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有优秀的人才是这个世界的孩子,自认为一直在倒霉、被抛弃的家伙,其实世界也一直在看着你,虽然它并不能做到“公平”,但是你因它而存在,这一点从未改变,你所遭遇的一切,其实都是尤其意义所在的。
至少,世界在方面做到了“正义”。
墨染为了让自己不再那么那么难过,随便应付了父母几句后便钻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手机因为来电而颤动播放着“威风凛凛”,她呆滞得像是死了过去。
一秒….两秒….三秒….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她能感受一些东西在变化,这些东西好像一直沉睡在她的身体里,没有被她发觉,但是现在它们在蠕动….墨染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有黑黑的东西从她的袖子里慢慢地将她的身体“淹没”。
我….会死….吗?她不知道死亡的感觉,她想也没有人会知道这种感觉并把它记录下来吧。
渐渐地,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就像是被机关所驱使,本来昏暗的视野变成了一团混沌。
….没有声音吗?墨染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什么地方,那是一个好像没有边际的巨大隧道,在前方有着一丝微弱的光,墨染在接近那里,她伸出手去想去握住那团光亮,虽然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但是她的动作让自己安心了许多。
“吾皇….”
那些黑色的东西在说话,匍匐在墨染的脚下,就像是膜拜皇帝的臣子。
“那个,你们….是在等我吗?”
墨染俯下身去,用手去触摸着它们,它们….有着令人着迷的温度,它们并不像它们的外表一般惹人厌恶,“‘吾皇’是在呼唤我吗?”
“是啊….”它们的声音并不整齐,但是却是都在说着同一句话,仔细地观察它们,它们的身体像是液体又像是气体,那是墨染降生的世界不可能出现的物质状态。
“吾皇,您….终于又回来啊….”
它们在墨染的手边欢呼雀跃,弄得她的手有点发痒。
“我….可能这样说会很令你们失望,我不是你们的皇帝,我只是一个普通女生。”
顿时,黑色的生灵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继而它们就炸开了锅,异口同声地吼道,“啊!背叛吾皇的罪人!竟然连吾皇与吾族最重要的回忆都剥夺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这些愤怒的生灵,墨染有些不知所措,她脚边的黑色生灵们则是聚在了她的面前,变成了一个人形的东西,渐渐那团人形散发着一闪一闪的紫光,墨染站起身,她的眼睛里缓缓地浮现出了一副幅似曾相识的画面。
“感受到了吗,吾皇?那种悲伤,那种快乐!”
轰鸣的巨响,在这个梦境里每个角落里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个高耸入云的祭台和不知原型的怪兽的雕像,黑色的生灵们在唱着歌,渐渐地,能看见了,墨染看见了这里曾今作为一个城邦、一个国都的模样,人们在这里街道上有说有笑。
在道路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城门,它静静地开着,卫士们也微笑着给路人指点。
就在这时,有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少女的出现了墨染的眼前。
唉!为什么!墨染不禁发出惊叹。因为那个少女跟墨染她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很不一样,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就像是真正的天使。
少女好像发现了墨染的存在,向着她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天空的太阳。
….忽然间,墨染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事物的颜色都褪去了,她又置身于那个空无一物的荒野了,她好像察觉到了,她想开口,但是却又觉得自己的喉咙紧得难受。
“吾皇,我们曾经就是生活在那个国度的住人,我们一直在等待吾皇的归来,您的瞳孔是‘断罪’,您能看见隐藏在万物心中的一切罪恶,我们甚至知道在明天的日食之时,您会重新降临,虽然不再是在我们的世界。”
“我….我有什么能为你们做的吗?”
墨染也想成为那个女孩那样的人,即使背负着能看见罪恶的眼睛,但是依旧可以真心地用笑容去面对世界。
“不要绝望,吾皇,不要为了我们而复仇,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即使您会失去您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还有,吾皇,您能再回到这里,我们真的很开心。”
黑色的生灵们恭敬地向着墨染致敬,“最后,吾皇,您的力量就寄放在此,带走它吧,愿伟大的诸神将好运与幸福赐予您!”
那团黑色的人形漂浮着来到了墨染的面前,墨染轻轻地触碰了它,就在接触它的一瞬间,那团人形模糊的边缘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变得棱角分明,长袍、内铠、手甲、战靴。
“这….”
就在她迟疑的一瞬,那四件衣物就穿在她的身上。
“你们!”墨染她看着黑色的东西渐渐地退去,就像是退去的潮水,她看见了她脚踏的这片土地,贫瘠、荒芜,没有山丘也没有谷地。
穿着那身装束的墨染,不知到为什么感受了一股莫名的归属感,她跪在地上,看着天空,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犹豫和彷徨。
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会儿….
她趴在了这里,安静地闭上了眼。
“没接….我应该没做让她讨厌的事吧….”
刚从医生那里把手机拿回来之后,淳明就急着给墨染打了一个电话,结果电话虽然通了,但是响了半天,没有人去接。淳明因为从小就没怎么和自己表妹以外的女孩接触过,所以他对女孩的行动所作出的反应不是过激就是完全无视。墨染只是因为某些他所不知道的原因而没接电话,他就开始有点慌了。
她会不会只是想逗我玩玩….但是….为什么又不计回报地送我到医院,这说不通啊….还是说她睡了,不过这才几点啊….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他还没有察觉,自己其实很在意她,不只是第一眼时的惊鸿一瞥,而是墨染让淳明很难过,而且还很疑惑,只是几乎跟路人无异的家伙被车撞了,在这个时候其实她只是打个电话把救护车叫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是她却不怕麻烦地送自己到了医院,这不只是单纯的善意。
她说,我还没有察觉….还有事情要告诉我….
