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提着两件雪花和一条黄鹤楼,站在“家”门口,明明右手什么都没拿的,颤抖着伸进口袋中,却怎么也拿不住钥匙,他急了,胡乱一把抓住甩在地上,呵哧呵哧地喘着粗气,空旷的四楼,只有他自己略显沉重的喘息和钥匙碰在地上发出的脆响。
陈生蹲在地上,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地上孤零零的钥匙,觉得它躺在地上,跟四周洁白的瓷砖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他笑了,是苦涩的笑,自己跟它好像啊,她不会再对着他开心的笑,她不会在他喝醉的时候给他擦身子,她不会再在家里等着他来娶她回家,自己就像一头失去獠牙和利爪的雄狮,只能窝在自己腥臭肮脏的山洞里苟延残喘。
陈生坐在沙发上,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一口又一口地喝着酒,满地的烟头和罐子,他不想管,只是低着头直直的看着手中自己买给她的钻戒,令人快要窒息的孤寂紧紧的拥抱着他,咽了两天的泪水终于喷涌而出,指尖夹着的烟也很快被浇灭。他一直想,一直想,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他们的未来那么美好,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把她娶回家……最后却变成这样,两个人一起从小熬到大的,明明约定好的,为什么在快要成功的时候变成这样。
他总是想,快了,快了,再等等,曦儿,再等等……我回来就娶你……
但他从不去想,也不敢想,她会抛下自己一个人……
房间没开灯,窗外的灯光洒在阳台上格外显眼,窗户像一堵永远也打不破的墙,外面的世界灯红酒绿,自己的世界自此灰暗无光,人与人的悲伤本就不会想通,他也从没想去博得谁的同情 。
走到厕所,他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微微凹陷发黑的眼眶,像鸟窝一样杂乱的头发和胡须,黯淡无光却又通红的双眼,一眼就让人觉得这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呵呵,丑死了,你肯定不会喜欢这样的我的”他笑出声来,语气里满是自嘲。
用水抹了一把脸,披上褂子,摸了摸袖口的刀,径直走向了门口。
“我给你报仇,曦儿”房门缓缓闭合,声音格外刺耳。
“哒,哒,哒……”沉重而有力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