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神不应该只是人们信仰中的产物吗?出现在现实中什么的果然还是不可能。
但既然连幽灵都有,那为什么又不可以有神呢?而且有些人与其相信神的存在更宁愿去相信幽灵。
不过就目前看来,我那不可思议的举动才让我更加震惊。
这就像体育课上的立定跳远。
我看着自己从家中窗台的位置起跳,只是随意一跳,漆黑的街道,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路边的商店一个接一个从我的身下经过,我的身影在夜空下形成了一道弧度,落地也没有丝毫的别扭感,算不上完美但也是安全着陆。
顺带一提我家住在十五楼,而我落地的位置是在隔壁小区的一栋楼顶。
如果满分是10分,那我刚才一跳绝对有9.9分。
落地的瞬间,我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意识像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一样。
我回过头,看着刚才自己的跳跃的距离,
“那已经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吧?”
“没错。”
音律双脚离地凭空漂浮在我的头上,双手环胸很是骄傲。
那姿势感觉就像她光着两只小脚丫踩在我的肩上一样,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我完全感觉不到重量。
如果要问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就得从十分钟之前开始说起......
十分钟前我还在自己家中,
“好!终于可以开饭了。”
因为家里所剩的食材不多,我只好把冰箱里的剩饭剩菜拿出来热一下将就着混过今晚,怎么说现在已经很晚了,就算是让我现在跑去便利店也有点不太愿意,毕竟我很懒。
“哎?就吃这个?”
音律看着这些剩饭剩菜就像一个泄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的,还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
“没,没办法,家里没什么食材了,就这么将就一下。”
“我可是神啊,你让神就吃这个?怎么说都应该再高级一点吧。”
“那泡面要不要?比这要高级一点哦。”
“哎~还是算了吧。”
音律转过身就浮在空中,双手抱头蜷缩在那,不需要任何东西的支撑直接摆脱了物理学中有名的“牛顿第一定律”。
牛顿要是看到这一幕绝对会哭的。
“你不吃吗?”
“不吃。”
“会饿的。”
“才不会呢,话说回来我本来就是幽灵了,早就超出了你们人类的限定,就连生物都已经算不上了。”
连生物都算不上了?明明还保持着人形。
“而且不单单是我,连你也是,我的主人啊。”
“主人?在说我吗?”
“当然了,除你以外还有谁?说过了吧,你已经是神了。进食什么的都只是些多余的举动。”
“可我还是会觉得饿啊?”
“但你绝不会被饿死,只是单纯上的感觉而已,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我试着想象了一下,如果一个人觉得饿了然后不去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就只是单纯的让自己饿着......
那不就只是个白痴吗!当我脑子坏了啊!
“怎么会有那种事,果然我还是无法相信,我已经是神什么的。”
说完我低下头往嘴里扒了两口饭。
抬起头发现音律正注视这我,凛然的目光极具压迫感。我甚至都忘了嘴里还嚼着米饭。
“怎,怎么了?”
“你要试一试吗?神的力量。”
我快速吞下口中的食物,跟着音律走到了窗口。
“今晚的月色真不错呢。”
普通的一句话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觉得有些渗人。
“是,是啊。”
“看到对面的那栋楼了吗?”
音律手指着对面那栋楼的楼顶这样说道,要想过去的话至少也要穿过一条马路,通过小区的门卫,然后爬到大概二十三层楼左右的高度,才能抵达那里。
“从这里跳过去哦。”
“跳,跳过去?开,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没脑子也要有个限度.......”
我话都还没有说完,意识就开始脱离自己的身体。
我感觉到身体里似乎有另一个意识开始操纵自己,而我变成了一个拥有第一视角的旁观者。
我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踩着安全栏,然后踏上窗台。
我没有想阻止自己,也阻止不了自己。
只是异常的,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没有喊叫,没有暴走,也没有失控,
只是很坦然的接受了。
不可思议的是,我唯独没有觉得自己会死。
很自然的,没有任何蓄力跳了出去。
我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轻轻松松跳这么远,也从没有感受过空气的流动会有如此剧烈。
强烈的空气阻力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可我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整个过程可能连五秒钟都没有到,但却意外的让我感受到了出生以来从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这就是......自由?
落地后,我回过头,望着我刚才跳跃的距离。
除了瞠目结舌以外我想也没有更好的词来形容当时的我了。
“这已经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吧?”
“当然了,说到底你已经不是人类了。”
“要是现在的我全力一跳可以跳到哪里?”
