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一怔,武官们只得悻悻退下,不过还是用喷火的眼神盯着死士,而死士则用充满惊骇和愤怒的目光盯着章纪宇道:“你、你为什么会在这,你……唔!”
说到这,死士怒极攻心喷出了一口气鲜血,他知道章纪宇已经将他们的事抖出来了,还不知用什么办法找到了他们,这次行动彻底失败了。
“这里没事了,你来善后吧!”看了死士一眼,章纪宇留下这句话后就闪身离开了太守府。
章纪宇的出场可谓来得突然去得快,在座诸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走了,一时间低沉的议论声响了起来,某个胆大的家主见身边有个武官,便好奇的问道:“将军大人,请问刚才那人是……”
“你不知道吗?”被问话的武官看了对方一眼道:“他就是驸马爷,也就是我军的首席军师章大人!”
这个武官嗓门不小,而他又没刻意压低声音,这么一说全听到了,一时间没见过章纪宇的人都发出了惊呼,其中除了众世家中人外,还有一些不是核心成员的文武。
“这、这、章驸马不是文官吗?怎么会如此厉害啊?”问话的那名家主忍不住惊声道。
武官闻言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撇撇嘴道:“哼,驸马爷乃天纵奇才,不止是我军第一谋士,也是我军第一高手,连太子殿下都自认不如,只是他为人低调,很少在别人面前表现罢了。”
此话说完,惊呼再起,世家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其中大部分是对章纪宇的震惊与恐惧,如此一个集力量与智慧于一体的人,此间谁人能敌?
尤其是杨左龙,已经被惊得虎躯乱震,毕竟他可是和章纪宇有过节的——与军中第一人兼驸马爷有矛盾,他未来的仕途当如何是好?想到这,一直很冷静的杨左龙此时已经冷汗直流。
听着那些世家中人的话,许多武官都露出了自豪的表情,对他们来说,自家军师如此牛逼,他们这些当下属的自然也是脸上有光。
眼见此状,李光武却是纠结万分,倒不是他对章纪宇的威望产生了忌惮,而是纠结章纪宇太懒了。在他眼里,只要章纪宇肯使出五成本事帮他谋划,他都不用像现在这般焦头烂额。
可偏偏章纪宇就是个懒到令人无语的烂人,你不找他,他绝不会去考虑你的问题,而且就算你去找他,他也会偷奸耍滑,顶多就是出工不出力,让人恨得牙痒痒。
天下间有本事的人谁不希望自己有个表现的空间好扬名立万?偏偏章纪宇就反其道而行,明明有本事,却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肯拿出来,这人也算极品得有盐有味了。
暗自摇了摇头,李光武转头看向死士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死士自知已经油尽灯枯,冷冷一笑大声说道:“哼,这次让你逃过一死,算你命大,不过,我皇已经和汉鼎皇帝联兵百万合攻渔阳,再过几天大军就会到来,哼,逆贼,你等着吧!我皇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戳骨扬灰,还有你们这些家伙,识时务的就早早投降我皇,否则你们将与伪太子一起被我皇大军碾成碎片,哈哈哈哈!”
大笑间,死士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场顿时惊呼连连,贪生怕死的文官以及众世家中人变得惶恐万分,连忠心的文武们都面****色,这合兵百万的压力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大了。
李光武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看了看死士的尸体道:“还算是条汉子,虽然跟了逆贼,但忠心可嘉,来人,将他的尸身带出去好生掩埋。”
“是。”几名侍卫立刻照办,很快就将死士的尸体带了出去。
李光武又与一直沉默不言的东方麟文交换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刻走出来满脸阴色的说道:“殿下,这大军压境之事恐怕确实属实,我们当如何是好。”
“这个嘛……”李光武面露迟疑,看了看四周大声说道:“诸位可有什么好的对敌之策,还请言明。”
一众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向东方麟文吧,后者却一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的表情,让众人不由心头一突,知道这回的形势恐怕真的很严重了。
夏森微微蹙眉,当即走了出来表态道:“殿下,兵来土挡,任他百万大军是否属实,臣都愿意与殿下共同进退,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
“殿下,臣也是,哼,不过是百万大军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再强的军队没有一个厉害的大帅又有什么威胁?李元雄手下还有厉害的帅才吗?”
“对,殿下,给臣一只军马,臣必会将敌首带回来!”
“殿下,臣……”
一时间,众军官轮流出身表态,一众忠心的文官也纷纷表示出愿意和李光武共进退的意愿,让李光武不住的含笑点头。
然有忠臣必然有奸臣,李光武麾下也不例外,一个鸭嗓子大声道:“哼,你们这群误国之人只会怂恿殿下乱来,着实该死!”
此言一出,众人怒目而视,却见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头正一脸藐视的看着他们。
一见这老头,众人都微微蹙眉,此人乃是当世大儒杜琼,在士林中有相当高的声望,然名声虽高,却无多少真才实学,只会空谈理想,李光武也只是要他的名望才招募他的,并无多少实权。
李光武不喜欢那些中庸和保守的老人官僚,所以在治下大行官员年轻化,自然让杜琼这些自视甚高的老头子相当不满,如今一听李元雄联合汉鼎帝国大军压境,他终于坐不住了。
鼻孔朝天的看了看那些小辈,杜琼一脸傲气的朝李光武拱了拱手道;“殿下,如今我军不过渔阳以及周边小部分地区,手下兵力不过七八万,如何挡得住百万大军,臣以为,不如就降了你皇叔李元雄吧!”
