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上)

作者:星痕宿 更新时间:2016/6/11 18:58:56 字数:4060

「嗯?爸爸?」吕俊玮看到了吕中智在自己面前,正在剥吕俊玮最爱吃的水果—橘子,

「嗯?儿子,你不是要吃橘子吗?你不是最爱吗?」吕中智看着吕俊玮,露出了一个很高兴的表情,也是吕俊玮觉得很慈祥的表情。

「可是爸...爸爸你不是...」吕俊玮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想说出口的话又被自己吞掉了。

「我?我怎么了?哈哈?」吕中智笑了笑,然后把橘子剥好,放在桌上,准备继续剥下一个橘子。

「没事,当我没有说什么。」吕俊玮说,然后坐到吕中智旁边,挺直了背,开始吃那个剥好的橘子,很甜,不过甜中,带了点酸。

「嗯?甜吗?」吕中智睁大眼睛问吕俊玮,非常好奇自己儿子对这个新买的橘子的想法。

「有点酸。」吕俊玮说,还是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能想到发生什么事,大概就是作梦了吧,这个梦,真是折磨人。

「儿子啊,最近在学校,你不是交到那个叫徐鸿翔的朋友吗?爸爸觉得他还蛮不错的,要珍惜朋友啊,哈哈。」吕中智看着吕俊玮这样说,也让吕俊玮更加确信,这是在作梦。

吕中智还没发生飞机失事的那件事之前,吕俊玮在小学之后,就并没有跟吕中智通过任何电话,而且最后跟吕中智见面,是在升上初中之前的事情了,所以吕中智没有理由知道自己跟徐鸿翔的事情、能够解读出来的,这就是梦了吧,神真是欺负人啊。

不过,这既然是梦,应该可以轻松一点吧。

「我会的,我也觉得他不错。」吕俊玮回答,原本挺直的背,慢慢地垂下来,变成驼背的样子,表示自己比较放松了。

「儿子啊,我们俩多久没这样聊了啊?」吕中智看向吕俊玮,慢慢的把橘子剥好,放下,然后摸摸吕俊伟的头,把吕俊玮靠向自己的胸膛,让吕俊玮尝到这个很久没尝到的温暖。

「不知道耶,你个臭老头,多久没回来了,哈哈。」吕俊玮说,然后笑了笑,说出自己常常对吕中智的称呼。

「不会很久吧,你这小伙子才是,有没有好好的照顾你妈啊?」吕中智快速的抚摸吕俊玮的头,把吕俊玮的头发弄乱,变成非常混乱的样子,这也让吕俊玮有点不满。

「很久了好不好,你不在,超无聊的。」吕俊玮说,然后看向那个因为时光飞过,渐渐陌生、渐渐苍老的脸,但这个​​人,却很孰悉。

「哎呀,你这小伙子,居然这样子损你爸爸,活腻了是吧。」两人相视而笑,就像一对很久没有见到的老朋友一样,和乐融融的聊着天,非常的和谐。

「对了,你妈应该很辛苦吧?」吕中智问,这件事其实吕中智自己也心知肚明,不过吕中智想听听自己儿子的想法。

「当然啰,要顾儿子,老公还不在身边,你看看你啊。」吕俊玮说,然后露出了一点点哀伤的脸,为妈妈感到一点惋惜。

「我本来其实是想要去打工的,但是他不准啊,虽然法律也不准就是了。」吕俊玮继续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打算,不过也说出自己的打算被各种方面打断的事情。

「真的是辛苦你们两个了...」吕中智默默地说,吕俊玮有听到。

「蛤?什么,再说一次?」吕俊玮因为很少从吕中智的口里听到这种话,所以赶紧恳求吕中智再说一次。

「没听到你的损失啊,小伙子。」吕中智说,然后笑了笑。

「可恶,臭老头,又来这招。」吕俊玮说,然后瞪了一下吕中智,当然不是有意的。

「哈哈,儿子啊,爸爸可能很少可以跟你这样聊,爸爸太忙了,很多事情都要忙,但我想要你知道,我是为了你和你妈,赚多一点钱,未来好过生活嘛。」吕中智说,说这句话的同时,露出了一丝丝感伤的表情,看得吕俊玮有些哀伤,不过吕俊伟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感情。

