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
街边的路灯一盏盏点亮，昏黄的灯光洒落在身上，带来了些许的暖意。
目送着那个黑衣女人将一个个路障收好后离开，李婧妍往椅子靠背上用力一靠，没骨头一样的瘫在上面，心中是满满的后怕。
如果那个女人来的晚了一点，如果自己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如果遭遇的不是软刀子割肉的梦魇，而是一拳一个小朋友的泰森……
李婧妍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狠狠地握了握拳头——自己，还是太弱小了。
“系统，这个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在解析……】
【她是一个十分怕死的人。】
【为了乞活，她卖儿卖女，她自贱为奴，她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屈辱折磨，只为能看一眼明天的太阳。】
【为了苟延残喘，她将目光看向身旁新婚前夕的少女。】
【所以，当那少女归来之时，她的肉体被焚毁，她的残魂被折磨，永远沉溺于她死亡前的幻境之中。】
【嫉妒生者，为虎作伥。】
突然之间，系统卡顿了一下，足足过了半分钟，接下来的讯息才一一闪现出来。
【……她只是红衣厉鬼的伥鬼之一，你还记得在幻境中最后的那个名字吗？】
“柳彤……”这个名字仿佛已经被咀嚼了千遍万遍，李婧妍没有半分思索，肌肉记忆已经让她读出了这两个字：“怎么了？”
【她在你身后 】
冷汗渗出的同时，李婧妍猛地回头，但却只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红光，以及一双没有半分感情的凤眼。
【不过暂时不用担心，她对你并没有什么杀意，应该只是暂时的借助你重现人间……】
“你……”李婧妍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收紧小腹不让自己真的尿出几滴：“希望你以后不要说话大喘气，谢谢。”
【……但她选择了你，肯定是因为她与你有关系，这种关系可轻可重。】
对于系统的一惊一乍，此刻李婧妍心静似水，已经懒得搭理它了：“所以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只不过是一个啥用没有，只会让我收狗……”
等等，按照系统自己的原话，她布置的任务只会和所谓的‘支配’能力有关……
【恭喜宿主找到隐藏讯息，提前解锁导致秦泠家破人亡的厉鬼真名——柳彤。】
【希望宿主尽快在秦泠心中留下烙印，成为她的眷恋后可解锁新信息，在将系列任务完成后，将会获得大量秦泠好感度。】
【秦泠当前好感度：*/dνh*+λοξκ￥】
【无法推导秦泠当前思绪。】
“草。”
李婧妍一愣，猛地想起了什么，也顾不得什么柳彤什么红衣厉鬼了，瞄了一眼公交车站站牌，寻到了大致方向后转身就跑。
早在昨天离开宾馆后，她就已经在秦泠所在学校的贴吧注册了个小号，将手机中的视频完完整整没有丝毫剪辑的发布在其中。
可以想象，秦泠在今天会遭受什么……
身败名裂？欺辱排挤？
无论遭受到了什么，对于李婧妍来说，这都是绝佳的机会。
第一次接触中，她已经建立了一个勉强可以称之为“暴君”的人设，并且让这个角色模式深入秦泠的心中。
而现在，面对饱受摧残的秦泠，她可以毫无违和感的摧毁第一个人设，让自己显得“无害”“温柔”“和蔼可亲”，彻底颠覆在秦泠心中的印象，以至于让秦泠去怀疑她自己，去纠结，去质疑，去好奇……
而往往到了这一步，距离上垒就不远了……
但！
但整个流程，都毁在了那个老太太伥鬼身上了！
李婧妍咬了咬牙，在心中暗暗的骂了一声，她现在只希望秦泠身边的同学没有做的那么绝，只希望秦泠自己坚强一些，别想不开了搞什么‘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跑过了一整个街区，当看到【第二实验高中】的金色牌匾的时候，终于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胸脯上下飞速的起伏。
也许是看到这惊世骇俗的‘妙龄少女深夜滑跪’，值班室内的两个老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跑的那个快啊……
两个老师一个翻，一个钻，硬生生的跨过了学校铁门的障碍来到了李婧妍的面前。
“同学，怎么了？”其中一个把李婧妍护在身后，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街道：“没有受伤吧？”
“姑娘，不要着急，是不是有人追你？”另一个更是狠人，直接抽出了自己的皮带，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抡着腰带：“在这你就安全了，不要怕！我看谁敢过来。”
尴尬……
但这时候，只要自己不表露出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谢谢老师，没人追我，我只是跑的有些着急了。”秦泠挣扎的站起身，轻轻的拍了拍双膝上的尘土，先对着两位老师微微一鞠躬，这才微抬下颚，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我是想来找一个人。”
这笑容有着七分的忧伤，两分的落寞与犹豫，剩下一分，尽是强颜欢笑。
所有的情绪宛若一个精准的扇形统计图。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精准，才足以打动人心。
微风拂过，撩动起少女橙粉色的纤细发丝，少女双眼中似乎有着隐隐的泪痕，但又隐含一丝期盼，整个人仿佛就是一只在草丛中嬉戏的小猫咪，在见到你的那一刻露出了柔软粉红的肉垫，毛茸茸的身子微微颤抖，害怕中又透露出一股渴望。
一时间，仿佛有一个人影喊着砸瓦鲁多走过，整个时间都是如此的缓慢。
“你……你说。”
“我去拿签到册，找谁？”
试问，小猫咪……
不对，这么善良纯真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两个老师没有根本没有怀疑李婧妍的目的，打开校门，带着李婧妍就来到了值班室。
感谢初级表情管理。
李婧妍在心中默默的感恩半晌，顺着签到册一页页的翻找，最终锁定了‘秦泠’二字。
三年十一班。
“谢谢二位老师。”又是一记鞠躬，李婧妍的眉眼弯弯，似乎是因为心情愉悦的关系，笑容更是干净温暖：“我不会耽误他们正常上课的。”
“去吧去吧，不用着急，晚自习估计也要结束了……”
目送着李婧妍走入了教学楼，二位老师这才回过神来，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得感叹一声……
“真是个如同天使一样的女孩。”
“是啊，仿佛身上在发光一样。”
PS：下一章又能愉悦的调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