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能昏昏沉沉的,今天可是你的开学暨典礼啊]
我耷拉着头,微斜着脑袋看向比我大一届的熊徳锦前辈。
他是我小学时候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大哥。
虽说我并不是追随着他的脚步来到的这所学校,但毕竟有个陪衬,我也不会显得太过孤单。
[徳锦哥,你也知道,我上高中都是你在帮我,找房子也是,置办手续也是,忙前忙后的,我已经有几天没好好睡下了]
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查看了下时间,正好七点半。
[哎,知道你苦,你小心的吧,别开会时倒下就成]
徳锦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先行一步,因为他们高二已经准备进入备战高考状态了,我十分不理解,为何才这么早就绷紧神经。
看着远去的徳锦哥我试图打起精神,向着教学楼走去。
一路上都是开满的百合花,被雨水打落的花瓣跌落在路旁,一条园中花道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我朝着那个地方,缓缓远去。
廊道里洋溢着青春的声音,我走在叮当回响的路上看见无数与我擦肩的新生。
他们都带着全新的面孔,彼此间的我们都不认识,没有寒暄,也没有眼神的问候。
[一年,六班,就是这里了吧]
我怀着躁动不安的心情踏入了教室,没人注目我,也没人在意我。
这层薄薄的网纱隔绝着我们,但只需要一盏热情的火就能打通与我的心灵隧道。
[喂,你挡着我道了!]
我的背后突然被推搡了一下,位置靠下,显然是女生的手部通常抬起的高度。
我被突如其来的触击,惊扰到,一瞬间我仿佛认为是谁向我投来了热火。
[切,是个呆子吗,杵在那半天也不动]
[喂,喂,喂!]
在我认为的刹那间,意识让我回过神来。
[哦,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我侧身让出一条道来,虽说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向前继续走,找到我自己的位置才对。
但被这么催促着,我反倒做出了像仆人一样的动作,不自觉的给这位“大小姐”迎出一个身位。
[哼]
她头也没回的离开了我的旁边,动身寻找自己的位置。
我也很庆幸他没有追责,现在的我实在太困,急于寻找一张平坦的桌面,将我昏沉的大脑,沉入无尽的梦乡。
讲台上码放着许多的杂物,多数的物品被摆放在讲台的两侧而在投影仪电脑的键盘上放置着一张座位表。
我用着残余的意识,扫视着这张不大不小的A4纸。
密密麻麻的字,仿佛像蚂蚁一样在爬动。
我很难集中精神,去搜寻我的名字,可好巧不巧,它便静静的躺在表上最左后方的位置,虽显眼但却无比的闪耀。
我走下了讲台搀扶着同学的桌子,一步一个脚印的,向着目标终点走去。
顺着椅子边缘,我滑落在平和的椅子面上,此时的背包已经被我无情的放置在桌旁。
我已无心考虑如何的安稳的睡姿,只想与桌面零距离接触,感受冰凉的刺激,与精神的交接。
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辛劳,忘记了苦恼,获得了轻松,精神与清净。
[各位同——,我们迎——,新——,请各位——做好,——我们将一同,前往演讲台,召开迎新大会]
有一个声音隐约的在我耳旁叫唤着我。
[喂,醒醒,该去开会了]
[醒醒,喂]
柔和的声音将我从梦乡拉回现实,那个声音,熟悉,却没有相应的画面。
[啊——呼]
我伸了个懒腰,扭头看了下那个刚才将我唤醒的女生。
此时的她已经转头,只留下一头长发的背影,离开了教室的门口。
望着逐渐空寂的教室我从背包里拿出褶皱的餐巾纸,拂拭着嘴边流出来的口水,匆忙的离开了,已然无人的教室。
偌大的会议厅,装满了来自这附近的所有成绩还算优异的学生,以及年龄层从到低都有的教师们。
每个人神情都各有不一,看上去年过半百的校长就伫立在演讲台前,深情的朗读着早已准备好的稿子。
并非所有人都在认真侧耳倾听,但在场的状态,仍旧井然有序。
我用测眼的微光,凝查着刚才将我唤醒的少女。
虽然有想感谢她的理由,但多数的想法还是解开真容一睹,长发背后的容颜,这种心理一直伴随着我,直到会议的结束。
灯光照撒在我们的身上,漫空的尘土在灯光下闪耀着,波光粼粼,看上去十分的美丽。
但实际上的情况是这里,一股陈旧的味道,房梁已经在落灰。
并不明显,但隐约的还是能感受到来自这所演讲厅的所带来的年代感。
[至此,感谢每一位学生到到来,仅我已代表稻谷仓高级中学的每一位老师向各位学生致以最热烈的欢迎,欢迎你们到来]
此时,全场响起激烈的掌声,所有的学生,都在用力击打着双手。
迸发出,震撼整个大厅的响声,我也不例外,作为学生的我,也在为进入到这所校园而感到兴奋。
我享受着离开演讲厅的那种激情,安静下来的讲厅,在透过大门的照射下显得静谧,仿佛似富含深刻的奥秘。
我看望着校园的大门,在这里我即将开始一段新的旅程,一段新的故事,一段新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