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艺安?」那个女生脱口而出的,是蒋艺安的名字,但这句话并没有让低着头的蒋艺安抬头,唯一的功用,只有让吴茜抬起头而已。
「你是…?」吴茜看着这个女生,身穿外套,明明是冬天,还要穿短裤,也戴着帽子,头发被放在帽子里,所以看不清楚是什么颜色。
「我是……」那个女生说,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看着吴茜和蒋艺安。
对吴茜来说,这个人还是一个身份不明,还擅自闯入店里的一个女人,只要一通电话,吴茜就可以叫警察把她抓走,但吴茜并没有这么做,因为这个人好像认识蒋艺安,但是又不是昨天看到的那个害羞女孩,所以吴茜还是不清楚他的来历,是同学?还是朋友?吴茜在脑里想着。
「轰隆-」雷声响起,明明气象预报报导不会下雨,但外面却开始飘起绵绵细雨,吴茜也不好意思叫这个女生,先回家,只好继续停在一样的动作,等待那个女孩的下个动作。
「你到底…」
「嗯…我是他同学。」那个女生刚好在吴茜想要问清楚身分时,出声了,也表明自己是蒋艺安的同学,不过吴茜还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蒋艺安的国小同学?初中同学?还是高中同学?
「你是…」
「高中同学。」这个女生又在吴茜要问出口时,再次抢先一步回答,好像会看透人心一般。
这女生也太机灵了吧…吴茜在心里想着。
「可以问一下,蒋艺安他怎么了吗?」那个女生问,问话时也顺便向前了一两步,而且也想看清楚蒋艺安的状态。
「其实…」吴茜在想要不要摆明事实,还是要假装知道,随便掰一个理由。
「我也不知道。」最后,吴茜选择摆明事实,毕竟他也想不到什么理由,而且他也不想说谎,所以选择承认。
「是吗…」那女生小声说,又再度向前了一步。
「你跟他感情好吗?」吴茜问他,蒋艺安还是低着头,没有回应。
「还算…一般般吧,嘿嘿…」那个女生回答,身体已经蹲下来,跟吴茜一样的高度,然后看着蒋艺安。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吴茜说,然后摸摸蒋艺安的头。
「不瞒你说,我也是第一次看见。」那个女生回应,然后看着吴茜摸蒋艺安的头,心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啊…真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吴茜说,然后跟那个女孩一起低着头看着蒋艺安。
「对了,初次见面…我是这里的代理店长,吴茜,你可以叫我吴茜姐,就像这小子叫我一样。」吴茜抬头看着那女生,然后自我介绍了一番,希望也能认识那女孩,但抬头以后才发现,那女孩一直专心看着蒋艺安,不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我是蒋艺安的同学,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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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蒋艺安的眼前是雾的,他的眼睛充满着水滴,蒋艺安很错愕,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出来,他只记得,在这段期间,他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很真实,而且…很痛心,至于是什么,我们到时候再说。
自从看到那个女人以后,蒋艺安的脑子已经无法自拔,完全被愤怒充斥着,甚至愤怒到连走路都有困难,只能站在原地反驳那个女人。
那女人一走掉以后,蒋艺安的心松了一口气,也因为这样,他跌坐在地,并且感觉到有人将他搀扶着,应该是吴茜姐吧,蒋艺安心里想着。
这女人…曾经作为母亲的女人,做过了多少厚颜无耻的坏事,做过了多少事,蒋艺安大多都知道,但真正最坏的事,蒋艺安却忘记了。
蒋艺安是真的打从心里讨厌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做过的事情,让爸爸承受了太多的难堪和舆论,所以蒋艺安才会那么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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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行业,在当时,赚的钱还算是很多的那一类,所以自然会有很多女生倒贴上来,爸爸因为还想着死去的妈妈,所以一个一个拒绝了。
