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苏惘然听完苏乙和苏丁的汇报,冷哼道,“无能!就这样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苏乙拉着苏丁,战战兢兢地跪着。
“还跪着干什么!给我把金陵城南镇抚司的锦衣卫全给我派出去!抓人去!”
“那要是到了宁王府,怎么办?”
“宁王府进不去你们不会绕着走啊!”苏惘然气道。
他也知道,没有皇上的手谕,一般是不能对藩王做动作的。
“是!是!”苏乙和苏丁跪拜着退了下去。
苏惘然一面还是气道,“没用!没用!”
“夫君何事生气!”一个温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双温润的双手也搭上苏惘然的肩膀。
苏惘然脸上不由得也挂起几分笑意思,“七七,些许小事,下人办事不利,我教训几句而已。”说罢,起身拉着朱裳,往内房走去,“良辰睡得可好?”
良辰便是苏惘然的儿子。
提到儿子,朱裳也是面带温柔,“自然睡得可好了!今日和大皇子玩得累了,很早便睡下了。”
“大皇子?”苏惘然脑中闪过一个略带残疾的身影来,不由得叹气道,“你也莫要让良辰和大皇子太亲近了,你知道的,皇上不太喜欢大皇子。”
这个大皇子名唤朱高炽,天生患有残疾,腿脚不便,是而成祖不甚喜欢。
倒是次子朱高煦生得英明神武的相貌,和成祖幼时极为相象,成祖自己喜欢得很,所以在立太子一事上,还未有决断。
朱裳略带不满,“手心手背都是肉,再说了,高炽是长子。自古立长不立幼!”
苏惘然笑着,“秦王李世民玄武门之变也是有例可循的。再说了,我在苏家,不也是次子,还是庶出的。”
朱裳听道,伸手便去拂苏惘然的嘴,“就你厉害!夫君,此等国事,孩子们都还年幼呢!”
“正因为早,才需要未雨绸缪啊!我们苏家现在的确位极人臣,也无心参与储君之争,但是别人可不这么看,良辰和大皇子太过亲近,总归不好。”
朱裳叹气道,“好歹也算个表兄弟,你来我往的,还需要外人说教!”
“正因为是表兄弟,所以不能厚此薄彼啊!七七,此事你就依了我话,小心一些,总是好的!良辰生在王亲贵族之家,也是难为他了!”
看到苏惘然脸上的歉意,朱裳心中也是气解,也开导道,“夫君你也莫要发愁了,孩子们都还小着呢,也许以后都是相处融洽呢!”
苏惘然嘴上笑笑,心中对于相处融洽之说不是认可。
“刚才妾身听到宁王二字,不知怎么回事?”朱裳想起,便问道。
苏惘然笑笑,“无妨,只是家兄在江西游玩之时,船上偶遇,打了招呼而已。”
朱裳点点头,“也不知道皇兄在江西可好!”
“那我们过些日子去看看他?”
朱裳看看苏惘然,见他不似说笑,“这可行?夫君你可是朝中禁军统领啊!”
苏惘然笑笑,“七七想去,我们便去!”
朱裳摇摇头,“还是算了,再说我和宁王兄长,本就生分了。”
苏惘然见状,也就作罢,只是顺手一把抱起朱裳,向床榻走去。
“夫君!”朱裳红着脸,靠在苏惘然怀里。
“放心,我们小心些,不会要第二个孩子的!”苏惘然笑着,便拉着朱裳倒在了床榻间,伸手便解去了朱裳的衣裙。
朱裳虽已为人母,但每逢男女之事,却一直害羞,这点,苏惘然也是极为喜欢的。
一时间房内温存,春光无限。
如此过了大概数日,苏惘然派出的锦衣卫的确是查到了上官玲的下落,就在宁王府中,不过苏惘然也无可奈何,他知道眼下皇上的心结,一是迁都,二是北征,三是建文。藩王在皇上心中,已经无甚大碍。
罢了罢了!
苏惘然示意苏乙派人紧盯宁王府,若是寻得机会,便将上官玲杀了便是,另外“赤镜”是必须拿回来的,此剑本来就属于修罗场,现在当然该归朝廷保管。
公事安排妥当之后,苏惘然倒是闲暇有余,叫来良辰,便要教授他武艺,二来也可让他不用终日跑到大皇子那里。
良辰听到学武,倒是兴奋着一路跑来,“爹爹!爹爹!”