“谁知道呢,没试过。”
“那就来试试吧。”
“哎?”
音律愣在原地好像没有听清楚我刚才所说的话。
而实际上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自己全力一跳可以跳到多远,只是想再感受一次刚才飞在空中的那种快感,那真的是很有诱惑力,光是回忆就可以让我热血沸腾。
深呼吸,蓄力,摆出像是蛙跳一样的姿势。
全力一跳,我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声响。但那个时候我早就已经在上升的途中了。
比刚才还要剧烈的狂风从我的耳边呼啸而过,空气猛烈的撕扯着我的每一寸皮肤,我眯着眼睛,视线看向前方,照这样下去我会不会直接离开地球大气层呢?
我这样想着穿过了一道浓厚到难以想象的云层似乎终于抵达了极限。
云层上方的景色令我眼前一亮,我相信这绝对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美的景色,我是头一次感受到月亮竟离我会有这么近,而我只是小小的一角,月面上的轮廓散发出银白色柔和的光芒。漫天的星辰闪烁着不一样的光彩,杂乱无章的排序又像是冥冥中的约定。漫长的星河一直蜿蜒伸向远方。
它就像是只存在于虚拟世界里的风景,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那真的是绝景。
在那一刻我明白了,那不只是自由,而是......活着。
那是活着的感觉啊。
我开始从高空迅速坠落,这个时候我突然反应过来,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岂不是死定了!
“卧槽!天堂地狱一日游!呜哇哇哇哇哇!”
这个时候音律突然出现在我的旁边,很轻松的抱着头躺在空中,
“别担心,你不会死的,因为你是神啊。这就像平时你全力跳跃后落地的结果,最多也就脚底会痛吧?”
“哦,原来如此啊,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听她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只是,这次比例放大了而已,你会感到死一般,不,比死还要痛苦的层度。”
“呜哇,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你跳的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说。安心吧,敢这么尝试的你还是第一个,勇者呢。”
“这个时候来称赞我,我感觉心好痛啊。我看到城市了,也就是说我快到底了啊。咦?那是什么?”
在高速下降的过程中,我将整个小镇的样貌尽收眼底,而期间我看到了一个不和谐的地方。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那里正有一个巨人。
那个巨人,我并不陌生。
一个纯黑色的巨人,以前袭击我们的那个,它没有消失吗?
这次我借助高度俯视着那个巨人,一副纯白色的面具,与它漆黑的身体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除了面具以外整个巨人即使黑色的,漆黑中却让人觉得有一种透明感。
面具下的眼睛宛如永无止境的黑洞,它的出现让整个城镇都出现了剧烈的晃动
“为什么大家都没能发现呢!?那样的大家伙。得快点叫醒大家,不然的话......“
我的记忆瞬间回到起当初的那种恐惧,汗液狂流不止。但身后的音律却是截然相反,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双手用蛮力把我的头扭到了巨人的方向。
“冷静一点,仔细看。那就是你们人类名为“妖怪”的东西。”
我看着地上的屋子穿过了巨人的身体却依旧毫发无伤,巨人的脚穿过了房屋,但房屋却没有被踩塌。明明有着剧烈的晃动,却没有任何人发觉。
也就是说只有我能看得见?
“没错,准确来说只有我们以及一小部分的人类能看见“妖怪”。但部分人连它们的存在都无法知晓。”
“原来如此,那也就是说只要放着不管就没问题了,是吧?”
“是个鬼啊!要是放着不管的话就会有人被蛊惑,着魔,最后变成它们的同类,你以为每年发生的事故都只是意外吗?你以为那些人们常说的事故多发点也只是碰巧吗?而且我们神明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倾听人们愿望而出现,消灭它们才是我们的职责。”
“那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消灭它了,还能怎么办!”
“消灭!开什么玩笑!除妖祓禊?我从来都没有试过。”
“没关系,你有力量,光这点就足够了,要知道我们可是妖怪的天敌。”
“说的轻松,那么大的家伙要......”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冲击,我着地了......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我从嘴里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那真是惨绝人寰。
我甚至连落地姿势都没摆好直接胸口着地。
我还活着但感受到的疼痛却像是死了一样。
音律浮在空中摇晃着我的身体,
“快起来,那家伙来了。”
大概是我的惨叫引起了妖怪的注意,但也就是这个时候,妖怪的嘴里说出了唯独一句我听得懂话,
“我,不,想,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