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警局的车便停到了神武局附近。熬了一夜去调查陈翎留下的烂摊子，让周涵的精神状态并不是特别好，眼圈也有些发黑。
“局长您真没事吗，要不先歇歇，别的时间再过来吧。”
“不需要，等我找江潼问个清楚后再休息。”
说着，周涵便带着整理出的材料走进了神武局，直奔局长办公室。
“您是找？”看着走进来的周涵，保安人员有些疑惑这个穿着警方制服的人是过来干嘛的。
“我找江局长。”周涵拿出证明身份的证件腰牌，展示给对方，但脚下的步伐却未有丝毫减缓。
“那请等一下，我去通知局长，您等一等呀。。。”看着周涵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自己又不能得罪对方，保安只能跟着她不停说着，试图让对方等待片刻。但无奈的是，对方看起来是有急事，这让他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让她过来吧，这没什么的。”
正当二人在走廊中快步走着时，一个声音让他们同时停下脚步，那是拿着一杯刚沏好的咖啡的江潼。
“江局长，这位是。。。”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江潼示意保安离开后，便对周浩说道:“周局长有什么事，请移步到办公室内细说吧。”
到了办公室内，江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情绪并不好的周涵道:“请坐吧。”
“谢过好意了，省去其他环节，江局长，我们开门见山吧。”边说着，周涵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终端，递了过去:“江局长还是先看一下里面的视频录像好一些。”
江潼默不作声，接过来看着里面保存的视频，那是昨天陈翎的卫星录像。
“您的意思是。。。”
“江潼，我知道你们神武局有苦衷，你们干的就是那种活，一直以来我没有找过你们麻烦对吧。你们为了除邪祟造成的各种麻烦我们也没有追究，但是我们好歹也是大夏的正规执法部分，你们的人弄出这么个事情，是不是有些越界了？”
“这确实是我们的问题。”
“每一次弄那种事都是靠我们的网络督察来把影响尽可能减少，我理解你们，但是这次不是什么邪祟，这是一场械斗，还是一个有着妖法的人所进行的一场屠杀！”
“话是这么说，可是周局长，你有没有看到双方真正的暴徒是谁，如果非要追究起来，我还想问问那些劫持人质的暴徒为什么有你们警方的装备和假身份？”面对周涵的质问，江潼心里没有丝毫波澜，而是把问题转移到了周涵的身上。
“这部分还在调查中，目前还不清楚。。。”
“你是江陵总局的副局长，你说还不清楚？”江潼反过来质疑道:“如果真要细致调查这件事，那我也应该去和你们的局长谈一谈，而不是等着周局长你过来质问我，你说不是吗？”
面对江潼的反击，周涵沉默了片刻，随即转变了态度:“抱歉，是我有些过激，一味地推责没法让问题解决。我来也不是为了指责什么，实际上，我需要江局长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
“陈小姐带走的是昭阳公主身边的人，而陈小姐又是神武局的人，所以我认为她可能会成为一个连接的纽带，所以我想让江局长帮个忙，让我们见一面。”
“既然想见她，为何不动用你们的权力把她传唤过去？”
“哈哈哈，江局长说笑了。”周涵苦笑道:“谁不知道您是最护短的，我又怎能那么随意地行动。”
“罢了罢了。”江潼摆摆手轻叹了一口气:“我看不惯官场上这些潜规则，你要是有想把问题解决的决心，那就尽管去吧，我不会干涉，你也不用来过问我。就按正规的程序办吧，去做你们应该做的事情。”
不管态度如何，周涵的目的终究是达到了，就她自己而言，这种『请示』并不重要，但是她不得不想办法给自己的上司一个交代，而要想做好这个“交代”，她就必须拿到这个“承诺”。
“多谢，后续可能还会叨扰，日后再会了，江局长。”
离开了神武局的周涵没有多逗留，而是抓紧时间返回了江陵警局，在找陈翎之前，周涵还需要换一身行头。既然江潼已经表明了态度，那么在这方面自己就已经把责任避开，虽然不喜欢这种行为，但是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局长，我们去哪？”
“回局里，换身行头后再出来。”
“可是您不是说要休息的嘛？”
“别问，开车。”
日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隐隐约约照射到陈翎的脸上，她瘫在床上，精神有些恍惚，回忆着之前的一些事情。
