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乔酥穿着自己铺子里定制的简约衣裙。一袭白裙里面是纯棉吸汗的里衬,外面是单薄又透气的丝绸外衣。
乔酥将昨天打好的“金钟罩铁布衫”认真穿好,早早的来到鸢武街上。还有半个时辰才到原来遇刺的时间,乔酥带着丫鬟逛了起来。巷子里的酒酿小圆子,十字街头的香嫩鸡腿,首饰店旁边的葱油饼等等等等。
乔酥一个人吃不下,和丫鬟们分了分,还打包了几个簪子。虽然品质并不好,但花样多看着虽然俗气却十分有趣,多是一些蝴蝶花朵的式样。
丫鬟悄悄的贴着乔酥的耳边说:“郡主,这些入群中混入了不少有武功的人,您看桥头买纸鸢的中年男子,还有酒馆旁边和妇人闲聊的灰衣妇女......”
乔酥听完,装做无事发生的样子,又去店铺里买了一个做工一般的匕首,一些马鞭。
将军府的马车从南街过来,那些人快速的移动着,不一会儿就摸近了马车,一妇女见马车有离开,径直将头上的银簪插入马背。马儿受惊带着马车也一起剧烈晃动,顾晔一把掀起车帘,握住手中的剑将马匹斩杀,百姓连忙跑开,不会儿街上空无一人。
而此时乔酥身边的丫鬟也在奋力搏斗,那些人试图劫持乔酥威胁顾晔,顾晔在和身边的刺客厮杀顾不上其他。
顾晔的身边就一个车夫,车夫武功不错,勉强拖住了二个刺客,但是并没有刘娇娇的身影,乔酥的心情和哗了狗一样。
早知道就花十积分问一下系统了,也不至于把自己陷入这种境地啊!但是如果没有自己的插手,今天顾晔怕是得当场去世,大齐又少了个将才。
身边的丫鬟分担着压力,乔酥拿着马鞭不时给刺客偷袭一手,再用匕首补刀,一会儿自己身边的刺客少了几个,丫鬟们也不在那么吃力,俩个丫鬟过去帮顾晔,只留下一个丫鬟护着乔酥,还有一个已经去报信了。
此时,各种百姓装扮的刺客再次来袭,比刚才还要多上一倍。马蹄声由远到近的传来乔酥心下大喜,结果只看见太子穿着朝服急忙赶来。
乔酥再次蒙圈,不是啊喂!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你他丫的身份对大齐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啊喂!
顾晔终究还是分了心,眼下那妇人拿出软剑往顾晔脖子划去,齐世远当即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扑向顾晔,一剑划空,旁边的刺客纷纷涌上前去,身后再次响起马蹄声。
援兵到了,顾晔的副将带着禁卫军赶来,那妇人见情况不妙,拿出毒镖往刚刚起身的齐世远胸口一扔,匆忙和刺客四散逃走。
齐世远被顾晔拦腰抱起,顾晔抢走副将的马匹携着齐世远去医馆。
好像哪里不对劲,乔酥陷入沉思。
而旁边的禁卫军已经开始去抓人,身边的丫鬟身上也有不少伤,只不过不是什么致命伤,乔酥也带着丫鬟跟着顾晔前去医馆。
医馆的老大夫颤颤巍巍的给齐世远诊脉,在检查胸口的伤口时挨了不少顾晔的眼刀。后面的山羊胡子大夫装做看不见的样子,给乔酥和身边的丫鬟诊脉,开药。
乔酥在旁边看着齐世远的腹肌,啧。八块腹肌,肌肤雪白,柔柔弱弱的躺在简陋的医馆床上。斯哈~这是什么人间绝色!顾晔本来就冷的脸瞬间又黑了,干脆开口:“郡主若是无事便可离去了,我想将军府的二位也担忧郡主的状况。”
乔酥一听,呦呵,赶自己走,当即找个板凳坐下。翘着二郎腿,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就差把“你能把我怎么样”贴脸上了。
顾晔看懂了吗?