淳明觉得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件事情的漩涡之中,还有刚刚护士来这里给自己送手机的时候,自己看见了在那个护士背后有一团金色的光芒,大概就是一个足球的大小,那团光芒让淳明觉得很温暖,那是….“关怀”的意思吗?
她要说的事和我那时还没有察觉的事….果然就是我现在的状况吗….
淳明下床,深呼吸了一下,缓缓把窗帘拔开了一角,他朝外面望去,心想:那还是和平时眼中几乎无异的世界吗?
和平时一样的灯火、行人、高楼、车流….只是无数的光点亮了这个本来就因为人类的文明而发光的城市,每个人….每个人的背后都有那股光芒,虽然有大有小,但是淳明看见了那些人类心底的每一丝善意。
他又不由得兴奋起来,就在这时他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连联系人都没看,刚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儿子,我听说你被车撞了,还被一个特好看的妹子救了,到底怎么回事,给老爸说说呗!”
啊….我为什么忽然有一股想把手机摔烂的冲动啊….淳明最对付不来的其实不只是异性,比起异性,他觉得自己这个活力十足、自诩“永远十六岁”的老爸才是最难应对的,不只是自说自话这点,他的个性虽然活宝,但是本质却是极其腹黑,而且他看人的眼神异常犀利,从小淳明犯了事儿,他这么一瞪,淳明就觉得自己做的好像他都知道似的,和老爸谈判的那些的客户和对手们肯定没少吃他的亏。
“老爸….看你这架势,我觉得你了解得比我还详细啊….”
“有吗?”
“啧,我想,我这里的事情都应该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想知道的恐怕是我的中考吧?”
“唉?被看穿了啊….不愧是我的儿子,你是怎么想的,能给我解释解释吗?”
“欲擒故纵,声东击西。你最好用的手段,不是吗?”
“nice!嗯,说吧,考得怎么样呢?”
淳明其实对自己的老爸让自己还留在中国上学十分不解,因为“中国的教育制度真是蠢毙了!”、“你要是有个妹妹,我让她从中学起就去加拿大上!”这些话都是他的口头禅。
“不用你乱花钱….的这种程度吧。”
“哟,要不——啊!还是算了吧!”
“是指让我留学这件事?”
“很敏锐呐,嗯,我明天坐晚上的航班回去,记得给我开门哦。”
“我可还在住院啊….”
“你们院长告诉我,你明早就可以出院。”
“切,好了,真是,每次都是凌晨。”
“嗯,我这里还有事,就先挂了啊。”
没等淳明回应,电话就挂了,啊….不过没告诉他这件事呢….淳明看了一眼外面闪耀的世界之后拉上了窗帘。
已经快要九点了,普通小学生都已经会到家的时间,王程却依旧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游荡,他的眼睛闪着诡异的金色,看着匆匆而过的行人,他摇了摇头,也许是有什么东西出现了,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什么。
“已经….快要出现了么….”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这副身躯….不知道能不能撑不撑的到那个时候啊….”
在夜灯下他脸上的表情落寞而又不安,金色的眼睛散发着波浪形的光雾,他知道一股将会改变历史的浪潮即将降临,在这股浪潮里会有很多人死去,不管是什么的家伙,毕竟死神不会在意死去的家伙的资产与财势,就像是人类的孩子不会在意他脚下的蚁穴里储粮。
就在他在路边发呆的时候,一个比他大上不少的女孩向他招手跑了过来,“王程,你不知道你忽然跑出家门,很让姨夫姨妈担心啊!”
他眼睛里的金色瞬间消失了,换上了一副“知道错了”的表情,“….对不起,姐姐。”
“真是的。”女孩拉住他的手,带着他踏上了回家的路。
不论发生什么….我一定要保护….我最重要的人….
王程狠狠地望向他身后的夜晚,和这个夜晚里即将孵化出的“恶鬼”。
灯火辉煌的舞会现场,西装革履的男士在邀请心仪的女士共舞而伸出手臂,他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秉持着数百年来传承的绅士风度,从衣着鞋帽到手表发蜡甚至每一颗由希腊工匠手工磨制的纽扣,无不散发着高贵而又儒雅的气质,考究每一个细节才能做到真正的完美,男子一直这么秉持这样的作风。
在东京郊区的一栋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城堡的别墅里,武田正八访正在盘算着怎样拉拢这个心中就好像布着天罗地网般的中国人,但是就在他出去上阳台打电话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淳叶宇,而刚打完电话的淳叶宇完全没在意武田略不体面地偷听,维持着平时的风度走到了他的身边。
“刚刚是和我的儿子打电话,其实我也是个普通人,只不过在这种场合谁不都得装一装,您说不是吗,武田先生。”
“淳先生所言极是。”武田正八访摇了摇头吩咐路过的侍者给他递上了一杯红酒。
淳叶宇接过红酒一饮而尽,微笑着说,“先生的盛情,在下已经尽数收到,如果不介意,明日早晨可否和在下一叙?”
武田一怔,继而大笑,“哈哈,乐意之至。”
“那么——”淳叶宇把杯子还给了武田正八访,“我要开始我的舞步咯。”
说着,他便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自信而又从容地去邀请舞伴了。
武田的算盘….还有上杉和今川….,他们的事情我也没心情搀和太多….比起来,现在这个年代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女孩子,又善良又有勇气对抗这个社会的风气,不过这终究只是眼线的报告,看来我回国还得准备好审核我的儿媳妇啊….
谁都不知道,这个家伙其实琢磨着相当不正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