但就在此时,爸爸遇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出现了,她关心爸爸、陪着爸爸、对蒋艺安好、买礼物、买食物,各种能够想像到的好事,他几乎都做过,当时的爸爸和蒋艺安自己都没有发现,这女人,只是为了钱而已。
就这样,顺理成章的,爸爸和那个女人结婚了,一切的改变,也从此开始了。
这女人,从刚结婚以后,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蒋艺安,不像还没结婚之前,对蒋艺安如此掏心掏肺、如此的关怀,现在想起来,那也可能只是为了要让爸爸对他产生好感罢了吧。
结婚以后,什么都开始变调了,时不时这女人就不回家,蒋艺安也慢慢的从母亲,开始变成称呼这女人为,妳或她。
这女人做了很多破坏善良风俗的事情,甚至是破坏了伦理道德以及人类的价值观。
而其中,有个事件,蒋艺安目击了全局,不过事后,蒋艺安却全都忘了。
那天,是个风和日丽的一天,情感还没有那么冷漠的蒋艺安,下课回家以后,慢慢打开门,看到了玄关的花瓶,除了漂亮以外,没有什么感想,蒋艺安也从没有想过,之后对这个花瓶的评论,居然会是丑陋跟坏心。
「你家好大喔…」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声音,不,会说这种话的,就不会是爸爸了,这人是个未知的男人。
「还好啦,这是我爸留给我的。」听声音,是那个女人,他们在爸爸的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事,而且这间房子明明就是爸爸的,搞什么鬼啊,他爸爸?蒋艺安在心里想着,蒋艺安觉得诡异,然后小心翼翼的的关上了门。
「你爸?那么有钱喔!」那未知的男人说,而且感觉整个人好像笑开怀。
「哎呀,不要管那么多了,我们继续在公司没有做完的吧。」那个女人这样说着,然后感觉好像在期待些什么,蒋艺安大概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事情了,但是蒋艺安并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办。
「这样好吗?你爸不会回来吗?」未知的那个男人说着,随后蒋艺安听到一声巨响,像是把人推倒在地上的声音。
「不会的,他...晚上才会回来,嘿嘿嘿嘿嘿。」那个女人说着,声音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蒋艺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好奇心驱使,蒋艺安慢慢走向爸爸房间的门,想要一探究竟。
「哎呀...?你怎么停下来啦?」那个女人说,因为蒋艺安刚好停了下来,以为那个女人是在说自己,所以吓到不小心跌倒在地,还好后面有地毯,把碰撞声都吸收掉了。
「唉...?」那个女人再度出声,蒋艺安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自己,但蒋艺安还是站了起来,往门走去。
「真可爱啊...」那个女人这样说着手里好像拿着什么,在敲打地板。
一步一步,心跳越来越快,蒋艺安悄悄走向门口,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的好奇心越来越重,随着这个原因,他的脚步就越来越沉重。
「你怎么这样就停下来了呢...?」那个女人又说话,蒋艺安很好奇,到底为什么那个男人都没有出声。
终于,蒋艺安的身体,慢慢靠近爸爸的房间,他发现门是开着一点点的,所以他慢慢把眼睛凑像那个小缝隙,想要一探究竟,到底那女人在做些什么事。
「咚—」一个东西掉到地板上的声音,蒋艺安的意识也随着消失了,他最后看到的,是血流满面的男人,那个男人,不是爸爸,也不是任何一位蒋艺安认识的人,是一个确确实实的陌生人,头上还插着一个...那是...什么?
之后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了,蒋艺安不知为何的躺在床上,盖着棉被。
爸爸也出现在房间里,然后跟蒋艺安低语说了一些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那些话,才让蒋艺安放心下来,还将那天看到那女人在门缝内做的事情,一起随着意识,再度睡去了。
如果没记错,那句话是...
