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锚……」
白礼没有能够品味出来什么特别的意思。
七夜拓也也并不打算对此作出深层次的解释,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他带着白礼走进了地下室。
「降灵仪式需要在灵力足够充沛的地方进行,其次,一般来说,晚上11点左右是灵力最强的时间。」
他抬起手,银色的腕表指示的是10:46。
「稍稍有点晚了,那就只有先搞定这边才行了。」
一个简易的降灵仪式的构筑,对他而言其实只是抬抬手的事情。
不过嘛,趁这个机会也可以顺便教一教这个小子。
「未那教过你【基盘】的摆放吧?」
「六芒星?」
「……形式不重要,把你知道的,用红粉画出来就好了。」
「了解。」
白礼放下杂物,斜拿着红粉罐子,尽可能均匀的在地板上铺画。
红粉落地的时候就牢牢的粘在了地面,据说以前的仪式构筑,都是用的牲畜鲜血。
一些邪恶的仪式还会使用人类的血液。
「用红粉来代替血液,创造这东西的人,应该很温柔吧。」
白礼画完之后,说了一声自己的感想。
七夜拓也犹豫了一下。
「如果我说红粉的发明者,之所以用红粉,是因为人血不够用临时做出来凑数的,你会不会失望。」
「……人血……」
白礼微微发愣,忍不住搓了搓指尖残留的粉末。
「不会吧。嗯,不过,至少结果是好的。」
他刚才还想着问一下,红粉是不是也能代替人血去完成某些邪恶仪式的降灵。
「剩下的步骤呢?」
他开口问,记得接下来是祭品和灵媒来着。
「圣杯战争不需要祭品哦。」
七夜拓也随手丢下去一根手杖,白礼拿下来的铁块,石块,略作思考,干脆把照明用的矮脚蜡烛,弯腰放在剩下的角落。
「金,木,火,额,还有土。」
「直接装水就可以吗?」
「……可以的。」
七夜拓也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原来魔术就是这种没多少格调的东西。」
「多少有点。」
「可是,魔术就是这种,超脱了常人的认知,化腐朽为神奇的非常人的存在。」
七夜拓也在六芒星之中,放下来作为【媒介】的,不知何人所做的书简。
「咏唱咒文,你没接触过吧。」
「嗯。」
七夜拓也递过来一本巴掌大的册子,封面手写着【十七种降灵术士的运用】。
白礼接过来,翻了翻,黑白分明的字迹,分辨起来极为容易。
「理论上来说,其实都可以。反正都是随机性的问题,用Z国人常说的就是,就来的总会来的。」
「servant也是如此,或许你们的组合就是提前因为所谓的命运安排在了一起。」
七夜拓也退后了一步,给白礼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那么——
「宣告!」
两个字轻轻吐出,白礼任意自己的魔术回路流转,其中拥有的魔力自行向着术式倾泻。
「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运附汝剑上。」
五行指代的方位像是构筑起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甬道,连接着尚不可知的彼世。
那尽头或许就是冥界,也说不定。
「响应圣杯之召唤,遵从这意志、道理者,回应我!」
魔力宣泄而出,连维持【感知魔术】的运转,都都有些艰难。
那还不如直接关闭。
于是,白礼又回归了那片自己厌恶的黑暗。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者,吾乃集世间万恶之总成者。」
漆黑的世界,飘渺的灵力如同具现化的一般,自遥远又好像是咫尺之隔的地方,融合成一个人形的模样。
那个身影高大的如同大日。
白礼机械性的抬起头,尽管没能够睁开眼睛。
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连七夜拓也似乎也没察觉的存在。
此刻,他只有,也只有仰视那个存在。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地一低头。
魔力顺着魔术回路反馈自身,充盈的魔力量自然而然的又让自己能够开启【感知魔术】。
那尊古老的存在消失在了视野,而术式的中央,那张书简仿佛被某种特别的力量托起。
白礼心脏狠狠地跳动起来。
「缠绕三大言灵之七天!」
「穿越抑制之轮出现吧,天平的守护者!」
他用几乎是吼的气势,咏唱最后一段咒文。
术式,亮起。
铺设的红粉似乎是被完全气化,化作了充斥着整个地下室的朦胧雾气。
明明安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可是,在七夜拓也和白礼的感受中,分明有着来自历史残留的回响。
终于,魔力从肆无忌惮的宣泄中静止下来。
「servant……」
缓缓显现出身影的存在,合拢书简,走到了白礼面前。
她的个子高挑,却是一副男装打扮。
玄黑色的衣料更凸显出她皮肤的白皙程度,明明是豆蔻初来的年纪,然而眼眸深沉如巨渊,又像是能够看穿一切般,有着睥睨人间的气势,总有着压倒性的上位者的威严。
她把书简放在了白礼的手中。
「嗯,你还不错。」
她打量了一会儿以后,才接着说。
「应汝召唤而来。那么,告诉本王,你想赢下这场战争吗?」
「如果可以的话……」
「哼,真没自信。」
似乎是被她的气势所压迫,白礼模糊的做出了回答。看来是被她不爽了啊。
「算了,本王对胜负一事,向来是有亦可,无也当然。」
她背着手,扭头看着七夜拓也。
「阁下是……」
「嗯,赞助者。」
七夜拓也摆了摆手。「正式开始圣杯战争的仪式,那之后我就不会再做出多余的帮助。」
「也就是,必要的帮助是可以的了。」
「……嗯,那也得看情况。魔术协会也不是会随随便便做出回应的。像这次纯粹是以个人的名义。」
「哼~无所谓了。」
不知名的servant毫不在意。
「本王想去看看现在的世界。」
她又回过头看着白礼。
按照契约,这个年轻人是自己这具化身的,名义上的master。
在过去的历史上,很多高傲的契约从者我不得不做出向master,向所谓的御主低头。
除了鲜少几个的存在。
包括自己,也不会容忍有什么东西能够让自己称臣,过去是,现在也是。活着的时候是,死后哪怕是作为孤魂野鬼也好,不可能忘记那份高傲。
这不合礼,更不合自己的理。
「你的名字是?」
「白礼。黑白的白,礼仪的礼。」
「哼~本王知道了。我的话,也是比较亲民的,不用把本王当皇帝一样供着。」
「嗯,叫我Saber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