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总是那么捉摸不定。世界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人性的真实形态为何又如此贪欲而自私?漫无边际的苍穹之下,灯火阑珊。一座座死寂楼房之间,只有冰霜般战争的残墟……
21世纪后半叶,人类正饱受能源匮乏的折磨。新能源研发的失败,更是为能源问题雪上加霜。各国冲突连连,为了争夺那仅存的一点能源,不惜动用武力。世界各处都不停地战争,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惨痛之中。最后,一场世界级的核战争爆发了。长达数十年的战争后,辐射不断蔓延,存活的人类在不断的减少……最后,整个世界都被混乱所吞噬……
“姐姐,为什么我每天都得来这家快餐点打工呢?我很讨厌打工的……”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穿着制服不高兴地擦着桌子,她身后比她大两岁左右的梳着长长头发的另一个女孩正弯着腰擦拭着地面。
“别这样嘛,我们父母很不容易的。他们都在工厂里干活,我们不帮家里赚点额外的费用,生活就过不下去了。还有,打工不是你提出要来的吗?”
“切,有什么过不下去的?又不是要吃什么多昂贵的东西……那只是我心血来潮罢了!”擦桌子的女孩“哼”了一声后不再搭理身后的女孩,擦地面的女孩只好默默低头继续干自己的事了。
正在擦桌子的女孩名叫美惠子,姓早己,全名早己美惠子。她性格很傲慢,平时都一副大小姐的样子,可实际上却是个十分柔弱的女孩。平时在学校她总是被一些高年级女生欺负,每次保护她的都是她的姐姐,所以她内心深处其实很爱自己的姐姐的。每到姐姐过生日,她都要手工制作一些礼物送给姐姐表达自己的心意,姐姐对此也感到十分的幸福。
正在清洁地面的女孩名叫时流子,是美惠子的姐姐。平时她很关心自己的妹妹,虽然妹妹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但她很明白妹妹是个很需要呵护的人。她很爱自己的妹妹,平时妹妹表面不流露出来,可总是会拐弯抹角想办法表达出自己对姐姐的依恋与爱慕。
太阳沉到了山脚,天空渐渐被黄昏的色调浸透。快餐店门口就有一个电车站,到了下班时间,车站口拥挤着密密麻麻的乘客。门口虽然挤着很多的人,可不见有一个人进快餐店用餐。差不多快到快餐店打烊的时间了。
“啊!这要命的事终于完成了!”美惠子将抹布丢在橱柜上,找了个空位坐下,伸了个懒腰。
“时流子,我不想接着打工了,可以吗?从明天起我想进学校的一个社团,没时间来打工了……”
“嗯,如果妹妹真的不想来打工,我也不强迫妹妹哦!”时流子刚刚整理好随身物品,来到妹妹身边温柔地眯笑着。
“我们回家吧,爸爸和妈妈应该做好晚餐等着我们回家了。”
美惠子站起来推开了姐姐。
“别,别这样看着我。我,我才不需要你那软如烂泥的关心呢,哼!”
时流子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你这死傲娇什么时候才能体贴点人呢?嗯?”
“真是啰嗦啊!姐姐快换上校服,我们回家吧!”美惠子红着脸走出门外,将门用力一关。此时她脸憋红得如一个引燃的大号炸弹,随时都会爆炸似的。
两人不一会买到票,上了电车。
“姐姐,你又在看这种无聊的报纸呀。”时流子运气很好,刚刚进车便发现了人堆背后的两个空位子。费了浑身劲她们才从人群空隙中挤过去,坐上了座位。若坐不上座位,在这人满为患的车厢中站着待电车驶过七、八个站可要被挤个半死。
时流子和美惠子并肩坐在座位上,离她们鼻尖不到三厘米位置站着的是那些被折磨得够呛,抢不到座位倒霉的乘客。
“嗯,打发时间嘛……”
“这报纸有什么意思,不就只有市内发生的那点破事情吗?又没有市外发生的……看这个还不如看点有趣的杂志,报纸上重复出现无数次的同一件事不很无聊的吗?”美惠子斜眼瞟了一眼时流子手上报纸的内容,露出一个很无语的表情。
“了解周围发生的事也不是没有意思的……虽然事情就这几件,可姐姐不觉得无聊呢。”时流子放下报纸冲美惠子淡淡一笑,美惠子赶紧将身子转到一边。
“真,真拿你没有办法呢…既然姐姐喜欢,我就不多话了。”
天暗了下来,点点繁星缀满了天空。两人在秋夜镇下了电车。离开闷热无比的拥挤电车后,被晚风吹拂着身躯,倾听着远处山林里秋蝉“啾啾”不停的妙美歌声,真叫人心旷神怡。
家离电车站不远,走过和门目,绕过流亭神庙,就到了家门口。姐姐和妹妹的家是霓虹传统的小木屋,两层楼高。屋子带着一个小小的庭院,院里宰着几棵霓虹松和桔子树,别有典雅的风色。屋内亮着灯,门没有上锁。
“我回来了!”两人开了门,进到屋内换了鞋。爸爸见两人回来了,放下报纸微笑着走了过来,帮两人把提着的包拿入房间。
“回来了吗,辛苦了!”
