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楼…噪声…幻觉……
似乎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少的事，可身子一点力气也没有，平躺着的地方也十分坚硬，像睡在钉子上一样……
“这里有个人醒了，队长。”几个呼吸间，原本模糊的视野似乎被一个浩大的身影占据，随后我被扶了起来。
我像是被人搜光了身体，轻薄的衣物遮挡不住湿气，那人便叫人给我拿了条毯子。
听起来，这人应该是这里的队长，而且这只小队规模不小，尽管不知道他从何而来又有何目的，但相信军人是我的第一直觉。
队长没有多余的寒暄，开口便是，“尽全力复述你脑海里的东西。”
………
好像……好像是听到枪声，又因为雾气的缘故，摩托撞断承重墙后这栋大楼应声倒下，而我则从尘埃废墟里爬起，脑子恍恍惚惚地听见那伙人在说什么挑选人头的……
然后……
我亲眼看见了“百姓相食”的场面，而我却因为体力不支的缘故而逃过一劫。
………
“不要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队长低沉的嗓音传达着命令，除了一个副官之外，其余者又回到了工作的状态。
“不用找了，和你一起的人都被那伙摩托党给带走了。”就在我极力张望周围时，墙角一侧的灰色阴影里冒出了个声音，听起来……似乎也是个平民。
因为他也是那种营养不良的感觉，说话时中气不足。
“想起来？我劝你最好还是趴在那好些，你不知道啊，这些人不把我们当人啊……”
我们？……
“你也是这次探险进来的。”我注意了他身上的本属于我们卡萨特的外衣，但按照这的“惯例”，他应该也会被扒衣服的啊。
“别看了别看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躲在这么个鬼地方……”我打算叫他竹竿，因为和他相比，我都算壮实了，而他瘦的贼像根竹子。
竹子望着屋外的人，神情有些凝重地说：“卡萨特应该是不需要‘劳动点’的吧……也难怪，我劝你啊最好不要和他们有太多交集，毕竟这是个女人当男人使唤，男人当畜生的……”
台阶被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踏响，随后一点粘稠的液体被他们仰灌到了我的嘴里。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身体是能动弹了，只是这胃开始受不了……
医生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冲屋外喊了声什么，然后……
“晶核提炼出的溶剂现在已经能被普通人吸收了，让我们谢谢这位不知名的小白鼠，还有数多和他一样的人。”
………
………
“你别理那人，他这个地方有问题。”竹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很是自来熟地坐到我身边，“你要知道在这些已经沦陷的城市里让一个人消失可不是什么难事……”
“详细说说。”反正都会死，还不如死的明白一点。
………
“这支队伍是和你们一起进来的，卡萨特城是一个‘引子’，为的就是引来那些暗处的家伙。”竹竿又指了指外面大帐篷外树立的雷达。
“那个叫‘生命雷达’，它能探测到一定范围内生物的频率，从而记录并进行追踪，这也是为什么古兰会相隔一年后才被允许探索……”
竹竿看到我的眼神满是戏谑和无奈，但眼底的一点晦涩却被我捕捉。
就当我还在因为他所说的话而感到疑惑时，之前那医生和队长一起进来了。
“等你养好病你就可以摆脱这一切了，冲头来过，加入军队，这里将会磨练出你的意志……”
“容我拒绝。”虽然这么说确实很欠，但我还是愿意相信竹竿的话，毕竟……谁不是自私的。
“那我们就只好在你伤势缓和后将你驱逐，并在不必要情况下将你绞杀——拒服兵役已是已是犯罪，再加上我们此行的缘故，你可明白？”队长剑眉微皱，看待我的目光多了几分锐利。
所以我还是得死，只不过死的更加不明不白了。
………
再过了几天，我空无一物地走出了营地，与我同行的还有竹竿。
“古兰城里现在很难再找到一片能种植庄稼的地了，也不知道那些丧尸是怎么搞的，丧尸流下的血会污染土地，从这些‘坏土‘里长出的东西也会吃人……”
荒芜的街道透露着凄凉沧桑，脚下的烂砖碎瓦则发出丁点细响，我静静听着竹竿的话，身体好像要飞起来了……
“可这些土就像苗寨的蛊罐一样，将这里活着的‘人’变得麻木不仁，或者说已经不像是人了。”
养蛊吗？
在听到蛊虫的时候我的耳朵似乎被什么弹动了一下，耳膜剧烈颤抖产生的轰鸣让我几乎昏厥。
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看向竹竿……
那是……我！
原先丑陋矮小的竹竿身形陡然变幻，仿佛一面明镜高悬，将我的身影化为两半。
只不过……另一头的我不再是柔和的目光。
………
“我的意思是说……”“我”缓缓开口道，“让我们去看看这个蛊罐吧，这个由‘我们’一起打造的蛊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