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浮动中古树的翠叶仿佛在歌唱,亮而不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扫去屋中大部分的黑暗,看着几年前自己所站在的位置,抱着与当时截然不同的心情,珂赛特仿佛多多少少明白了些那时的他在思考些什么。
“珂赛特,这些东西拿好,里面我放了一些凭证。虽说其中有一些人少了联系,但应该还会看在过去的情面上给予你帮助。家里的事都会有老身来处理,你就安心的踏入这趟旅途吧。”
苍老的双手将一个包袱塞到了珂赛特的怀中,仿佛能包容一切的双眼则将安心感填满了珂赛特的心窝,本已做好远行心理准备的珂赛特还是没有堵住泪水从眼中溢出。那双苍老的双手再一次帮助了她,那双手手指的温度因为珂赛特的泪水也更加清晰的传给了她。
“珂赛特,在外面一定要坚强些。旅途在这样一个年代,并非那么平坦的事情。想必他也教过你不少保命的技能,遇到危险的时候,请务必毫不犹豫的使用那些知识和你腰间的佩剑。”
老妇人的嘱咐是那么的温柔,像极了一个送自己孩子远行的母亲。但那坚毅眼神,又给人老妇人像是在放飞一只苍鹰般。这让得到如此支持与抚慰的珂赛特的表情也扫去了不安,与本还明显的懦弱。
“我出发了,我会尽快把他带回来的。”
“嗯,见面了,也替老身狠狠地给他一拳。”
老妇人说罢挥了一击右拳,看似瘦弱的右臂却轻松地将空气击打的噼啪响,仿佛一道闪电在空气中炸开。这本应该让人感到害怕的情景,却因为老妇人的俏皮表情变得十分可爱。珂赛特看着这样的一幕,也做出了相同的举动进行了回应。随后一边回头挥着手,一边骑着马向森林的出口离去。
三天的路程便可以让人从这片古森林的中心走到契克斯王国与中古·华斯人民共和国的边境交界,但到达边境之前需要先经过中古·华斯人民共和国的边防关卡。在这里你会看到弗荙大陆最简约小巧的边关,恪鸠古森林边关。在前往契克斯王国境内的大道上与边境交界处仅一步之遥的地方,有一张木桌一把木椅两位骑士,这便是中古·华斯人民共和国恪鸠古森林边关了。与之相的对的是,在边境交界处的另一边的契克斯王国艾拉米草原则竖立着高高的城墙与一扇铁制的大门。
“嗯,德芙莱亚·安·珂赛特?”
坐在木椅上的骑士认真看着手里的身份证明,一边对比眼前的女士一边发问。眼前的女士有着一头十分少见的银发和一双如波旁海峡般清澈的蓝色瞳孔,身上银色的肩甲与胸甲联合盔甲下白色的只到膝盖的连衣裙将其衬托的十分英气。而腰间佩戴的那把稍显华丽的细剑又与那份英气联合,向望向她的每一个人表明着其身份的不俗。再三确认身份证明的真伪后,骑士在身份证明上盖上了一个章,以此表明可以通过。正当珂赛特准备上马前往边境的另一边时,那位骑士又再次搭话过来。
“珂赛特女士,契克斯王国近期在经历些内部问题,如果遇到什么危险。请立马前往契克斯王国各个省份的我国使馆驻地避难,如果问题严重,届时我国会派出军队给予接回。”
“谢谢你,我会的。”
珂赛特纵身上马向这位给予自己善意提醒的骑士进行点头示意,随后便骑着马朝着契克斯王国的方向前进。来到艾拉米草原边防关卡,你会发现一件极其奇妙的现象,除了中古·华斯人民共和国的旅人,其他人都需要进行全面检查,甚至可能会受到严重的拷问。这并非说中古·华斯人民共和国的旅人都是清白的,单纯是因为契克斯王国对其有着十足的惧怕之心。为什么这么说?你从珂赛特拿出自己身份证明的那一刻,看看契克斯王国的骑士举动就会明白。
“妈的,天天在这种鬼地方待着,是人也不是人了。搞不懂上面的大人物们怎么想的,对面边关就那么个破配置,至于让咱们一个师驻扎在这破草原吗?”
“一看你就是没经历过艾拉米草原战役的一代人吧?”
“你什么意思老东西?”
“年轻人,别动火气。别看对面布防就每天两人轮班,你知不知道恪鸠古森林后面有什么?”