“爸爸,我从明天开始就不参加打工了……学校事情比较多。”
听了美惠子的话,爸爸止住了脚步。他似乎有点惊讶,之前主动提出打工的美惠子竟然第一个要放弃打工。
“嗯,你自己安排好你的生活吧。”爸爸依旧微笑着,微笑里充满着父亲对女儿特有的溺爱。
美惠子点了点头,侧过脸看了一眼时流子,时流子留意到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愣住了少许。她感到有点吃惊,平时还一副小姐样的妹妹怎么会露出这如此带有悲哀色彩的眼神。这眼神里有着一种恋恋不舍的情感,有一种决断一切的情怀。
“吃饭了哦,大家,今天晚上有美惠子和时流子最爱吃的菜哦!”妈妈端着饭菜在桌前放好,招呼大家来用餐。妈妈虽然和爸爸在工厂干着劳苦的工作,可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面黄肌瘦,依旧还是那么娓娓动人。每次妈妈去便利店买食材,见到她的认识她的人都说她长得很年轻。虽然她年龄不小了,可看上去依旧就像个二十出头的唯美少女那样亭亭玉立。
“我……”美惠子半闭上双眼,内心波澜着什么,之后咬紧了牙关。
“我肚子不舒服,哼,这饭我就不吃了……又,又不是偏要吃这顿饭。我,我要回房间了!”美惠子立即用手捂着脸转身跑上了楼梯,时流子看到妹妹如此反常的行为,感到很意外。
“喂!美惠子,你是怎么了?”妈妈大声问到,可美惠子并没有搭理妈妈。“啪”的一声,美惠子关上了房间的门。
“真是的,这孩子怎么回事……”妈妈和爸爸只好无奈地坐下来吃饭。时流子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饭菜,又侧过脸看了看妹妹座位前摆好的饭菜,拿起筷子的手颤抖了起来。
“妹妹你究竟是怎么了……最近变得好反常……难道你又被学校的那群坏学生欺负了吗?……虽然你性格那么傲慢,可姐姐知道你是一个很软弱,需要被呵护的小姑娘……”想着妹妹平时在学校被欺负,哭哭啼啼的样子,时流子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家里很贫穷,父母完全供不起姐姐和妹妹去正规的学校上学,只能送两人到私立的学校去上学。那种学校门槛普遍很低,里面有好多素质败坏的差生。在美惠子的学校,就有很多这种没有教养的女生去欺负她。美惠子很漂亮,性格也比较特别,于是就有很多男生喜欢她,去追求她。这引起了那些女学生强大的不满。她们很嫉妒美惠子,于是想尽办法去羞辱欺负她。每次她被欺负后都是自己一个人跑去小角落里默默的流泪,直到有一天姐姐去给她送忘带的便当才知道这些事。当时她在厕所里一个人哭泣,她的身上全是那几个坏女生泼的脏水。她的躯体布满了瘀块,很疼,可她为了不让家人担心自己,每天回家都把这些瘀块藏掩在衣服下,因此家人并不知道有人欺负了她。
时流子知道了情况后,把那几个女生收拾了一顿。可那几个女生依旧本质难改,继续钻着空子欺负美惠子。
“我也不怎么想吃饭……爸爸,妈妈,我先回房间了……”
“等等,时流子,怎连你也!”妈妈站起来拉住了时流子的衣服,时流子轻轻拉开了妈妈的手。
“说不定妹妹又被欺负了……”
“……”妈妈沉默了,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我去,安慰下美惠子……”
“……”妈妈没说什么,坐回了座位。爸爸低着头吃饭,看似什么也不管,其实他也很心疼。爸爸和妈妈无可奈何,他们不能去干涉学校的任何事情。在这个时代,工人是很低级的存在,没有权利去干预学校的事情。若违反,是要被判刑的。每次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爸爸和妈妈心里在流血,可他们什么也做不到……
时流子慢慢上了楼梯,来到了妹妹房间门口。月光从走廊尽头的小窗撒入,黑暗与银白的月光交错一齐,寒意充满了整个空间。
“月光那银白的色调,妹妹的心里一定也充满了这样的色调吧……”时流子正准备敲门,听到了房间内传来什么声音,止住了手。
她将耳朵贴近妹妹房间的门,只听到房间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妹妹含泪呜咽着:
“姐姐,我不想离开你……”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美惠子吓了一大跳,抹去眼泪,站起来去开门。
“怎么了吗!姐姐……可以给我独自安静下吗?”美惠子见门前站的是姐姐,将眼斜一边不去看她。就在下一刻,美惠子的瞳孔锁紧了。时流子紧紧抱住了她,之后用手抚摸着她温暖的柔发。
