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诞生于黑暗之中
歌颂山羊苦痛的灵魂
我们生来为恶
血肉低劣
浸染腐臭
……”
位于克里克斯顿帝国国都的中枢大教堂每天早晨例行早祷，所有的牧师和修女都会在中枢大教堂的礼堂集合，集体诵读《光明圣曰》的前序章16-79节。
早祷内容主要讲述了第一位信徒与光明女神的遇见以及传教的过程。
艾德站在牧师的中央，虽然和所有人一样在诵读内容，但是他的目光却时不时瞥向站在礼堂前的红衣主教之一——安格列主教。
此刻那位红衣主教也在虔诚地诵读着一样的内容，即使是教皇，如果在国都，也要求进行早祷，更何况是红衣主教。
艾德一直偷瞄着艾格列主教，动静虽然不大，但是也被离他不远的亚卡尔看见。
亚卡尔一直清楚艾德的真实意图，但现在是祈祷的时候，所以他只是简单瞥一眼，便继续对神明的颂歌。
“……
我们在天上的光明女神
驱散我们的罪恶
赐予我们辨别对错的眼睛
赐予我们创造一切的巧手
赐予我们行走世间的双足
我们尊您为至高无上之神
……”
这是艾德来到国都的第七天。
但是除了每天早祷和治疗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甚至怀疑安格列主教带他过来的原因。
不过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他没有任何渠道可以接触这个“杀父仇人”。
这才是他不满的原因。
但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时候，等到时机到来，他会用利刃穿进他的胸膛。
艾德暂时压制住内心的愤恨，诵读着早已能够倒背如流的祷文。
“……
将您谆谆善言记录
我们踏遍广袤世间
将您诤言传遍您的子民
凡世间之子都是您的孩子
都将为您温柔目光注视
承蒙您的恩赐
感恩您的伟力
赞颂光明女神。”
教堂的钟声准时敲击三下，所有人在颤抖的钟声中完成了最后的部分，单手在胸前画出太阳的形状，微微鞠躬，双目合十，表示最虔诚的尊敬。
随着钟声余波散去，大教堂里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前往自己的工作岗位。
艾德瞥了一眼准备离开的安格列主教，眼神凛冽，片刻他便夹着《光明圣曰》重重离开。
但是下一秒，一个人便挡住了他的去路。
艾德抬起头，挡路的是他认识的人。
“亚卡尔前辈，你挡到我路了。”艾德的声音很冷淡。
亚卡尔对于艾德的反应不例外：“艾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要记住这里是神圣的殿堂，不允许任何邪念玷污。”
“亚卡尔前辈说得是。”艾德回道，他转身往亚卡尔旁边走，“但我的工作快迟到了，就不和亚卡尔前辈寒暄了。”
说完，他便离开了。
亚卡尔注视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对于安格列主教将这位牧师带来国都这件事，亚卡尔不予评价，主教有自己的打算，无需他的质疑，但是这位牧师究竟有什么价值，值得主教明知对方对自己的仇恨也依然带在身边？
明明只是一位普通的乡下牧师。
“亚卡尔，你又和他说什么。”深受安格列主教喜爱的尤里卡凑了过来，看到那位牧师，他照常甩了一个大白眼，“他就是一个白眼狼，我们主教带他来了他一辈子可能都来不了的地方，他还摆出那种态度。”
“无事，只是在劝他不要做出有损主教的事罢了。且不说这个，你怎么不在主教身边？”亚卡尔道，尤里卡早祷之后一般直接去主教的书房。
“这个啊，主教喊我和你过去。”尤卡尔摆摆手，随即他想来不着调的神色严肃起来，“是急事。”
“是这么着急的事吗？”
亚卡尔喃喃，他不太放心地往艾德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那位牧师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希望那位知晓他自己的立场。
亚卡尔内心默念，随即旋转脚尖，和尤里卡一起大步往主教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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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颂女神，多谢你，艾德先生。”被圣光治愈的人用手指画出太阳的形状后，连忙抓住艾德的手，倾诉着自己的谢意。
“女神护佑所有子民。”