“我昨晚，是怎么睡着的来着。。。”陈翎开始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当看到自己身上那乱七八糟，呈现半脱状态的衣物后，陈翎明白了一些，自己可能在回到家后就瘫倒在床上慢慢睡下了。
“我果然不应该喝酒的，后劲有点大啊。。。”被渊加强了感知后的陈翎揉揉发涨的太阳穴，从床上起身，站到整理衣物的落地镜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陈翎把手掌贴到镜子上，触碰着里面的自己，自顾自地问道:“渊，和你结合后的我，还是原来的我吗？”
意识深处的渊没有作答，回应陈翎的只有她自己。
换上常服，陈翎走出门去，此刻已是中午，肚子传来的饥饿感让她不得不出门买些吃的。而一出门，就看到了刚买满蔬菜回来的王婆婆。
“小陈怎么样，感觉你的状态依然不是很好啊。”
“没事，不用担心的，我已经好很多了。”陈翎用微笑敷衍着，与对方擦肩而过。或许自己应该去找一下雨蓉，让她来帮助自己解答一些困扰自己的问题。
此刻的雨蓉，正在自家打扫着屋子，而当她看到屋子角落处的一袋白色物质后，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这是。。。我不记得家里有过这种东西。”
雨蓉拿起那个装好白色粉末的塑料包装袋，观察着里面的东西，这是她未曾见过的。把塑料袋打开，雨蓉用手指轻轻触碰，感受着那袋死物，而随着她面色越来越凝重，她显然已经逐渐理解这是什么东西了。
把袋子重新封好后，雨蓉直接切断了自己刚刚触碰过的手指，此刻的她脸上浮现了许久未曾见过的严肃。
随着敲门声响起，雨蓉回过神来，敲门的人正是自己想要去寻找的陈翎。但是在开门的那一刻，雨蓉便放弃了询问的想法，看到有些浑浑噩噩的陈翎后，她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阿翎，昨晚还好吗？看你的精神不是很好。”
“昨晚。。。”陈翎把话咽了回去，反问向雨蓉:“你说我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生存的？”
这个问题让雨蓉一惊，她没想到陈翎会这么问自己，但很快，她便再次开口。
“阿翎，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有摆在明面上的答案，每个人也都有心中的那一份信念，它可能支撑着你，也可能还依然隐藏在你的心底。”
“我的心底。。。”回想着昨天王婆婆和自己说过的话，陈翎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对雨蓉说道:“可是我。。。我不清楚现在对生命越来越漠视代表着什么。明明在和渊逐渐结合的时候我还会做那种噩梦，感受到自己的罪恶感，但是现在，现在我反而没有了那种感觉，仿佛那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一样。”
“在获得渊给予你的力量的同时，这股力量也在改变着你，如果有个机会让你选择成为神还是人，阿翎你会怎么选？”
“我。。。我会选择后者。”
“是啊，阿翎你所有的情感与羁绊，都是源自与你的人性而非神性。而正是这两者的冲突，才让你显得迷茫，对自己越来越怀疑，我说的对吧。”
陈翎默认了，她点点头，随即问道:“那我该如何解决这种。。。”
陈翎没有问完，就被雨蓉抱到怀中，温暖的感觉从雨蓉身上传来，她轻声说道:“不用去刻意寻求答案，答案即是本心，世间没有完美的事物，也不必苛责自己，接受自己的不完美，也接受这个世界。相信我，阿翎，你会寻找到自己的意义，也会寻找到自己本心的答案。”
陈翎没有言语，同样抱住了雨蓉。自己不是神，也无需所谓的神性，自己真正重视的东西已经摆在自己面前。或许某一天，自己便会寻找到内心深处隐藏的愿景与目标，而现在，只需要去感受友情的温暖。
陈翎累了，在思想了片刻后，有些疲惫地靠着雨蓉，缓缓睡去，昨天一晚上她的头脑一直发涨，并没有真正休息好，此刻的心安让她安稳地进入梦乡。
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陈翎，雨蓉不再想去询问什么，把疑问埋在心底，伴着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静静守在陈翎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