「爸爸跟她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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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茜姊?」蒋艺安终于清醒过来,看着吴茜,还有另外一位女生,一瞬间,蒋艺安忘记她叫什么名字了,所以选择以无视带过。
「你醒啦,艺安,你刚要跟我解释的时候,你就昏倒了。」吴茜说,然后笑着看蒋艺安。
「是吗...那我继续说...」
「不用勉强!」蒋艺安正要继续说,就被吴茜打断,想必吴茜真的很关心蒋艺安,而一旁的女生,则是看着蒋艺安,不发一语。
「没事...我大致说一些...」
「那个女人她,什么坏事都做过,闯红灯、搞外遇、跟别的男人到酒店亲热、偷爸爸的钱、甚至是...在家长观察日的时候,到学校,昭告全班.. .我的妈妈...被车撞死这件事,这些事情...爸爸都不知道,然而,爸爸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受到的责骂以及谴责,都比这个女人多很多...爸爸一个人,莫名的承受着。」蒋艺安说,但感觉总是强忍着,不让什么东西显露出来。
吴茜跟那个女生,沉着一张脸,看着蒋艺安,脑里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虽然我现在这样讲,可能会感觉很乱,讲不太清楚...但过不久,你们都会知道到底哪些事情发生...,依照那女人的个性...她会再来的。」蒋艺安这样说着,蒋艺安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了,他的思维,已经被很多杂乱的东西给困住了。
「但我还是真的想知道,爸爸为什么要跟她离婚...契机在哪里...」蒋艺安继续说,说出他内心好奇的东西。
「艺安阿...茜姊在这里告诉你一些事情,很多事情,你不能知道全部,只知道片段,但你如果真的想要知道的话,你就尽力去理解,但是,在你行动之前,你要先知道,自己有没有准备好接受真相还有承受真相的勇气,如果没有,那就缓些,等到真正时机到了,你就能够理解了,懂吗?」吴茜说,然后诚挚的看着蒋艺安,蒋艺安知道,吴茜是真心为了自己好。
「了解。」简洁有力的回答,吴茜也就这样知道,这是原本的那个蒋艺安,所以开心的笑了一下。
「那...还不感谢一下你的同学?他还蛮漂亮的说。」吴茜说,然后用手肘顶了一下蒋艺安,眼睛也看着那个女生。
「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谢啦...李芳晴。」蒋艺安说,他终于想起来眼前这女孩的名字,虽然有点害羞,但他还是看着李芳晴,眼睛因为哭过,所以是红的,脸也是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
「我也只是路过、要来买书而已啦...嘿嘿...」李芳晴傻笑的说着,然后看着这个他不曾见过的蒋艺安,心里面觉得吴茜非常的厉害,已经到了尊敬的地步。
「那...你要走了?」吴茜问蒋艺安,然后微笑着。
「大概吧...去找这些事情的真相。」蒋艺安说着,眼睛看向门外。
「好,少年人,抬起头来,不要害怕真相,去追寻吧。」吴茜说,然后拍拍蒋艺安的肩膀,对着蒋艺安眨了一下眼睛,意思是要给他信心。
「谢谢你,吴茜姊,我走了。」蒋艺安缓缓站起身子,站直,然后慢慢走向门口,看到门外的雨,表情却丝毫没有什么改变。
「路上小心。」吴茜看着离去的蒋艺安,没有要拦阻的意思。
「恩。」蒋艺安走出门外,头被雨淋湿。
「那...那个!」李芳晴大声喊着,蒋艺安有听到,但是没有回头。
「请加油。」李芳晴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说,可能是心里的想法驱使吧。
蒋艺安手举起来,跟店里的两人道别,之后用手遮住头,走出去,由慢走、慢慢转为快走、最后变成奔跑。
「真是个麻烦的孩子阿...」吴茜在蒋艺安离去以后,站起来,小声的低语着。
李芳晴则是看着离去的那个身影,心中下了一个新的决定,那个决定,没有人知道是什么。
「你有伞吗?」吴茜问李芳晴。
「没有耶...」李芳晴低头不语。
「那...一起走吧,我正好有带伞,天气预报什么的,我才不相信,我们也可以顺便聊聊那个封闭心灵的男子。」吴茜笑着说,然后看着李芳晴,一头的金发,跟那个女人一样,不过...这个女人,比那个女人,要好得多了。
「好...吧?」李芳晴回应,没有什么太大迟疑,大概是因为自己也没带伞,正在苦恼着吧。
「走啰!」吴茜拿出伞,跟李芳晴一起走出店门,离开店里,迈开步伐,目的地...李芳晴的家—芬芳食堂。
另一方面—
「哈...哈...」蒋艺安淋得全身都是雨,他站在家门外,拿起钥匙,准备要开门。
「艺安?你回来啦?怎么淋雨淋成这样?」背后的声音,来自他最尊敬,也最体谅的男人,那个人,就是蒋信义,也是这件事...真相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