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记者,先把事情处理好再说吧。”
“小姑娘别担心,我们都是依照证据办案的。”
老民警躲避了小年轻警察的怨妇似的目光,他知道这小子想说什么。不就是酸人家甜甜蜜蜜,埋怨他们辖区整天加班吗?
这事能怪得了他们吗?上上次来这边办事的姑娘多好看啊?
他特意把这小子派去接待,结果……
嘿,迅信号都没有问到手,就知道人家叫倩倩。
两个字,丢人!
“罗香琴……”
“你说这两个年轻人打你,你有什么证据吗?”
老民警深知罗香琴的那些伎俩,要是听着罗香琴一张嘴说了算,他也不用继续干下去了。
“证据……”
罗香琴底气不足,忽然提高了音量叫道:“你看地上的拐杖,就是他们弄坏的,你们可以拿去验指纹。”
老民警:“他们打你或者你孙子了吗?”
罗香琴指着邵萍激动不已地说:“他打我孙子了!”
邵萍渐渐地虚着放下了手,陆诗雨抱着邵萍像是发怒的母兽。
“你你你……别嚣张,警察同志在这里,我们不怕你!!!”
罗香琴的声音越大,越发显现出她的心虚。李思瀚身上有没有伤,她自己心里也没准,大狮子开口也是临时起意。但是警察站在面前,她打死也不能说出,自己想着蒙别人的钱。
老民警接着问道:“我知道了。继续下一个问题,有人举报,你拐卖儿童的事情属实吗?”
本着对群众负责的态度,老民警按照流程问道。
罗香琴跟邵萍吵起来的时候,就是因为邵萍揪着李思瀚是不是他儿子的骨肉这一点,被他气得跳脚。嘴巴吵不过,就改用拐杖。
现在,老民警旧事重提,她反应非常大:“谁拐卖儿童了?!谁拐卖儿童了?!”
“我宝贝龟(乖)孙,是我儿媳妇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纯正的我们老李家的血脉。”
罗香琴说着又自讨苦吃地与邵萍呛声:“都怪这个畜牲,造我们家的谣!”
“注意你说的话!”老民警听到罗香琴出口成脏,不想再听她说下去。
“行了,我们知道了……”
罗香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现在仰仗着老民警他们撑腰,所以憋回了后面的话。
罗香琴闷闷不乐,邵萍看得开心。可一想到树袋熊似抱着自己的“陆兄弟”,邵萍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这个……诗雨啊……”
邵萍温声细语地好言道:“你看,你是女的,我是男的,这大街上搂搂抱抱的……”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陆诗雨的脸,就连“陆兄弟”也不喊了,就是怕引起陆诗雨的误会。
“有问题吗?”陆诗雨抱着邵萍不撒手,二狗子果然还是喜欢我的。不然,我扑过去抱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躲开呢?
小房东说得有道理,我要主动出击!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二狗子就是因为以前爱得太卑微。所以,一直没敢和自己说心里话,有什么话都瞒着不说。
“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别人看到了,会说你的笑话的……”
你呢,就像漂亮的天鹅;我叫,一只浅水里游泳的丑小鸭。不是一个物种,怎么谈恋爱?
既然我们注定没有结果,我就不能害了你。当众拉拉扯扯,对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有什么好处?
坏了你的名声,我担得起这个责吗?令尊、令堂要是知道,自家亭亭玉立的宝贝闺女,和一个平凡无奇的男人不清不楚,你以后就只能在清明、重阳两天在缅怀我墓碑上的照片了。
陆诗雨对邵萍的话不为所动,犟脾气道:“笑话什么?谁敢笑话?男欢女爱,有什么好……唔唔……”
罗香琴拿拐杖抽自己,邵萍都没有这样慌过。他伸手捂住了陆诗雨的嘴,防止她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手心的触感柔软温热到不可思议,邵萍却无瑕深思这种悸动。
陆诗雨伸手一抓握住了邵萍的手腕,嘴巴重新恢复自由。
“你害怕什么?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你还想像先前那样躲着我,说什么为你好之类的鬼话?!”
邵萍差点直接跪下。
“陆兄弟”你为什么能把普通的事,说得那么容易令人想歪?
我就是普通地稍微避了几天风头,你不要说得我对像对你做了什么,然后拍拍屁股认账的样子啊!!!
邵萍察觉数道寒芒落在自己身上。
转头看过去,一行警员盯着他不说话,他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警察同志你们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陆兄弟”真的是纯洁的友谊关系!