“美惠子,有什么告诉姐姐吧,姐姐听到你的哭泣声了。你如此痛楚,姐姐也很心疼的。一直看着妹妹长大的姐姐,妹妹有什么悲痛,姐姐可是会更心痛的呢!”时流子放开了美惠子,两人进了房间。美惠子关上房间的门,两人贴着肩坐在床上。
房间内没有开灯,漆黑的夜充溢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月光无处不在,有窗的地方必有这银白的色调。银白的光影与跳动的影块互相伴舞,在房间内上下沉浮。
“姐姐,月亮很美丽。她的美丽,都来源于那洁白月光无限的柔美。”
“是呢……”
美惠子轻轻看着沐浴在月光中姐姐甜蜜的笑容,眼角挤出了眼泪。
“姐姐,天空中那点点的繁星很美,可我们看到的是星星很久以前的样子……说不定我们看到的星星早已不复存在。”
时流子点了点头,她注意到了妹妹下巴闪烁的泪光。
“姐姐……”美惠子突然抱住了时流子,吓得时流子吸了口冷气。
“你的笑容我会永远记住的,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希望你也不要忘记我……”
“美惠子,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说这种话?”时流子很糊涂,可听了妹妹这声情并茂的心语后,眼泪却涌出了眼眶。现在的妹妹和平时的妹妹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她似乎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一般,说出了准备随时和她最最珍惜的东西分别的那种恋恋不舍的别离之辞。
“姐姐,如果明天我就消失不见了,你会不会伤心呢?”
“笨蛋,说这种话可要造天谴的!”时流子推开了抱着自己的美惠子,表情变得有点生气。
“你怎么可能会消失呢?年纪轻轻瞎想什么。”时流子心里开始有点忐忑不安,妹妹为什么会突然向自己说这种话……难道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难道是那群女生逼妹妹去死?想到这里,时流子一下愤怒起来:
“美惠子,是不是那群女流氓又欺负你了?我明天找她们算账去!这次我不捶死她们……”
“不是的,姐姐……”美惠子幸福地笑了。“能听到姐姐这样关心我的话我很开心……”
“那你为什么要说这么绝望的话……”
“一颗星星的光消逝的那一刻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知道,有新的新星会取代它渺小的位置。我,就是那颗渺小的星星吧。就算我消失的那一刻,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吧……”
“你,你到底怎么回事,美惠子!”时流子见美惠子行为如此奇怪,着急了起来,伸手拉住妹妹摇晃她的身体。
“快告诉我,美惠子,你到底怎么了!”
美惠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含着泪微笑着。她一直呆呆看着时流子的脸颊足足有半个小时,到最后她开口了:
“姐姐,终于到了别离之时了。虽然我也不想消失,可是……”美惠子面容一下悲痛得扭曲起来,泪不住滑下她的脸庞,时流子完全蒙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妹妹该不会精神失常了?这是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别再让我看到你了,不然我会犹豫的……”美惠子用力将时流子推出了房间,之后关上了门。时流子用力拍门,大声问到:
“美惠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啊!你放弃打工难道和这件事有关吗?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门内没任何回复。
“……”时流子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很晚了,时流子回房间后就上了床。躺在床上,她完全睡不着。一个夜晚,她的脑海里全是妹妹恸哭的悲痛样子。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她会说出那样的话呢?”
