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死去的人有所不甘,那份“怨念”将会让其化身「恶魔」。
恶魔熟悉人性、玩弄人心、蔑视生命,并以此为乐。
而现在...
如梦似幻的白色长发,水晶般漂亮的红色双眸,穿着不属于这个世界...黑色的礼服。
她在我的面前蹲下,向我发出询问。
“如何?濒死的你,要与我签订「契约」吗?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救你一命哦。”
那样的——「恶魔」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2XXX年——
战争爆发了。
这种本该像是漫画或电影里的剧情,就那样毫无征兆,毫无道理的出现在和平的日常里。
伴随着毁灭的白光——「文明」消失了。对...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了。
世界化作了沙漠,一水难求。仅存下来的人,寿命活不过30岁。就算勉强活下来,体内各种的疾病与疼痛也会让人生不如死。
活下来究竟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呢?...
对我而言——是后者。
孤独得就连谈话交流都没有的沙漠,无情的蒸发着水分。拖着那残存的“空壳”,一个人走在看不到尽头的道路上。
想要水...想要歇息的地方...
但这是奢求。现在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在天黑之前,到一座城市的残骸里保存热量迎接寒冷的黑夜。
面前跑过一条三厘米的沙虫,我迫不及待的抓住它补充身体内的营养。在这个世界,无论是什么都得吃下去。一顿生牛肉,甚至能够换取人命,现在——食物拥有着如此的价值。
一部分人会选择把食物储存起来,然后高价出售。当然,也有“非人道”的事情出现。但那只会是令人作呕,不愿谈起的可怕事情。因为在这个世界「人」也是“商品”。
我的名字叫逐星。普通的十八岁少女。
幸运的同时,亦是不幸。在这个活着就是痛苦的末日里...谁又会为了活着而高兴呢?
看着手中咳出的鲜血,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我该感到高兴吗?差不多就能走完这段痛苦的道路。但,我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就连眼泪都是干枯的我,什么也没做。
看着那无边无际的沙漠,没有方向、没有尽头。我很清楚...即便我昼夜不停赶路,活下来的概率也只是1%。
致命的毒素随着狂风在沙漠中肆虐,传遍每个地方。没有人可以幸免,亦没有人,可以获得长久。
体力不支的我,逐渐倒在了地上。明明头上就是烈日,我却感受到了寒冷。好冷...身体也很累...
想要闭上眼睛,想要好好的休息。我看到了家人们的背影,看到了那个曾经属于我的「家」。
“啊哈~你看起来需要帮助的样子呢。”
“是谁...?”
“我?名字叫赫里斯塔。”
“听起来不像是好人啊...”
“仔细想想不就知道了么,在这个地方你认为还会有好人出现吗?”
“...”
简单明了的发言,让我张开了眼睛,抬头看向了前方的身影。
“全身都是黑色,你是乌鸦还是秃鹫的化身吗?”
“真失礼呢,我的头发可是很罕见的白色哦。”
“那就更惨了,年少白头。”
“意外嘴巴很毒呢。嘛~这也是很有精神的证明。”
“犹如鬣狗般找上我的你...有什么事情么?”
“那么,现在犹如尸骸的你,又有什么请求呢?”
与我对立话语的女性,有着一份不属于人类的开朗。不如说...在这片地狱里,我还以为早就没有如此活跃的人了。
“玩笑就为止吧。你——马上要死了。”
“...”
不用看也能够知道的状况,我也已经没有再与她争辩的力气。就连呼吸都会感觉到疼痛感。视线模糊,浑身冰冷,如她所言,我...很快就会没命。
但这对我而言,不也是一种解脱么?至少不用再看到如同地狱般的景象,不用再经历如地狱般的事情。能够安静的沉睡下去。
“我不想死...”
嘴巴擅自动了。但我却并未感到愤怒。
这样啊...是因为家人最后嘱咐我的话语么?
【一定要活下去——】
我居然会在意那种话...
“这样啊这样啊~除了多少有些毒舌以外,还是很有求生欲的嘛。那么,在你死之前,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吧。”
“...”
