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重新做人（1）
当令音与迷之少女战斗时，零语已经恢复了一点意识。
眼珠向身边偏去，被切成两半的肉块已经再次被灵力强行糅合在一起，大量失血而受到重创的脑部开始一点点蠕动，但思考能力却依然十分缓慢。
此时，零语看到了在不远处交接战斗的两名女子，首先望向了左边的银发身影。
是一张熟悉的面孔，零语的思维中枢不断运转着，试图捕捉到这张脸。
「村雨令音，友方」
就算绞尽脑汁，零语也只能想起这点信息，虽然另一方没有表明身份，但零语觉得应该帮助令音。
在习惯的作用下，零语向腿部发出了灵力释放的命令，在他的预期里，接下来强大的推力会让他直起身，达到突击的完美形态。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自己依然垂死着躺在原地。
那就换个方式吧。
如此想着，零语向自己无比熟悉的长枪招了招手，它应该会在瞬间从大地中消失并出现在自己的手中，可它今天似乎也脱离了掌控，纹丝不动。
“ ？”
既然连武器也不听使唤，那只能自己站起来了。
零语搀扶着地面，双腿肌肉收缩，终于平稳地站了起来，又发送了一个意念，与此同时瞬间完成了下一步握住长枪投射的操作。
按他一贯的想法，此时长枪应该会在他手中重新组合，并且化作闪电向少女攻去。
长枪确实出现了，但零语却没有成功把它举起，而是在接过的同时被万斤的重量压倒，又重新倒在了地上。
许久未曾体会到的感觉再次袭来，这似乎名为痛觉，在与艾伦的战斗结束之后似乎就没有人能伤到自己了。
在出现艾伦-马瑟斯这个名字的一霎，零语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索能力，之后以及以往的记忆又回到了脑子里。
“我…连几吨的力气都没有了？”
零语看了看自己的手，形态，肌肉都没有一丝改变，但却用不上力，零语闭上了眼睛，在自己的身体内摸索着，身体里的每一个结构在经过修补后都完好如初，甚至更加具有活力，但是往日挥手就能击碎钢铁的力量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对力量的渴求和空洞，这种感觉零语很熟悉，那正是自己在来到这个世界，成为精灵前的感觉，因此，他已经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
自己的体内已经没有了一丝灵力。
这时，发向身体各个主要器官的讯息已经返回，唯独替代了心脏的灵核没有得到回复。
零语睁开了眼，望向了自己的胸部。
破碎的灵装下，胸口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碗口大小的穿刺形伤痕，几缕已经死亡的碎肉勉强牵动着灵核，让它不从被打了个对穿的胸口掉出，而灵核上还插着长枪柄的残片，不再焕发银色的光辉，而只是暗淡无光地横躺在缺口上，连一次律动也没有。
此时，所剩最后的灵力也为了维持灵装而消耗殆尽，包裹着零语身体，由灵力构成的衣物也随之消散，露出了零语瘦削却充斥着爆发性力量的躯体。
无奈，零语只好分解了长枪，用获得的灵力再给自己造了一套高中校服，挡住了胸口的洞，光是这个简单的操作就让零语的思维中枢再次达到了临界点，昏睡感像是洪流般涌上，剩下的灵力连维持生命都已经不足。
好在零语还记得自己受到攻击前，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新的灵力源，以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勉强走的到——如果它不移动的话。
一下子失去了庞大的力量，这一点时间还远不足以让零语适应，于是摇摇晃晃，一瘸一拐地前进着，在废墟中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幸运的是居然没有遇到任何其他的敌人，不管是在以前的零语看来多么弱小的人，现在都可以轻易干掉他吧。
终于，那个散发着强烈灵力波动的原点映入了视线。
首先吸引到零语注意力的不是稀有的灰发和碧蓝眼瞳（毕竟零语就是这个样子），而是她身上宛若轻纱的暴露修女服。
虽然已经失去了确切的感知，但从它的危险气息来看，那绝对是神威灵装中的一件。
虽然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但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零语只能期待着她能施舍一点灵力给自己了。
“啊呀，沦为这种惨样了吗，少年？”
用着似乎和自己十分熟悉的语气打着招呼，少女的一只手已经伸入了零语胸口的空洞中，握住了灵核。
零语的神经瞬间紧绷而又于同时松驰，从冰凉细腻的手上传来的是极为纯净的灵力。
甚至来不及道谢，零语眼前一黑，在这一天第二次昏倒。
“糟…糟了，我好像一次给太多了…”
少女惊慌地捂住了嘴，把一只手放在零语的鼻孔前，叹了口气。
“还好，这条命还在，真是不经打啊，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