昏暗的房间内,美惠子靠在座椅上,看着穹顶的明月。平静的水面荡起了一纹波痕。泪再次涌出她水润的双眼。一颗闪亮于明月之旁的五色交融的明星,印在她透着银白之光的瞳孔之上。
“夜空中最绚丽的星啊,我就要这样消失在这无垠的宇宙中了吗?我不想消失呐!可要是我不消失,那这个世界将不复存在……”
美惠子侧过脸,只见摆放在书架上的小小木雕企鹅,她的心一阵酸楚-这是自己打算送给马上要过生日姐姐的礼物。美惠子伸手拿起木雕企鹅,轻轻把它抱在自己的胸前。
至少,在我死去之前,要将这件礼物送给姐姐!
美惠子闭紧双眼,默默抽泣着。突然,一阵漆黑的雾气伴着风卷入了美惠子的房间,在地面上旋转着逐渐聚集起来。雾气消散而去,一个身着漆黑礼服的诡异女孩站在了窗前。她面色苍白,双眼如死鱼之目般毫无光彩。远远的,就能感受到从女孩身上扩散开的邪恶气息。
“你,你是‘黑暗之子’!”美惠子皱紧眉头,将手中的木雕放回了书架。
“嘿嘿,没错哟,就是我……明天记得乖乖来裂渊找我哦!我想你应该不会再想反抗我了……经历了诸神和你身边那些后来被选上的契约者的死,你应该明白只有顺服黑暗才能得到好处了吧!如果你再反抗,我就只能拿你的父母来开刀了呢……”女孩长着一副可爱的颜容,内心其实比世界上所有的黑暗加起来还要更加污垢腐朽。她就是这个世界反面的化身。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要给你点拷问你才会回答我的问题吗?”女孩扭曲着面容狂笑了起来,笑声尖锐而邪恶,令人听到就不寒而栗。
“……”美惠子猛地站了起来,从裙摆口袋里掏出一块粉红的宝石,用力向自己颈部一按。宝石瞬间耀起闪亮的光芒,镶入少女的血肉。
“我和你拼了!‘黑暗之神’!我的灵魂和我的本格是绝对不会落入你们手中的!”庞大的魔力从美惠子身上爆发出来,在耀眼的光芒中,美惠子的校服化为了华丽无比闪烁着点点星辰的淡粉礼装,头发变成散发出柔光的淡粉色。于她掌心位置,快速展开了一圈半透明的魔法阵,一把长达两米的木弓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木弓没有弓弦,首尾各吊坠着三颗红、绿、蓝三种不同颜色的魔法水晶。周围的房间此时变为了漫无边际的粉色空间。
“哦豁,真是不得了呢!这就是你的‘神器’‘救济之环’吗?看上去真是威力无比呢!我好羡慕呀!”女孩先是做了个惊讶无比的表情,可没过多久她的表情立即阴森了起来。
“你的神器很强大,可它最后也将化为魔器!嘻嘻……谁叫你是本格的携有者呢?本格的携有者不就应该为强大的势力所效力吗?快醒醒吧!你一个人被赋予的那点希望,是完全打不过我所拥有的整个世界的绝望的!还是乖乖就擒吧!接受我的绝望之力放弃你那点可怜的希望才是你现在最最应该做的!把你内心的黑暗面释放出来吧!”
“不,为了大家,为了这个美好的世界…就算我是本格的携有者……我也不会被黑暗和绝望所侵染的!”美惠子咬紧牙关,神情充满了憎恶。
女孩奸笑着踏了踏地面,向美惠子冲了过去。
“看来得用点暴力你才能顺从我乖乖释放出你的黑暗面了!”巨大的黑色魔力浪潮随着女孩卷席而来,海啸般势不可挡。女孩举起手,一把漆黑的魔剑出现在她的手上。
“这就是我的魔器!怎么样?是不是非常美丽?”