苏惘然看着眼前奔跑得甚欢的良辰,白净秀气,倒也有的一身好筋骨,又是天资聪慧,苏惘然心中自是欢喜得很,恨不得立刻将良辰教授成参天栋梁,继承他的一切。
“良辰,喜欢学武吗?”苏惘然一把抱起良辰,六岁的孩子了,身子骨倒是有些分量。
良辰好奇地摸着苏惘然脸上的胡渣,一面说道,“孩儿喜欢!”
“练武很苦的!”苏惘然笑着,任由良辰玩弄着他的胡渣。
“孩儿不怕!”稚嫩的声音,不过却也有着几分坚定。
“好!”苏惘然放下良辰,“这才是我大明儿郎,苏家男儿!”
良辰听到父亲赞赏,倒也没有得意,反而站得笔直。
“良辰,在开始前,爹爹要问你,为何想要习武?”
良辰小脑瓜上的大眼睛转了转,凑近苏惘然,“爹爹,孩儿倒是不想耀武扬威,只是想学得武艺本领,好保护良辰喜欢的人!”
苏惘然听到,心中也是一震,良辰的心底,倒还真是纯朴。便蹲下身来,双手郑重地按在良辰肩头,“良辰是要保护爹爹娘亲吗?”
良辰笑笑,“爹爹武功盖世,孩儿有心守护,恐怕也无用武之地!”
苏惘然笑笑,“小马屁精!那你要保护谁?”
“等爹爹和娘亲老了,像⋯⋯”良辰思索起来,大概在寻找小小的脑袋记着的老人的形象,“像皇帝叔叔一样老的时候,良辰就会保护爹爹和娘亲了!”
苏惘然听罢,脸色一沉。
皇上自从亲征数次之后,大概是多年征战累下的旧疾,身子的状况是每况愈下,这个在宫内外都是忌讳。
还好只是在自己家中,若是大庭广众之下,绕是良辰童言无忌,苏惘然也会大难领头。
良辰知道自己大概是说错话了,便凑近抓弄着父亲的胡渣,逗弄父亲。
苏惘然见自己儿子倒也是玲珑心思,又笑了起来。
良辰看到自己父亲开怀大笑,又凑近父亲,说道,“爹爹,良辰还想保护大朱哥哥!”
苏惘然听到,笑容僵住,“谁?”
“就是皇帝叔叔的大儿子,大朱哥哥呀!他腿脚不好,我看皇帝叔叔老是要去北方打仗,万一大朱哥哥以后当了皇帝,也要去打仗,他怎么好方便呀!那良辰就可以保护他了!不让坏人欺负!”良辰两个剔透的眼睛,闪着无暇的光。
苏惘然没有回应,长长地呼了口气。
然后说道,“那小朱哥哥呢?”
“小朱哥哥那么高大,又很凶,还经常欺负大朱哥哥,良辰不喜欢他!”良辰提到朱高煦,一脸不高兴。
苏惘然叹气,站起身来,“那万一小朱哥哥当了皇帝,也要去打仗,你保不保护他?”
良辰低着头,还显得有些肉实的小手十指互相拨弄着,“大朱哥哥是兄长,应该当皇帝吧,而且小朱哥哥凶,哪里需要人保护,如果大朱哥哥要我保护他,我就保护他!”
“哈哈!”苏惘然大笑起来,“六岁儿童尚知长幼有次,锄强扶弱,苏惘然啊苏惘然,难道你心里只有党争吗?”
良辰听在耳中,幼小的头脑理解不了,便抓着苏惘然的衣角,“爹爹,爹爹!什么是党争呀!”
苏惘然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良辰的脑袋,“你呀,从小就是个世子党了!”
良辰有些不明白,但是还是点点头,“爹爹说是,良辰就是了!那爹爹可以教我武功了吗?”
苏惘然笑着,“爹爹自然会教你的!不过你该知道的,练武,欲速则不达!你现在所需要的,只是打好基础!”
良辰歪过脑袋,想了会,“良辰明白了,就像造亭台楼阁要先打好地基一样!”
苏惘然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孺子可教也!好!给我到后院,蹲马步一个时辰!若是有动静!今天罚你不能吃饭!”
良辰听罢,嘟嘟嘴,倒也没有顶嘴,老老实实地跟着苏惘然走到后院去。
一旁的朱裳看在眼里,脸上挂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