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就算已经结束了,全场的喝采还有欢呼声还是停不下来,纵使最后得到决胜分的那个人,早已在人声鼎沸,全校搞得沸沸扬扬的情况下,偷偷离开学校,现在正在往回家的路上。
这样的行为,应该要说是逃跑吗...?还是应该要说是害怕被人群注目呢?没有人理解,就连是蒋艺安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到底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或许真的是很喜欢孤独吧,纵使蒋艺安心理这么想着,但自己的脸上,还是浮出了一丝丝得意的笑容。
另一方面,全校喝采之下,冯哲、李郁辰、蔡忠宇,早已离去,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汪圣瀚则是叹了口气以后,喝了一大口水后,看了看时间。
「又要迟到了吗...」汪圣瀚又叹了一口气,背起书包,穿过人阵,快步往补习班的位置走去,他可不想要再一次在自己的打卡单上,被记上一个迟到的不好标记,上一次的回忆,还真是不堪啊,那回忆是什么,时机到了以后再谈谈。
曾陆铭是坐在球场上,很累,不停喘息着,时而喝水、时而看向被人群围住的几人。
「喂~罗冠瑜!你今天打得好好喔!!给我签名好不好!」一名罗冠瑜的疯狂粉丝大叫着。
「还好吧,我倒是觉得刘昱町打得比较好!三分球一直喷!看得好过瘾喔!」一个刘昱町的粉丝吵着。
罗冠瑜和刘昱町两人,因为一起加入了篮球隊,而且又是同一年级的,所以大家都会把他们两人当作竞争对手,不断比较,有时甚至会因为一些小事,两方粉丝会闹翻,最后也是刘昱町和罗冠瑜站出来,好好澄清两人的关系,粉丝们的怒火才会平息。
「就说了,我们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你们不要在吵架了,要好好相处,好吗?」
「要好好相处喔,不然这样大家伤了和气就不好了。」两人通常都用这种话来安抚众人,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是却对这些疯狂的粉丝,非常非常的有用,所有人都会闭上嘴巴,最多的争吵也只是互相瞪来瞪去而已,不会在有更多冲突了。
「ㄟ!罗冠瑜,刚刚是怎么了啊,这里超吵的,刚刚我们上课都被你们吵到了啦。」出现在罗冠瑜面前的是张佑薰,她很感到兴趣的问了一下。
「没有阿,我们班自己在篮球比赛,谁知道一不注意,人就变得那么多了,哈哈。」罗冠瑜回应,但脸却在四处张望。
「找他的话,他已经走了。」刘昱町拍拍罗冠瑜的背,然后笑着说,两人在说跟找的,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蒋艺安。
「刚刚看到你们在篮球场,小晴和小欣就自动自发的一起去合作社买水了,你们等等吧。」张佑薰盯着地板上,空着的瓶瓶罐罐,还有两人干裂的嘴唇,这样说着。
「真是谢谢啦,刚刚在第三节的时候,水就已经喝完了,才刚想要去买的说。」刘昱町笑了笑,跟张佑薰开玩笑的鞠了个躬。
「别闹了,要谢的话,谢他们吧,是他们要去买的,又不是我叫他们去买的,对吧,还有你这个鞠躬也太假了吧,要有诚意一点,九十度!九十度!哈哈哈。」张佑薰看到在耍宝的刘昱町,压下了刘昱町的头,让刘昱町呈现九十度角,最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刘昱町也笑了。
「小薰...?咳!咳!」人群渐渐消散,也有个声音从人群当中窜出来,是李芳晴。
「知道啦,没有要跟你抢的意思,哼哼。」张佑薰往旁边走,好让李芳晴可以接近刘昱町,自己则是走到了罗冠瑜和刘昱町的中间,因为她知道等一下会发生些什么事。
「刘昱町!我有帮你买水喔!快喝吧,是冰的喔,本来合作社要关了,但是我们求了合作社阿姨好久,他才把这些水给我们,来,快喝吧,我看你好像很渴了。」李芳晴走到刘昱町的面前,双手拿着装着冰水的宝特瓶,往自己的前方举着,也就是刘昱町的所在地。
「喔喔!3Q啦,正好觉得很渴呢。」刘昱町看了下李芳晴,但是过一会儿却又别过头去,不敢看他,只好赶紧回应,刘昱町的脸有些红,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是因为害羞,毕竟,刚打完球,脸通红,是理所当然的吧,刘昱町这样安慰着自己。
另一头,罗冠瑜和林佳欣。
「那...那个...我有买...买...水。」林佳欣低着头,害羞的把水拿出来给罗冠瑜看,但是却是一手一瓶,总共有两瓶水。
「哦...谢谢喔,但是,给我一瓶就够了啦,我不会喝那么多啦,以后不要多买了,浪费了一笔钱,哈哈。」罗冠瑜小心的接过在林家欣右手的那瓶水,留下林佳欣左手的冰水,瓶身的水滴流过林佳欣的手,从林佳欣的掌缘留下来,滴在地板上。
「啊!...没...没...有啦..那是...」