此话一出,全场惊呼,忠心的文武立刻对杜琼怒目而视,一些冲动的甚至忍不住想出手,只是被旁边的人拦了下来。
李光武看了杜琼一眼,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哦?卿叫孤投降?”
杜琼点头:“殿下说的极是,如今唐宇已是当今陛下李元雄的,此乃天意,不可逆转,现有百万大军压境,殿下无论如何都不可抵挡,不如就在汉鼎军来之前降了吧!至少,殿下也要保证老祖宗的江山不落入外姓手中不是?否则就是不忠不孝不义了。”
李光武听得暗自冷笑,不愧是酸儒,这颠倒黑白是非的本事就是厉害。不过虽然这样想,他表面上却是点了点头。
一众投降派见状激动不已,还以为李光武心动了,当下就又有一人跳出来:“殿下,臣以为杜大人说的极是,现在这种时候,殿下不如投降当今陛下,当今陛下仁慈,又是殿下皇叔,必会裂土以封殿下,如此上能自守庙堂,下可以保安黎民,愿殿下思之。”
李光武听得冷笑不已,妹夫说的对啊!这些酸儒干实事不行,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却比谁都厉害,投降的时候比谁都快,当该杀之。
看了看周围,李光武朗声道:“还有哪位卿家认为孤该投降的?”
这么一说,又有几人跳出来说了一通天花乱坠的话,都是叫李光武投降的,而李光武则表现得越来越‘心动’。
如此一来,更刺激了那些投降派,一时间让李光武投降的谏言不绝于耳,那说得还真是口吐金莲。
然众投降派没注意的是,那些真正的墙头草世家中人却没有任何表现,这些世家家主也许别的本事不怎么样,但自保本事却是一等一,除非像卢家那样别无选择,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在大势不明的情况下就跳出去当出头鸟。
看到那些不明事理的酸儒,世家中人都摇了摇头,李光武明显是在利用死士的话钓出军中的投降派,这群人居然还乐此不疲的跳出来,政治智慧如此低下,怎能做到高官,还整日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他们不死才是老天不开眼。
一众投降派说到最后,杜琼以为胜券在握,朗朗而道:“殿下,臣以为你还应该将章纪拿下献给当今陛下。”
此话一出,诸人哗然,怎么又扯到章纪宇身上了?李光武也不由好奇道:“此话何解?”
杜琼清了清嗓子道:“章纪宇此人不尊君王,目无法纪,毫无礼数,勾引公主,又怂恿殿下犯上作乱,实则罪该万死,殿下可在投降时直接向当今陛下言明真相,陛下自会秉公处理,不追求殿下的责任。”
说白了,就是拿章纪宇去顶杠,让章纪宇背黑锅罢了。
李光武听罢,冷笑不止,他却是知道杜琼和章纪宇有矛盾,章纪宇的为人不用说,一直看不起那些酸儒,对杜琼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当初杜琼刚刚投靠李光武时,曾自持身份宴请李光武手下文官,连东方麟文都去了,唯独章纪宇没去,这就给二人的关系埋下炸弹。
之后杜琼又向李光武提亲,想让自己的孙子娶李星月,那时候章纪宇和李星月的关系还没公开,不然杜琼绝对不会这样干,当时李光武治好言明真相,并正式公开了章纪宇和李星月的关系。
这本来只是个小误会,然杜琼本就和章纪宇有过节,又自视甚高,就把这件事看成了章纪宇故意羞辱于他,而李光武则是个听信小人谗言的昏君,这才有了今天的一幕。
“这些酸儒,别的不行,陷害别人倒是一等一的厉害,妹夫说的对,依靠这些垃圾赢得声望,还不如自己建一些高等学府,自己培养忠心的人才。”李光武眼中杀机连散。
不过,还没等李光武开口,有人已经忍不住了,那就是夏森,夏森与章纪宇关系很好,又对章纪宇的智谋和为人佩服不已,如今一听杜琼竟然如此陷害章纪宇,他顿时大怒而起冲到杜琼面前大吼道:“老匹夫,你别的不会就会陷害忠良,留你在世苍天不容,给我死吧!”
话落,夏森提起一脸惊恐的杜琼就扔了出去,后者一脑袋撞在墙上,当场脑浆迸裂死得不能再死。
杜琼的惨死顿时将所有的投降派吓得心胆俱裂,李光武和东方麟文不由苦笑,这么一吓那些还没跳出来的软蛋肯定不敢出来了。
无奈之下,李光武只能决定收网,命早已等候多时的侍卫将跳出来叫嚣投降万岁的家伙全部抓起来。
那些投降派没料到李光武竟然会来这一手,立刻乱了起来,可他们哪是侍卫的对手,一时间求饶声,冤枉声和叫骂声响成一片,直到被侍卫拖走后才安静下来。
看了看一众世家,李光武缓缓说道:“各位,你们都看见了,孤现在正逢人生的危机时刻,又有这么多人叫孤投降,再加上有卢家背叛在前,你们说,孤应该如何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