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虚空万藏】率先笑出了声。
好吧，也不能说，他是率先是笑出了声，毕竟现在这个场景中，笑的人只有他一个而已。
因为不管是【散兵】还是雷电将军，此时此刻都在紧紧的盯着对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而钟蓁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其实钟蓁是敢和眼前的雷电将军交流一二的，毕竟他们之前已经见过面了，甚至还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某种意义上的战友。
因为雷神和自己的前任有过约定，虽然约定的具体内容到底是什么样，自己并不清楚，但是可以推论出对方和自己起码不是敌人。
加上之前是说过那么几句话的，所以钟蓁本来姑且还算是有信心和雷神交流的。
但是【散兵】……
但是【散兵】！
但是【散兵】刚刚对雷神说了什么？
说对方是废物！
我的天哪，我的少爷，你能不能别给我找事呀？那可是神呐，我打不过的！
钟蓁虽然亲手毁灭了漩涡之魔神奥赛尔，但是退一步说，钟蓁也很清楚，漩涡之魔神奥塞尔本来并不是自己能够击败的对手，自己能够击败对方，是集合了众多的天时地利人和，虽然当时的漩涡之魔神奥塞尔处于魔化状态，实力异常强大，但是他已经被达达利亚打的不复巅峰状态，自己更是在钟离的加持之下可以说暂时拥有了完整的岩神权能，这才亲手击败了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自己终究是比不上神明的，钟蓁面对提瓦特大陆上的神明还是怂的，不论是雷神还是自己的父君，甚至是温迪。
但是【散兵】刚刚的话就像是一个导火索，本来就关系不怎么好的两人见面之后可能就会产生一些不可名状的化学反应，而这个导火索直接可以说就能把两个人给炸了！
钟蓁能不怕吗！
但是出乎意料的，面对【散兵】的辱骂，雷电将军甚至连表情上的变化都没有。
嗯？
雷电将军怎么一动不动的？你儿子骂了你一声，你一声反应都没有的吗？
你应该揍他啊！
钟蓁明明表面上很害怕，心里却不自禁的唯恐天下不乱。
但是不论是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的熊孩子【散兵】也好，还是雷电将军也好，这会儿都宛如木头人一般，一动也不动。
木头人？
是了！
钟蓁猛然反应过来。
站在这里的就是“雷电将军”！
不是雷神！
是人偶！
那……那就是说，眼前的场景并不是儿子骂妈妈，而是儿子骂姐姐……啊不是，弟弟骂姐姐？
钟蓁并没有注意到，雷电将军降临之时，手中正持着那柄雷电的神剑……此时此刻，这把神剑“梦想一心”正轻微抖动着。
终于有人出声，打破了现在的僵局。
是雷电将军。
“国崩。”
她淡淡呼唤着眼前男孩的名字。
钟蓁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一颤，总觉得从雷焰将军口中听到【散兵】的名字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肉麻？
【散兵】听到眼前的雷电将军换自己的名字，眼睛眯了眯，半晌，不屑的笑出了声来。
“原来如此，你不是巴尔泽布……你也是人偶，我知道你的存在，怎么，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没有记错的话，和我不一样，你是一个完完全全按照程序而活傀儡，怎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散兵】的话也提醒了钟蓁，他说的没有错，雷电将军和【散兵】和钟蓁都不一样，虽然都是神明所造的身体，但是雷电将军缺乏最根本的自由，雷电将军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维护稻妻的【永恒】，雷电将军能做的事也只有维护稻妻的【永恒】，可以说任何在【永恒】相关之事外的事情，雷电将军都没有权限去做。
钟蓁也看着雷电将军，等着她的解释。
但是听了【散兵】的质问，雷电将军并未回答，而是眼中的目光静静的转向了一边，看着钟蓁和【散兵】的身后——那里是钟蓁和【散兵】先前寻找到的受地脉能量波动而出现的幻影之处。
钟蓁和【散兵】看着雷电将军的目光，一下子都明白了。
“你也是来找这些幻影的？”
倒不用钟蓁问，【散兵】兴许是因为见到了雷电将军情绪有些激动，这会儿说的话倒是格外多，也非常主动。
雷电将军点了点头：“这里的能量波动，影响到了目前的稻妻，是破坏【永恒】之物，需要被清除。”
被清楚？怎么个被清除的方法？
钟蓁虽然疑惑，但是始终没有问出来。
【散兵】倒是发出来冷笑：“也对，姑且你还算是那个神明的替代品，这个国家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想和风神岩神都一样，表面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实际上你们心里比谁都明白，怎么，明明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会害稻妻的平民死去，不打算在这里干掉我吗？”