「小欣啊!你怎么又在结巴了啦!昨天明明就没有再结巴了,真是的,到底是要怎么样才能治好你的口吃啊!」李芳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林佳欣的背后,两只手的手肘分别放在林佳欣的双肩,说出了昨天令大家都很惊奇的事情。
「对啊,昨天真的吓一跳了耶!」刘昱町加入对话,嘴巴两侧湿湿的,是刚刚喝过水的痕迹。
「所以我昨天就说了,小欣她一定是要在穿着你们家制服的情况下,发现自己真的很可爱很漂亮,有自信了以后,就不会结巴了嘛,是不是,一定就是如此啦,哈哈。」张佑薰也来到几人的话题里面,把昨天的论点说出来,但是说出来以后,连自己也觉得好笑,所以笑出来了。
「怎么可能啦!哈哈!小欣原来是制服控吗?」李芳晴一边吐槽张佑薰也一边附和张佑薰,一起谈论著林佳欣只要穿芬芳食堂制服,就可以变得有自信的这件事情。
「好了啦,不要再这样说她了,搞不好总有一天,不应该说总有一天,应该说,一定会有一天,她会治好她的结巴,毕竟这看医生是没有用的,能够治疗这种事的,也就只有自己了吧。」罗冠瑜带着一副细微的微笑,看着林佳欣还有众人,说出自己内心的一些想法。
「对了,小欣,你那杯水可不可以给我喝啊?」张佑薰看到林佳欣左手还拿着一瓶水,碰巧自己又很渴,所以这样问道。
「啊...嗯...可以。」
「谢谢你唷~」林佳欣把水递过去给张佑薰,张佑薰一下子就打开瓶盖,开始喝了起来,罗冠瑜、刘昱町还有李芳晴正在一旁聊着天,没有人发现此时的林佳欣,正四处张望着,貌似在找些什么、找些什么人、找些什么东西,但到处都看过以后,林佳欣并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垂头丧气的她,只能低下头,心里的遗憾感,没有人知道。
「小欣,既然我们家的店那么的厉害,那...你今天也来打工吧!」李芳晴兴高采烈的说着,然后搭着林佳欣的肩,林佳欣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所以身体稍稍向左倾斜,但是没有到会跌倒的程度。
「对啊对啊,我还想再看一次小欣穿围裙的样子呢,好期待好期待,这次还是把她拍下来好了,哈哈哈。」张佑薰在一旁起哄,还拿出手机假装在拍照的样子。
「你也太像大叔了吧!小薰,你真的怪怪的ㄟ,哈哈哈哈哈。」李芳晴吐槽张佑薰,而这个吐槽刘昱町还有罗冠瑜都很认同,所以也纷纷点了头。
「什么大叔,我明明就是一个高中美少女,哼哼~还有你们两个,点头什么!还给我笑!」张佑薰摆出一个模特儿的姿势说出这些话,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注意到了刘昱町还有罗冠瑜的动作,所以大声地斥责他们两个。
「不敢了!美少女大叔大人。」刘昱町摆出敬礼的方式,嘴巴两边鼓起来,正是在憋笑。
「什么啊!你这家伙...」张佑薰踩了下刘昱町的脚,痛得刘昱町都跳起来喊疼了,而李芳晴则是在一旁用手刀敲了下张佑薰的头。
「好痛喔!」
「唉唷...开个玩笑嘛...」刘昱町以及张佑薰的声音传遍开始变空旷的球场,五人都笑了出来,大概是都为现在这个时刻,感到高兴吧。
「好了啦,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回家吧。」罗冠瑜发号施令,其余四个人迅速把该穿的外套穿上,把书包背好,准备离开。
「今天..今天...会...会不会遇到他呢...」林佳欣停在原地低语着,这次只有些许的结巴,但是没有人听到,林佳欣期待着到了芬芳食堂能在遇到昨天的那位英雄,即使她知道这个机会微乎其微,但她却还是在心中祈祷着,能够早日再见到他。
「走了啦!小欣!你再发什么呆!」李芳晴大喊着,四人已经走了有点远,但是都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林佳欣。
「抱...抱歉!」林佳欣用自己能发出最大的声音说出这句话,说完以后便跑向四人,加入他们的队伍,张佑薰摸了摸林佳欣的头后,李芳晴也摸了林佳欣的头,三人笑了笑。
「高中真是...」
「高中真的是...」
「高...高中...真...真的...是」
「很...好玩呢。」三人一起开口,说完后就相视而笑,一起走向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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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们的英雄,流着汗吹着凉风,回到了自己家里。
「爸爸,我回来了。」蒋艺安打开家门,把鞋带解掉,鞋子脱掉,钥匙放到书包内,进门,四面八方看了一下,爸爸还没有回家、母亲还在乡下看奶奶,爸爸今天没来电话,可能是因为太忙忘记了吧。
看来...只能吃泡面了吧,蒋艺安这么打算着。
蒋艺安关上门,不锁,因为爸爸晚上还会回来,之后他把袜子放在洗衣篮里面,上衣脱一脱,外裤和内裤也脱下,全部放进洗衣篮,随后拿了浴巾和盥洗衣物,走到浴室,开始洗澡。
