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是千堂祈吗?
因为太具有冲击的事实使我不禁反问。
这不单单是画面突变,连画风都变了。
眼花?
因为对方是千堂祈。
她可是千堂祈啊,
学校里的名人,标准的乖乖女,大家公认的优等生。
那样的千堂祈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到底那真的是千堂祈吗?
现在的她和我一样,和我这种吊儿郎当的人一样。
夜不归宿,
深夜夜游。
顺着音律手指的方向,千堂祈很突兀的站在小镇里为数不多LED路灯下。
黑色,
纯黑色,
恶趣味的白骨面具。
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却找不到地上的影子。
这个时候,恐怕连她的父母都已经认不出她的样子了吧。
失去了人的样子,身体变得一团糟,巨人的......缩小版。
虽然我不相信站在那的就是千堂祈,但音律还是一口咬定。
“妖化了。”
“哎?”
音律注视着路灯下的千堂祈,脸上出现了一丝涟漪。
“妖化是指原本的人类通过某种媒介与妖怪嫁接从而堕落成妖的意思。这可是只有少数情况下才会发生的事态,会遇上这种情况,该说你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呢?”
时运太好我想这不可能,这也是我运气太差而导致的吧。
下下签,大凶。
当时我所抽到的签,现在也依旧挂在神社内。
这个神社的抽签意外的很准,但怎么看,千堂祈也不是上上签吧?
倒不如比我还差......
“音律,那个媒介是什么?”
“不知道,根据情况而定。现在看来就是那个面具吧。对,那个面具是关键。”
面具,
宛如白鬼一样的面具。
编织谎言的道具,
真的是恶趣味。
若是说穿戴面具是为了藏起真实的自己而所使用的道具,反过来面具也是代表了人们内心世界的一个象征。
一心为了演好面具上的角色,而忽略了面具下的自己。
明明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才穿戴的面具,可到头来受伤最多的却还是自己。
而千堂祈正是拼命的想演好面具上的自己,虽然脸上一直挂着毫不在意的微笑,可到头来却是这般面目狰狞。
想到这里,不是说我的善心泛滥,而是感到了一丝悲伤。
可怜的人。
单纯意义上的悲哀。
音律看着我脸上的悲伤,像是安慰我一样,
“没什么,虽然这种情况很少见,但实际上却要比一般的妖怪还要容易应付。以现在的你,应该三两下就解决了吧。”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再次把十字大剑摆在了我的面前。
她不是我,所以也不会理解我的想法。
“解决......要把她杀死吗?”
“当然了,现在的它可是妖怪,单纯的妖怪,消灭它是当然的吧?”
我没有拿起大剑,当然也不会打算战斗,因为她可是千堂祈啊。
我怎么下得了手?
“不,我没有想知道要怎么才能杀死她,也不想知道要怎么才能杀死她。因为这些都不是关键吧?关键的是要怎么做才能把她,把千堂祈重新变回人类啊!”
从一开始,我变为神的那一天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乱了。
我被莫名奇妙的卷入事件当中,仅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从一个普通人变为了神。
我以为这将会是走向好的开始,
但我现在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
这简直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而千堂祈就是我唯一的支柱,对我而言最特别的存在。
现在叫我亲手去杀了她,
我怎么能这么做呢!
“汝应该明白的吧,妖怪的意思,那已经不在是人了啊,只是妖怪而已,她就连人类的样子都已经失去了啊。”
“那又怎么了!”
我吼了。
面对音律,我不禁发出了怒吼。
“不是人类了又怎样!我也是,你也是!只不过换了种形式出现罢了。若是当初我遇上你的时候,你是个妖怪的话,我也会像那样去救你。”
“......”
是啊,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千堂祈更是特别。
“你也明白的吧?在这个世界上,起码到现在为止,无论是谁,只要是个人都注意不到我的存在,我就像是空气,就连关于我的记忆也被一并消除。无论我有多么努力,都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开心也好,痛苦也罢,哪怕是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都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变成神以后关于孤独,我已经体验够了!作为原本是人的我已经到极限了啊!可就在我以为名叫“伊湖鸣”这个男人的存在即将消失时。千堂祈出现了,她没有变,她注意到我了。换句话来说,她就是我存在过的证明!”
......活着的证明。
如果我不去帮她,谁来帮我?
虽然明知道对音律这样发火,完全不合道理。但我还是这么做了,在吼完那些话后我的头脑也冷静下来。就连自己也觉得,真是笨蛋的作为。我没有本事,又有什么权利去对着音律吼呢?
真是无力取闹。
但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变回人类。
音律听完这些话,却丝毫不改面色,甚至莫名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被她这么一笑完全不明所以。
“汝啊,还真的是个滥好人。明明这么弱小,那说说看你要怎么救她?”
她说到这里,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拿出了我的必杀技——真·土下座!
比在神社祭拜时还要虔诚一万倍。
额头贴地。
“音律,请帮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