆东北方的三族学者一同制造的魔法道具,归属于【魔法书】类。那作为主体的未知生物皮革材料使其拥有一定的自我意识和额外的能量储存能力,现由端木水心持有。可以提升持有者的【重元素熟练度】,有效提升【重元素(土)熟练度】并允许持有者使用空间魔法【缩地术】。正常情况下,【缩地术】的发动需要【卷轴本身的能量】与【施术者的能量】和【施加其上的精神力】三个条件来分别达成术式的【作用量】,【启动基础】以及【稳定性】。卷轴本身能量充裕时,可以使用外部的能量来减少准备时间或增加作用量,且卷轴本身的能量只能通过自我恢复来增长,当作用需求高过卷轴当前作用量时,则需要外界提供额外的精神力来强行稳定。总而言之是一个比较复杂且低效的老旧术式,但是优点在于【可以快速传送多人】,而且按照水心本人的说法,“附赠的东西也没什么斤斤计较的必要吧”,所以这种平时很鸡肋的能力也就一直被他勤快地活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