“这是,‘魔剑莱瓦汀’吗!”美惠子伸出手比了个手势,一圈圆形旋转着的魔法护盾格挡在她面前。
“没用的!这点小小的魔法盾牌,怎能阻拦我无限诅咒之力的魔剑的攻击呢!”女孩用力举剑劈下,剑身燃起漆黑的诅咒之炎。剑碰到盾牌后炸裂开来,盾牌瞬间破碎了,巨大的冲击冲撞在美惠子身上,将她击飞到好几米高的空中。
“呃~”美惠子感到全身每一块脏腑一齐发出剧烈的疼痛,鲜血喷涌出了她的小嘴。
“就算我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我也不会输的!我绝对不会向黑暗和绝望屈服的!为了我的家人和我那些伙伴们!你是绝对不会明白他们的价值的!”美惠子在空中用脚一蹬,悬浮在了天上。她举起手,将手掌掌心朝向远空中那颗淡淡的五色之星。
“大家,借助我强大的力量吧!给予我希望击灭这世间的黑暗吧!”刹那间,一道巨大的霓虹之光从遥远的星星向美惠子射来。霓虹之光收束于她的掌心,化为了一支饱含着希望的箭矢。
“哦呀!‘救济之箭’吗?据说这一支箭的威力可以破坏半个地球呢!不知是不是真的呢……嘻嘻~”女孩恐怖的怪笑声响彻云霄,准备看好戏似的拍着手仰看着空中的美惠子。
“我要用这支箭,为那些死去的无辜的魔法少女报仇……为这个死去的世界报仇!”
“哎呀,你这话说的~世界上的黑暗又不是我施加的,与我有什么相干?这些黑暗还不是那些贪欲的人类自身产生的,我只是负责管理这些黑暗呀!人类这智慧生命可真的给了我很大的便利呢!要是我诞生在其它星球的反面,仅仅过去几千年,产生的黑暗之力怎么可能让我拥有如此强大到足以翻转这个世界打破平衡的力量呢?人类的心就是那么贪婪,总是可以做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的举措,哪怕是杀光所有的生灵,也要满足自己微不足道的欲望。有如此黑暗的生命为我提供无尽黑暗的灵魂,我的力量怎么可能不强大呢?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人类自己的错误!”
“少废话!你这邪恶的怪物!”美惠子气愤得咬牙切齿,用尽全力射出了箭矢。箭划破苍穹,闪过希望的流光,射向女孩。女孩轻笑了一下,伸手抓住了箭矢,箭矢瞬间化为了黑色的雾气。
“什……什么……我的攻击居然毫无效果……”美惠子的脸瞬间苍白得如一张薄纸。无限的恐惧如巨大的蟒蛇缠绕上了她娇小的身体,将她死死勒紧,直到她骨骼碎裂,血浆涌出她的鼻子、嘴巴……
“这样的怪物,我怎么可能打的过……”一种孤独无助的感觉瞬间淹没了她的灵魂。姐姐站在她面前,双手展开保护住自己不受欺负的情景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对不起,姐姐……你保护了弱小的我如此多次……可在这最后的时刻我却无法保护我最最重要的你……”
“咔擦”一声,坚硬的东西刺入了美惠子的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腹部向头脑冲击而来,她的表情被痛苦所扭曲。
“你……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真是迟钝呢你……啊哈哈哈!我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要瞬移去我想去的地方,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魔剑刺穿了美惠子的腹部,鲜血不断从剑尖滴落,浇淋在地面上。
“痛吗?我最喜欢看到别人的惨样了哦!”女孩阴笑着,将剑用力一扭,一阵血肉撕裂的声音伴着美惠子的惨叫扩散向天空的远处。
“不错哦!你这悦耳的叫声!再多点,再多点!啊哈哈哈~”女孩狂笑了起来,用力把剑在美惠子身体上切割起来,鲜血浸透了她的衣服。
“啊~好痛呀!快停下来啊!”美惠子的面部在撕心裂肺的剧痛下完全变形了。她伸手抓住女孩握剑的手,女孩眯眼瞅了美惠子一眼,之后用另一只手拧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折,发出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美惠子嘶哑的叫声越来越弱,她浑身上下没了力气,两只手同时松开,长弓落了下去,插入了地面。
“哼,废物!”女孩用藐视的眼神瞪着美惠子,将剑抽出她的身体,鲜血如喷泉一般飞溅出来,飘散在空中形成鲜红的血雾。美惠子被狠狠甩出去,摔在了地面上。她的双目成了死灰色,一切似乎已化为乌有。粉色的天空黯淡了下来,周围变回原来的房间。穿在她身上的礼装和致命的创伤随着那空间一同消失不见,插地上的长弓也无影无踪,一切回到了打斗前的样子。她的头发变回了原本的颜色,颈部的宝石块突出肌肤,滑落在了地上。