钟蓁听了【散兵】的话，目色严肃起来，甚至开始凝聚力量，应对有可能出现的战斗。
【散兵】说的没有错。
自己在蒙德和璃月港的经历就是证明。
不论是温迪还是钟离，对于他们自己身上所要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有一定的预知，甚至对于自己国家将要经历的灾难，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恐怕眼下的一切，都逃不过雷电将军那把剑中真正寄宿着的神明——雷电影的感知。
这也是自己对于雷神最大的不认可。
因为【永恒】，眼睁睁的去看自己的国民因为侵略行为而失去性命，因为政治错误而爆发战乱，反叛军和政府军在作战中死去的人不胜其数，不管理由是什么，钟蓁都无法认可。
“愚人众的所作所为，我已经了解，与【永恒】无关，与我无关，就是与稻妻无关。”
“你！”
先发难的竟然不是【散兵】，而且钟蓁。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所拥有的的价值观注定是和提瓦特大陆的人们不一样的，钟蓁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人们在自己眼前死去，所以钟蓁因为雷电将军刚刚的那番话而感到愤怒，脱口而出就要对雷电将军进行质问……
却被【散兵】伸出手拦住。
“【散兵】？”
钟蓁疑惑的看向伸出手拦着自己的男孩，明明和自己是敌人的立场，【散兵】却面不改色的伸出手拦住了钟蓁。
“不过是个人偶而已，没必要和她争吵。”
同样身为人偶的【散兵】冷声道。
“而且你如果是因为她于无视那些死去的民众的话，你更应该发难的人并不是她，而是我。”
钟蓁被【散兵】的这番话弄迷糊了。
“你听不懂吗？果然是一个笨蛋啊。”
【散兵】鄙视道。
“我……”
钟蓁气结。
“所谓【永恒】，就是相信永远不会变化的事物才能永远的存在，闭关锁国也好，眼狩令也好，都是在封锁稻妻迈向未来的可能性，只要把未来给消灭掉，只保留现在……那么现在就是未来。”
“对她而言，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没有影响到民众们的可能性……所以她无视我们的一切。”
“对她来说，这就是她对于稻妻的拯救。”
“呵，逃避的做法罢了。”
【散兵】冷笑一声之后，便不再对【永恒】的理念做出评价。
不过看了一眼钟蓁，【散兵】倒是多嘴了一番：“顺带一提，你的那所谓父亲……岩神摩拉克斯的【契约】，也是类似的理念产物，不过看起来，他已经把那东西丢掉了。”
钟蓁：“？？你说永恒就说永恒，关我家的人什么事？”
【散兵】看着钟蓁那笨蛋一般的模样，知道自己是对牛弹琴，也就不再搭理钟蓁。
“你们对【永恒】的看法，与我无关。”
“稻妻的稳定不容破坏，所以这一带的能量波动，不容存在。”
雷电将军冷淡的声音响起，竟然看都不带看一眼钟蓁和【散兵】，化作一道雷光就要离开这里。
“这里的能量波动已经消失，我没有理由再停留。”
留下这句话之后就飞向不远处的一个方向。
“她走了？”
钟蓁摸不着头脑。
“她这就走了？”
【散兵】哼了一声：“不然呢？你指望我们和她打一架吗？我们两个加在一起都不够她一个人打的。”
钟蓁点了点头，很是认可神明们的实力，但是片刻之后又觉得不对劲：“什么叫做我们一起？我们又不是同伴。”
【散兵】向着雷电将军离开的方向走去：“我也没说我们是同伴，我劝你最好要跟上她，如果你还想调查那些幻影中有什么信息的话，不抓紧一点的话，那些幻影就要被她给毁掉了。”
钟蓁被提醒之后如梦初醒：“你说的对！我们快去！”
她竟然忘记了在此之前，【散兵】都已经决定要退出了两人的临时组队了，原因是【散兵】觉得和钟蓁在寻找幻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但是现在，【散兵】一声不吭就又好像融入了这个临时队伍之中一样。
而当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雷电将军离开的方向之后，果然看到了的雷电将军的身影。
“果然是这里，我就感受到这里有强大的能量波动。”钟蓁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雷电将军道。
而一想到眼前的雷电将军说自己是来毁灭这些能量波动的时候，钟蓁就出声喊道：“雷电将军……等一等，这些能量波动所展现出来的幻影，他们都是……”
但是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钟蓁刚刚赶到这里的时候没有看清楚画面，所以情急之下就喊出声来，但是喊到一半她就发现了眼前的画面似乎有一点令人吃惊。
是一个小女孩。
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和雷电将军一同坐在破损的树木旁，而雷电将军任由一旁那破损的树木流淌着蓝色的能量液体，只是和小女孩坐在一起。
那个小女孩身着和服，很明显是稻妻人。
也很明显是幻影。
雷电将军似乎在和那个小女孩交谈着。
她没有杀她。
哪怕她说这些能量波动是不利于稻妻稳定，是不利于【永恒】的。
“看来，就算是一个人偶，也终究不是一个机器。”
【散兵】在钟蓁身后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