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来这里应聘？」黎倒是被问住了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为什么来你去问我身后那个大漂亮呐！
她抓我来的。
我一个退役军人来一个皇家皇室所在的地方打工，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尽管常年的表情管理让黎表面上依旧平静如水，但是他的内心已然开始放飞自我了
「奥兹你个老狐狸倒是说说话啊，你手下的姑娘把我抓进来的，这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内心挣扎了一番，黎开始了胡掐乱造。
“其实，我曾经是一名雇佣兵，负责护卫与押镖，但一直在海上漂泊让我觉得我没有对我的家庭尽职尽责。”
光辉的瞳孔颤了颤:哎？家庭？
“我想着我需要回来帮助家中照顾下自己的妹妹们，于是在半年前我彻底退出了佣兵行业；之后就随着家姐的工作调动，我们一大家兄弟姐妹就一起来到了轮泽。”
“奥兹先生是我的恩人，是他给我介绍了这份工作。我很渴望得到这份工作。”
拿出了以前勤勤恳恳在部队写战术报告的劲儿，黎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当场捏了一个九真一假的故事出来。
黎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己有大姐，二哥，四妹，五妹，六妹，有一个巨大组合家庭的背景资料。
光辉在一旁听着稍微松了口气:
「啊，原来只是兄弟姐妹啊，我还以为他已经结婚了」一想到这她赶紧甩甩头:「啊呀！这都想的什么和什么啊真是的！」
埃德纳再次看向黎身后的奥兹，奥兹则是点点头。
“嗯，给我一个录取你的理由，最好是……”
“埃德纳阁下，今天您需要去皇家海军学院，那里最近确实不安全，虽然外围的安全我们已经确认完毕，但还是需要一名贴身侍从跟随您，方便您的出行以及保护您的安全。不如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跟随您好了。”奥兹及时地打断了埃德纳的话。尽管才智性格各方面埃德纳比起同龄人高上许多，但是性格方便却意外得有一点爱钻牛角尖，如果不及时阻止，恐怕这场面试是要没完了。
“哈？护卫什么的我不需要”埃德纳摆摆手
“那可不行，您的人身安全高于一切啊。”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招呼声。
“贵安，各位早啊。”
，如同细雨润物。衣裙仪容尚不见，轻音慢语声先闻。
黎偏头一看:唔！好一个气质清新脱俗的女子，胜过庭院皎白蔷薇，闪耀如同晨光拂晓。
金色的长发带着自然的微卷，少女的杏目是和光辉一样湛蓝的颜色，不过却显出更多的知性之感，翘鼻樱唇，皮肤就像经过牛奶沐浴一般呈现出粉嫩的颜色色，叫人不得不为之侧目。
「啊……本来觉得大漂亮和光辉应该是皇家卫宫里天花板一样的存在了，怎么一个两个的之后还有」
「这皇家卫宫是女儿国吗？不过这一款倒不是我的菜。」
黎稍微只是扫了一眼这位女性就偏过头去，回过头，他看向了坐在餐桌那头的光辉。
好巧不巧，光辉也看向了他，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哦呦？」
黎笑了笑:这丫头之前没说话，现在倒是注意起我了？
原本就有点在意，再者黎一直很专心地看向别处，光辉就时不时盯上黎一会，结果被这突然一下撞个正着！
光辉赶紧拿起面前的茶杯喝起茶来，稍微偏偏头掩饰自己因为有些紧绷而显得不自然的脸
「看就看嘛，我也不会少几块肉，还不好意思起来了。」黎嘴角的弧度又多了几分，笑意更甚了。
“各位方才在聊什么呢？”金发女子问道
“贵安，胡德小姐，您今天依旧光彩照人哪。”奥兹微笑地打招呼
“早安，呵呵，谢谢您。”胡德也朝埃德纳摆摆手:“早啊，埃德纳。”