“放心,我现在还不会杀你的,拯救世界必要的希望来源还没有被破坏呢……待明天把你持有的本格的黑暗面释放出来后身为光亮面的你就可以去死了哦!谁叫你要如此固执呢?你乖乖主动释放出你的黑暗面沉睡下去不是比死去更好吗?当一切的希望从世界上消失,黑暗主宰世界后,新的纪元就要开始了!你很清楚自己无法反抗了吧,所以束手就擒,尽情期待着新时代的来临吧……”女孩狂笑着,化为了漆黑的雾气卷出窗外,消失在夜无尽黑暗的深渊。
“……姐姐……”美惠子挣扎着站了起来,她坐在地上缓了一阵身体的疲劳,之后站起拿起书架上的木雕小企鹅。
“我就算永远死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你对我亲切的关爱也将永远照亮那黑暗的一角……这,就是我最后给你的礼物,对你最后的报答……”
轻轻打开房间的门,走廊上依旧是如此的安宁。银白的月光并未黯淡,她拼劲全力向走廊深处推进,挤开走廊的黑暗,将光明撒入漆黑的小屋。银白的月光沐浴着神情疲弊的美惠子,两者融为了纯净的一体。
绝望之时的希望正如这月光,总会净化这漆黑的绝望,为人们点亮死寂在夜中五彩斑斓的世界吧……它虽不如阳光那么明亮,可它微弱的身影,拯救了那些迷失在深夜中的瘦弱旅人,为他们指鸣未来的方向……
美惠子轻轻踮脚走到姐姐房间门前,伸手握住了门的把手。门没有锁,美惠子进到了姐姐的房间。房间打扮的无比可爱,充满了少女的韵味。淡淡月光下的桌面上,摆放着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木刻雕塑。雕塑雕的是很多的小动物,有小羊,有小牛……美惠子拿起了一个小小的木雕,木雕上涂着十分均匀保护木雕的润滑油,木雕像新的一样精致可爱,可见时流子是多么爱护这些木雕。美惠子忍不住闷闷痛哭起来,这些都是自己送给姐姐的生日礼物,姐姐竟然如此精心地呵护着它们。
美惠子把小企鹅放在桌上,留下了一张带着幽香的小卡片,之后打算和姐姐做最后的告别。她来到了姐姐床前,只见姐姐入睡得并不深。
“美惠子,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就算世界毁灭,姐姐为了保护你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辞!”
美惠子的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这虽然是姐姐的梦话,可可以看出,姐姐是多么深爱着自己……连做梦,都在想着保护自己……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您保护我了那么多,可到最后,你依旧要失去我……”
美惠子俯下身,将脸贴近时流子,小心地搂抱住了她。两人的身影在淡淡的月光下,如玉白的冰雕般圣洁。
“这,就是姐姐的身体……这,就是活着的温暖……”美惠子咬紧嘴唇,泪不断地滴落,浸透了被褥。
“我不想死去,我喜欢活着的感觉,我喜欢被姐姐保护,我喜欢月光那冰清玉洁的意象……我想活下去啊……可是……”美惠子锁紧了眉头。
“我不得不离开呀,我不离开,这个世界就没有明天了……如果我的死可以拯救最后的人类,我……”她幸福地痛笑了。
“死去也就有意义了,是不是?姐姐……”看着姐姐润红的面旁,美惠子闭上了双眼,怀着依恋之情含泪微笑了。她低下头,吻住了姐姐的脸颊-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亲吻。
“这是我最后对姐姐表露自己对姐姐的依恋……”就在美惠子打算离开时,时流子竟伸手抱住了她,露出了幸福的微笑。美惠子伸手抹去了眼泪,挣脱时流子的双手,默默走到房间门口。她走出了房间,侧脸最后用蕴着无数情感的眼神看了姐姐一眼,关上了门。
月光柔缠,万物安宁。长空漫漫,星海无际。一颗细小的星,渐渐黯淡,消逝在了夜空中那寂寞的一角。
黎明的朝阳之光缓缓透过窗帘撒入室内。清凉的晨风从远空吹入窗的缝隙,夹杂着桂花的清香,将空气填满了沁人的香甜。时流子慢慢睁开朦胧的睡眼,缓缓从床上爬起。
“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呢……”
穿好衣服,洗漱打理完毕,同往常一样,她来到桌前给妹妹送给自己的宝贵礼物除灰上油。
“这是……我的……”时流子拿起桌上的卡片,上面写着:
祝姐姐生日快乐!
