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我慢慢地靠近那一个球一样的东西，碰了碰她，是水一样的触感，但又像果冻，只是......
这两种又都不像，仿佛软冰一样。
但终究只是个梦，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喂，我说啊。”
我终于还是屈服于不停地晃动下了，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又极敷衍地回答：
“怎么了鸽子......千致先生”
“你看几点了？”
“十二点......”
“走，我带你出去玩。”、
“蛤？”
虽然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太奇怪，但是大半夜能去哪啊......
“去哪啊这是......”
但是我已经被拉到楼下了。
“逛街。”
“蛤？”
好冷的笑话啊，就像“数学很简单的”一样。
老实说，我也并不愿意在晚上出门，一是不喜欢黑，二是说到底也没什么可做的。
也无所谓......
“跟紧点啊，别被恶鬼抓去吃了。”
“恶鬼？”
“嗯。”
“和人渣差不多？”
“不算吧，很多是因为没法......纠缠太深？我也说不出来。”
我差不多懂，也不算懂。因为是完全没有过的经历，没有共鸣大概正常。
大概吧......大概这种没有几颗星星、月亮又很模糊的夜晚，不是大吉就是大凶吧。
“好偏啊，”走到一个小巷子，我终于还是说，“连路灯都没的。”
“怕黑？”
“也不算，就是总感觉很偏。”
“偏吗？还好吧我觉得。”
所以说你才是小说家啊。
我们没再说话，任由气氛冷下去，也就这样走了一段路，千致先生突然拐了一个弯，进了一个更黑的胡同。
我自然是跟了上去，但在我眼前的却又是另一个更不真实的地方。
青石板，看不到头......
“这里是鬼市，鬼们的家。”
千致先生突然做起介绍，语气里竟有些骄傲似的。
“这样啊，但我也没钱啊，先......”
没说完的原因就是他给我塞了一把钱。
“拿去玩，晚点我去找你。”
然后就像抛弃前任的渣男一样地走了。
果不其然的是纸钱啊......铜纸板......
“真的有流通啊......”
我闲来无事地透过钱孔去看所谓的鬼市，却正对的看到了一只眼睛，一只画了眼影、很好看、但也吓了我一跳的眼睛。
“你在这里呆了很久了。”
是位女士，穿着旗袍，外面裹了一件毛领皮衣，一副民国时代阔太太的样子。
“没有很久吧啊哈哈哈......”
“谁带你来的？”
她直直地看着我，就像是警察审问犯人一样。、
“朋友。”
“你是生面孔啊，所以你的朋友是谁？”
能说吧......
“不说的话就把你当恶鬼处理掉了。”
“是千致，一个叫千致的小说家。”我回答。
但迟迟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阔太太沉默地从从衣袋那里拿下了一根烟杆，点燃，然后自顾自地抽了两口，就像当时在海边遇到千致先生的时候是一样的。直到抽完几口，她才又开口问：
“为什么说是他？”
“这哪有为什么，他带我来这里的......”
“那他人呢？”
“我不知道。”
阔太太没有再说什么，应该是也看出了我的普通，就说：“我带你去找他，出于核实身份。”
我当然是果断的答应了，毕竟可是免费向导啊，求之不得的事情。
开个玩笑......不见得哪个向导会找两个帮手押送......
我们到达第一个店铺前的时候，好像早就等在那里的两个雕塑一样的大汉就向她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然后就跟在了我的侧后方......
说像都是恭维了，明明就是......
不过现在已知度是零的我，从另一个角度说也算是犯人吧。
我一声不吭，或许说也不用我吭一声地跟在她后面。集市上人很多，但我们并没有挤 所有人都像故意的一样让出了一条路。
而我，就像即将被公开处刑的死囚一样。
其实也无所谓吧貌似，反正现在，总之看着集市上的东西是有点饿的，这些东西是真的能吃吗.......应该只是我心理上饿了吧。
所以稍微安抚一下我饥饿的心灵也不是不行吧。那边的糖葫芦好像就很不错的样子。
叫阿姨吗......我觉得会死掉的。
“姐啊，咱能买点东西吃吗？”
我毫不避讳，用毫无修饰的句子问她。其实说之前也有想过，但貌似并没有什么不妥，而且对我来说，这也是最喜欢的说话方式。
我最喜欢貌似没什么用啊岂可修......
阔太太停下了，倒不如说是整个集市都停下了 ，明明只是分贝完全不大的一句话，却像被放大了数倍一样，而且大家都带着些许惊恐的目光愣愣的盯着我......
有什么关系啊，某国电影里的黑帮阿姨都可以被叫大姐，我这个也不过分吧。
“去吧。”
阔太太吸了一口烟，没什么感情变化。
而我，也是一点都不客气的就这样去买了，虽然老板一副巴不得我走的样子，塞了两根也没要钱，毕竟我也不是傻子啊。
“看来是我长得太吓人了吧啊哈哈。”
我编了这个理由。
“对自己的打分很低的，不是谦虚就是自卑。”
她突然说了一句这样特别有哲理的话，貌似也不是只说给我听的。因为这句话刚说完，刚刚像按了暂停键一样的集市又突然恢复了和之前一样的状态，只不过热闹跟吵闹还是差很多。
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又很习惯。
“对自己打分低是有自知之明啊。”我回答，
我们又向前走去，不过还没几步，我终于又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哟，小子你干嘛呢？游街吗！”
这种人怎么还不消失......
千致先生无视了阔太太径直走上前搂住我的脖子，突然扑面而来的酒气说实话差点让我去世，手里的白酒瓶子也像棒槌一样狠狠地给了我背部一猛击。不过总比被当做恶鬼处理掉好。
所以我也只能无怨言地任由他搓我的头发。
“和叶啊，这小子没给你惹麻烦吧？”
“你不要说的就像我很会惹麻烦啊。”我不满的反驳他，而且再怎么说，事实上他才是那种会惹麻烦的人吧。
阔太太......和叶小姐只是摇摇头，问：
“你们是朋友？”
“是小弟，他是我小弟啊！”
喝醉了啊......
“收敛一点啊。”我小声提醒他，虽然并没有多大作用。只不过和叶小姐也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或者更说是习惯了吧。
名字意外的好记啊。
“能从和叶的手里活下来很不容易啊！”千致先生说着，很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和叶可是这个集市的老大姐啊！”
那我也没什么做错的地方......
“你是第一个叫我姐的人。”和叶小姐笑了一声，但又没什么一样的说。
别吧，这样的话，我，危。
“害怕了？”她突然问，我才发现她一直在看我。
“无。”我回答。
“我和老大姐去喝一杯啊！”千致先生又拍了拍我，”你一起吗？”
“一起吧，”和叶小姐也劝我，“一会就不一定能喝到了。”
啊，指的是七天定律吗？
“千致先生是十二点三十分被人目睹了坠楼的全过程，现在是十二点五十了。嘛，因为我比较斯维里诺.......”
“是斯维里奇啊！”千致先生给了我一巴掌，“你好意思说看过我的小说吗？”
不管是关于我的猜想或者是千致先生的存在，现在都得到了证实。
是这样吧，和叶小姐。
我没有说话，但她也明白了什么，默默地说：“改天一起也可以。”
“小弟不跟着大哥一起像话吗！”
也不知道是酒精麻痹了神经，还是神经麻痹了酒精吧。总之，我掏出那张用金粉墨水签了名的纸，千致先生一下就清醒了。
“回去我给你说。”
然后，我就看着他们离开了。
是不幸还是幸运啊。我不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