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十分丰盛,有着众多鲁恩的特色菜品。
用餐的方式接近自助餐,议员们走到餐桌前选取自己想要的菜品,侍者会替他们装好盘。
考虑到饮酒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午餐和晚餐都不会提供酒水,但会提供其他的饮品,比如接骨木花露之类的。
“感谢您的支持……”
“……我认为应该……”
“保守党的议案必须反对……”
议员们一边用餐,一边交谈着。
来自间海郡的福楼拜议员默默坐在靠近墙的位置,餐盘里堆满了肉。
他一边享用菜品,一边观察着议员们,还真看到了不少熟人和有意思的事。
只可惜非凡能力在这里不能乱用,不然绝对能听到更有意思的。
事实证明,宴会的重头往往不是“吃”,而是“说”。多数在场的议员,只是应付般的拿了些菜品,然后投身于新一轮的博弈中。
就算大家都很清楚这次只是走个过场,大的走向早已定好,剩下的博弈只是互相妥协前的表演,但该干的必须得干,不然容易被当成妥协的一部分。
当然,他是根本不担心自家会被妥协。先不谈间海郡作为新党的根本盘,在新党大获全胜又不完全赢麻了的现在,更得稳固。就算真有什么事,大不了摇身一变——
你好,我是教会的福楼拜专员。间海郡议员什么的,那都是闹着玩的。
说不定还会上演一场“福楼拜专员不拿,教会怎么拿?教会不拿,大家都别拿”的好戏。
至于说作为教会代表的卡尔兰等人,则是专门被请去开小灶了。
顶级大厨,世代侍从,高级食材,陈年佳酿,主人作陪——
简单来说,国王陛下宴请几位代表。大家在餐桌上再来一场私密而且短时间的谈判,争取“求同存异”一下。
比如风暴教会牺牲了一些利益,那肯定得要安抚一下,再开点也许能兑现的空头支票;
说其他几家联手打压风暴——不对,联手推动法案通过的教会,那肯定也得让他们接下来配合点,别整什么活了。
同理,教会肯定也想和国王“求同存异”一下。
比如什么传教权啊,议会议席啊,特殊宗教补助啊,减免税务啊,以及各种各样的要求。
教会可能不怎么需要这些,但教会不怎么需要这些不太可能。
像是风暴教会和黑夜教会,根本盘就在鲁恩王国,在不缺这些的同时,却也不得不给自己的信徒争取更多。
当然,指望教会完全跟着信徒的需求走是不可能的,毕竟又不是完全吃这碗饭的。
至于大地、蒸汽以及守秘,大地没什么需求,毕竟在这里的信徒都没几个;蒸汽很有需求,但有些需求被联手打回去了;守秘也有需求,不过都是不急切的。
所以总体而言,气氛很和谐。该谈的在之前就谈过了,这次属于是把谈好的定下了。
该吃吃,该喝喝。吃完喝完,继续开会。
……
在花园中,萨默塞特公爵正和一位戴着灰色礼帽的女士散步。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里,确实是新奇的经历。”
女士欣赏着花园中的景色,灰色礼帽垂下的网纱遮住了她的目光。
“不过,我想问一下,让我来当你的‘护卫’,是不是有些过于大胆了呢?”
“确实是有些越界了,但目前我比较能信任的人选也只有你了。”
隔着网纱,仍能感受到女士的惊讶。
“按道理来说,能够威胁到你生命的,至少也该是一位半神。
况且现在可是议会召开的时候,好歹也是一位公爵,真要被刺杀了,那可真是……”
女士摇了摇头。
“呵,刺杀。”
萨默塞特公爵的语气满是嘲讽,只是分不清是对谁。
“我们那位国王陛下,可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比起刺杀,更大的可能是,我会在某个时刻在家中自杀,留下的遗书上清晰的记载下了我自杀原因与我犯下的罪过。”
“……原来如此……”
女士若有所思。
回忆一下各个途径里面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再排除一下基本不可能出现的那几条途径,基本就能锁定目标了。
“所以啊,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只能请灰女士您来帮忙了。”
萨默塞特公爵诚恳的向被称为“灰”的女士发出了请求。
“这可真是……”
她长长叹了口气,却也没有拒绝。
或者说,跟着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基本就已经默认了担当他的“护卫”。
往好的方面想,自家洗白上岸了;
往不好的方面想,大家一起下岸了。
看到她没有拒绝自己的请求,萨默塞特公爵笑了笑。
“好了,既然这段时间我要在你身边当‘护卫’,总得有个合法的身份吧。
而且,你准备用什么理由让我守在你身边?别忘了,目前我们可还要配合你们国王。”
灰好奇的问道。
“身份的话,放心,早就准备好了。”
萨默塞特公爵从口袋里取出一份折叠好的身份证明,交给了灰。
“我总觉得你有时候的精神状态和行事风格非常值得考量。”
“图个方便而已,要是不喜欢的话,下次可以换成别的方式。”
“希望最好不要有下次。”
她将那张身份证明展开,仔细看了看。
按照这上面说的,她是某个来自萨默塞特公爵封地的私人教师。
说实在的,教师这身份和她真是完全扯不上关系。
真要说适合她的身份,那多多少少都有点“刑”。
不过难得有个能洗白上岸的合法身份,教师就教师吧,反正又不用考证,也不用教学生,虽然也拿不到工资,但无所谓了。
“至于说怎么跟他们交待,我的理由是让你们那边的人待在身边监视,有利于我们双方更好的合作。”
“所以,我不仅要担当‘护卫’,还要负责监视你的行为,确保你们不会违反约定。”
“大致意思是这样的。”
萨默塞特公爵摊了下手,表示无奈。
“……”
灰感觉自己来贝克兰德是个很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