“生日礼物……”时流子拿起木雕小企鹅左右端详着它的每一个部位,小小的喙,圆圆的肚腩,大大的眼睛,做工十分精美,栩栩如生。
“明明还有一周才到我的生日,妹妹就那么迫不及待送我礼物了吗?”时流子开心地笑了。她放好木雕,来到妹妹的房间门口,门紧闭着。
“还没起床吗?就让姐姐给你个惊喜吧!”时流子嬉笑着打开门,打算吓唬一下妹妹,结果妹妹并没有在房间,只有一个年龄十几岁的黑发小女孩坐在座位上。
“你,就是她的姐姐吧……”女孩转过脸,表情显得疲弊而沉重。看着面前这陌生的面容,时流子蒙住了。
“对,我就是美惠子的姐姐……你,是妹妹的朋友吗?”
“……这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再不快点去神目御大桥制止你的妹妹,你的妹妹就回不来了哦!”
“什么?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听了奇怪女孩的话,时流子一下慌了。
“快去吧!时间不等人……”话末,女孩消失在了空气中。见状,时流子惊诧不已。她对这鬼魅一般的女孩感到很不可思议,可现在不是在乎这种事的时候了,要赶紧去找到自己的妹妹。
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撕碎了时流子的心。她赶紧下了楼,不顾父母的询问,冲出了家门,骑上自行车。
“妹妹,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等着我!姐姐现在就来找你!”自行车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冲刺在马路上,还好早晨车流量小,一路上畅通无阻。时流子动用了全身的力量,脚踏板都被踏得冒了烟,过了一会她才赶到了神目御大桥。刚到大桥边,远远她就望到了妹妹的身影。时流子的心瞬间凝固了,一种危机感填满了她的脑海-妹妹站在护栏上,准备跳下大桥!桥下就是大海,海水里充满了辐射……
“美惠子!你疯了吗!快住手啊!”时流子内心瞬间爆炸了,她不顾一切疯狂踏起自行车向妹妹冲去,周围的路人见状都吓得躲去了一边。妹妹注意到了向自己冲来的姐姐,露出了个含着悲情的笑容,摇了摇头,之后嘴开闭着:
“再见了,姐姐……”
“不要啊!美惠子!快,快住手啊!”时流子的嗓子都快被她的喊声撕裂了,可妹妹并没有回心转意。她轻轻一跃,从桥上跳了下去……周围的路人见状赶紧跑到一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生怕惹是生非。
“不!~”时流子在妹妹跳下去的地方刹住车,她的灵魂化为了黯淡的灰尘。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时流子以一种带着复杂情感缓慢至极的步伐走到桥边,俯瞰向桥下波涛汹涌的暗蓝色地狱深渊一般的大海,泪止也止不住。不见妹妹的身影……她,就这样被抹去,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到底是什么,让你要走到这样的地步……到底是什么,逼迫你去自杀……告诉我,我一定会亲手撕碎这丑恶的东西……把它撕碎成尘埃……不,撕碎成虚无!”时流子转悲为怒,她低下头,咬紧了嘴唇,嘴唇边缘流下一丝鲜血。
“如果是那群坏女生逼迫你自杀的,我将亲手杀了那群畜牲般的东西……如果是这黑暗的时代迫使你有这样的结局,我将用自己的力量毁灭这昏暗的时代!”复仇之火在她内心燃起,这是她平身最愤怒的一刻。
“这世间,就是如此黑暗吗?所谓的光明与救赎,到底在哪?一个无辜的生灵,就应该这样悄然无息地死去吗!”就在时流子悲怒之时,一只海鸟落在了她身旁的护栏上,扭着小脑袋看着她。