邵萍欲哭无泪,陆诗雨在旁边看着,他要是想方设法澄清,只会把这潭水搅得越来越浑。
“……我不走,你松手,我们一会儿好好聊聊。”
邵萍拿陆诗雨没有办法,先服了个软。他可以私下找邵陆雨推心置腹地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聊,没必要大街上说这件事,给别人看猴戏。
“个人感情问题先放一边,我问你,罗香琴说的话,你认同吗?”老民警稍稍给了点邵萍与陆诗雨说话的时间。小情侣闹别扭很常见,没过几天又如胶似漆了。
“我不认同。”没有做过的事,他干嘛要委屈自己吃亏?
邵萍说出事情的经过:“……我看到一个小孩在路边睡觉,好心过去看一看。发现他只是在路边睡觉,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要直接走人。结果,就蹦出了这个老太太,硬要冤枉我打了她孙子。”
“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最不能忍别人冤枉我。她非要说我打了她孙子,于是我就直接跟她吵了起来。然后,我发现这个老太太对小孩的态度有些奇怪,她说自己的孙子受伤了,又不急着送去医院看病……”
罗香琴喉管里堵了一口气,听到邵萍说到这里张嘴就骂:“我撕烂你的嘴,你再胡说八道!”
“罗香琴,保持安静。谁是谁非,我们会判断。”老民警不满意地说了句。
“我懂,我懂,我闭嘴!”罗香琴立即摆出看似和善的笑,掩不住其下的刻薄嘴脸。
“你说了什么?”老民警看到现场的情况,将当时的情形还原了个七八分。罗香琴一张嘴能把人气得暴跳如雷,偶尔讲不过别人才会使手里的拐杖。以前别人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跟她索要医药费。
这次估计也差不多,又是她想占人家便宜没得逞……
邵萍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猜测说:“我只是把她当时在做的事,还有其中的一种可能 性说出来。我哪里知道,她会这么激动?”
罗香琴眼睛睁得老大,阴沉着一张脸的样子。邵萍觉得她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怒伤肝,有火不发憋着那多难受啊?
邵萍一脸无辜地问道:“我怎么知道她这么大的反应,还想拿拐杖打我。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所以就抢了她的凶器,把凶器销毁。”
“到底是不是这个情况呢,我也不知道,那些毕竟是他们的家事。”
“但我作为一个陌生人,在那种情况下,结合她给我的印象,我推理出她可能是一个人贩子,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事……”
罗香琴的头没动,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枯树般的老脸充血,竟然使蜡黄色的皮肤,透出了一点红。
“我打死你……”
陆诗雨本来就自觉有愧,罗香琴居然想要当众打邵萍,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找死吗?!
别以为你老你就有理,大不了我打断你一条腿,然后再跟家里低头。直接养到你入土,让你安生地在医院里别想着成天出来闹事!
如邵萍所想,陆诗雨的家境的确不一般,她家算是武学传承世家。从现在往上数,有三百多年的历史。虽然现代近身搏斗的技法渐渐没落,但是她家脑子灵通,开设了保镖培训班和武打演员训练班,好几个一线大牌动作明星,都是从她家武馆走出去的。
按照她家家训,男女老少都要学习家庭传承的武艺,并且找机会发扬光大。可她不想过那种打打杀杀的生活,每天流着臭汗的生活,所以一个人离家出走,来到广安市一家广告公司上班。
邵萍知道陆诗雨能打,但不能让她真的打人。一拳下去,老太婆的人估计就没了。
捏紧的拳头,被邵萍的手捏住。这股力道,陆诗雨可以随时挣开,但她没有这样做。像是张牙舞爪老虎,顿时变成了家养猫咪。
此时,陆诗雨看向邵萍眼神,像是能浸出水来。
“她不值得你搭进去。”
邵萍担心陆诗雨性子耿直,以后遇到这种事会吃亏。
“打架打赢了,你进监狱。”
“打架打输了,你进医院。”
“而且,她摆明是来碰瓷的,你还急着跳进别人的圈套?”
他在关心我,他懂得好多啊……
陆诗雨一颗芳心乱跳,看向邵萍的眼神多了崇拜。
杜荆和老民警,一出手就擒住了罗香琴。
她双手被人反剪,叽哩呱啦地叫。
杜荆想,他们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还能让一个老人打人,那他真的可以提前退休了。
“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