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左右,男人用那辆饱经风霜的改装沙地车辆载着我向西部一个中型基地的市区驶去。
导游手册第六页上记载着,由于行星在建设初期进行了大规模的采矿,露天摆放的沙石成了成土母质,构成了泥土的早期形态。其量之大颇为壮观,早期堆放的矿山由于西西岛行星本身引力弱,最高垒到了一千米高,景象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在经历了几次行星风暴,加上昼夜的巨大温差而逐渐风化裂解成小石块。后期跨国公司买下后,在建立的基地里建造了一座专门的碎石工厂,以用来进一步将石块进行细化。在这当中,一部分碎石粉抽取到维伦生产工厂,一部分则用来铺路。这其中由于西西岛行星独特岩石组成结构,铺成路面的石块在两到三年内几乎全部因为温差和紫外线的原因化为粉尘。而这粉尘伴随着刮起来的一阵阵热风热浪在五年内撒满了整个行星。而现在的所看到的各种大小的基地则是在这基础上建立的。
兴许是透过后视镜看到我翻看手册正好到这一页,男人便饶有兴趣的搭话聊了起来。
“十六年前这片沙土地其实是灰褐色,蓝灰色的,在十几年间经过各种光照等等产生的化学反应逐渐泛黄,才出现如今这种颜色。那时候基地还非常小,整个基地只有碎石厂和维伦厂。买下这座行星的公司在那时候会每隔半年的时间运送一批物资上来。”
“那时候基地有多少人呢?”我放下手中的维伦材质的导游手册。
“大约二百人吧。五十人在维伦厂,五十人在碎石厂,剩下的一百人进行其他的建设。”
“那半年时间才运送一批物资的话,这够吗?”
“只要不浪费,总的来说还是相对能够维持平衡,毕竟那时候基地也有自带的内部循环系统。”
我再次翻开导游手册到第六页,西西岛发展历史篇。上面记载着西西岛上的土壤由于含碱量过高而不适合种植树木,加上还含有微量重金属,耐旱植物也几乎不可能生存。这才一直保持到如今这尘土飞扬,漫漫黄沙的一副景象。
大约在半小时后,我们经过了第一个西西岛平民聚居点。聚居点不大,看起来大约住了二十个人左右。男人在这里停下车辆,随后和聚居点大道入口的一个人交谈起来。在几分钟后,男人从那人手中拿过来两个小瓶子。在上到车上后,将其中一个瓶子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接过瓶子端详起来,正要打开,男人制止了我。
“这是液体熏香,现在不要打开。等到了沙石虫养殖区再打开。”
听闻此言,我便放入口袋。在车子在次启动时,我透过车体的缝隙看见聚居点的一个墙角,几个身材矮小的像人一样的生物正争抢着一个有着爪子一样的物体。
路途行驶到一半时,车子油量不够了,而此时正好经过一个燃料补充站。在西西岛,车辆使用的燃料不是汽油也不是电力,而是一种特殊的气体燃料。这可能与地球上的加氢站类似,只是成分不同罢了。不过另一个不同的是,补充的方式是直接更换储气罐。男人告诉我鑠,在西西岛,所有车辆的储气罐都是通用的。
大约三分钟后,汽车重新开始形式。
此次全程一共八十二公里,途径五个小型聚居点,三十二个检修人员中转站以及三个燃料补充站。漫漫黄沙,一眼望不到头。
当到达基地的中心市区时,以及下午五点了。中心区人来人往,所有人都几乎是穿戴者沙漠地区的特有外褂。街道上四五个巡逻人员背着枪械来回巡视。男人将车辆停在一处停车场后,便带领着我向市区中心西部走去。行走的过程中,我看到一家菜馆,便想招呼男人一起去吃一顿后再继续赶路。
不知道男人是没听见还是什么,只是一直往前走,直到拐入一个基本没人的巷子里才停下。
而这时,男人才转身向我说出了原因。
“西西岛的餐馆,除了本地人。外地人最好不要去吃。”
“是由什么原因吗”我问道。
“在来时的路上经过的聚居区时,我停车买熏香的时候,你应该注意到了吧。就在墙角的地方,有几个瘦成干柴的小孩抱着爪子一样的东西在啃。”
“没错,这个我确实注意到了,只是当时我不太好问。毕竟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情况。”
“那我告诉你,那是什么。”说着,男人带着我往小巷子深处走去。在几经绕弯后,我们来到一个角落里。男人指了指角落的一个缝隙让我去看。
透过缝隙,我发现这是一家菜馆的露天后厨。而后厨的附近挺着一辆供货车辆。几个人正在车辆的后车厢处交谈。
“这次的材料是新鲜冰冻的,所有价格会高一点。”
“得了吧,哪次不都这样说。要不是我们签订的合约限制了不能离开,我们压根就不会同意这价格。”
“那也没办法,我们也只是交差办事的。都是糊口饭吃。”
“唉。”
“那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行吧。这批我要了。相比那近乎长满绿毛的东西,这批冷冻货我收了。”只见那个人点了一根烟转身走向一旁的房间取出一个计算器敲敲打打。“我们生活在西西岛的这些人在地球上是底层,在这更像是蛆虫。”
“来。”看起来像是货车司机的人递了一根烟,给店主。“正宗地球货,味道可比骨粉烟好多了。”
“谢了。那验货吧。”
随着嘎吱一声,车后厢被打开。伴随着哐当的声音,一大堆被冻成冰块状的物体散落一地。仔细一看,那是一个个被冻僵的人体。
“地球上的土地不够了,死人的墓地占用了太多的土地。”说着货车司机用脚踢开挡在面前道路的一个冻成冰块的尸体。“有后代的人要么花费巨额资金买墓地,要么花费适当金钱火化。至于没后代没钱的的死人,他们的尸体过去会送去公共墓地。不过后面政府觉得与其埋葬在公共买墓地占用土地,还不如干脆全部处理掉。”
“给“店主将一沓钞票递了过去。“于是就卖到西西岛这里。”
“那有什么办法呢,寸土寸金呀,做墓地挣的钱还不如建房子。另外死人能卖钱可比活人值钱多了,在西西岛,肉可吃,皮可穿,骨可做肥料。不能吃的绿毛尸都丢去发酵了。毕竟人那么多,死你死我死别人都不值一提。”
“行吧。那就先这样。”
“行,我这运完你这边还要去物资运送站载货运到沙石虫养殖场和燃料气体发酵厂。”
随后车辆驶出露天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