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真的是解脱?)
那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女孩独自一人在硌脚的小道上徘徊,风在黑暗中肆虐,雷声划破黑夜,狂风也闻声而来。
她强撑着那双疲惫的双眼,风吹得她看不清前路,她险些摔倒,赶忙扶了扶眼镜加快了脚步。
在她的眼中路途中的东西变得模糊,不知是雨水还是习以为常的泪水随风蔓延上了她那双老旧的眼镜,又或者是在学校里的意外?
今天她只是出去洗了一下脸,回来那副眼镜就在地上了,像是被人丢弃的孩子,周围没有任何人注意,就像本来就是一样。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但这副眼镜可是自己上上次打工攒下的钱从地摊上买的,为此她节约了很久,但值得。
不过,那些经常出言不逊的天天说着为自己好的同学,跟本不会表达一点歉意,这不是第一次。
是啊,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廉价的地摊货,他们通常会在自己面前无所谓的说着一些让她丢脸的话,侮辱人的话。
可她听不见,她不在意,她只是捡起地上那副出现裂痕的眼镜像从前一样戴上,坐在座位上准备下一堂课。
是啊,不过是不小心碰掉的,不小心打翻的,不小心撞倒的……
她不在意,她缺钱,她只能努力学习,想到这她加快了脚步。
长期的不规律作息让她看上去憔悴不堪,在黑暗中像一张飘摇的邹巴巴的纸张。
终于,她还是不小心摔倒在地,说不清的情感涌上心头,她强忍着疼痛想捡起那支眼镜时,她楞住了。
那支眼镜被污水占据,其中宝贵的镜片也也像她的人生一样碎的彻底,她强忍着,咬着牙,爬起将陷入淤泥的眼镜在身上擦干净,镜片的残渣就像少女的泪一样遁入黑暗。
回到那空旷的房间,她眼中已经看不清是泪还是雨水,青一块紫一块的外伤她习以为常,她没有开灯,她坐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那副眼镜。
房子里静的可怕,她像是一个木偶一动不动,直到她的泪水落到她的手上,她安慰自己,说不定眼镜没有碎呢?
她颤抖着起身生怕怀中的眼镜真的碎了,打开灯,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彻底死心,那眼镜的惨状就像自己的人生的一样彻底没救了。
那就算了……没事,明天会更好……相信自己……至少还活着……日子会好起来的。
这些说服自己的心里话真的有用?
她露出苦涩的微笑,泪水断断续续的滑入嘴中,她累了,她也许是麻木了,也许是哭累了,她爬上硬实的床,她抱着那副破碎的眼镜蜷缩着。
失去尊严,被人戏耍,身体的疼痛……但现在这些都与她无关了,她陷入了沉睡。
可在梦里她依旧如同现实一样痛苦,当她再次睁眼,迎接她的不是崭新的明天,而是窗外闪烁的灯光和人们吵闹的声音。
她不知所措,当她想离开时已经无路可退,她被困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火势不断蔓延,她手中紧紧地抓着那副眼镜,只能站在着通风的地方等死。
她想活下去,但十几年的人生让她受尽折磨,她不知道活下来的意义。
她想继续上学,但这场火灾已经夺走了她最后的归宿,就算自己活下来了,也无家可归了。
她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她想摆脱这个让自己痛苦的地方,她想找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想起在过几日自己就将迎来自己的18岁生日。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转身望向那灯光闪烁的城市,那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她想到了自己的最后的结局。
一摊烂泥,也许还会挣扎一下,世界上早就没有让她留念的人了。
她站在边缘,雨早就停了,风也停了,也许自己也该坦然接受这样的结局了,她想了许多……
也许这就是人生。
她戴上那副宝贵的眼镜,就像第一次将它买回后的那天,她高兴到睡觉时都害怕失去这副眼镜。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在背后传来,可她已无暇顾及,半步踏空,她选择面对死亡。
下一秒,一个身穿防护服的人紧紧抓住她细小的手,对方拼命拉住她,像是将泼出去的水寻回。
她的眼镜先一步离去,抓住她的人用有力的声音吼道:“别放弃!抓紧我!”
可她听不见声音,她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支撑她有活下去的信心。
她着看向那位脸早已被熏黑的青年,双眼中充满了感动,干燥的眼睛再一次夺泪而出,终于她放弃了挣扎,笑着松开了手。
那一刻很紧张,很慢,很不安……但对于她来说,这之后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她解脱了。
在那之后,那个孩子还是被网上的人议论纷纷,失手的青年在通过一系列的舆论下辞去工作,他忘不掉那晚,那孩子的笑容……
青年的好兄弟也无法让他改变想法。
死亡是解脱吗?
之后的一切不过是她可怜的幻想,在疼痛中离去,这就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