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然而我的好爸爸却依然做在我的床头边,我知道他需要倾诉,一直以来他承受的太多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醒着,这次是我对不住你,没能保护好你的朋友,将他们出卖了。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作是我所珍爱的唯一,自从你的母亲宁愿在任务中被奸细重伤而死也要保住你的生命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永远让你幸福快乐地生活了。或许这件事以后我们就能一起去找到邪神的星船离开这令人烦恼的大千世界了,然而现在我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原谅我一次吧,对不起出卖了你和我的朋友们。”
此时,再怎么装睡我也已经按捺不住了,眼泪如泉水一般四下流淌,我从床上一把将爸爸拥在了怀里。
“什么原谅啊,爸爸你真是个混蛋啊,为什么要这么偏爱我,难道不知道有本书说宠溺小孩会导致败家子的啊?你为什么要这么爱我!我明明什么都做不了。。。”
“正是因为你想要做做不到的事情,这样才有梦想呢,而我早已失去了你所拥有的信念。”爸爸再没多说什么,只是将我冰冷的双手用他温暖的大手微微捂热,这才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第二天的清晨,咕咕鸟明亮清脆的歌声将尚处于梦境中的我唤醒,然而我的内心却伴随着天空中落下的雨滴沉到了谷底,只听外边雨声点点,冬雷乍响,明明是最不该下雨的冬季却下着磅礴的大雨,而我的爸爸早已不见了踪影,或许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去将幼儿的玩伴和竞技场本身抵押给多米尼克了吧?不过惊奇的是整个寨子里安静极了,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我如此思考的时候,天空却改变了原本的轨迹,黑色的乌云被生生撕开了一条缝隙,不!并不是乌云被撕开了,而是整个空间被撕开了,可以微微看到从无尽的虚空中散逸出的混沌能量,接着就是一只黝黑的巨爪从其中伸出。
在那一瞬间,我从房间听到了来自另一维度的空间内传来的惊天咆哮,随之而露出丑陋的黑色脑袋,那正是传说中被人誉为黑色绝望的黑龙“THE SEVEN DAYS” ,如今他竟然在这里重现人世!(少女:没想到这里的事情竟然还是和黑龙“THE SEVEN DAYS”有关。)
黑色的巨龙似乎并不是和童话故事中所述的那样只为了破坏而破坏的毁灭者,却像一位失意的诗人,在天空中盘旋飞舞,嘴中念叨着“艾莉西亚”这个意义不明的单词,或许是龙语中名为“艾莉西亚”的名字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他如此反复吧?他数度发出不知含义的悲鸣,抑或只是他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许是什么人?
然而究其结果却是不会改变的,黑龙“THE SEVEN DAYS”一定会摧毁一座城市以宣告他的光临。而如今他的目标竟然就定在了竞技场上。可恶,说什么也不能让父亲所做出的交涉毁于一旦,要是竞技场被毁掉的话,那么所谓的将我的生命与父亲的生命和竞技场来交易的事情也完全是无所谓的虚妄罢了,不必履行诺言的多米尼克自然会攻上寨子,将我们整个侠盗团彻底剿灭。
“我要去乘坐邪神的星船,将星星摘下来送给你!”
“对不起,没能将牛奶送到呢,路上发生了一些小意外。”
“啊呀,身为魔王的爸爸又被小孩子击败了呢,你们可要加油啊!”
昔日的记忆在我的耳边进行着最后的绝响。。。不要,我不要失去这一切,即使是一同前往冥界,我也要在冥界中聆听爸爸的声音!
为什么?明明父亲这么努力,甚至搭上了自己的一切。。。最后的结果却还是一样!我再也不能做事不理了,从床上一跃而起,我直奔事发地——竞技场。
“THE SEVEN DAYS”的毁灭行为没有留有任何的余地,他燃尽一切的火焰顷刻间包裹住了整个竞技场。
然而这些火焰似乎是受到了某些奇怪的阻力,一道幽暗的防护罩将黑色的火焰完全挡下,在竞技场的周边形成了类似结界的东西。多米尼克这位声称自己侍奉一位伟大的存在的家伙从防护罩内缓缓升起,双手舞动起无数的黑色邪能,在这片天空之下与黑龙相互对峙。双方似乎早已认识,只是一经交手,黑龙就显现出了他狂乱的一面,他并没有用上自己的龙语魔法,倒是用着最为简单和粗暴的爪子,誓要将多米尼克捏成粉碎。
两强并立,或许现在这是个好机会。可是我去了又能做什么呢?是偷偷救出那些被困在竞技场里的童年玩伴,以此浑水摸鱼?还是救出深陷其中的父亲,两人远走天涯呢?这些事我能做的,我都想要做。
黑色幽暗的结界并不抗拒外来的生物体,没有花上太大的难度我就轻而易举地进入了竞技场的内部,那些原本是孩童应该所处的宿舍房。不过令我震惊的是那些房间竟然都空无一人,显然是有人事先已经将那些孩子们完全转移,地上的脚印可以证明这一切的事实。
诶,等等,父亲并没有将他们出卖,而是将他们事先转移了,难怪今天早上寨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应该是全员出动将孩子们救走,逃向巴尔巴多夫边境了吧。可是如此强大的多米尼克怎么可能傻到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货物溜走?这一点绝对不符合情理。
要是有一个很傻的人将他们全部拖住了又怎么样呢?要是有一个很傻的混蛋为了一切将自己的命交代在了这里又怎么样?我在竞技场的中心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人,那是我的爸爸,我伟大从来没有后悔一切的爸爸,一个人负担一切的爸爸。
鲜红的液体湿润了地上的泥土,黑色的邪能慢慢地腐蚀着他的身体引导他走向死亡,而我却不是童话小说里只靠绝境就能改写一切的主角,面对父亲将要走向死亡的这一事实,我却无能为力。只能握紧了他冰冷的双手将暖意转播到他的心里,可笑呢,明明昨天晚上手凉的是我,现在手凉的却是我的父亲。
“傻小子,我不是让那些寨子里的人把你带走了吗?怎么还过来找死啊?哦,我明白了,看起来是老二的粗心病又犯了,竟然把你遗漏在了寨子里,你们两个真是很想呢都总是做事情粗枝大叶的。。。”爸爸临死之时竟然还一本正经说这样的笑话啊。
“够了,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傻,明明按照他说的只要交出地契就可以离开了。”
“傻瓜,傻的是你啊。你以为他说交出地契就可以跑了是真的?真是天真的孩子,他的意思是,交出了地契再把我们灭口啊。从开头他就没打算放过这里的一人。”
“怎么会这样。。。”
“抱歉了,本来想说很多,但是最后我也只能为你干上一件事了,我身上带着传送卷轴,那是本来为了自己留下的,但是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使是传送走了恐怕也不能苟活吧,传送没有定向,它是随机的,因此会传到这个世界的随便一个地方,到时候你可要保护好自己了。啊呀呀,最后的最后也没有违背自己的本心呢,我所做的事情完全没有后悔过,如果说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和你去摘星星了,明明都已经在邪神墓地中发现了星船的下落了。。。”
爸爸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符文纸,蘸着微红发热的鲜血,他将最后生命的纸张传递给了我。
可是再怎么微热的鲜血也阻挡不了冰冷的蔓延,爸爸的热量散失了方向,而在这天空中震耳欲聋的双神对决中,我大哭的声音谁都听不见。
巴尔巴多夫帝国历1096年,在国境处有一伙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企图越过边境线进入国内被拉普拉斯王国与巴尔巴多夫帝国的联军联合剿灭,其中有不少孩子成为了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