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的上海是什么样子,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或许那个时候的我,还是真的我。如今,我也只是依稀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好像还有自己的父亲、母亲,和一个温暖的小家。那年的7月10日,是我10岁的生日,父亲给我的礼物是一本日记本。拿到手的那一刻,我居然激动地在第一页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真的很好笑吧?】
『我叫曹轩,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很开心,真的。』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记得了。还有的就我们三个一起从地在一辆火车上的映想……】
1996年7月16日下午 火车车厢内
曹轩在车厢的过道上奔走着嬉戏。
母林若欣:“曹齐,这次怎么突然就有空了?”
父曹齐:“当然是心痛老婆你喽!”
林若欣:(拎起了曹齐的耳朵)“老实交待,再油嘴滑舌!”
曹齐:“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曹轩:(停了下来)“哎,爸爸又犯错了!爸爸又犯错了!”
引得整个车厢的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林若欣连忙收手。
林若欣:“说吧。”
曹齐:“其实啊,是我一个月前投资的一个项目已经批下来了。而且,也已经开始试点运作了。”
林若欣:(欣喜地)“这么大的好消息你都不告诉我。”
曹轩又继续在一旁玩了起来。
林若欣:“然后呢,又为什么突然会想到去夜见山的?”
曹齐:“是一个待考察的项目。这不趁着改革开放的热潮吗?夜见山那是个穷地方,但是风景说是不错。所以,我就想索性在内地开发一个旅游项目。反正,做生意这种事情,原本我也不是很擅长了。”
林若欣:“开发旅游业。的确是个想法,但是这么大的工作量,不是我们小企业能够承担得起的吧?”
曹齐:“当然喽,不是我先想出来的,而是那边的县政府想出来的。那边的县长是我以前的大学同学,他也是做出些政绩,所以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我,想请我想想办法,有没有可能在旅游业上做做文章。”
林若欣:“所以说,真的如果可行的话,资金方面就是他们的问题喽?”
曹齐:“嗯。所以,才请我去看看的。这不,反正你和儿子都有空,所以就带你们一起来了。”
林若欣:“算你有点良心。”
曹齐:(在行李包里掏着什么)“噢,对了,有样东西我要给你。”
林若欣:“什么东西?”
曹齐:(掏出了一张折好的纸)“呐,地图。”
林若欣:(拿过来,打开看)“怎么还是手绘的呀?”
曹齐:“凑合着看看吧,总比没有好。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林若欣:“知道了。”(把地图收了起来)
欢笑声中的旅途一向不会漫长,快傍晚的时候,曹家三口便来到了夜见山。免不了的一顿接风洗尘之后,三个人便被安排到了一个小旅馆里休息了。
第二天的朝阳也像往常一样升起。曹家三口也早早地起床了。吃早餐的时候,曹齐的手机响了。
曹齐:(边吃着,边听电话)“你好,我是曹齐,您哪位?”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紧张的声音。
曹齐:(放下了碗筷)“噢,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赶回来。”
林若欣:“怎么了?”
曹齐:“那个试点出了点事。我得赶回去解决。”(立刻起身回房)
林若欣:(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曹齐。”
曹齐:“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但真的很麻烦。得我亲自解决才行。”
林若欣:(起身,对曹轩说)“轩轩,你慢慢吃,不许剩噢。”(也走向了房间)
回到房间的林若欣见到曹齐正匆忙地收拾着行李。
林若欣:“要不,我们一起走吧?”
曹齐:“没事的。而且我们也不能白费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啊。放心吧,事一办完,我马上就会赶回来的!”
林若欣:“那好吧,我和儿子先呆在这儿,你自己路上小心啊!”
曹齐:“没事的,又不是小孩了。”(拎起行李,向外走去)
曹轩还在吃着早餐,曹齐走了过去。
曹齐:“轩轩,爸爸有事要出去一下。所以呢……”
曹轩:“所以,爸爸不在的时候,就由我来保护妈妈!”
曹齐:“嗯,好!平时一定要听话。”
曹轩:“嗯。”
曹齐:(最后对林若欣示了一下意)“那我走了。”(走了出去)
曹轩:“爸爸再见!”
林若欣:“路上小心。”
曹齐:“你们一定要玩开心点。”(远远地喊着)
早餐之后,林若欣便带着曹轩到处乱转玩。
七月的夜见山还很温和,既没有炎夏的闷热,也没有冷冬的刺骨。所以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整个世界都好像和它处在两条平行线上。世界是世界,夜见山是夜见山。世界不去妨碍夜见山,夜见山也无法干涉世界。
曹轩一会儿追逐着甲虫在地上打滚,一会儿又寻觅着蝴蝶四处乱撞。
林若欣:(有些担心)“轩轩,慢点!”
曹轩:“嗯。”(但是,仍然向着深山跑去)
林若欣:“慢点,轩轩。”(一边追赶上去,一边从身上找着那张手绘的地图)
手绘的地图虽然字迹有些潦草,但是每一个地方都写了注意点。例如祠堂不能乱进去,悬崖小心等等。
直到跑进山里,曹轩才停了下来。
林若欣:(连忙跑过去)“好了,轩轩。跟妈妈回去了。”
曹轩静静地蹲在一个灌木旁,不说话。
林若欣:(也蹲了下来)“看什么呢?”
曹轩:(指着灌木里面的一个白色的东西)“妈妈,那个白色的是什么?”
林若欣:“稍等一下。”(在地图上找着)
但是,地图上只画着这里是入山的主要路径,唯一的嘱托也仅仅是不要太深入。在地图的最后还特别强调了,夜见山没有什么毒蛇一类的东西,不必太担心。实际情况也没有任何偏差,仅仅是一些常见的虫子,还有一条小路曲曲折折的通往夜见山。
林若欣:“好了,轩轩,我们捡完那个就回去,好吗?”
曹轩:“我来。”
林若欣:“小心点。”(拉住曹轩的一个手臂)
于是,曹轩向下使劲地够着那个白色的东西。或许是密林的缘故,空气中总是充满了水分,使得苔藓变得无比湿滑,毫不知情地林若欣一脚就踩在了上面,失去了平衡。两个人便一同摔进了灌木丛中,只留下那一张手绘的地图在原地。
静谧地山林目睹着这一切,也仅仅是颤动了几下灌木,然后又恢复了原样。微风依旧吹拂着枝叶,也吹走了那张地图。一切都仿佛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