看懂了。
但是顾晔能对乔酥动粗吗?
不能。
所以顾晔黑着脸挡住了乔酥看向齐世远的视线,至于为什么不给齐世远盖上被子。
废话,这大热天的,六月似火的天气给齐世远一个受伤中毒的病人盖被子?疯啦?
于是乔酥换着角度想看齐世远的伤口,顾晔黑着脸挡住,在旁人眼中却是在齐世远的病床前打情骂俏。
皇帝舅舅也连忙赶来,得知并不危及生命的时候松了口气,他作为皇帝子嗣众多,但齐世远是最适合做自己的继承人的,他不能出事,而且齐世远是他第一个孩子,又是嫡出,自然是最重要的孩子。
而其他的皇子收到消息,也匆忙赶来,一脸的悲伤和愤怒,只是不知道这情绪又有几分是真。
皇上来看了太子,又赏了老太医些金银,不一会儿就离开了,留下了几个太监守着。其他皇子暗骂齐世远运气好,居然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唯有三皇子除外。
齐珺,成年皇子,现在搬出皇宫,封号为骏。
齐珺看着床上躺倒的齐世远,暗暗叹气。
他敬重齐世远这个大哥,也视齐世远为竞争对手,他喜欢光明正大的争夺那个位置,而齐世远恰好也是这个一个人。齐世远有手段,有心机,有城府,但最不该有情。
乔酥觉得无趣,也离开了。毕竟危机刚刚解除,紧绷着的弦刚刚放松就有应酬,乔酥也感到疲惫,回府休息去了。
顾晔守在齐世远的床前,端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脸色苍白的齐世远,眼中有纠结,有懊恼也有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二个时辰后(人话四个小时)。
齐世远缓缓清醒,顾晔开口,满是沙哑的说:“紫芝,你不该过来。”
“可我已经过来了,哈。”齐世远微微撑起身子,满不在意的说着,手指轻轻的拢了拢胸口的衣服。
顾晔眉头一皱,磁性又带着无力的声音再次说:“紫芝,你身份尊贵,何必以身试险。”说完拿起枕头扶着齐世远坐起身。
齐世远没有立刻开口,先是将身子轻轻靠着枕头上,又拉住顾晔的手,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我的身份如何尊贵,无非就是我身上的担子多么重,无非......无非就是要我克制住自己。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我该怎么克制,咳咳!”情绪激动的齐世远死死的抓住顾晔的手。
顾晔紧绷的冷脸还是缓和下来了,他眼神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世远看着顾晔,笑了:“你对我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你在试图说服自己吗?说服自己的心?”顾晔很快将心里的慌乱平定下来,镇定的说:“我们不......”
“够了。”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齐世远平静的脸上。“世人都说断袖有违人伦,可是他们却总歌赞凄美的爱情,你是在意那些流言蜚语诋毁你自己,还是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会影响我将来的位置!可你明白我不需要那些东西,我想要的只有你。”
“我身在高位,二十一载为大齐而活,可余生我只想和你一起,哪怕放弃这功名利禄,这皇权富贵,我也在所不惜。你究竟是为何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我?”
“世人皆说,就是对的吗?”
说完,齐世远仿佛脱了力似的,躺下翻身一气呵成,哪怕牵扯到了伤口也没乱了一分气息。
“我乏了,还请顾将军早些离开。”
顾晔一言不发,缓缓的走出房间,还贴心的带上了房门。
齐世远躺在床上,暗暗的出神。
门外坐上回府的马车的顾晔,脑海中却总是回响刚才的话。
“你对我也不是很全然没有感情。”
“世人皆说,便是对的吗?”
对吗?顾晔不知道,他捂着胸口,那里有一只蛊虫。而自己总会和大齐为敌。
也许,将来能死在他的剑下,也是个了结吧。
自己对他,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