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陈翎回过身，叫住了弗兰:“你不会这么简单放我们走的，说吧，代价是什么？”
“你很聪明。”弗兰停下脚步:“只是。。。有些代价不会即刻到来。我能感受到渊和你的连结，所以这些事，我不会，也无法去强求。未来的某一日，可能还有很久，也可能很快到来。在那时候即使我不去要求，你也会帮助我去创造新的世界。”
“你明知道我不会协助你的。”陈翎反驳道。
“呵呵，谁知道呢。”苦笑一声，弗兰缓缓远去，直到走出城区才停下脚步。这是当时弗兰和陈翎交涉过花田，如今，弗兰又一次踏足这里。回望城内，弗兰自言自语道:“即便是已经成神的我，终究还是要顺应此方天地的规律。而你，则可以破开这规律，陈翎，来日方长吧。”
看着弗兰渐渐远去的身影，陈翎叹了口气，拉住叶司的手:“我们先去找你的师傅吧，至于他。。。随他好了。”
不管是陈翎还是弗兰，都没有绝对成功的信心。通过“天使”，弗兰可以感受到，即使自己强行夺取渊的力量，渊也不会接受，并且自己没办法凭自己来压下这个强大存在的意志。而刚经历完大战的陈翎，也很难发力去斩下弗兰，如果不是这样，陈翎是不会轻易结束这一切。无论是弗兰的做法还是对他人的态度，都是不会被陈翎所同意与允许的。
看着已经决定好的陈翎，叶司没有反驳，因为这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一旦死战，对任何人都不会是一件好的事情，幸存下来的原住民，也有可能再一次陷入危机。
“不用担忧，总有一天，我会用我的方式为今天发生的一切重新画一个句号。”
辉煌，神圣，壮丽。。。一切都仿佛从未存在过，圣城现在的模样，让人唏嘘。恢宏的教堂与神像，都变成了废墟与碎石的模样。绘画，雕塑之类的艺术品，也都不留下一丝痕迹的消逝。一边走着，一边看向四周的陈翎感慨着这一切，但她能做的也只有感慨而已。
“师傅！”看见远处叶正卿的身影，叶司挣脱握住自己的手，着急地跑了过去。看了眼被挣开的手后，陈翎也赶紧跟了过去。
“师傅，现在。。。”
“等一下。”叶司没等说完，就被陈翎打断:“不要吵到他，给他一些安静的时间去休息吧。”
虚弱的叶正卿靠在废墟旁，气息很是微弱，连声音也无法发出。
“别说话，我来帮你。”
看着现在的叶正卿，陈翎心里五味杂陈。一股令人舒适的暖流飘过，废墟的石块中长出了细小的枝芽，在陈翎的指尖，一片树叶凭空显现。
“雨蓉之前教给我的东西。。。应该还有用吧。”把树叶贴到叶正卿的额头，强大的生命力被注入进去。随着伤口逐渐愈合，陈翎的眼前的世界也越来越模糊，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无法稳定。
坚持住。。。再坚持一会。。。
树叶飘落在地的同一时刻，陈翎也倒在了地上。直到这时，陈翎才意识到雨蓉一直以来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即使是雨蓉，也没办法凭空创造出生命力来治疗他人。一直以来的『治疗』法术，都是用自己那漫长的生命换取的，想到这里，陈翎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愧疚。在这愧疚的感觉中，陈翎渐渐睡了过去。
“汝不应如此。。。”熟悉的声音响起，陈翎睁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正是少女姿态的渊。
“可是。。。”
“吾明白汝的想法，汝觉得欠那人的人情，但是。。。本不该有过多联系的。”
“直接点说吧，渊，你的意思是？”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按照这方天地的运转规律，他是个异类。至于更多的。。。吾还不能现在就告诉汝。”渊摇摇头，只说出了一些表面的话。
听着渊的话，陈翎默不作声，她在等待渊继续说下去。
“而且汝的生命力很宝贵，不应给予这个不属于这世界的人，而且吾也不能允许在吾进一步提升汝的躯体前让它被燃尽。这是为了汝，也是为了吾自己。汝本可以让吾来帮助他的。。。”
“但是雨蓉她不也是。。。”
“不一样，汝和她并不相同。在本质上，她无论多弱也是神族，并且是作为吾子嗣的旧神一脉。而汝即使已经超越她，本质上仍然是凡人，还保留着凡人那极其脆弱的部分。”
“我知道。。。但是那是个正确的选择。”
“吾并非在责怪，只是一个提醒。”渊的神态显得有些落寞与无奈:“吾沉睡太久，醒来时，已是沧海桑田。吾并不想失去汝这个新的。。。朋友。所以作为汝的主神，吾命令汝，保护好汝这没用的破烂身躯！”
听着渊的话，陈翎露出了微笑，并抱住面前的渊，说道:“没想到你以这个小女孩作为载体的同时，内心也变作这般，我答应你，不会再盲目地以身犯险，因为我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我还有其他的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闭上眼的一刻，周围的世界开始消散，再次醒来时，眼前是洁白的天花板和守在身边的其他人。
仍留在意识世界的渊长长叹了口气道:“亿万年的孤独后，便是失落，长眠。或许，吾也是有些自私吧，对于唯一一个能长期陪伴的同伴来说。。。”
看向意识世界的天空，渊躺在“草坪”上。在渊与陈翎不断融合的影响下，这个世界已经从原本漆黑一片的混沌逐渐构筑成了一片乐土，而这乐土中，又只剩下渊自己。
“龙姐！”看到陈翎醒来，叶司异常兴奋，将陈翎紧紧抱住。
“没事，没事，别忘了我是渊的载体，不会有事的。”抱着叶司，陈翎看向四周，一切是那么陌生，但是自己熟悉的人又都在附近。
“这里是哪？”
“直达大夏的专机上。”坐在对面桌子附近的江潼吹了吹热茶:“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教皇国会允许我们就这样离开，但是想必一定是因为你的原因吧。”
“他还没有放弃拉拢我。。。那个叫弗兰的家伙。只是我也不明白，他明明可以打败我们所有人，但是却没有继续为难。”
“因为他没那个能力。”胸口和腹部缠着绷带的叶正卿勉强站起身，边走边说道:“他能打败你，但是不见得可以得到渊。一旦失去了你这具『躯体』，祂只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神魂消散在天地之间，另一种则是会产生巨大的能量外泄反应，将整个教皇国的一切夷为平地。”
“渊。。。就是在龙姐身上寄宿东西的名字吗？”看着自己的姐姐和师傅，叶司有些疑惑。
“祂是自称如此的，只是我并不清楚祂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可能是某个曾经陨落过的神祇吧。”陈翎低下头，因为她的确不清楚渊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只知道祂和自己是一体共生的状态。在目前来看，那个在自己身体里的『神明』，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按时间来算的话，我们应该快回到大夏了，等到了那里，我们还得去一趟总督府。”
“去见公主么？”陈翎问道:“可是我们的任务。。。”
“我们已经成功了。”一旁的林玥答道:“并非所有的副产物都被消灭了，我们还保留了一只。”
跟随着林玥的眼神，陈翎看向机舱的角落，立场护罩中还存放着一只小型的“天使”。而这种储存技术，很明显并非来自自己认识的每一个人。
“这种技术。。。应该只有军方才会有。”
“没错。”陈翎身旁一直未被注意到的对讲机突然发出声音:“所以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陈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