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所有课程对沙华来说轻而易举，她可以一边看着窗外飞翔的燕子一边熟记老师的每一段话。
一只尾巴似剪刀的燕子飞得过于慌张，稀里糊涂的撞到树上，在人类世界来说，就是坠机了。
“啊！”
如同沙华本人坠地，她拍着课桌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老师和大多数同学们的眼睛刷刷刷地盯向她，在那一瞬间整齐的程度不亚于阅兵的士兵。
被太多人注视让她有点不舒服，沙华夹住腿扭了扭，像冬季取暖的人双手互相摩挲，难为情地说出那句话。
“我想上厕所。”
英语老师挥了挥手。
“去吧，憋着对身体不好，下次想上厕所就立即给我说。”
她用粉笔在黑板上咚咚的写了一串单词，又嘱咐其他人。
“你们也是一样的，学生的解手自由可不能被剥夺。”
沙华小跑着出了教室前门。
管家在门外拦住了：“小姐我跟着你。”
立即遭到了反抗。
“上个厕所你都跟着，我会尿不出来的。”
“对不起小姐，是我疏忽了，但您一个人去没问题吧。”
沙华把管家往后推，管家也顺着沙华的心意慢慢往后挪。
“你就留在着吧，我会乖乖地遵守约定的。”
在取得同意后，沙华着急的跑向拐角处，争分夺秒。
管家做了最后一声嘱托：“慢点啊。”
王毅也与老师报告要上厕所，与管家打了声招呼后着急的跑向拐角。
管家感叹着。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憋不住了才解决啊。”
沙华带上有兔子耳朵的可爱连体帽，跑出教学楼，奔向树荫下躺在地上抽搐的小鸟。
因为没注意到地面上石子的缘故，踩在上面失去了平衡，快速挥动的双手延缓了摔向地面的时间。
在确定上课时间周围没有人后，沙华身后的王毅发动身体里的力量，突破距离的限制悄无声息地冲到沙华背后，两只手扶住了她小小的肩膀。
一滴水从沙华心脏上汇聚到最低点，滴露在心之海洋平静的水面上，漾起一圈圈涟漪。
“你要是受伤了，不就和小鸟一样了吗？”
涟漪还未消散，却因为是王毅扶自己的缘故，变成了滔天巨浪。
沙话推开肩上的手，不满地说：“才不需要你扶，我自己会爬起来，说出那种话的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真是看错你了。”
王毅拿回手，指着小鸟。
“先去救它吧，你的目的是这个吧。”
“不用你提醒。”
她手忙脚乱地围在地上躺着的燕子旁，想要检查它哪里受伤了，又怕轻举妄动会加重它的伤势，救护受伤小动物连大多数普通人都不会，更别提这位没出过门的小姐了。
因为焦急，她的脸憋得通红。
她头上两只毛绒绒的兔子耳朵在王毅眼前晃来晃去的，反倒引发了这位高中生奇怪的感觉。
糟糕，好可爱。
王毅咕咚的咽了一次口水，声音异常清楚，沙华显然听见了。
沙华转过身，用命令的语气指着王毅说。
“你，立刻帮它看病。”
连指挥人都这么可爱。
“没问题，它翅膀受伤了，不是很严重，但需要休养几天才能恢复。”
“我们能让张老师照顾它。”
“现在需要拿一块干净的布遮住它的双眼，这样它才不会因为害怕从而乱动抓伤我们和让翅膀的伤口加重。”
王毅说得头头是道。
但沙华和王毅都没带手帕之类的布，他脱下了身上的白T恤递给沙华。
“今天穿的，挺干净的，就用来遮住小鸟的眼睛吧。”
沙华盯着王毅的上半身，一把接过衣服，着急地转身用衣物挡住燕子的视线，抱起它。
又用仿佛不情愿的语气道谢。
“谢……谢了，暂且就原谅你了。”
王毅走在前面带路，沙华小心翼翼地呵护手中的生灵，像放学时老师带着幼儿园的学生穿过马路排成一列。
阳光透过树叶散落在树荫下，在风的摇晃中，不停变化形态，产生梦幻般的感觉。
王毅敲了敲张老师办公室的门。
清脆的成年女性声音透过木门传来。
“请进。”
因为张老师给学生进行心理治疗需要安静的环境，学校专门为她提供了一间办公室。
张老师把白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扣好，喝了一口水，用手帕擦了擦放在桌子上的黑框眼镜，戴到微微凹陷的眼眶前。
“在上课期间跑到我这是出什么事了吗？王毅你没穿衣服是按赖不住对老师的爱来袭击老师？”
他急忙摆手。
“燕子受伤了，我拿衣服来包住它了，我们想请您照顾它几天，等它翅膀的伤恢复。”
芷兰也点头应和。
老师答应了两人的请求，并从包里取出白衬衫。
王毅一边答复一边接过老师的衣物，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不同于花香，是人体特有的味道，看来是穿过的。
见王毅迟疑，张老师用轻松的口吻说：“你的T恤已经弄脏了，就拿来我帮你洗吧，在这之前就先穿我的衣服。”
“我比较喜欢跑步，而且容易出汗，所以就多带了一件衣服来换。”
王毅谢过老师，套上了中性的衬衫。
张老师接过沙华手中的燕子和衣物，从柜子拿出一瓶消毒酒精和绷带，三下五除二的就处理好了伤口。
燕子站在桌子上，已经可以走动了。
“好了，燕子就放在我这，我会好好疼爱它的。”
沙华露出了笑容，逗着燕子说：“乖乖在这里等我，我会常来看你的。”
老师陈赞：“一个有爱心的孩子啊。”
两人谢过老师后，离开了办公室，王毅想着来时的门都是关着的，便顺手把门带了上去。
在没人注视时，张老师拿过王毅的T恤，捂到脸上，非常享受。
“勇者，勇者，勇者的味道。”
她手臂上的七芒星图案呼应她的情绪闪烁出白色的光芒。
王毅和沙华商量好，他们应该分开回教室，后者也同意了。
管家关心的问：“沙华小姐，是不舒服吗，上厕所花的时间有点多。”
“没有，我身体很好，在厕所的化妆台里特地打扮了一下。”
“原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