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殿下,你现在究竟处于一个怎样的状态?”
“即便是通过您的未名者,也寻找不到你的踪迹。”
“或许正如您所言,现在的您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位了。”
中年男人站在一块巨大的深蓝色晶体面前。在晶体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身体。
“等到这一次的来宾离开之后,又是不知道多久的沉睡和流浪了。”
“十年?百年?千年?又或者更久?”
“算了,反正,对于我们这种不存在的东西,时间和死亡都没有意义了。”
“不过吗,美食还是有必要享受的,毕竟这可是现在难得的消遣了~”
中年男人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颇为轻松的离开了这里。
深蓝色的晶体之中,隐隐可以看到一些光芒的流动。
……
“守秘的使徒?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之前探索遗迹的时候,在祭坛上刚好发现了一扇门,然后就进来了。”
“不过,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同样是在探索遗迹的时候发现的。”
“有经历过一个像是幻境的地方吗?”
“有。”
“好了,看起来咱们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
福楼拜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要是这时候有个烟斗就好了。”
“有的有的。”
中年男人再次“神出鬼没”,贴心的将烟斗递给了福楼拜,里面还已经装好了烟丝。
“真实造物主的信徒们,尤其是那些观星者,一般在抽烟的时候都喜欢用烟斗。当然,梅迪奇殿下更喜欢直接烟丝卷起来,然后点燃了抽。”
一边说着,中年男人一边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你究竟是个什么存在?”
亚巴拉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白色的丝带遮住了她的双眼,但却又有一双眼睛,从身边长出。
那双眼睛呈现最为纯粹的银色,虽是神圣,更是冷漠。
在与那双眼睛对视的瞬间,无数的知识以一种难以形容的方式,瞬间涌入脑海之中,足以轻松地摧毁人的意志 。
但以它们来看待世间万物的话,却是一种几乎无上的享受。
一切都被分散为最为基本的信息,然后又被整合为能够理解的形象。
仿佛能够看穿一切,改变一切,掌握一切。这种无限接近全知全能的**,本身就是最大的诱惑与危险。
只要沉迷于其中,代价便是失控与疯狂。
而在此刻的亚巴拉眼中,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任何信息的存在。
不,更确切的来说,是这个人只存在有形象,能够理解的形象,却不存在任何构成形象的信息。
如果要形容这种别扭的话,简直就像是一个人在出生时就已经死去,却一直活到了老死的那一天。
“我吗?”
中年男子指着自己,语气有些惊异。
“除了你以外,应该也没其他的了。”
福楼拜的手套上,出现了一些若隐若现的符文。
“终究还是可疑。”
安东尼的长袍下,涌出的黑暗化作实体,以人形站在他的身旁。
“唉,别动手,别动手。虽然没办法对彼此造成伤害,但要是把这里的藏书给影响到了,就不好了。”
话虽如此,中年男人看起来却毫不紧张。
“要我先从哪里介绍起我自己?是从我成为这里的看守者之后,还是从我出生开始?”
“无聊的内容简略带过,重要的地方给我说个仔细。”
福楼拜向着中年男人晃了晃手上的手套,摆明了就是在威胁。
旁边的亚巴拉和安东尼也配合的很,都小小的露了一手。
啧,就这画风,谁才是可疑的反派,简直没啥好说的了……
被三人威胁的中年男子很显然也有这种感受,脸上的表情略显精彩,估计心理活动会更精彩。
“好好好,我会老老实实的说的。但在那之前,我建议我们先坐下。”
中年男人打了个响指,周围的空间迅速变换。
不知为啥,这一幕让福楼拜和亚巴拉觉得无比熟悉……
接下来出现的地方,更是让两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坐坐坐,边吃边聊天才有那味道。”
经典的长桌和高背椅,以及桌上摆放的茶点。
啧,第四纪的这帮贵族是无食不欢无食不言吗?
虽然心里面满是吐槽,但三人还是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当然,他们还是没心大到直接拿起茶点就上嘴的程度。心大到直接上嘴的那种傻子,往往都不会有让他们心大的时候——
毕竟,死人哪还有这种机会。
“嗯,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啊。只怕再过个上万年,这种味道都不会让人厌倦~”
中年男人端起一杯饮料,喝了一口,样子颇为享受。
“既然各位也没心情享用,那我就直接开始说吧。”
中年男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像在组织语言。
“我是亚伯拉罕家族的一名成员,在所罗门帝国的时候,勉强也算是个伯爵。”
“相对于我那些兄弟姐妹来说,我算是和伯特利殿下最相似的了,所以才有资格得到殿下的青睐。”
福楼拜微微挑起眉毛,但并没有出声打断。
“在我负责管理殿下的图书馆的时候,帝国已经彻底成为了历史的尘埃,不过我们仍然尊贵。”
“在特伦索斯特和图铎联合执政的期间,我代替了我一个死去的后辈,成为了殿下的管家——其实就是帮殿下准备一些日常琐事。”
“接着,又是两大帝国的建立。亚伯拉罕们从帝国的首都向西而行,当时还有一些后来成为了公爵的家族,比如说雅各。”
“再然后,就是那场战争的爆发了。殿下将我和这座图书馆一同封印,放逐到远离现实世界的地方。”
“当然,我知道你们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你们感兴趣的那些事,其实你们翻翻这里的这些书就知道了,也用不着问我。”
中年男人,露出了特别欠揍的表情。
“……”
福楼拜突然觉得手有点痒。
“那么,你的名字叫什么?”
不知何时,遮住亚巴拉双眼的白色丝带已经被取下了。
“我的名字?想不到你们对这个感兴趣。”
“不过,这也没什么说不得的。”
中年男人笑了笑。
“伯特利.亚伯拉罕,这就是我以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