「我懂,爸爸,我懂。」改口叫爸爸的吕俊玮,流露出了一些对吕中智的感伤。

「懂就好,儿子,现在换你说说,你的不安还有害怕吧,爸爸在这。」吕中智说,对着自己的儿子说着这句话,希望能够融入自己儿子的生活。

「我...我没什么好谈的啦其实。」吕俊玮说,就算是在梦境里面,他还是选择了隐瞒,但这招,显然对吕中智没用。

「没关系,你的痛苦、你的想法,爸爸我都看得出来。」吕中智说,然后看向吕俊玮,摸了一下他的脸颊。

「你在说什...」

「我是你爸爸啊。」吕俊玮正想反驳的时候,吕中智说出的一句话,让吕俊玮忍不住,留下了一滴眼泪。

「每天每天,我都在想你还有你妈,儿子,爸爸真的很想念你,在外飘荡的时候,每天每天,我都看着你们的照片入睡,不见到你们,其实我也感到很哀伤...」吕中智说,虽然语气很激动,但是吕中智本人却感觉不为所动。

「爸...」吕俊玮低鸣着,吕中智听到这声呼唤,把吕俊玮抱进怀中。

「嗯?怎么了?说给爸爸听吧。」吕中智抚摸自己儿子的头,笑了笑。

「我...我...」吕俊玮还是不太敢坦承。

「没事的。」嗯?

「没事的。」连续两次的安慰,抱住吕中智的吕俊玮,手越抱越紧,好像不想放开这个人一样。

「说吧,爸爸都在听。」吕中智还是紧紧拥着自己的儿子,没有放手过。

「好难过...好悲伤...我不想...不想在这样压抑下去...爸爸...」心中的情感水库,破了一小点洞,让情感慢慢地,一滴一滴地流了出来。

「嗯,爸爸都知道。」吕中智继续抱着吕俊玮,然后看向窗户外面,这样说着。

「很痛苦,每天早上起来,我都提醒自己,早晨起来,要给自己希望,但是...但是...没办法....我真的好怕...好怕你离开我.. .。」吕俊玮大声哭喊着,在梦中为所欲为,这就是吕俊玮现在唯一能做的。

「你很努力了。」希望儿子能继续吐露自己的心声。

「我...我...我不敢让妈妈知道...知道你的事情,妈妈他好像...因...因为...打击太大了...所以就让自己刻意忘记你的事情...。」吕俊玮继续说着,眼泪停不下来,越流越多。

藏在心里的情感,慢慢一点一滴地流露出来,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这样流露情感给别人看,对吕俊玮来说还是没几次的,而且这次还是跟自己的爸爸流露自己软弱了情感,而且这还是在梦境中,让吕俊玮有股不可思议的感觉。

「艾莉她辛苦了呢...儿子啊,不要怕,不要隐藏,虽然​​孤独一个人承受,看起来很像大英雄,听起来很伟大,不过呢...告诉别人,让别人跟你一起承担,这才是重要的,人类就是群体行动的生物,人类也像机关,少了一个螺丝、少了一个零件,就无法运行了。」吕中智说着,一边摸着吕俊玮的头、一边笑着这样说。

「人类就是要如此,儿子啊,你跟我以前很像,什么都往自己的身上揽,这才会造成你现在这样,无时无刻都会感觉到很痛苦,告诉别人吧,告诉你妈、告诉朋友,爸爸不能聆听你的烦恼,真是对不起。」吕中智说,然而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吕俊玮看到了吕中智流下了一痕眼泪,那滴眼泪,被阳光照耀得闪闪发亮,就好像一个小太阳一样。

