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像林温浅自己，她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牵强。
就好像如果苏秦不说，她也不知她自己脸上其实有失落，进门的时候苏秦走在后面。
趁着林温浅关门的时候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很快很快，快到林雨栀和洛瑶瑶都没有注意到，少女的肌肤上就染上了好看的粉红。
“是不是有点难过？”他低着声音，偷偷问，说话很轻很轻。
“嗯？没……没有啊。”林温浅答应着他的话，却躲着眼神。
“没有……勉强吗？”
“没有的。”
林温浅掐着手，摇摇脑袋，却又低下了头，像是犯错的孩子。
“没有……的。”
可明明她的谎言就和她脸上的失落一样拙劣，不加掩饰。
林温浅的家收拾得很干净。
大概是因为生日的缘故，所以厨房里有香香的味道，想来是做了好吃的。
玄关，林温浅去拿拖鞋，她没有提前准备。
毕竟家里是第一次有那么多人来，所以也显得手忙脚乱的。
三个人坐到了沙发上，林温浅过来倒茶，手微抖，滚烫的茶水滴出一滴两滴在手上，她说对不起，抿着嘴唇，可明明无需这样拘谨。
想来是因为不擅长应对这样人多的场面，所以才会紧张，但还是努力去做了，毕竟她就是这样的性格。
苏秦想他该做些什么……至少该说些什么，不能让这样的局面持续下去，可洛瑶瑶却是先站了起来。
“温浅温浅？”
“嗯？”林温浅探出个脑袋来。
她倒完茶水，正在冰箱里挑蛋糕，饭前甜点……因为饭菜还在煮着，她炖了汤，虽然是生日，但是没有给自己准备蛋糕，桌子上也没有看见。
或许本来的打算就是简简单单的吃一顿，不想麻烦谁。
“渴了欸……有没有可乐？”
“没有哦，而且，不是说了少喝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的啦。”林温浅和洛瑶瑶间，好像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约定。
“就一次就一次。”洛瑶瑶伸手挥挥。
“我和苏秦哥哥去买！就楼下便利店，今晚好多人……菜也不够了吧，温浅不是总说苏秦哥哥的手艺很好吗，就让他下厨嘛。”
“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拉都拉过来了，嘻嘻。”
“但是……”林温浅明显还有犹豫。
可洛瑶瑶没有给他太多的考虑时间……拉起苏秦的手就走了，到门边的时候朝林温浅挥挥手。
“那我们很快回来！”
然后。
砰！
关门。
就只留下了林雨栀和林温浅面面相觑。
欸？
怎么就……
突然这样了？
林温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
路上。
苏秦走在洛瑶瑶后面。
他是故意跟着她出来的……因为苏秦能感觉到，洛瑶瑶是想和她说些什么的，但是路上意外的沉默寡言。
过了一会，洛瑶瑶走在苏秦前面，才开口，声音却冷冷的。
“你看到她的那个样子了吧，苏秦。”洛瑶瑶没有回头。
“明明很难过却还装坚强……现在的你，还觉得她是没关系，只要陪着你那个小女友就好了吗？”
“是这样吗，苏秦？”
洛瑶瑶回头，目光锋利得好像刀，落在苏秦身上，很疼很疼。
“我没有那么想……”苏秦下意识的就回答。
“你没有？”
洛瑶瑶冷笑起来，转身，小皮鞋踢他的腿，有些疼，因为她踢得有些用力。
“你没有？……到现在你还说你没有？”
“你没有你一直陪着林雨栀？你没有你会忘了她的生日？如果今天不是我，今晚，你是不是就要陪着你那个小女友回去翻云覆雨了？”
“温浅那么乖的性格，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个渣男？你能不能去死个两三遍啊，啊，苏秦，问你呐？”
洛瑶瑶的皮鞋落到苏秦脚上，踩着，她踩得很用力，抬着下巴看苏秦。
看来，她确实是把林温浅当作朋友的。
“你喜欢谨雨薇……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也是你以为认定的事，可林雨栀和林温浅呢，她们又算什么？”
“是暧昧的对象……还是她不在时，你无聊生活的调剂？”
“你和我说林雨栀是总要推开的蠢女人……可现在你问问自己，你放的下吗？”
“还有温浅……她和我说过和你的事，你对她的无法割舍来自于责任，我理解。”
“可是你对她的温柔……同样会在她心里，产生名为恋爱的错觉，你不明白吗？”
“然后任由自己沉沦，等到要割舍的时候，撕心裂肺。这种感觉，你不是已经在林雨栀的身上，品尝过一次了吗，为什么还要对她这样残忍呢？”
“我……”苏秦其实也说不出话。
他无法回答，因为是第一次，所有的伪装都被剥得干净。
“你谁都放不下，谁也推不开。你知道这不对，很渣，但无力做些什么，只能一味地迎合，用她们的爱麻痹自己。”
“人是种奇怪的生物，会利用自身的弱小占据强势地位，会利用别人的爱掩饰自我厌恶的事实。”
“说到底你只是讨厌自己……所以才这样卑鄙，自私……我知道的啊，苏秦，我知道的啊。”
“那你能帮帮我……你能给我答案吗，洛瑶瑶？”
苏秦问，现在的他，确实是有些困惑，确实是，无法抉择。
当心里想的一切都剥得清楚后，他只觉得无力，和被动。
他想原来的他足够利己，排除会让自己受伤的一切因素……可是林温浅和林雨栀改变了他。
大概是好的趋势，他想对身边的人都好，可是这样温柔也让他对谁都无法割舍，造成了现在的困境。
可是洛瑶瑶没有回答，她只是摇摇头。
“我明白你……是因为我们是同类人，可我能做的，说到底只是帮你理清你想的而已……就像先前那次一样。”
“也或许有些答案已经在你心里，只是你不敢去想而已……可到底选谁，这是你无法逃避的，永恒的命题，苏秦。”
这句话以后，洛瑶瑶就没有再说话。
秋风拂散落叶，空气中有好闻的味道。
她一个人在前面，默默地走。
苏秦默默咀嚼着洛瑶瑶说的，答案在已经在他心里的话，无言。
洛瑶瑶静默着，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却落下眼神，三言两语，默默地念着谁也听不见的话。
“……可是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