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公交车站那儿走过来的?”
谷子鱼一边带着李明灿向走廊深处走,一边问道。听李明灿回答“是的”,他凑近了一些,意味深长地问了句:
“那条散步小路,怎么样?”
“风景挺好的。”
李明灿言不由衷道。
谷子鱼听了低笑一声。
“是吗?”
“那条路的氛围,很凄凉,很落寞吧?”
“确实,一个人走的话,的确有点凄凉。”
李明灿听他这么说,便跟着附和了一句。
接着,他便看到谷子鱼的表情,好像在说,你看我猜得没错吧。
谷子鱼继续说下去:
“其实啊,去年秋天,那条散步小路附近的一个公园,曾发现过碎尸块。”
“什么?!”
这种对话展开,完全超出李明灿的预想,他惊讶得无言以对。但谷子鱼并未理会,接着又聊起了更多的内情。
“说是碎尸块,其实也不太准确。真正被切断的,只有两条胳膊两条腿被伸开放平,两条断胳膊横放在尸体腹部。”
李明灿脑海中浮现出尸体的惨状。
“那,凶手被捕了吗?”
“没有。发现尸体的前一个晚上,刮台风了。有人目击到,凄风冷雨中,有个形迹可疑的人,穿着雨斗篷,拽着个大行李箱,朝公园那边走。”
“那个人,是犯人吗?”
“应该是吧。胳膊或许只是因为装不进行李箱,才被切下来的吧。因为头还在,所以遇害者的身份已经弄清楚了,但犯人还没抓到。你在车站那里,没看到有块通缉告示牌吗?”
据谷子鱼说,警察在公交车站立了一块通缉告示牌,上面贴着根据目击证言,简单描绘出来的犯人图像,以及弃留在现场的行李箱,主要有哪些特征。
“又是台风,又是晚上的,目击者还是在车里看到的,所以,那个犯人画像,根本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在散步小路感受到的那股阴森气,是不是和公园里的弃尸案有关呢,自己路过的公园就是谷子鱼口中的那个公园吗……李明灿越想越发毛,有一种重经凶案现场的感觉。
刚一见面,就聊这个话题,想必这位谷学长以前在社团里,一定是负责讲恐怖故事的吧。学长口才可以啊,短短几句话就把我吓到发毛,想必学长平日里没少关注这种事情。以后学长的孩子可就倒霉了,别人家的睡前故事都是幼儿童话,换成你也许就变成恐怖故事了,真是可怜啊……
就在李明灿在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会客室。谷子鱼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样子,他好像还想接着谈碎尸案。这时,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推着个小餐车走了进来。小车上,放着一整套红茶用具。
“你好,我是子鱼的妻子,陈悦。”
李明灿赶忙起身寒暄,他有些惊讶,心想陈悦这个美少妇,嫁给相貌平平的谷子鱼,倒是可惜了。
不过第一眼的惊艳过后,李明灿再次端量她时,总觉得这个美少妇,哪里不对劲儿。
是哪儿呢?
头发、额头、眉毛、睫毛、眼睛、鼻梁、两颊、双耳、嘴唇、下颚、脖颈……
任何一个地方都无可挑剔。但总体看过去,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歪?
歪!
是了,就是歪。
李明灿终于发现了到底哪儿不对劲,就如自己先前在外看谷家宅子时那种歪歪的感觉。
难道陈悦是整形美人?
那样的话,也就说得通了。可是李明灿告诫自己,不要往那方面想——太冒犯了。可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原因呢?李明灿又看了看陈悦的脸,还是没能想清。
陈悦沏好红茶,简单地聊了几句,就说还要整理出行物品,便离开了会议室。
“您们两位,是准备去哪玩吗?”
“不。我们是出差去工作,而且地方不一样。”
谷子鱼终于进入正题,聊起为何要找人帮忙看家这回事了。
“我们两个,基本很少同时出去。你大概也听说了吧?”
“是的,我听说了。”
“我和妻子结婚前,也就是说,我们交往时,这位伯母就非常照顾我。我现在这份工作,也多亏了她老人家的美言推荐。我能坚持做到现在,也是多亏了伯母的各种好提议。所以,我呢,非常尊重伯母。在这一点上,我妻子也和我一样。”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