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切的终结,也是一切的开始。】
啪。
杰诺斯打了个响指,镜子开始变化,并构筑成一个新的世界。
古旧的街道,褪色的石块,陌生而又陈腐的文明。
时光开始回溯,镜中的虚像为我们描绘出了三千年前的世界。
然后,世界再次变化。
这一次,我们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东方风格祠堂。灰暗的空间内,烛火微微摇曳,奇妙的文字布满了通红的地毯。在其中,有两个男人正在对话。他们的影子被拉的很长,通过微弱的光亮,我能看清其中一人正是年轻的杰诺斯。至于另一个男人,虽然我不曾见过,但却可以从他的身上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看着记忆中的景象,杰诺斯开口说道。
【久远的过去,我偶然从这名异界访客的口中知晓了未来。他的奇妙术式向我展现了这个世界的末路,以及属于我的命运。那是几乎不可违逆的,早已确定的毁灭与终结。但即使如此,我也想尝试挣扎一下。我调查出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并得知预言指引的毁灭正是由古神盖尔亚楠特引起的。于是,为了战胜这名最初的创世神,我在男人的指引下,前往了他们早已毁灭的世界,并取得了可能是唯一能够改变那个未来的“希望”。不过,在看到那个“希望”的瞬间,我便知道,和预言一样,我注定会失败。不过也正是在那时,我的脑中冒出了一个计划。一个横跨了数千年,飞越了两个世界的计划。虽然我不能改变自己的毁灭,但我可以阻止世界的终结。我的逝去是为了世界的延续,因为,改变预言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渡边真人。】
【我?】
杰诺斯看着云里雾里的我,微笑的点了点头。
【我无法违逆这个世界的创世之神,不过,如果是拥有我力量的异界之人呢?在这个想法的驱动下,我开始了计划的准备。灵魂的漂流,力量的传承,跨越世界的方法……但是,因为过于沉浸其中,我却犯了一个大错。】
似乎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杰诺斯的表情逐渐变得悲伤起来。周围的世界再次开始变化,最后,我们来到了一座空无一人的古老城市。
【我错估了古神降临的时间,也猜错了被选中的“信仰者”。为此,我的臣民都作为献祭的食粮去世了。而这,就是2000年前马斯王国毁灭的真相。这是因为我的愚昧而付出的牺牲,那副惨状让我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这绝对不是正确的,这样的未来,哪怕要我献上一切,我也要阻止。】
杰诺斯一脸严肃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然后说道。
【为了让几乎降临的古神再次回归沉睡,我赌上了自己的一切。】
啪。
街道消失,世界变成了我曾经去过的神殿。在那里,浑身缠绕着不详黑气的杰诺斯正与某个模糊不清的巨大人影战斗。
【我污染了神格,抛弃了朋友与恋人,失去了搭档,甚至亲手——】
说着,杰诺斯悲痛的摇了摇头。他咬紧嘴唇,脸上写满了痛苦与自责。沉默了许久后,他才终于抬起头,一边道歉一边说道。
【抱歉,想起了不好的事情,我们继续吧。】
杰诺斯虚弱的笑了笑,然后恢复了正常。
【我拼尽全力,最后以我和诺尔克的牺牲为代价,古神终于重新回归到了沉睡之中。然后,我的计划开始了。为了那唯一的可能,我在自己的灵魂彻底消散之前,将灵魂的根基丢向了次元间的夹缝。】
世界开始转换,在漆黑的世界中,一颗微弱的银色光粒就像是夏夜的萤火虫一样缓缓飘舞着。杰诺斯看着那个光芒,接着说道。
【失去主体的灵魂是没有意识的,同时十分的脆弱。在漂泊了许久之后,我的灵魂来到了你的世界。然后为了等待“希望”的诞生,我在那里沉寂了千年之久。最后,在18年前的某一天,选定的命运之人终于降临了。而那个人——】
【就是我……吗?】
我接着杰诺斯的话说了下去,然后没有实感的看了看周围。世界再次改变,最后变成了我所熟悉的模样。散发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烦人的哭泣声,以及父母欣喜的笑容。没错,这是我熟悉的世界,同时,也是我诞生的瞬间。
【为什么是我……】
听到我的提问后,杰诺斯一边温柔的看着我的父母,一边说道。
【大概,是命运吧。】
【命运?】
看着我疑惑的表情,杰诺斯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没错,命运。在我沉睡的数千年间,只有你的诞生让我重新有了意识。我们在根源上极其接近,灵魂的共鸣也是奇迹般的吻合。甚至可以说,我们两人是兄弟都不为过啊。】
杰诺斯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被我一脸嫌弃的甩开了。毕竟我可不想和这种会修改自己画像的可疑大叔当兄弟,如果可以,还请换个美少女来当我的妹妹或是姐姐,谢谢。
杰诺斯有些失落的收回了手,不过很快,他就重新振作了起来。
【于是,就是这样。在命运的指引下,继承新月之力的孩子诞生了。拥有新月祝福的他肯定会一帆风顺吧,毫无烦恼的人生,远超常人的聪慧与强大,以及和我一样,会收获无数女孩青睐的魅力——】
【呸,自恋狂。】
无视掉我的吐槽,杰诺斯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
【这都是你应该获得的馈赠,也是你理应拥有的幸福。不过——】
世界再次开始变换,这一次,时间来到了我莫约三个月大的时候。漆黑的婴儿房中看不到丝毫的光亮,微微摇曳的风铃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悦耳的声响。然后——
【这是……】
我呆呆的看着发生在我眼前的一切。空间突然扭曲,在我的婴儿车前,一个穿着漆黑斗篷的人凭空出现在了那里。不过遗憾的是,由于房间太过昏暗,以至于我无法看清她的脸。不过,看着她头上那似曾相识的断角与即使是在黑暗中也闪闪发光的红色双瞳,我也大概猜到了来者的身份。
杰诺斯看着陌生的访客,然后缓声说道。
【就如同我在感知到你的存在后醒来一样,作为与新月之力相对的魔王,在命运的牵引下,也察觉到了你的存在。早就知晓一切的她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为了她的夙愿,你的存在是必要的。而现在,那个机会终于到来了。】
魔王伸出手,她从我的体内拿出了一颗银色的光粒。同时,她又将一团漆黑的不详之气留在了我的体内。最后,晚风吹起窗帘,在婴儿的啼哭声中,魔王消失了。
【是在那时吗……】
怪不得我没有相关的记忆,原来是在我的婴儿时期,还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做的啊。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杰诺斯再次开口说道。他看着魔王消失的地方,然后说道。
【想要拿走你的新月之力,芙兰米娅也要献出同等的魔王之力才行。于是,作为拿走一半新月之力的代价,她将自己一半的魔王之力留在了你的体内。而这,就是你为什么会被魔王诅咒,同时,又是为什么会同时拥有新月之力与魔王之力两种力量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