在洗澡的途中,蒋艺安想了很多很多样的事情,其中包括了,今天赢球带了的悸动感,给了自己什么样的新想法或是新感觉、还有谢世平为何要针对自己,一直不吹哨、以及蔡忠宇到底有多讨厌自己,虽然想了很多,但到了最后,他停下所有的想法,避免自己进入无止境的思想循环,反正大部分事情的原因,都是因为当时自己太激动,为了帮林佳欣扣扣子,才会引发现在大多的事情。
洗完了澡,蒋艺安用浴巾擦拭身体,随后拿出吹风机,吹好头,就到储藏室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泡面可以吃,不过,一切就是来的如此突然,头突然一阵刺痛,蒋艺安跪倒在地,刚刚用浴室里的镜子看过了,明明就没有什么明显外伤,大概是有些内伤吧,蒋艺安如此想着,蒋艺安改变跪姿,变为蹲姿,他深呼吸,手撑住地板,用力的把自己的身躯撑起来,但却在撑起来站直的时候,给予刺痛的部位改变了,变成不是来自头,而是来自膝盖,膝盖痛的这个毛病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升上高中以后,就突然有了。
当时只是在公园打篮球,打一打膝盖就突然的刺痛,跪倒在地,还吓坏了一些公园的大叔,一直吵着要叫救护车,怕小安会受伤之类的;还好蒋艺安还是可以站得起来,所以他当时就跟公园的大叔们稍微道别,自己在慢慢的走到家里,当然,当时家里是空无一人的,爸爸跟母亲都还在上班,所以他只好随便拿一些擦皮肉伤的药物擦自己的膝盖,之后就躺在床上,睡一觉之后,伤就好了。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只要蒋艺安没有运动,膝盖上的刺痛感就不会浮现出来,但万一浮现出来,就一次比一次痛,因为知道爸爸现在正是工作的火热期,又怕爸爸会担心而耽误工作,更何况是母亲,所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硬生生吞下这个伤,没有看医生,一个人独自承受着,每次的解决方法都是,擦药,去睡觉,所以蒋艺安打算这一次也要跟平常一样。
他再一次尝试用蹲姿,撑起自己的身子,这次比较成功的站起来,站直,膝盖还是有些刺痛,他扶着自己的膝盖,缓缓走向大门旁的柜子,拿出擦伤药,稍微涂抹在自己的膝盖还有头被打的地方以后,就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间,但是在到达房间之前,他突然眼前一白,倒了下来。
「发烧了吗...」蒋艺安趴着,知道自己是因为流了很多汗,又在外面吹了很长时间的风,所以才会感冒。
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头上,很烫,不是一般的体温,虽然自己量可能不太准,但是,他还是可以感觉得到头晕目眩,纵使如此,他依然是一个人在家,必须要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努力,就算用爬的也要爬回床上,他又做了最后一次尝试他把自己撑起来,一拐一拐的走到了浴室,拿起刚刚洗澡用的毛巾,打开水龙头,把毛巾弄湿,拧干,但因为使不出什么力气,所以毛巾还是在不断的滴水,蒋艺安不以为意。
他继续一拐一拐的走回房间,把毛巾放在自己的头伤,敷好,把棉被盖住自己全身。
「晚安,蒋艺安。」蒋艺安的神智有点不清楚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睡前会说了这句话,他也不知道这句话表达了些什么,他只记得,这天发烧,他所做的梦,不怎么美好。
那是关于一个年轻女人的梦,蒋艺安没有看过他,但是却看过跟那年经女人交流的年轻男人,那个年轻男人正是自己的爸爸年轻的时候,因为看过爸爸以前的照片,所以蒋艺安知道。
爸爸跟那个年轻女人,好像都穿着知名大学的制服,两人在蒋艺安的梦里笑得很开心,手牵着手正在走往一条永无止境的路上,接着画面来到一个结婚典礼,牵着手的结婚对象从那个年轻女人变成了蒋艺安『第一任』的妈妈,妈妈和爸爸在婚礼上交换戒指,互相亲吻了对方,之后爸爸就走往台下,抱起了一个看起来才刚出生不到几年的婴儿,嘴里念念有词,但是蒋艺安听不到。
随后画面切换到了妈妈的丧礼,眼前小一号的自己正在忍住眼泪,看着被妈妈家人责骂的爸爸,那个小一号的自己,就不知不觉地流下了一痕眼泪。
最后的画面来到了一所国中,他看到一名少年,坐在位子上,其他人都开心的笑着,但却用一种很害怕的眼神看向那名少年,轻易的就弄出了两极化的样子,一边是阴暗、一边是明亮,那少年看着小说,不以为意,但蒋艺安记得自己在梦境结束前,走向前去,抱住了那位少年,抱完后,便默默的离开那间教室。
「对不起。」在离开教室前,蒋艺安转头看着那个少年说着。
「没关系,我可以忍得住的。」那个少年也转头,逞强一般的说着,之后笑了一下,然而这个笑容在蒋艺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在蒋艺安醒来之前,都一直记着这个笑容。
这笑容,蒋艺安一直都知道,那是...强颜欢笑。
然而隔天,蒋艺安并没有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