这是克里克斯顿帝国表示“不用谢”的官方话，特别用于牧师面对病患道谢时，克里克斯顿帝国官方说法是治愈的能力来自于女神的力量，是女神借着牧师的身体治愈所有人，理应感谢女神。
不过民间大多数也不会忽视牧师的辛劳，第一时间会感恩治疗他们的牧师。
光明女神似乎并不介意这样的行为。
“只是威格尔先生，教堂的治疗术只能暂时维持您的生命体征，随着时间拖延，您的身体恐怕会彻底败坏，那时候恐怕是教皇也无力为天，希望您回去能够好好休息。”
艾德不想说这些话，但是眼前的老人已然病入膏肓，治疗术不能治愈一切，特别是衰老。
“好好。”被称为威格尔先生的老头愉快地点了点头，“我家那位也说了，现在确实已经到了我该休息的时候了。”
他再次对艾德表示了感谢后，离开了房间。
中枢大教堂在国都开设了免费的医院——圣巴伦克医院，每天会有一定的牧师免费为普通人治病，如果出现了难以治愈的疾病，也会被送进医院进行长期治疗。
艾德自从来了国都就一直呆在这里为人治病，这是低级牧师能快速增长能力以及提高地位的地方，也是艾德所能想到的最快接近那位主教的途径。
尽管十分辛苦，但是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艾德，你今天也来了呢？”穿着洁白牧师长裙的棕发单马尾女孩刚解决完自己的病人，便马上越过了她和艾德之间的分界线，朝艾德笑道。
她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有一对尖尖的小虎牙，笑起来会让人想到太阳，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找她治疗。
“你好，杰西卡小姐，你今天也来了。”艾德礼貌回应道。
“哼，今天的艾德先生也是如此疏远呢，感觉和艾德先生搞好关系好难啊。”杰西卡对于艾德的反应很不开心。
她气鼓鼓地趴在桌子上，就像一只趴在桌子上等待安慰的小狗狗。
“你一定是误会了，我对杰西卡小姐你一直很友好。”
艾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问诊单，问诊单记录着每天负责牧师的接待量，并据此给牧师一定的酬劳。
“明明艾德先生一直不肯直接叫我名字。”而且如果不是她要求的话，恐怕到现在艾德会称呼她的姓。
她现在一定要让艾德先生叫她的名字。
然而下一秒，一位病人走了进来。
他简单扫了一眼艾德和杰西卡，最后往艾德的前方坐下。
艾德简单询问病状后，开始治疗，途中他偷偷瞄了一眼杰西卡，杰西卡还在为有人败坏她好事生闷气。
每一间小房间会设置两位牧师，而艾德第一天就与杰西卡一起搭档，不知道为什么，杰西卡对他颇有好感，而且接连几天艾德都会与她搭档，但他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好感。
在他的故乡还有一位弥漫面包香气的姑娘等着他。
很快治疗便结束了，杰西卡也因为忙着事没有和他继续纠缠。
最终一天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
艾德拿着问诊单向管理人获取到了一定报酬，杰西卡比他溜得还快，离开时还向他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把白天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杰西卡有一定的倾向，艾德很愿意将她作为妹妹看待，毕竟一个善良可爱又有点小顽皮的女孩子很讨人喜欢。
白天的工作完毕，艾德便会前往教堂图书馆，教堂图书馆收录了种类丰富的书籍，甚至有很多只有这里才有的孤本。
只不过教堂图书馆的借阅有权限要求。
艾德的身份只能借阅一些常见的书籍，不过对于从小在边境贫困小镇长大的人而言，弥足珍贵。
每天他都会读到很晚。
除了学习魔法以外，他有时还会寻找有关于他家族的书，说不定就可以窥见安格列主教带他来的原因。
但是他翻遍了资料，却也只找到了寥寥几句，而且还是他已经知道的内容。
“霍格里德家族曾经为教会制作记录圣言的载体，然在时间的洪流下，他们被迫放弃了原属于他们的荣耀。”
“家族后人或继承神的恩赐，或就此背离他们的信仰。”
“曾誉为神之言的霍格里德家族最终没落。”
这些文字虽然简单，但却触及艾德的内心。
不过这无法解答他的困惑。
或许他的家族曾经辉煌过，但这不是他必须过来的理由。
莫名的，艾德想起老神父留下的白纸，上面用特殊墨水记录着什么，只不过想要显现会十分麻烦。
或许有时间他可以试着找一下材料。
但是突然找这么多材料，肯定会引起警觉，所以要如何才能不引起人注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