“什么?还能有巴哈不成,哈哈哈。”
“老骑士我不知道这世界是不是真的有巴哈这位神存在,但恪鸠古森林后面有莱因哈特·巴托里·哈尔的雄狮军的一个团的事实还是知道的。”
这位老骑士口中提起莱因哈特·巴托里·哈尔这一名号的同时,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降至了冰点。明白这一名号意味着什么的骑士皆是止不住身体的颤抖,一个个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只有一些年轻骑士不太明白什么情况,这其中就包括这位刚刚和老骑士对话的年轻骑士。
“呵,只是一个人名就把你们搞成这样啊。呸,你们也配叫做骑士吗。我要是你们,早就跨国那条线杀过去找回尊严了。”
“呼——,快闭嘴吧。连战场都没经历过的毛头小子,不要继续这么夸大其词了。明明连不做昨天训练的倒数都做不到,在这里发什么白日梦。”
老骑士的话语毫不留情的把年轻骑士的底裤都撕烂了,使得本来凝固的气氛也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周遭的骑士们都开始嘲笑起这位年轻骑士起来。气的这位年轻骑士只得把气往那些想要渡过关卡的旅人们身上撒,恰好此时珂赛特骑着马来到他身边。
“喂,懂不懂规矩。过了边界线后来到契克斯王国的边防关卡,是不许骑着马过去的。”年轻骑士深知没有这项规定,但他就是想找个地方把身上的气撒出来,恰好眼前路过了一位银色头发的女人。
“契克斯王国应是没有这一规定才是,这位骑士先生怕是记错了什么吧。而且刚刚那边的两位贵国骑士也已经对我的身份证明进行了确认,我觉得现在应该已经没什么不妥了。”
“呸,不过是白银族这种下等族类,坐在马上和我这契克斯王国的骑士大人对话就已经是失了大礼了,快给我滚下马来。”
“虽然我不是白银族,但很显然你对我和白银族进行了很大程度的侮辱。那么按照贵国的规矩,我应该是可以对你发出生死决斗吧?”
面对眼前这位骑士的咄咄逼人,珂赛特话里话外都已经不再想要礼让,于是便将右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剑剑柄之上。年轻骑士看着这样的情形更加觉得自己显得丢脸起来,冲动的内心让他没有去思考便拔出了佩剑,并将剑刃指向眼前的女人。可还没等年轻的骑士提出决斗,便被之前的老骑士从背后一拳打倒在地,且被其用膝盖压在地上。
“我叫帕克·付罗萨,是这个国家付罗萨家族的一员,在这里任格斯伯格师第七骑士团营长。手下年轻人不知阁下身份,才做出此无礼行为,还请阁下谅解。”
“帕克·付罗萨骑士先生,若是他对个人做出侮辱,我的确可以对他做出谅解。但是他对白银族也进行了侮辱,白银族在中古·华斯人民共和国中也是其中一个族群,若是让我无视这一行为,想必我国的任何人和德芙莱亚家族中人是不会允许我私自谅解的,因为这一行为是完全违背了我的祖国和我的家族的理念。”
“我深知阁下的家族与贵国的理念为既是人民,便无贵贱的主张。但还请阁下进行谅解,我国的年轻一代骑士所处的文化是截然不同,因此才会出现这等无礼行为。”
“既然帕克·付罗萨骑士先生您如此说,我便不再追究他的这一行为了。但还请您好好管理这位您口中的年轻一代吧,若是今天站在这里,面对此事的不是德芙莱亚家,而是莱因哈特家的话。”
珂赛特没有继续把话说完,因为周遭一些骑士的反应已经告诉了她,她想表达的意思完全传达了出去。虽然那被按在地上的年轻骑士还一脸的不服气,但是珂赛特显然已经对此没有丝毫兴趣了,轻轻地用双脚拍了下马肚子便又开始自己的旅程。帕克·付罗萨则在看着对方彻底远离后,才彻底释放身下的年轻骑士。那年轻骑士刚被释放,就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到帕克·付罗萨脸的瞬间就一拳挥了过去。不过被对方轻松闪过,还顺便在他脸上狠狠地来了一拳,打得他鼻子直接鲜血横流。
“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公子兵,就冲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没有就地处决你就不错了。用你那榆木脑袋好好想想那位女士胸甲上的花纹意味着什么,你此次的行为我会上报到你的家族和洛萨·格斯伯格元帅,具体处罚就由他们做定夺吧。”
“不就是那个夜狼骑士的家族吗,不过是个早就失去夜狼骑士的破烂家族,有什么了不起的。”
年轻骑士还在任由自己的冲动控制自己去说出那些不过大脑的话语,而那些话语理所应当的让他的脸再次承受了一次帕克·付罗萨的重拳。看着眼前这愚蠢的年轻人,帕克·付罗萨恨不得一剑结果了他,但他必须强压怒火,因为他知道这年轻人并没有经历过那段战争岁月,加上国内对那场战争战败的全力粉饰遮盖,年轻一代中有如此愚蠢之人也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把他给我带走关起来,从这一刻开始不允许再讨论今天发生的事。若有人私自非议,其他营我不管,咱们营立马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