“早……早。我……我们在给这个……这个人……这个实习管家做应聘，我……我在考验他是否可以担任我的私人助理，是不是有资质……做做我的侍从。”埃德纳忽然拿起了面前的刀叉，面色有些通红地接话，但回答得磕磕绊绊。
方才那强势的气场顿时烟消云散。
“进展顺利吗？”
“还算不错。”
“呵呵，那就祝你今天诸事顺利了。”胡德接着就朝光辉所坐的位置走去。
埃德纳则时不时还偷偷朝着胡德所在的位置瞄上几眼，浑身那份从容和骄态全部尽数消失，只留满脸紧张的表情，就连握个咖啡杯的手都变得有些颤抖起来了。
“啊，好，好的，……借你吉言。”
「呵，我还想着这姑娘是啥洪水猛兽一般的大人物呢，原来是你喜欢她。」黎在心中暗笑道
“抱歉，早上稍微起晚了一点。”
胡德和光辉说话
“没事，我也才来不久。说起来今天你有什么事吗？”光辉问道
“嗯？没什么事噢，海事局的工作基本完成的差不多，我昨晚就验收过了。怎么了吗？”
“我今天要去皇家海军学院观摩演习，给这届的新生们提提精神，你要不要一起来？”
“可以倒是可以……”
“来吧来吧，说不定学院方还会请你指导炮术。”说到一半，光辉拉住胡德的衣角将她拉近，然后在她耳边低语道:“主要是如果有你在身边，上午半天观摩完，下午到傍晚我就能和你一起去逛逛街，出去玩一玩啦，不用马上回来。”
“唔！你这丫头！”胡德探手给光辉腰间来了一下
:“拿我当挡箭牌呢？”
“咯咯，不闹。你去吗？就去吧去嘛。好吧？”光辉趁着玩闹抓住她的手，娇嗲嗲地低声撒娇。
两人低声地说着话，好似闺中密语，在他人眼里看来，两人俨然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去——，答应你啦。”胡德拖着音回答道，她对这个有些贪玩的闺蜜委实有些无奈:“但你今天就得给我买礼物”
“哇？”光辉假作吃惊状，就要去抱胡德的手臂:“请你出去每次都要礼物，说好的我们是好姐妹呢？”
“不让你花费点，你就巴不得把我假期全占了，不能太便宜你这丫头。”胡德推推她，假意做嫌弃状。
“好啦好啦，答应你就是。给你叫早餐——库拉索，麻烦你一下。”光辉喊来身边的女仆给胡德端早晨
听到这话的埃德纳顿时来了些精神:“哎？胡德小姐你也要去皇家海军学院吗？”
“啊？是的。”胡德朝埃德纳微笑道
这一笑在埃德纳眼里简直就是三月桃花始盛开，莺歌清风到蓬莱。
总之是一下让他像是被灌醉了一样，脸上瞬间变得通红
“那……那真是太好。我……我也一起去。”埃德纳挠了挠脸
「你可别跟我当初遭了‘雷劈’一样给昏过去咯，知道的人还晓得你是喜欢人家姑娘，不知道的看你脸憋红憋红的跟个泡茶壶似的，怕是要以为你是个痴汉。」黎在内心里疯狂吐槽
“埃德纳阁下，你得带一名贴身侍从保证……”奥兹这时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欸——都随便，都随便啦，就他了可以了……可以了。我吃早餐了。”埃德纳偏过头，仿佛啥事不想了，胡乱应付一番，然后埋头吃起早餐起来。
“嗯，那好。”奥兹点点头，确认这件事暂且有了着落。
“黎呀，你出来，我来给你交代工作。”
“啊，好的。”黎跟随他出了门。
光辉望了望他的背影，接着看着自己面前刚续上的红茶，稍微恍惚了一下。
“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注意到身边的闺蜜忽然不说话，胡德问了一声
“嗯？没啊。”
“那刚刚怎么在发呆？”
“没有。”
“想事啊？”
“嗯，算是吧。”光辉微微笑道:“就是忽然对今天的行程有些期待了。”
……
……
……
餐厅外，奥兹领着黎走向不远的一件工作间。
“关门。”奥兹先行一步找到一张椅子坐下，等到黎关好门进来，他指着另一张椅子:“坐。”
“嗯。”
“你现在通过初步面试了。”
「啊……啊？……就通过了，未免太草率了？」黎心里狂飙烂话
“嗯。”但他还是简单沉闷地答应了一声。
“接着就把合同签了吧。之后你就正式进入试用期去做埃德纳阁下的侍从。”奥兹从小办公桌里抽出一份事先准备好的合同
“当埃德纳阁下的侍从？
”
奥兹翘了翘眉:“不乐意？”
“嗯，以后我就是埃德纳阁下的侍从了。”黎服软般的点头
“和他说话的时候也要注意一点，埃德纳阁下可是王诸。”
“可以想象老爷子你平时和皇室打交道很不容易。”黎拿起合同开始仔细查看