“如何?濒死的你,要与我签订「契约」吗?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救你一命哦。”
「契约」——那似乎是恶魔的用语吧。我也并不意外,因为眼前的确实就是「恶魔」。
为了达成某种请求,人们便会向恶魔献上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契约」则是恶魔需要履行的“过程”亦或是“结果”。
但——规矩是由恶魔定的。其中有多少的空子,只有恶魔才会知道。而许下愿望的「代价」往往都是沉重的。甚至,比起自身的性命更为沉重。
这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无依无靠,就连身体也不属于自己的“我”,对恶魔而言又有什么价值呢?无非就是一顿美餐,用来取乐的工具罢了。最坏的打算,亦不过是我的「灵魂」。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抬头,说出了自己希望的「要求」。
“你必须竭尽全力的保护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加害于我,哪怕是想法。无数次,无数次的救我,直到我的性命终止。”
“唔~真是一个过分而又严谨的请求呢。”
“这是最低的要求了吧...怎么了?你不是想要救我吗?赫里斯塔。”
白发的恶魔发出了笑声,用脚抬起了我的下颚。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恶魔」了呀。那么,你应该知道恶魔是很忌讳别人直呼名字的吧?”
“怎么都好...这就是我的条件。”
在恶魔的面前——不能胆怯。也绝对不能出现「恐惧」。要让它们知道,眼前的并不是“可口的猎物”,而是“一息尚存的野兽”。
“哼嗯~...你果然很特别呀。有信奉神的习惯吗?”
“眼前倒是有一只“瘟神”,你想要我信奉她么?”
“也对也对~如果真的有“神”的话,或许她会慷慨的拯救你吧。那么,你愿意为你傲慢的「请求」付出“代价”么?”
“...”
与恶魔交易,而且我还提出了那么多的要求,想必是很可怕的代价吧...
不过,比起什么灵魂不得安息、永远只能存活在这里,就算最坏的代价,我也勉强控制在了死亡之前。她是不会为了代价而杀死我的。
确保了自身的安全,并且她也只能保护我,说实话,我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空子”可以钻的。
“我愿意。”
听到了我的回答,恶魔满意的露出了微笑。放开了自己的脚。
“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逐星。”
【以血为契,以命代偿。】
【汝为吾之伴侣,吾亦为汝之同伴。】
【不得加害、伤害伴侣,此身必为她的安全提供保障。】
【以赫里斯塔之名,成立此契约。】
【永生永世不得更改。】
【违逆者,将献上「全部」。】
鲜血在我的面前滴落。
“喝下我的血吧。如此一来「契约」就达成了。你就可以得到我的帮助。”
真是仁慈的恶魔啊...有那么一秒,我这样思考。但,恶魔究竟想要我什么代价,我却没有时间继续去思考。
身体已经疲倦到了极点,就连手指都难以活动。
生存的渴望,让我张开了嘴,把那污垢黑暗的鲜血,喝了下去——
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被安置在一个房间里。
由于这个房间的东西,对于这末日的世界而言太过奢侈,我甚至产生了这是幻觉的想法。直到,我那瘦弱的身体呈现在镜子面前。
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已经被恶魔救了下来。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包括那恶魔的行踪。
“打不开。”
我尝试推开那扇唯一的大门,却无法推开。房间里没有窗户,我却不会感觉到空气稀薄与压抑。
骨头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恐怕我只是维持在摄入足以存活的营养而已。
推开衣柜,我看到了许多已经不适合在末日当中的衣服。绝大部分都是礼服,塞满了整个衣柜。
“哦呀哦呀,不换一套么?”
我转身看向身后,却丝毫看不到恶魔的身影。但她的声音毫无疑问就出现在我的耳边。
“呼~”
“!...”
我捂着那柔弱的耳朵,就在刚才...她对我进行了某种恶作剧。
“赶紧出来,你这贼眉鼠眼的恶魔。”
“真过分呢,这样称呼自己的同伴。”
“如果你不想更过分的话。”
“好吧好吧~”
眨眼之间,白发的恶魔已经把脸凑到了我的面前。用舌头品尝着我那粗糙的脸颊。
“我可不是食物。”
“对我而言,你就是呀。”
“别忘了我们的「契约」。你是不能伤害我的。”
“哎呀,真是遗憾~”
身体——不能动了。
“没有好好确认“代价”就进行确认,这怎么可以呢?如你所说,我确实无法伤害你的身体。也必须永远保护你。但——”
恶魔坐在了床前,朝我张开双手。并且,控制我的身体逐步接近。
“让你成为“奴隶”或是“玩偶”,亦或是“宠物”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也就是说,你已经完全属于我了,能够理解我的话么?”
我被恶魔俘虏了。同时...
开始了比在地狱更加糟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