「但是...我...我不敢...」吕俊玮说,抱着吕中智的手,还是没有放开,紧抱着,像是海盗看到珍宝一样,不肯放手。

「乖,爸爸一直都在你身边的。」吕中智说,然后继续摸吕俊玮的头。

「这样吗...那我会努力看看的...」吕俊玮看着吕中智说,之后抬头,破涕而笑,这个笑容,在阳光底下,十分的灿烂,可能任何人看了以后,一辈子都忘不掉吧。

「会努力就好,爸爸一直陪着你的。」吕中智说,笑了笑,望向窗户外。

「那你醒来啊,不要睡了,起来找我跟妈妈。」吕俊伟哭着说,就像一个小孩一样,对吕中智讨价还价。

「嗯...这个...爸爸就不能肯定了,呵呵...」吕中智很勉强的笑了笑,露出了一个很难堪的表情。

「为什么不能肯定,那是你的身体耶。」吕俊玮这样说着,流泪的脸以及抽搐的声音,透露出了自己真的很想要吕中智从昏迷中醒来的心情。

「我会的,不过时机还没到,孩子,很多事情,你们小孩现在还懂不了。」吕中智说,就像一个很年长的大人一样,虽然也没有差到哪里去,不过这种口气,让吕俊玮有点不太开心。

「你们大人每次都这么说,我好歹也是个青少年啊,大人的东西,也多少懂一点的。」吕俊玮说,完全没有一丝质疑,只是想让爸爸知道,自己是一个很成熟的青少年。

「我知道,但是,有些事,你还不太懂,慢慢成熟长大,等你找到,自己人生真正要走的路,就是爸爸会醒来的时候。」吕中智这样说,说出了一句好像连续剧的话,连吕俊玮都觉得有点好笑。

「哈哈哈哈,说这什么话啊!好像很帅一样!」吕俊玮擦擦眼泪,开始嘲笑吕中智,让吕中智摸摸头,也觉得吕中智自己感觉有点糗。

「好啦,小伙子,爸爸我时间到了,要先走了。」吕中智说,仍然看着窗外,没有把眼睛转向吕俊玮。

「这就要走了?」已经擦干的脸,吕俊玮不知怎么的,又再度弄湿了它。

「对呀,不能待太久,后面还要去喝个茶呢。」吕中智说,然后笑了笑,吕俊玮知道,吕中智总有一天,会回来。

「什么时候在跟我聊聊天?」虽然很害羞、很尴尬,但吕俊玮很享受跟吕中智的这几分钟几小时。

「不知道,再约吧,只要你想到我了,我就有可能会出现吧。」吕中智这样说着,看向窗外的眼睛,还是没有转过来。

「这样吗...好吧,下次见吧,臭老头。」吕俊玮看着吕中智,眼泪流的更多了,不过,脸却是笑着的。

「对了小伙子,我有个忙想要你帮帮...」吕中智说,这句话让吕俊玮有点疑惑。

「啥啊?」吕俊玮问,然后摸了一下吕中智被弄湿的衣服。

「很简单的忙啦,就是...你回去的时候,帮我找找我的皮夹,里面有我很重要的东西。」吕中智说,之后笑了笑,眼神好像在想些什么。

「好啦,跟以前一样的皮夹嘛,没问题,我帮你找,应该在警察那里吧,我就试试看吧。」吕俊玮说,想到了爸爸以前的皮夹的样子,大概知道要怎么找了。

「谢谢。」吕中智看向吕俊玮,笑了一下,最后,消失在了吕俊玮的眼前。

「什...什么嘛...真是个任性的臭老头,醒来以后,一定要好好骂你一顿。」吕俊玮已经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病床上,也就是睡在吕中智的旁边,还流了许多的眼泪。

装睡事件的隔天,夕阳一下山、一放学,吕俊玮就来医院了,但没想到,就这样睡着了。

学校的东西,吕俊玮基本没有记住什么,只知道,今天没有体育课。

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爸爸,吕俊玮笑了笑以后,拿起书包,离开病房,跟护士打了下招呼、还有跟医生讲了一下爸爸的近况以后,就踏上了归途,路上有点心神不宁。

回到了家以后,妈妈一样还是没有回家,吕俊玮又去煮了几包泡面,全部吃完以后,洗碗、洗澡、看一下​​电视,最后,就走进房间里,躺在床上滑手机。

谁又爱上了谁、谁又跟谁离婚、谁又与谁结婚,这是社群网站上的热门话题,吕俊玮走到自己的书包旁边,手伸进书包,找到一张纸条。

吕俊玮把纸条上的数字和英文,打在社群网站的搜寻上,最后查出了这张纸条的主人—徐鸿翔。

吕俊玮踌躇着要不要加这个人的好友,考虑了一下,吕俊玮最后还是按下了交友邀请,然后关掉手机,躺下,准备进入梦乡。

「你让我明天有得忙了呢,臭老头。」吕俊玮这样说着,看向天花板,笑了笑以后,就睡着了,睡着以前,也听到了开门声。

另一方面,看着手机的徐鸿翔,正在玩篮球游戏,看到了通知,笑了一下以后,就走进浴室,开始洗澡,就算在洗澡,笑意还是藏不住。

「你啊,怎么现在才加我。」在洗澡的徐鸿翔这样喃喃自语,脑袋里浮现了吕俊玮的样子。

明天,两人都各有各的目标要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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