“也不全是。像刚刚你见到的光辉小姐和胡德小姐都是很温柔优雅的女性，埃德纳阁下只是性格如此，他还比较年轻，有些较真。”
“嗯……不过如果是王诸这样的重要人物的话，只叫我一个人做贴身侍卫那可不够稳妥啊，虽然我不是专业保镖，但是这类人物都至少要一个小队来护卫吧。”黎随手翻动着合同，一边和奥兹搭话
“你刚刚不是很有信心的吗？”
黎眨了眨眼，心想:这算是自己给自己刨坑，然后自己跳了进去。
“皇家卫宫的贵族身份基本都是保密的，如果动用太大的护卫力量反而让皇室成员们显得太扎眼，明面上她们都是在皇家海事局挂名的高层职员，只是真实的工作并不是如此就是了。低调一点反而安全。”
“不得不说你们的心是真的大。”黎感叹道
“是吗？很多人也常这样说我，但是同时也说我不会循规蹈矩，于是总是能出其不意地带来一些东西。”
“我没在夸你。”黎把合同放回了桌上:“我想说的是你依旧很笃定我会站在你身边一样，给我分享这些堪称机密的信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你和我认识总时长尚且不超过三小时。另外合同我不会签的。”
“为什么不签？现在一切都顺利呐？”奥兹听到了黎的回复却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气定神闲地从小桌里又掏出了一盒香烟。
“你抽烟吗？”
“不抽，谢谢。”黎摆手。他其实有想过奥兹从抽屉里抽出的东西不是香烟，而可能是一把枪。
奥兹那精细的胡须随着眉毛跳了跳:“我连我最终的目的都可以告诉你，年轻人。”
他悠悠地说:“我在皇家卫宫为皇室的成员们工作了足有四十年了，我亲眼看着两代人诞生，并且一直陪伴着她们成长，对我而言这里不仅仅是工作的场所，也是我存在的一部分意义。”
“现在我的时间也融进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建筑了，所以我觉得我需要为它做出点什么，比如说培育下一代继承人什么的。一切就这么简单——就像点烟一样，拿烟，点火，合上烟盒。”说罢话，奥兹已经吞云吐雾起来
“很抒情。你老爷子你原来是个感性的人。”黎示意他继续说
“老爷子这个称谓听上去好不错。我喜欢。”奥兹笑了笑
“和你说这些只代表我相信你，至于你是否相信我，这不由我决定，对吧？不过我倒是可以试着改变你的想法，告诉我你怎么不愿意签合同了呢？”
“我不要工资。”黎回答的很简练
“嗯？”奥兹皱了皱眉
“我会遵守合同上的条款，也会尽我的一切职责；但是我不希望合同上的诸多限制束缚我，因为我其实只关心有关于塞壬的消息。”
“你可以直接拿重要的情报给我，以此当作这份工作的报酬，相对的——”
黎又翻动起了那份合同，翻到具体的工作内容一页，说道:“一些琐事我会拒绝，我只做我分内和专业之内的事。”
“埃德纳阁下有一点没有看错，你确实很有性格。”奥兹没有听完之后没有生气，而是闭上了眼，吞吐着烟雾
“和性格方面无关，这一切是从家姐那儿学来的:‘专业之外的事尽量少做甚至不做，专注在自己的领域很重要’。”
“你的姐姐是一位有智慧的人”奥兹点点头
“替我姐承下这份夸奖，谢谢你。”
黎也微微颔首
“你是聪明人黎先生。我现在也知道你并不看重这点禄薪，但你得明白，如果不签合约我们对你的约束力就太小了。”
“你刚刚不是不确认我不相信你吗？现在我选择相信你了。”黎直视着奥兹的眼睛:“这是一场交换，奥兹先生。我始终会以‘与塞壬有关的事件’为最优先级，不签是代表了我的立场，我说了，我会百分之百地做好你给我安排的工作……”
黎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在座两人心里都明白对方大致在想什么。
一方想要套牢，一方不想要套牢
一方想要技术与人力，一方则想要信息与渠道
两人心里各有所思，也不怕对方威逼利诱。
“你刚刚说过，你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黎最后添了一把火
房间接着变陷入了沉寂，过了足足十秒，奥兹才开口
“成交。年轻人。”奥兹终究答应了，并伸出了一只手
黎握住了他宽厚的手掌，微笑道:“成交，老爷子。”