“……你是来安慰我的吗?小家伙……”时流子抹去嘴角的血渍,含痛微笑着伸手摸了摸海鸟柔滑的羽毛。海鸟突然展开翅膀,双眼闪起血红的亮光。时流子吓得魂飞魄散!海鸟的身体开始膨胀,白色的羽毛变为了黑色的刀刃一般锋利坚硬的铁片,小嘴变形为了巨大的喙。它硕大脑袋的顶部破裂开来,生长出一根长而尖利的刺角。一只小小的海鸟,此时变为了一头飞艇那么大的怪物。怪物目光锋锐,充满杀意。周围的人见状大惊失色,吓得跑得无影无踪。时流子双腿一软,摔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瞻望着半空中正紧盯自己不放的怪物。
“为……为什么小鸟会变成如此可怕的……怪物……”她的脸一片苍白,浑身颤抖个不停。她能感到自己裙摆湿透了,自己被这突然出现的怪物吓得小便失禁……
怪物尖叫起来,锐耳的爆音冲向四周。时流子感到胸口一阵闷痛,双耳和嘴角流出了腥红的血液……她感到眼前一片昏暗,浑身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就在她要放弃挣扎之时,刚坐在妹妹房间的女孩出现在了她恍惚不定的视野里。
“悲痛吗?绝望吗?是不是想要放弃一切?”女孩的表情很柔和,充满了同情。
“希望,就是在这个时候才会显得弥足珍贵……来吧,说出你的愿望吧!支付你的灵魂,你将被救赎并得到打倒破命运的力量……”听到“救赎”两个字,时流子的双目有了高光。
“救赎,可以复活我的妹妹吗?可让我们回到事情的开端吗?”
“人死了便不可能复活,从头再来到不是什么问题。可就算从头再来,你的妹妹最终还是要面对比刚刚那怪物更加可怕无数倍的灾厄。她要得到救赎……恐怕非常困难……”女孩摇了摇头,笑颜中多了一分歉意。
“没关系,如果我能得到打破命运的力量,无论多么可怕的灾厄,都将由我亲手粉碎!”
时流子突然想起来什么,用尽全力从地上爬起,将嘴靠近女孩的耳朵悄悄说了什么。
“这个额外的愿望到是可以为你实现,可愿望越大,付出的代价也就越沉重哦!当然,你得到的力量也会更加强大……”
“没问题,就算付出再多的代价我也在所不辞!那么……”时流子神情充满了希望,紧握住了女孩的手。
“让一切重来吧,让我妹妹的灵魂得到救赎吧!”
女孩将双手高高举起,掌心朝向天空,口中暗念了几句祈祷词。猛地,狂风呼啸而起,空中展开一轮巨大的光魔法阵。时流子慢慢闭上双眼,感到什么东西被抽离了自己的身体,随着风卷向高空魔法阵的中心。接下来,一道耀眼的淡蓝光束从魔法阵的一块纹样中心射出,将时流子吞没。时流子感到光线无比的刺眼,双眼完全无法睁开。过了一阵,眼前的强光渐渐变弱,消失,时流子才睁开了双眼。
“回,回去了吗!”眼前是自己两年前的房间,自己那个时候还是个十五岁的初中生。
“我,我变年轻了吗?这身打扮是!”时流子来的镜子面前,只见自己身着一套深蓝色的奇怪制服,背上披着暗蓝色的斗篷。她定眼一看,吓得半死:自己的颈部竟然镶嵌着一块蓝紫色的宝石!虽然不痛,可她还是伸手去扣那块宝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了小女孩的声音:
“你就是许愿回到这个时代的那个少女吧……宝石块可要小心保管好哦!它可是你的灵魂呢……”
“什么?你是……你是那个实现我愿望的小女孩?……宝石块是灵魂是什么情况?还有为什么过了两年后的你没有任何成长和变化?你又怎么知道两年后我发生过的事的?”
小女孩“咯咯”笑了,润红的脸颊托着她两只大大的双眼,显得十分可爱。
“这些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你自然会明白……从今天起,你就是魔法少女了,就是我手下的随从了。你是找我契约的内圈里的第一个魔法少女,今后也会有更多的人成为魔法少女加入我们……让我们一起努力吧!就算没有那十二个人,希望也终会战胜黑暗!尽管黑暗早已吞没这个世界,世界终究也会得到救赎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