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轩背起依旧颤抖着的雪玉,缓慢地跟刘峰向破茅屋进发。一路上,刘峰不住地树上划一个“+”的记号。
【
那天下了一整夜的雨,天也暗得很快。雷声依旧,但在轩在背上,嗅着他的味道,听着他的呼吸声,我就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留给我的只剩宁静。那个时候,我看不到轩的脸,可我知道轩又在流泪了,没有抽泣,没有原因,仅仅是想哭了吧。我这样自私地安慰着自己。
夏天的雨是温柔的,能驱散炎热,此刻却犹如秋雨,而轩就是秋日的蚕虫,在低鸣哭泣,一样的没有抽泣,没有原因,仅仅只是想哭了吧……
】
曹轩:“怎么了?”
刘峰:“没什么,这山我都几百回了,熟得跟自家后院一样。不会出意外的。不过还是以防万一,毕竟雨这么大!”
曹轩:(笑笑)“还真是麻烦你了。”
刘峰也只是笑笑,于是继续赶路。
过了大概仅仅五分钟样子,刘峰突然停下了脚步。
刘峰:(一脸严肃的神情)“你们……你们先等一下。”
此时此刻刘峰的脸上写满了惊异,他慢慢地走向前去,不住地在树上摸着划痕。
刘峰:(有些激动)“我们怎么又绕回来了!”
雪玉始终紧抱住曹轩的脖子,什么声音都没有。
曹轩:“刘向导,雨怎么大,会迷路也是难免的。”
刘峰:“也是,算了既然又绕回来了,那只能再走了一回。还真是对不住你们两个了,害得和我一起走冤枉路。”
曹轩:“没关系的,反正也是出来游的。再说雨天的夜见山也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刘峰:“跟紧了。”
这回,刘峰更慢了,而且也重新在树的更高处刻“+”。
十分钟后,刘峰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刘峰:(激动地)“不可能,这不可能!见鬼!”然后,愤怒地用柴刀砍碰上树皮。
曹轩连忙跑过去,拉住刘峰:“刘向导,你冷静点!”
刘峰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
雨依旧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静静的,整个夜见山都被雨声包裹着。远方忽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不可能,这不可能……”刘峰和曹轩都知道,没有山谷是绝对不会有回声。
刘峰:“还他娘见鬼了!”说完,刘峰吐了一口唾沫。
话音刚落,远处就又燃起了一个蓝色的火光。然后,一点一点地靠近着。
刘峰:“你们退后,要是看情况不对,就马上回头跑,之后一直向西走。虽然不一定走得到村子,但绝对能出山。”
曹轩:“那刘向导你怎么办?”
刘峰:“没事,我刘峰今天倒要会一会这个敢堵我路的小鬼。再说了,我娘小时候就帮我算过命,先生说了,我要活到80岁呢!死不了!”
蓝色越来越近,也由一个变成了两个。曹轩稍稍后退了些。
刘峰:(小声的)“老天保佑我,过了这个40岁的劫。”刘峰紧紧握着柴刀。火光一点一点地靠近碰上。
刘峰:(挥着柴刀砍去)“去死吧!”
“啊——”随着一声惨叫,一个蓝色的火光消失了。然后在另一个蓝色的火光下,刘峰一行看清了——是同样上山遇雨的两个旅人,一男一女。
其中一个女旅人:“喂!想杀了我们啊!”
曹轩&刘峰:“你们没事吧?”
另外一个旅人:“下怎么大雨,没死在山里,倒差点死在你们手里!”
刘峰:(连忙收起柴刀,扶起摔倒在地的两个人)“真不好意思。真的。”
女旅人:“那你们也是准备下山的?”
刘峰:“说来也还真是惭愧,我在这夜见山住了几十年,而且今天还留了标记,居然还迷路了。”
男旅人:“哎,等等,你说你们也留了标记,该不会?”
曹轩:“该不会真有这么巧吧?”
刘峰:(手比划着)“我留的是这样的。”
女旅人:“哈~~”
男旅人: “我们一开始留的是这个”(在地上画了一个“艹”)“后来,觉得太麻烦了,就变成你们这样的了,结果就迷路了,还把那身装备弄丢了。啊~怎么办,一定会被老爸骂死的!”
女旅人:“后来就用塑料点了个火把,所以火才是蓝的。”
刘峰:“那也难怪,好了好了,反正雨怎么大,要不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个地方避避雨吧,我这儿的向导,刘峰。多少也算是我对你们的一点补偿。”
女旅人:“那好吧,许慧。”(见同伴有些不情愿)“好了好了,人家不也道歉了吗?”
男旅人:“肖泽。”
曹轩:(对着许慧,肖泽以微笑)“曹轩。”(又微微转了一下身)“雪玉。”
于是,一行五人便一同向着茅屋进发。雨越下越大了,天完全暗了下来,火把也已经被扑灭了。五个人只能摸黑走手拉着手,因为唯一的一个手电只能给刘峰用。于是,刘峰在前,许慧其后,紧跟着是肖泽,曹轩雪玉在最后。背着雪玉的曹轩空不出手,因此是放在拉着的。
又走了大概十分钟样子,来到了一个滑坡。眼看着所有人都要过去了的时候,山上有碎石开始滑落,肖泽一紧张没能抓住曹轩,而曹轩也为替雪玉躲过碎石,一个转身连摔带滑地滚到了崖下的一个小平坡上。
刘峰:(焦急地对着崖下)“喂,你们没事吧?”
刘峰:(没有回声,愤怒地转向肖泽)“怎么回事?”
肖泽:(惊恐地)“我…我以为…我以为……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又用渴求的目光转向许慧。
突然,崖下幽幽地传来了曹轩的声音。
曹轩:“喂,我们没事!”
许慧:(走近崖边)“曹轩,真的没事吗?”
曹轩:“其他也没什么,就是把脚崴到了。”
肖泽:“没事,太好了,他们没事。”(激动地对着山崖)“我这就下来……”
刘峰跑过去,一把抓住肖泽地衣领:“你给老子听好了,不管你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别再给我添乱子了。”
曹轩:“刘向导,我真的没事,雪玉也很好。天也已经很暗了,你们还是先走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再说装备也和我们一起掉下来了。”
许慧:“曹轩,真的很对不住啊!”
曹轩:“没关系的,毕竟我自己也没有站稳吗!”
刘峰叹了一口气,放下了肖泽,对着崖下:“那你们在崖下稍微靠外掉,这一带虽然没有什么大玩意掉下去,但小碎石还是要当心的。”
曹轩:“知道了,你们也快走吧!”
之后,剩下的三个人继续向茅屋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